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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妖艳女明星与天才网球手(2)

      巫绵走入客厅,不顾夏暖的阻拦直接打开电视,某娱乐新闻节目正津津有味地播报着关于夏暖的新闻,主持人拿着几张报纸用夸张的语气和表情煞有介事地播报道:“知名女歌手夏暖深夜买醉”“夏暖不顾曲凤城离世夜会神秘男子”“令人齿寒!男友去世夏暖仍与他人暧昧不清”……夏暖麻木地听着几个嘉宾主持人不厌其烦地揭开自己的伤疤,甚至还要义正言辞地再撒点盐。
    夏暖心底里其实并不怨这些人,谁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对他们来说,夏暖被拍到的故事越多,他们的收入就会越高。可是不怨恨不代表不在意。她闭上眼深深喘了一口气,心上那些刚刚有所愈合的裂口又开始撕裂一般地泛着痛楚。
    巫绵冷笑,指着那些言之凿凿的嘉宾说:“你瞧,全世界人其实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也许我们私下里混乱肮脏的样子要比舞台上更吸引眼球。”
    “这你还不明白?就如同男人对女人的要求是一样的。床下青春羞涩,床上妖冶放浪,”夏暖拿出一瓶白酒给彼此各斟一杯,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着,“娱乐圈既要我们光鲜亮丽的一面,又要我们私密放纵的一面。其实,我们从头扮演的不过就是一个给看客提供饭后谈资的笑话。”
    “话虽然不中听,意思却是实情。”巫绵挑眉,啧啧称赞,“你这珍藏确实不错,如果我是你,也宁愿躲在酒精里不肯出来。”她忽然侧过身子,盯着夏暖笑嘻嘻地问道:“你到底是去见了谁?惹得狗仔们疯了一样跟踪报道你?不会是那个要和你合作的影帝吧。”
    “你也挺多事的。”夏暖白她一眼,“怎么可能是他,成天女德挂在嘴边,烦都要烦死了。就是那天我们在网球场上遇到的男生。”夏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脱掉鞋子面对着巫绵轻轻地说:“你说过,他长得有些像曲凤城。”那时候的夏暖有一丝难得的清醒,她甚至不敢让自己有清明的时刻,因为那会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曲凤城离世的景象。可是就凭着那一丝清醒,夏暖不由自主地去见到了景斯言,她想理出个头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最后所能得出的结论,也只是景斯言的面庞酷似曲凤城。
    替身梗很老套,但是夏暖还是这么做了。
    巫绵戏谑地打量她的神色,轻轻向后仰了一下脸庞暧昧地说:“怎么,你就是因为这张脸决定去找他的?上回咱们的见面可是不欢而散的。我可看不出来当时他哪个地方有吸引到你。”她凑过去贴在夏暖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莫不是,夏暖你对他动了些别的心思?”
    夏暖浅浅一笑,口是心非地说道:“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去胡思乱想。那天只是胡乱走了走就走到那里。然后和他聊了一会儿。”她偏过头手指卷起耳边的碎发回忆着景斯言的一举一动:“再说,只是侧脸的轮廓相似,他和阿城并不一样。”
    景斯言比她小四岁,自然还有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性,可是他更为单纯直接,没有曲凤城那么沉重的心思。
    现在的景斯言和夏暖,其实更像是从前的夏暖和曲凤城。当然,也只是像罢了。
    巫绵觑着夏暖想要掩盖过去的凄楚神色,心底悠悠叹息,遂揽过她的肩膀低低地劝慰道:“阿暖,清醒过来吧。曲凤城已经走了,你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你去等待。”
    等待?等待谁呢?谁还会给夏暖留下如曲凤城一般深刻的爱情?
    夏暖点头,唇边漾起一丝冷漠却又轻佻的笑意:“是啊,我应该醒过来了。”她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挑了一支樱桃色的口红在唇上涂抹开来,那种性感并不鲜嫩婉约,反而带着一股子刚劲。她抿了抿唇,漾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眼底却还有些晶莹之意:镜中的自己褪去了少年人的稚嫩与天真,一颦一笑都多了轻佻和暧昧。只是这份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
    巫绵倚靠在门边,对上镜中夏暖玲珑中带着诱惑的神色沉沉说道:“你说过,你本来是不喜欢浓妆艳抹的。”
    夏暖轻轻一笑,低下头阖上口红:“人总是会变得。我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她眼中的湿润被逼退,余下的只剩下一股子狠意。
    巫绵开了一个玩笑:“曾经的夏暖已经死了,现在是钮祜禄·夏暖。”
    夏暖也笑了起来,眼底阴翳丛生,心里也生出几分痛快。
    经纪人接到夏暖的电话时很是惊讶,距离曲凤城去世已经过了大半年,经纪人看着夏暖日渐消沉的样子心里其实也犯嘀咕,担心夏暖此后会一蹶不振。可是夏暖却好像恢复了所有神采,在电话里她直截了当地告诉经纪人,自己打算再出一张专辑,有几首歌的MV夏暖打算亲自操刀。
    经纪人大喜过望,连忙和经济公司洽谈安排事宜。夏暖第一张专辑带来的良好收益和口碑让经济公司十分信任夏暖的实力。
    曲凤城的离世对于夏暖的影响是巨大的,但这也赋予了夏暖近乎巅峰的音乐创作灵感。她废寝忘食地躲在音乐室里与巫绵及团队精心筹备这张专辑。她给这张专辑命名为《如你所愿》,其中的歌曲都是宣泄着夏暖个人的怨恨和愤怒。
    经纪人有些难为情:“夏暖,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到时候只怕又要有人说你总是传播一些负能量,不给粉丝做个表率。”
    “有气就忍在心底任凭旁人添油加醋地诋毁你还不还口。这种表率恕我做不来。”夏暖按动琴键,满不在乎地说着。
    经纪人皱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再说,有炒作的点才会越来越红。”巫绵从旁比了比刚刚做好的指甲,莞尔道,“再说,夏暖这不也是遂了他们的心愿,轻佻而又癫狂吗?”
    经纪人也明白此中道理,便也应下,随即又问:“那你的MV有什么想法?”
    夏暖沉默片刻,眼神中有瞬间几不可查的绽放的阴暗,旋即隐没于睫毛之下:“我需要请人来参演我的MV。”
    “谁?”
    “景斯言。”
    经纪人一头雾水,巫绵却露出了然的笑意。
    景斯言在接到邀约时自己也有些吃惊。邀请网球明星参演MV也不是没有过,只是他现在默默无闻,成绩也一般,谁会认识他这种小球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景斯言挠了挠头,颇有点怀疑对方,猜测会不会是诈骗电话。
    “景先生,我们确认是你。”经纪人一边看着景斯言的个人材料,一边礼貌客气地说,“您认识夏暖小姐吗?这是夏暖小姐新专辑的一支MV,我们希望能邀请到您一起创作。当然,这也是夏暖小姐亲口和我说的。”
    景斯言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在听到“夏暖”两字时硬生生哽在了喉头。是因为那天相遇所以她才会想起自己吗?自己有这么让她印象深刻?母亲孙清露在厨房听了动静探出头好奇地询问:“阿言,你和谁打电话呢?”
    “没谁,”景斯言敷衍着,对那头小声且快速地说了一句,“让我想想,我会给您回电话的。”说完趁着妈妈进来飞快地挂了电话,只是手心里腻腻的都是汗水。
    午饭的时候,景斯言心不在焉,想问问孙清露对这件事的意见,还未张嘴,孙清露却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言,你得多吃点饭,马上又要参赛了,可不能继续吊儿郎当得了。教练说什么你就听,要真的不同意你也别反驳人家,回头找个时间好好和你的教练沟通一下。你也不小了,做事不要太冲动。”
    景斯言点点头,扒了两口米饭,那件事便没再说出口。
    夜里训练到十点多,景斯言回到家里冲了个热水澡一头栽在床上,通讯记录上还显示着今天上午的来电,景斯言有些茫然的想着:自己如果真的答应了,那训练的事情又要耽误,可是如果这部MV大获成功……就算不成功,夏暖这么大的名气,自己蹭一蹭,相信有更多的赞助商会注意到自己,到时候他走上职业赛场就不用天天为钱发愁了。她也可以多穿几支拍子,多买几双网球鞋,出门比赛也不用和别人合租房间……
    人都是现实的,更何况网球又是职业化程度如此高的一项赛事。有时候成绩好并不是在网坛立住脚的唯一出路。
    景斯言按下那个通话键,强抑住声音中的颤抖告诉了对方自己的意愿。经纪人听到景斯言答应倒也没什么兴奋之情,毕竟在她看来,景斯言这种小孩子对娱乐圈的诱惑抵挡不了。经纪人打了个哈欠说:“那这样,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公司一趟?我们有些事当面谈?”
    景斯言想想:“后天可以吗?”
    “可以。”经纪人睡意难挡,“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后天见。”
    “嗯。”
    景斯言赶紧翻身从床上爬起在柜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总觉得不正式也不帅气。要拍MV肯定要穿的英俊一些,还是原来练球那么灰头土脸的可不行。所以当孙清露看到本来应该在家休整等待参赛的儿子忽然穿的笔挺帅气还有点紧张兴奋的出门时,心里猜测着:儿子是不是恋爱了?
    景斯言也参加过很多重要赛事,甚至也在某项青少年大满贯上取得过不错的成绩,但是在面对经纪人公事公办的礼貌笑容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稀里糊涂地听完了经纪人讲述的内容,又签了一份看的迷迷糊糊的合同,经纪人笑着收起合同理了理说道:“景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眼前这个小伙子还一脸青涩,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人将他看到底。经纪人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夏暖一定要请他来作为MV的主演。
    景斯言迟钝地摇了摇头。经纪人还要说什么,会议室门被推开,夏暖走了进来。今天的夏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短袖上衣,下身则是紧身皮裤,头发披散在两肩,下端却被染成艳丽的紫色,这和那日夜里景斯言见到的憔悴的女子判若两人。
    “你来了?”夏暖看向盯着自己瞧的景斯言露出一个迷人的笑靥,少年匆忙移开眼神,“正好我有事找你,你们还有事没忙完吗?”
    经纪人摇摇头,简短地和夏暖说了一下,夏暖颔首:“okay,我明白了。”经纪人便先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夏暖和景斯言两人。夏暖打量着景斯言今天穿着,到有些成熟稳重的意味儿,可是景斯言却有些不自在,低着头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夏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景斯言撇嘴:“有钱赚我干嘛不来,你不知道网球多烧钱。”
    “那你训练怎么办?”
    “一边拍一边训练呗。”
    夏暖认真地说:“你可想好了,这得耽误你一段时间,到时候有比赛你成绩不佳,可别来怨我。”她指了指屋外:“再说,你可是签了合同的。”
    景斯言摸了摸颈后,下了决心:“我自己的事情能处理好,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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