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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他的脸上只有冷漠与不屑。
    “白小姐。”何延成忽然看向了白星尔,“我要特别感谢你能过来。我知道,你和笑笑之前有些不愉快,笑笑也一直惹你不痛快。你能在笑笑的最后一段路上,真心相伴。笑笑肯定欣慰不已。”
    白星尔面无表情,也举起了高脚杯,说:“我和笑笑的误会,原是我看不透。现在,我都看透了。笑笑和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的嫌隙。”
    说完,白星尔毫不顾忌的把手中就洒在了地上,然后又对何延成说:“何董事长,这杯酒,算是我敬笑笑,您不介意吧?”
    何延成眯了下眼睛,明白白星尔这是在挑衅他。
    他举杯特意敬她酒,她居然把手里的酒给了一个死人,岂不是表示在她眼中,他还不如一个死人?
    “白小姐和笑笑姐妹情深,我怎么会介意?”何延成脸上还挂着笑意,“希望笑笑可以感受白小姐的这份真心啊。”
    林蕴初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也要适可而止。
    眼下,他们全都身处在何家,洛允辙还下落不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现任何其他的岔子了。
    白星尔并不知道洛允辙下落不明,只以为林蕴初是在提醒她言语不要过分,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了。
    “齐参谋长,今天您能光临寒舍,是我们何家的荣幸。”何延成终结了时笑的话题,“咱们客套话少说些,尽快用餐吧。”
    一说完这话,何延成又发现何蕾还没有下楼。
    “来人啊,去把二小姐请下来。”他吩咐道,“客人都到齐了,哪里有等她的道理?”
    佣人听从了指示,立刻派人去把人请下来。
    可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两分钟而已,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就划破了何家的上空!
    众人大惊,立刻寻着声音上了二楼。
    就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那个用绿色壁纸装饰的房间里,何蕾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而她的身边,是刚刚醒来的洛允辙。
    !
    第159章 未知的前方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再加上何蕾狰狞恐怖的死状,白星尔就看了一眼,便吓得浑身瘫软,颤抖不已。
    林蕴初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白星尔的脑袋按在怀中了,可她发抖的厉害,他便知道她还是看见了。
    “没事,别怕。”他轻声的安抚着,“我在这里。”
    白星尔没办法点头,只能是死死抓着林蕴初的衣角,在他怀里寻求安全感。
    林蕴初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看着已经断了气的何蕾,还有坐在地上直揉脑袋的洛允辙。
    这是一场栽赃嫁祸,很明显。
    可问题是,在何家的地盘杀了何家的女儿,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呢?想必一定有很深的目的。
    然而,时态混乱,加之白星尔还在身边,林蕴初难以沉下心来仔细剖析。
    “小蕾!”何延泽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带着难以置信,也带着无比的悲痛,“小蕾,你怎么了?别吓爸爸啊!小蕾……”
    何延泽想过去把何蕾扶起来唤醒她,林蕴初见状马上制止道:“别动!”
    何延泽一愣,双眼通红的看向林蕴初。
    林蕴初深吸一口气,又说:“这里是案发现场,绝对不可以随意的挪动尸体。否则会影响警察的调查取证。”
    何延泽听到“尸体”二字的时候,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冲到了洛允辙的身边,把人给拽了起来,然后拼命的摇晃洛允辙的身体,嘶吼着:“你还我小蕾!还我小蕾!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偿命!”
    何延泽的情绪过于激动且不受控,以至于他一拳抡在了洛允辙的脸上,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要制止他的暴力行为。
    而洛允辙四肢无力,毫无还击的能力,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他头痛欲裂,自从醒过来到现在,他的意识都是朦胧而混沌的,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他和林蕴初在密道分开,他打算去拖住进入地道的那个人,好让林蕴初有充分的时间逃生。
    那人距离洛允辙越来越近,洛允辙也越来越紧张,可却是蓄势待发,绝不认输。
    只是两个人还有交手,洛允辙忽然闻到一股香气,然后便没了意识。
    “小蕾一直钟情于你,可你今天去带着别家的小姐来羞辱她!”何延泽指着洛允辙大喊大叫,“现在……你居然……居然还杀死了我的小蕾!我也要杀了你!”
    说罢,何延泽作势要继续殴打洛允辙。
    林蕴初立刻上前准备制止,而白星尔不忍洛允辙平白无故的受屈,主动说:“何总,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陷害阿洛!如果何小姐真的是阿洛杀的,那他应该是销毁证据,逃之夭夭才是,怎么会留在案发现场等着被人人赃并获呢?所以,还是请您冷静一点,赶紧……”
    “是你!”何延泽打断了白星尔的话,像只危险且暴怒的狮子向白星尔迫近,“你和齐家女儿刚才就在这个房间外面鬼鬼祟祟的,行迹可疑得很!当时小蕾给你们打掩护,一看就是被你逼的!”
    白星尔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觉得心虚,只不过何延泽的这一番言论确实是八九不离十。
    “你可别血口喷人!”齐妙站了出来,“就因为我们出现过在这里,人死了就和我们有关系?那你们何家的上上下下还经过这里无数次呢!”
    “尽是歪理!胡搅蛮缠!”何延泽丧女,自是不会再顾忌齐妙的身份,“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林蕴初!还有洛允辙!你们都是行为诡异,不知道谋算我们何家什么!是你们合伙杀死了我的小蕾!”
    何延泽的义愤填膺和信誓旦旦,就好像是把没的说成了有的。
    可问题就在于,林蕴初、洛允辙、白星尔,他们今天来到何家,确实是有问题的。如果调查起来,恐怕会是雪上加霜。
    思及这一点,林蕴初觉得布下今日之局的人,实在是不简单。
    “何总,凡事都要讲证据。”齐忠站出来,把齐妙拉回了自己的身后,“与其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如赶紧报警,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何小姐安息。”
    齐忠的话掷地有声,令在场的气氛有所冷却。
    可何延泽心里还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和林蕴初他们一行人有关系,所以并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
    只不过眼下何蕾尸骨未寒,这样被人打量着,是种极大的不尊敬。
    何延泽一想到这里,忍着眼泪,脱下自己的西服盖在了何蕾的身上,然后看向何延成,示意他赶紧报警。
    何延成对上何延泽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的闪躲,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程元峰跟在何延成身边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何延成现在心里想的什么?
    于是,他掂量着现在就是离间兄弟二人的好机会,便说:“董事长,天策现在已经是负面新闻缠身。如果二小姐的事情再被大肆报道,恐怕……”
    何延成的眉头皱的更深,看向了何延泽。
    何延泽把程元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瞧清楚了何延成神情里的迟疑和担忧。
    他觉得心寒不已,声音颤抖的说:“大哥,这是你的亲侄女啊!”
    何延成一怔,转而看向程元峰,命令他赶紧打电话报警。
    ……
    警察用最快的时间赶了过来,并且快速的隔离了现场。
    林蕴初在警界颇具威望,帮着过来的法医查看了何蕾的尸体,也初步断定了何蕾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
    剩下的,就要带回局里解剖才知道了。
    白星尔安静的待在林蕴初让她待的地方,身边是寸步不离的齐妙。
    两个人都被何蕾死时的样子惊吓到了,现在也缓不过劲儿来,一直唧唧索索的,也不敢过多关注来来往往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白星尔小声的自言自语,“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给杀了?”
    齐妙拍拍白星尔的肩膀以示安慰,可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也在犯嘀咕?
    刚才偶然听到警察在一旁沟通,说何蕾是死于失血过多,不仅仅是肚子上的那一刀致命,就连身上的几个动脉也被割破了。
    凶手好像是想让何蕾流血流死一样……这么残忍的手段,简直让不寒而栗。
    “小白,何蕾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齐妙忍不住问,“她那么的嚣张跋扈,而且心思也狠毒。如果真的是得罪了谁,才招致杀身之祸,也不是不可能。”
    白星尔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可是谁又能在何家内室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何家人呢?
    “何家欠时家的,这才刚刚开始偿还呢。”
    忽然传入白星尔耳中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扭头看去就瞧见一脸冰霜的时伟站在她们身后。
    “时大哥!”白星尔心里发慌,赶紧走到了他的身边,“你刚才说什么呢?你……”
    “星尔,别担心。”时伟笑了一下,“我一直都在灵堂守着笑笑,怎么可能会去杀了何蕾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何家欠了我们家两条人命,现在这才还了一条。”时伟阴着脸说,“何家欠下的血债也该偿还了。”
    说完,时伟也不待白星尔再做其他反应,便转身离开。
    白星尔盯着时伟远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她从没想过,本就复杂万分的事情,现在因为时笑的死,再因为何蕾的死而变成一潭更加浑浊的水。
    时家下水了,洛家下水了,就连齐家也下水了。
    难道说,这就是天意吗?让所有的事情归于混沌,然后在一同毁灭,一同清明。
    白星尔找不到答案,她收回目光,把视线投到了灵堂之上,时笑的遗照之上。
    她笑的依旧像个小太阳,也仿佛是在用这样的笑去看待红尘里的世俗与纠葛……只是,时笑用她的死把一切纠葛在了一起,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可毋庸置疑的是,时笑的死把所有的事情带上了一条路,一条回不了头的路。
    ……
    警察勘察完现场之后,照例问了话,最后决定把洛允辙带回局里详细审讯。
    白星尔明白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洛允辙的嫌疑确实最大,可是她怎么能忍心洛允辙就这样被带走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洛允辙被戴上了手铐,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和他说上几句话。
    但是,林蕴初抓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轻举妄动。
    洛允辙现在的意识已经清明了许多,他扭头看着白星尔,淡淡的笑着,说:“放心,我没做过的事情,警方不会冤枉了我。”
    “阿洛……”白星尔看着他,留下了自责的泪水,“对不起。”
    洛允辙笑意不减,温柔的说了声:“傻瓜,都是我自愿的。”
    白星尔听后心里更加酸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