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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许妍决心不再喜欢他了,眼神却总还是会不经意间去追逐那个道身影,她对自己有些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寄希望于可以抚平一切的时间。
    喜欢上是一瞬间的事情,何时可以忘却,却是没个定数的。
    一中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学校,学习氛围浓厚。她最不该做的,就是沉浸在求而不得的伤春悲秋里。得此幸可以离开那座大山,就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与她,从一开始,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至那之后,她全身心扑在学习上。为了静心,她以要在校学习为由,周末也鲜少回江家。
    所幸,一切努力有了回报。班主任在班里念了排名,她期中考年段第九,江云深第五。
    许妍偷偷瞄过他的成绩表,他似乎有些偏科,语文课上,作文总是被当做反面例子点名“表扬”,本人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同学,该你上台了……”站在她后面的学生拍了拍她肩膀,许妍突然从神游太虚中被拉回来,心虚地耳根子红。
    为了表彰期中考成绩优秀的学生,星期五下午在学校大厅进行表彰大会。偌大的大厅,坐满乌泱泱的学生。她在这样一个场合,走神了。
    许妍回头,低声向后头的男生说了声谢谢,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向讲台。
    江云深百无聊赖地拿着奖状,余光往旁边一瞅,便看到许妍红着脸,与一个男生交头接耳的画面,他眉头一皱。
    那日之后,许妍避他去蛇蝎。视“两点之间,线段最短”为虚物,只要他在的地方,她愣是能走出一个半圆。并且她现在,跟学校产生了不可分割的感情似的,周末也不回家。
    现在脸红又是什么意思?江云深扭头认真地观察了方才和她搭话的男生。同班同学,蒋清旭,五官出挑,身姿挺拔,但是日常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好不容易熬完表彰大会,江云深跳下台,抓了同桌陈世楠往角落里带:“陈世楠,问你个问题。”
    陈世楠扭着身子挣开江云深的桎梏,气呼呼地:“江云深你再抓我衣领,把你藏小黄书的地方告诉阿姨我跟你说!”
    江云深:“……问正事。”
    陈世楠没好气:“有屁快放。”
    江云深:“你不是住校吗?”
    陈世楠:“所以啊!今天是周五啊,好不容易熬完这什么大会,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像小鸟一样飞回家,躲进妈妈的怀抱吗?”
    江云深虚踹他一脚:“蒋清旭这人,熟吗?”
    陈世楠:“熟个屁,要不是刚才念到班级他上台领奖,我都不知道班里有这号人物!”陈世楠摸着下巴:“人长地倒是挺不错的。”
    江云深的脸沉下去半分,扭头看向别处,慢悠悠地继续说到:“那你知道许妍和他……”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算了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滚吧你!”
    陈世楠一脸嫌弃:“那你还问,拔屌无情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江云深望着许妍走出大厅的背影,纤细挺拔,步履坚定。脑海里飘过八个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数次在课后时间听到几个爱浪的男生在讨论她,好不好追,要不要追?他一个眼神扫过去,个个就都安分了。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在他看不了的时间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是否喜欢上了别人。他又不傻,她上次问出那个问题,他就知道了。
    他给江母打了一个电话。
    许妍回到江家的时候,江母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菜桌,许妍快步走到厨房想要帮忙,江母摆摆手:“这儿我来,你去房间叫云深下来。”
    许妍低头,喏喏答到:“哦。”
    江云深开门的时候,许妍被吓了一大跳。
    他的房间有一台跑步机和几个哑铃,上次许妍被他抱进房间的时候恰巧看见了,刚才应该是在运动。
    此时,他正俯视着她,还在大口喘气,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赤裸的上半身铺着一层运动后的细汗,腹肌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撑在门框上的胳膊肌肉贲张。
    他眼神真挚灼热,却又单纯地看着她,她不得已低头避开,眼前却还是他古铜色的肉体,许妍只能微微侧身:“阿姨叫你下楼吃饭。”
    江云深:“知道了。”许妍快步下了楼,走到楼梯拐角视觉盲角的时候,狠狠地在心脏的位置拍了几下,用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跳什么跳啊,没出息!”
    江云深看着女生匆忙离开的背影,摸了一下鼻头,唇角上扬。
    许妍本来是打算吃完晚饭便回房间,将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的,今晚江父难得回家,但吃完饭之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江母拍了拍沙发,招呼许妍过去:“妍妍,来,过来坐坐。”
    许妍硬着头皮在沙发上落座,尽量离另一头的江云深远一点。明明旁边还有一张空着的单人沙发,他偏不坐。
    江云深本来是规规矩矩地坐着的,没过几分钟,便整个身体靠了过来,胸膛几乎将她笼罩在其中,许妍心脏几乎漏跳一拍:“江云深你……”
    始作俑者只是长手一伸,拿了一颗水果拼盘里的草莓送进嘴里,就又坐了回去,眼神明亮地问:“怎么了?”
    许妍心里不知扎了稻草人江云深多少针,面上还维持着镇静:“没什么,吃你的。”
    江云深觉得今儿的草莓格外地甜。他余光瞄了一下许妍双腿并拢,如坐针毡的样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妈,我觉得我最近瘦了。”
    许妍嘴角一抽,就她方才见到的香艳场景,你跟瘦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果然听江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尽胡说,要说瘦,”江母又将许妍从上至下扫了一遍,“我看妍妍倒是瘦了,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江母:“妍妍,你是不是瘦了,我看你下巴都尖了,是不是学校营养跟不上?”
    许妍连忙解释:“没有,没瘦,学校伙食挺好的。”
    江云深嗤笑出声,许妍简直想打他。
    江云深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妈,人家是十里八村的希望,到时候学习成绩是提上去了,回了村里饿成一只瘦猴儿,妈,你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要不是碍于江父江母在场,许妍确信,她一定会虎扑上去了,你才瘦成一只猴儿呢!许妍凝眉,狠狠瞪了一眼江云深,后者跟没看见一样,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江云深这么一说,江母倒认真思考了一下。他们资助许妍,回头真把好好一姑娘养瘦了,那还了得。再说一中学习压力大,营再养跟不上,还真有这个可能。
    江母用手盖住许妍的小手:“妍妍,要不回来住吧?云深这么一提,阿姨还真不放心。”
    许妍:“阿姨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
    江母:“什么麻烦不麻烦,多一双筷子的问题。好了,我去给你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许妍:“阿姨,不用的……”许妍欲哭无泪,江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江母离开视线之后,许妍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揪了一下江云深的衣角,压低了声音:“江云深,你吃错药了?”
    江云深被她这一揪,十分受用,语气欠嗖嗖地:“我这是为你着想,结果成了吕洞宾。”
    许妍:“你才是狗!你才不是帮我,你明知道我……”许妍慌张地捂住嘴巴,羞红了脸转头不看他。
    江云深手肘搭在膝盖上,朝她靠过去,在她耳边吐气:“嗯,我知道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激起一阵战栗。他明明都知道,还故意这样,许妍红了眼眶:“你混蛋,你就会欺负我……”
    江云深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细长的脖颈,在她发出惊呼声之前,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