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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酒壮人胆

      见她迟迟不说话,傅君兮沉下声又问了一遍,“你心里有秦修?”
    于菱月这才听明白了他话中的目的,只觉得纳闷,他不是已有了新爱,还纠结她那点事做什么?男人都是这样新爱旧人一把抓的吗?
    “这还重要吗?”于菱月轻蹙眉间。
    傅君兮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于菱月摇头,“不重要了啊,你跟那个紫衣女子好好过吧。人要专心专情,别再往我这边跑了。”
    她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日傅君兮到底说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
    傅君兮脸色沉了些,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我带了几坛酒来,陪我喝。”
    “喝酒?”
    于菱月还是摇头,把漏风的腿也缩回了被子里,“你跟那个女子吵架了?心情不好找楚寻风不要找我,你不懂女人,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傅君兮却猛得站起身,怒道:“你想气死我吗?”
    她料想着自己也没说什么,无辜的抬眸看他,“没有啊?”
    分明自己难得设身处地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他为何这样不识好歹?
    傅君兮从一边衣架上拽过了衣服,扔到她身上,“穿好,陪我喝酒。”
    虽无心讨好他,他的命令却也不能违背。只一件薄薄的外纱衣,她穿好之后赤着脚走到他身边坐下。
    五个小坛子,傅君兮掀开了坛布道:“就这样喝,不必拿碗了。”
    他率先猛得举坛灌了几口,于菱月不甘示弱的豪饮过后,抬袖擦了擦嘴,“空腹喝酒伤身,不如让宫人拿着吃的来?”
    他没有意见,于菱月便跑到殿门口叫醒了靠在门边昏昏欲睡的宫人,小声道:“去做点下酒菜来,还有醒酒汤。”
    她回过头看,却见傅君兮一个酒坛已空,十两酒已然下肚,正在掀第二块坛布。
    于菱月按住了他的手腕,“有事先说事吧。”
    傅君兮掰开了她的手,将这坛酒一口子饮去了大半,再举起时,于菱月夺了下来。
    “你是太子,不是个酒鬼,天亮了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要这样喝了。”
    傅君兮看着她,狭长的双眸已有了些倦意,却带着浅浅微笑。
    于菱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重的把酒坛子放回他的手中,“我怕你酒醉撒泼而已,你爱喝我管不着。”
    傅君兮伸手随意得缕了缕她的发顶,缕乱了后满意道:“嗯,你管不着。”
    这顺着说的一句话,她却没来由的恼怒,“是,我管不着你,你也管不着我。”
    傅君兮乍舌道:“我管的着,我是太子,将来是皇帝,天下人都归我管,尤其是你于菱月。”
    于菱月瞪着他,伸手托举了下他手中的酒坛,“喝吧,喝死你就没人管我了。”
    傅君兮又灌了几口,他手似有些拿不稳了,酒从坛中漏出渗透了他的衣襟。
    他把酒坛随意的放在一边,哑着声道:“你恨不恨我把你留在这里,如果秦家军班师回朝,秦修还能做他的大公子,你是不是会回去他身边?”
    于菱月眸色深深,“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傅君兮愣了下,笑道:“我再喝点,我不敢听。”
    于菱月握住了他还要拿酒的手腕。
    “秦家军班师回来,有两个可能,一是皇城已破皇帝被诛,那我会带着你远走高飞,力保你不被害。二是你已替我于氏沉冤昭雪,皇帝昭己罪,秦家师招安,到那时,你已经登基为帝。我是你的太子妃,理应为后,满儿是嫡长子,理应为太子。”
    她说完,又讥诮的提了提嘴角,“但是这都不可能,金陵城破不了,你也不可能给你爹写罪书。”
    她说得如此透彻,却没有一个字是在回答她的感情。
    傅君兮已醉红了耳根,向她凑近了些,“我不会强迫你做我的皇后,你可以遵从自己所愿,选择留在我还是秦修的身边。”
    于菱月无奈道:“我已经回答过了,你没听明白吗?”
    傅君兮睁了下眼,感觉自己清醒无比,刚刚真的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身子隐隐有些漂浮之下,他又向她逼近了一寸,近在咫尺的逼视着她。
    “秦修,我,你选一个。”
    于菱月微缩眼眸,不自觉的后倾了身子,“我谁都不选。”
    傅君兮意外的蹙了下眉头,迷茫去扒另一个酒坛。
    于菱月道:“我选地位,权力,拥有了那些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和我自己。我不选你,也不选秦修,感情是最不能倚仗的东西。”
    婢女们端了几碟小菜和糕点进来,还有一壶醒酒茶,目不斜视放下就走。
    于菱月捏了块桂花糕,并不温柔的塞到他嘴里。
    他吃了口便呛着了,咳了一番后看着她道:“权力,地位,我给你,你会是皇后,但要活得比我长,你才能做皇太后。”
    于菱月倒了碗醒酒茶送到他嘴边,“你给了再说这些,现在为时尚早。”
    傅君兮点头,把这碗茶按在了桌上,拿过一个酒坛放在她手中,“喝。”
    于菱月接了过去,开坛灌了自己几大口。
    傅君兮伸袖替她擦嘴,袖子却已被不知何时打翻的酒弄得潮透。
    酒毕,他一声令下,婢女又送进来几坛。
    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怎么熄了灯。
    -
    再醒来时,屋里还是黑的,她凭着感觉知道身旁躺了一个人。
    她屏住呼吸,伸出手,沿着柔滑的绸缎向那人探了过去。
    先碰到的是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想缩回去时,那人迅速回握住了她,掌心温热干燥。
    她大气不敢喘,他也迟迟没说话。
    好一会儿后,她建议道:“趁天黑回去吧,被那个姑娘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他松开手翻了个身,还是不说话。
    “让掌灯吗?我替你喊?”于菱月体贴的问。
    他又用力翻了个身,声音低哑。
    “睡觉,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