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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困兽之斗

      “你能去哪里?”秦修问。
    “把孩子送到他亲父那里去。”于菱月面无表情的抱起了正睡得香甜的孩子。
    秦修吸了口凉气,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我能看出来他心里有你,但他能容得下这个孩子的存在吗?他因为猜忌而赶走了你,他能相信你不会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
    于菱月垂眸深深看了眼孩子,“我死了,他自然不会再猜忌了。”
    她出门前,忽听得身后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于菱月怔住了脚步,转身,见他跪在地上指天起誓。
    秦修坚定道:“我发誓今后不再冒犯你,用命护你们母子平安。如有违誓,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往外走,只定定的看着他。
    秦修起身,娴熟的从她怀中抱过了孩子,轻放回了床上。孩子着床有些不安稳,哼唧了几声,秦修轻拍着襁褓,哄睡了过去。
    他目光在她赤着的脚上停留了一下,轻声道:“回屋吧,我去萧兰儿那里。”
    -
    秦修不至于短时间内再次背信弃义,于菱月安稳的在山月阁中过了数日。
    直到这一日萧兰儿派人来请她一同逛集市。
    于菱月心有不安,绣针扎破手指,直觉十分不好,但推脱不得。
    她出门前写下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塞到信封里糊起来,交到宝娟手中,“你帮我护好孩子,若有危险,带孩子去太子府,把这个交到太子近侍小六的手中。”
    宝娟皱了下眉头,“能有什么危险?为什么找小六?”
    于菱月道:“自然是没有的,只是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我没离开过他,哪怕只是上个街,我也有些恐慌。”
    宝娟朗朗笑道:“许多妇人产后都这样患得患失的。没事呢,萧夫人性格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安心去吧,我炖好了燕窝等你回来。”
    毫无意外的,这马车并未停在长街上,反而在兜兜绕绕之中,停在了无人的偏巷之中。
    于菱月泰然的下了马车,数十个官兵在此等候,她回头朝萧兰儿摇了摇头,“此处还是不够偏。”
    萧兰儿轻歪了下脑袋,发钗轻轻晃荡,“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于菱月挑了下眉,淡淡道:“要我死。”
    萧兰儿略微惊讶的眯了下眼,“既然知道,为何不求我?”
    于菱月笑道:“求你有用吗?只是我不明白,他夜夜留宿在你那里,不甚偏爱,为何还要来针对我。”
    萧兰儿冷哼了声,眼里透着嫉恨,摆手。
    有人一掌在于菱月的颈后劈下,她吃痛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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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冰凉的地面,臭烘烘的味道促使她醒过来。
    一群老弱妇孺奇怪的看着她,这群人身上脏臭,但透过这些异域衣衫可以看出,他们来自外邦。
    于菱月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这个困守他们的铁笼,这个铁笼很矮,完全不够她站起身。
    在这硕大的圆形坑底中,有五六只这样的铁笼,每个笼子约莫二十余人,她坐着只能看到一色的高耸坑壁。
    萧兰儿竟然没直接杀了她,这叫她有点意外。
    于菱月看着这一群老弱妇孺,问道:“这是哪里?”
    他们面面相视后,摇头。有个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是西越人,战败被抓到这里的俘虏,自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奶奶,我饿。”一瘦骨嶙峋的小孩捧着肚子,眼睛泪汪汪的说。
    老妇人抱紧了孩子,欲哭无泪。铁笼这般厚实,他们根本出不去,除了指望着官兵们大发慈悲给点吃食,没有任何办法。
    -
    萧兰儿回到府中,秦修早在堂前等候。
    秦修压抑下了内心怒火,尽可能平静的问她,“你把月夫人弄哪儿去了?”
    萧兰儿从下人手中接过了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我的月信迟了,大夫诊断说我已有了月余的身孕。”
    这事他早已从大夫那里听过,眼下也不意外,并未接过她这杯茶,声色渐冷,“你马上去把人找回来。”
    萧兰儿不慌不忙的坐到他身侧,柔声道:“我父亲很重视这个孩子。”
    秦修手握成拳,冷冷的瞥向她,“我对你不够好?你对付她做什么?”
    这声音冰寒刺骨,这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巴掌呼她脸上。
    萧兰儿沉下了脸色,咬唇过后,幽幽道:“都不知山月阁的那位叫什么名字,因住在山月阁,府里就称一声月夫人。但我听你梦话,总是叫菱月。”
    骤然提到梦话,秦修不由自主的紧缩了眼眸,绷紧了心弦。
    萧兰儿见他这模样,讥诮的提了提嘴角,继续道:“你书房中,字画上,屡屡出现于菱月的名字,叫我好生疑惑。再者太子妃其名为于菱月,我就抱着那一点儿疑惑,让人画下了你的月夫人,带着画像去太子妃呆了七年的苏城问了问,你猜怎么着?”
    秦修垂下了头,心沉到了谷底。
    萧兰儿把茶再次推到了秦修身边,“夫君好本事,敢与太子妃苟合,伙同其偷天换日犯下欺君之罪。你们这是要置秦府满门于死地啊。”
    秦修接过茶盏的手微微发颤,“你如今是我的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我只要她一人死。她的孩子我会好生照顾着,毕竟也是你的骨肉。”萧兰儿道,微笑的杏眼清澈澄明。
    秦修犹豫了下,终还是垂下眼来,抿了口凉茶。
    -
    每逢春至,围猎、骑射等活动是少不了的。
    可这回却是斗兽。
    西越国举兵犯境,一月前萧将军携十万将士镇压,凯旋归来指日可待,皇城内便提前杀一些西越俘虏助兴。
    傅君兮对这种残忍的场面毫无兴趣,但楚寻风来拉他,陛下也吩咐了他务必到场,他不得不来。
    楚寻风道:“许是陛下觉得你性子太过仁义了,特地叫你看看血腥的场面。”
    傅君兮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斗兽,不仅仅是两兽两斗,往往会放出俘虏来供其撕咬,依次放出狮虎等兽,在一定的时间内相较哪一只咬死的人最多,奉其为今年的兽王。
    回回父皇都不容他缺席,总要说一句,“太子,为君者不能过于仁慈,该杀就得杀,你的手下留情只能让他们成为阴魂不散的余孽。”
    他回回都想怼一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杀得尽人命,杀不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