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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

      用掉我一千三百毫升红霉素利巴韦林的不是你?
    主动开口说要还钱的不是你?
    所以我开价有什么问题?
    时倦动了动唇:就算去医院也不会要价这么高,你这属于非法经营且敲诈勒索,是违法的。
    沈祈笑着道:法庭是会判断我付出的究竟值不值得一百三十个期安,只要他们认为值,那就不算勒索。
    时倦:你要怎么数出来?
    诊治费,药物费,看护费。沈祈故意顿了几秒,方才带着几分笑地接下去,一整个白天的住宿费,回来的路费,以及冒着风险把一个杀人案嫌疑犯从局子里带出来的保证金。
    系统默默地听着,心想最后这一句是威胁吧?是威胁吧??
    沈祈眼尾稍弯,玩味地道:况且,宝贝儿,你知道判断违法的必要条件是什么吗?
    必须法院认定。男人唇边笑得薄凉,在加洛,法院可不是谁的罪都会判的。
    时倦沉默地看着他。
    不是谁的罪都敢判?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不会判他有罪。
    就像之前沈祈将他一个凶案嫌疑人从警局带出来,却能一路畅通无阻。
    说起来,国际上一直把加洛州戏称作堕落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在这里,权势大多时候都是个很方便的东西。
    半晌,时倦敛下眼:知道了。
    接着离开了别墅。
    他前脚走到街道上,手腕就被人拽着,猛地往回一拉。
    发烧还未彻底痊愈导致的虚弱感依然在,时倦猝不及防,被人摁到一旁的铁围栏上,一只手挡在他的后脑,避免磕到。
    下一秒,男人的气息蓦然覆上来,压根不等他开口,吻便重重地落在他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11 14:55:06~20210412 13:1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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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沈祈的吻和他的人不太像, 没有半点当初一身白大褂站在暗沉的审讯室时的禁欲和薄凉。
    他个子高,腿也长,一条腿就踩在栅栏底部的石阶上,一只手扣着眼前人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从对方的黑发间一直下落到后颈处, 几乎是以圈进的姿态将对方拥在怀里。
    嘴上动作很重, 男人像是憋着一股子气,发泄似的厮磨着, 连一点缓冲都不给, 就撬开了眼前人的唇,缓缓深入进去。
    夜风钻过林梢, 带出前一日雨水的味道。
    加洛州气候一向偏潮湿, 雨水在枝叶和泥土里泡了一晚上,浸出咸湿的气息。
    分开时嘴里便带上了血腥味,像在不见天日的倾盆大雨里擦亮了一根火柴,在冰冷中燃起炽热的火, 带着灼热的,硝烟的味道。
    时倦尝到嘴里的血, 下意识地抿了下唇。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沈祈扣着他手腕的动作半点没松,反倒直接拉着他往回走,关门, 上锁, 一气呵成。
    时倦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沈祈对上他的目光,稍稍一顿, 抬手在他嘴角擦了一下,轻叹一声:你病还没好,外面又有人到处找, 别乱跑。
    时倦安静片刻:医药费
    你付得起?
    时倦:可以试试。
    沈祈闻言,淡淡地挑眉:我改变主意了。
    时倦就等着听他又准备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你一次性付清就是一秒钟的事,我会总觉得我那十几个小时白干了。沈祈道,所以,我要你的时间。
    他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耳畔,唇边的笑意浅淡得像是要化开:现在,我就要你好好在这待在。
    时倦听着:我留下来对你有什么用?
    养眼。沈祈轻笑,你好看。
    **
    嘴上说留他下来是养眼,可实际上沈祈说完这一句,就直接上了二楼。
    时倦独自在沙发上坐下,静默片刻,抬手碰了下方才被咬破的嘴唇。
    说咬破其实不大准确,毕竟能有这样的力道真的能称得上天赋异禀。这一次准确来说,应当是因为时倦之前发过场高烧失水严重,唇上皮肤本就干裂得脆弱,所以稍微一用力就破了。
    系统心惊胆战地看着他的动作:【宿主。】
    时倦:嗯。
    系统等了半天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见熵值条上升:【您不讨厌吗?】
    时倦听着这么个问题,抬起的手忽然一顿。
    他感受了片刻,摇摇头:还好。
    明明都是血。
    说话间,二楼的房门闭紧又打开。
    沈祈在楼梯口的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撕开药片板上的锡纸,取了两粒放在手心里:张嘴。
    时倦看着他的动作:我可以自己来。
    宝贝,你现在是个债户。沈祈温柔地笑笑,现在你的时间是我的,该干什么也该听我的。
    时倦:
    药片被男人扔进眼前人嘴里,接着又端着杯子喂了两口水。
    沈祈放下水杯,仅仅膝盖跪下沙发上时,视线便会比坐着的时倦高一截:身体还难不难受?
    时倦摇头。
    沈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而后低下身,整个个人便紧紧贴在对方身上。
    时倦抬起胳膊。
    沈祈坐在他腿上,在他耳边开口道:让我抱一会儿。
    时倦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没有再动,安静地靠在沙发上。
    系统说气运之子如今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难琢磨,且大有越来越放肆的趋势。
    可他却没觉得这个人难懂,也大概能理解沈祈方才的喜怒无常。
    因为刚刚在别墅外,沈祈蓦然抓住他时,手同样是现在这样,每一处都用上了十分的力气。
    像是要将他融进骨子里,才能防止突然的消失。
    至于放肆这一点,其实挺难判定。
    最开始在小位面遇到这个人,和现在的确不大一样。
    可这个不一样却不是对方本质上有什么地方改变了,人还是这个人。
    第一个位面的他很符合那个环境下成长的少年,带着别人家孩子的乖顺,唯一一次出格就是那个夜晚展现出的不合常理犯罪能力,事后也总算会把痕迹掩藏好。
    第二个位面他依然会掩藏那些痕迹,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暴露,甚至在被时倦逼到极致时会反抗。
    第三个位面,他开始将那些阴暗面展现在时倦面前。
    第四个位面,他甚至连自己对待子民时的血腥手段都不再隐藏。
    你能说他变了吗?
    好像又不是。
    因为那些阴暗面,他其实一直都有。
    之前只是藏起来了,却并非不存在了。
    就好像他事先亲手将自己关进了囚牢,随着时倦的神格一点点找回,又将真实一层层剥离出来,放到对方面前。
    第一层是冷情。
    第二层是偏执。
    第三层是残暴。
    第四层是
    时倦沉默地看了看身前的男人。
    身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时倦把人放在沙发上,扶着椅背站起身,刚走出两步,便感到手腕上力道蓦然一紧。
    沈祈睁眼望着他,唇边缓缓勾了勾:又想去哪里?
    房间。
    睡了一天还不够?
    时倦默了一秒:你就不冷?
    沈祈怔了怔,笑了起来,猛地用力将人拉回来。
    时倦没什么防备,差点摔到他身上,幸好及时撑了下沙发靠背:做什么?
    沈祈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低低地笑道:你要是担心这个,不如直接来人体升温。
    时倦:你一个医生,为什么会觉得报团取暖的效果能胜过毛毯?
    我不干这一行,效果看喜好。沈祈似笑非笑,就像今天收到的死者家里人死活要我给死者把那套破裙子缝好,说那是死者生前最喜欢的,必须穿着它走。
    时倦听着这么个神奇的要求:缝好?
    既然要解剖,你还指望我给她把衣服扒了再剖吗?当然是直接剪开。
    沈祈手指擦过眼前人因为缺水显得干裂的唇:当然,若是你,我大概会考虑。
    时倦沉默了片刻:你检查出的死亡时间是什么?
    午夜以后一个小时内。
    血检结果?
    酒精,咖啡因,什么都有。沈祈笑着道,我估计除了它们还有过别的,死者衣服上很多盐分。
    都是加速新陈代谢和死后僵化的东西,而盐分估计是流汗。
    至于那个还有过别的,人死后血液便停止流动,指的恐怕是死前还做过某些加快蛋白质凝固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尸体真的被人刻意改变过对外呈现死亡时间,那么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其他人都说这可能是团伙作案。沈祈点点他的嘴角,金发和大眼,熊一和熊二,还有小广播,你觉得哪一组比较可能杀人?
    金发和大眼就算了。
    小广播也还能接受。
    熊一和熊二是怎么联想到的?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
    时倦:嫌疑人不是还有我?
    沈祈眸光扫过他没什么血色的脸,淡淡地笑着:就你这个身体,去了也顶不了什么用,我不觉得若有人要犯案还会跟你合作。
    沈祈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见好就收,仰着头蹭了蹭他的脖颈,温声道:你还没说怀疑对象,你觉得那一组比较有可能?
    时倦:都不太可能。
    嗯?
    个人作案比较可能。
    沈祈弯唇一笑:怎么说?
    凶手有意改变尸体呈现出的死亡时间,是为了不在场证明。时倦道,如果团伙作案,证明什么时候都可以。
    伪造就没有意义了。
    沈祈想起之前在警局见到的另外六位十几二十出头的嫌疑人,忍不住抬手掐了下他的脸:你们学校都教了你们些什么?
    时倦握住他的手指:他们出事了?
    他们好的很。沈祈笑吟吟地道,带着一整条街的无关人员,仗势欺人,舆论导向,软硬兼施,连保证金都没交,就被他们爸妈带回去了。
    提起保证金,时倦就想起那一百三十个期安:全部都是?
    一个州长孙子,一个富商女儿,一对国际奥运季军后代,还有一个教育局局长儿子。唯一一个家里没背景的还是二十岁就靠自己应聘上加洛总日报午夜档的勤学俭工。沈祈轻叹一声,钱权名势能,各个方向的代表人物全齐了。宝贝儿,你的社交圈还真是丰富。
    时倦默了片刻:是爱微邀请的人,
    沈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你一个都没接触过?
    时倦:都不熟。
    都不熟?
    那些学生可没一个是这么定义自己和你之间的关系的。
    沈祈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神,没把这句说出来。
    此刻是深秋,一旦下雨,室外的温度能一直逼近零刻度线。
    沈祈最终还是被他拉到房间里。前一天在警局处理了大半天的尸体,后面回来还要照顾病人,他压根没撑多久便睡了过去。
    只是哪怕睡着了,手却仍是锲而不舍地箍着对方的手腕。
    时倦因为白天昏睡了一整天,此刻没什么睡意,便只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高烧患者其实不适合洗热水澡,奈何时倦虽然脾气看不见底线,但偏偏对于脏这件事有种莫名的执着。
    沈祈没拗过他,加上温度已经退下去了,便也没阻止,完了还拿着吹风机等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进来。
    时倦看出他想做什么:我可以自己来。
    沈祈:听债主的话。
    见过债户给债主做牛做马,没见过债主上赶着要伺候债户的。
    这天夜里时倦没睡,一边任由对方抓着手,另一边则安安静静地翻了整晚《呼啸山庄》。
    倒是沈祈第二天醒来后,面对他的询问先是一愣,而后直接抬手覆上眼前人的额头,片刻有点无奈地笑道:宝贝,你发烧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吗?
    时倦的大脑花了点时间处理这段信息,方才慢慢地道:昨天不是好了。
    复发了吧。沈祈点了点他因为生病泛红的脸,将他重新抱上床,用毛毯干脆利落地裹成了只春卷,指尖方才落到他的太阳穴上,现在觉得怎么样?除了反应慢,还有哪里不舒服?
    时倦顿了两秒:还好。
    沈祈下了床,先将饮水机的热开关打开,等从洗漱间出来恰好能接上满杯热水,方才端着玻璃杯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