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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容溪抓过陆决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展开,他在他手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念我的名字。”
    “容溪。”
    容溪拍拍陆决的肩膀:“正确。今后你想要杀人的时候,念我的名字。”
    “容溪,容溪,容溪……”
    他澄澈的眼里盈满笑意:“我说过,我们能一起活下去。”
    陆决把他扑到在兔子背上,眼睛发红。
    “好。”
    他狂热地亲吻容溪,容溪推了他两下没动,就随他去了。
    要是到了那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就自我了断。即使死后再也见不到容溪,他也不要手上沾着容溪的血。
    ***
    容宅。
    白茉苍白着脸,死死盯着玻璃柜里的糖盒。
    昨天她吃完了一整盒糖,满腹怨气地把糖盒打翻在地上,准备等她哥进来收拾。不过之后白桐并没有来看她,白茉就不去理会那一地的糖纸了,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看到地上干干净净。
    这本来没有什么,一开始她觉得是白桐悄悄进来打扫。但后来她问了白桐,白桐说没有进来过,一直和邵轶在一块待着。
    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这盒糖原本是与其他零食一起分门别类放在玻璃柜子里的。当时她去拿的时候还特别注意到这种糖只有三盒,因为它非常贵。糖不是必需品,容溪自己也不会吃很多。
    而现在,玻璃柜子里又是整整齐齐的三盒糖果摞在一起,仿佛不曾有人动过。
    旁边的零食也原样摆放,数量与之前一样。
    不仅白茉,白桐也惶然不安。
    之前他整理过房间,客房装潢不如主卧室精致,白桐就自己动手,给房间添了一些东西,也放了一部分食物在房间里。
    但第二天,他放进来的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
    房间和当初没什么不同,仍旧空空的。他们的衣物,重新回到了空间里,一件没少。而白桐拿进来的零食,也好端端地摆在玻璃柜子里。
    “这房子一定有古怪。”邵轶安抚着不安的白桐,神情冷峻。
    “去问问容溪。”
    白桐说:“他们……一早也没有下来,我去叫过了……他们不理我。”
    他情绪有些低落。
    “我去吧。”邵轶看不得他这样,起身上楼。
    他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和容溪说话。
    这几天,容溪根本就没有和他交谈过,那个陆决一直守在容溪身旁,像只护食的狗。
    想到陆决,邵轶眼底露出狠厉来。
    他不要容溪是他的事,这不代表着容溪就可以肆意去找其他人!
    而且那个病鬼……能满足容溪么?怕不是,做了几下就会死在床上吧。
    他满怀恶意地想。
    邵轶在容溪门口站定,伸手叩击门板:“容溪,是我邵轶。想问你一点事情。”
    没有人回应。
    邵轶皱着眉头,集中精神去听。他的听力非常好,但门后毫无声响,连起身时与被褥的细微摩擦声都没有。
    “容溪?开门。”邵轶开始起疑,提高了音量。
    仍旧没有人回答。
    “容溪!”他忽然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大力拍门,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哒。
    是脚步声,非常轻微。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踏在金属上的声音。
    只有那么一下,便消失了。
    邵轶不敢再想,生怕门后就是容溪倒在满地鲜血里。他干脆上手砸门,但堪堪接触到木门的时候,门唰地一下开了。
    陆决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地倚着门框:“有何贵干啊?”
    邵轶冷冷道:“容溪呢?”
    陆决让开一点,邵轶看到容溪躺在床上,身体微微起伏。
    他松了一口气,容溪还活着,没有出现他想象中可怕的画面。邵轶语气缓和了点:“想问他一些事情。”
    陆决挑眉:“哦,我家小溪生病了,不方便。你下次再来吧。”
    他脸上轻描淡写的笑意看着邵轶眼里实在是糟心,他只能忍着气问:“他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让我进去看看他。”
    陆决伸手一拦:“哎——”
    “不劳费心,我家小溪只是感冒了而已。”
    他一口一个“我家小溪”,听在邵轶耳中更气更恨。理智上他知道这是容溪自己的事情,他没有半点资格可以说三道四。但情感上到底意难平。
    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容溪都已经是别人家的宝贝了。
    多可笑啊,多可笑啊!
    嫉妒瞬间冲上头脑,令邵轶吐出无比恶毒的话来。
    “你和他睡过了是吗?”他恶意地盯着陆决。
    “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邵轶姿态优雅而傲慢。
    “他以前在我床上,是怎么动的,怎么叫的?”
    “你只会捡我玩过的么。”
    陆决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小溪这样的傻孩子……年纪小的时候,分不清人和人渣,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没有关系,他现在长大了。”
    他语调很平和,很轻松,却像一桶热油般狠狠泼在邵轶的心上。
    邵轶铁青着脸正要再说什么,床上的容溪开始挣扎起来。
    他在喊,陆决。
    陆决一个箭步冲过去,搂着容溪温柔地哄:“哪里痛吗?”
    容溪捂着额头:“我梦到……”
    “你在和苍蝇说话,嗡嗡嗡的……好吵啊……为什么你不赶他走?”
    他突然暴怒起来,病中双颊绯红,实在是惹人心疼:“吵死了!让他从我这里滚——滚啊——”
    容溪顺手抓起床头的玻璃杯,往门口砸过去,飞溅的水花打湿邵轶的鞋面。
    病痛往往会使人脾气变坏,这时候的容溪根本就不讲道理,也听不进别人说话。
    陆决握住容溪的手,哄孩子一样哄他,容溪这才倒下去继续睡。
    “看见了?还要我请你走?”他苍白下颌对邵轶一抬,漫不经心的姿态,却是满满的耀武扬威。
    邵轶狠狠瞪了容溪一眼,扭头就走。
    陆决砰地甩上门,心底杀意如沸。
    容溪轻声说:“陆决,我要喝水。”
    “好好。”
    陆决转悠到容溪身边,给容溪喂水。
    容溪轻呼出一口气,还没开口,陆决就摸摸他的头:“那个,宝宝,你当他在放屁好了,别往心里去。”
    容溪苦笑:“我怎么觉得你抢了我的台词呢……”
    陆决低声道:“早晚我会杀了他。”
    容溪点点头:“现在不是时候。”
    要杀邵轶,只能趁乱浑水摸鱼。最好的机会,应该就是在巨虫人或者混合巨人出现的时候。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容溪躺下。
    陆决握住他的手:“你说。”
    “关于我的家……这套房子。”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容溪笑笑:“这里……会时间倒流。”
    陆决挑眉,还有这种事情?他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每到晚上十二点整……所有的东西都会恢复原状。包括物品的位置、以及消耗掉的资源,统统都会还原。”
    他白皙的下颌一点茶几,上面有一条巧克力,是昨天容溪拿上来给陆决吃的,不过陆决不喜欢甜食就没有动。
    “你把它……扔出去。”
    陆决:“这不好吧,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容溪道:“没事的……扔吧。”
    陆决半信半疑,但他很听容溪的话,抓起巧克力往窗外一扔,嗖地扔没影了。
    “然后……今天晚上,这里还会有一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