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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节

      这几张床各有特色,李秀琴琢磨女儿的喜欢,决定选了紫檀木,“我家女儿就喜欢紫檀木。”
    那家里有紫檀木的妇人乐得拍巴掌,“哎呀,好呀,我就说嘛,紫檀木最好。还是你有眼光。”
    李秀琴示意郑氏将两瓶美颜膏递给她。
    那贵妇人示意丫鬟接住,“明儿,你就可以派你们府上的下人到我们府抬床。”
    李秀琴道谢,她又冲面露失望的贵妇人们道,“请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这边准备了些小礼物,请大家别嫌弃。”
    说着,丫鬟给每位夫人发了一瓶蔷薇水。
    五十金一瓶的蔷薇水就被她这么送人了?
    大家都齐齐看着她,这也太大方了吧?
    收了这么贵的礼,大家都不好再表示不满,重新换上笑脸。
    等李秀琴送走这些夫人,李秀琴脸已经笑僵了,“太不容易了,终于把架子床弄到了。”
    郑氏给她捏肩,“夫人也太舍得了吧?居然每人都送一瓶蔷薇水。”
    “这些也是咱们店的贵客。她们拿到后肯定会送给进宫的女儿。到时候宫中兴许又能多加一笔订单,这钱迟早能赚回来。”李秀琴不在意。
    桂香在边上坐着,“干娘?”
    李秀琴笑道,“你今儿晚了点?不回去抱你家娃啦?”
    三月的时候,桂香生了个五斤四两的儿子,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已经很久没出来交际了。
    桂香摇头,从丫鬟手中递过来一样东西,“干娘,晓晓妹妹要成亲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想给她添个妆。”
    李秀琴疑惑,添妆要在晒妆前一晚,怎么这会子过来添妆呢?
    她接过单子一瞧,眼睛瞪时就大了,“不是?你给我五百良田做什么?你这也太贵重了。”
    桂香摇头,“不贵重,一点也不贵重。当初要不是您将铺子交给我们经营,我们也置不下这么多的地。”
    沈家造反,跟着沈家的官员也都跟着落了难。家都没了,他们的财产自然全部充公,空出许多铺面、良田和古董字画等等,户部组织一场拍卖会,只要是良国百姓都可以参与。
    那些当官的有钱人都选择买江南那些好田,京城附近的田反倒没人买,桂香便跟着捡漏,置了一千亩差田,钱不够她就变卖嫁妆,才凑足了钱。又因为这几年精耕细作,差田已经变成良田。
    李秀琴也想起这事了。当时她收到桂香的紧急信件,问她要不要置田?家里当时又要买茶山又要开荒山,又要组织商队处处用钱,自然没闲钱置田,李秀琴就给拒绝了。只是她没想到桂香会把良田让一半给他们。
    “干娘,您收着吧。这是我给晓晓妹妹的,当初成亲时,要不是您给我添那么多嫁妆,我根本买不到这么多田。”
    李秀琴拿着这良田烫手,“那也不能给我一半啊。青文知道吗?”
    “他同意的。”桂香将田契塞到她手里,“这些是我们的心意。您收着吧。”
    “傻孩子,那也不能给这么多。”李秀琴想了想,“要不然一百亩吧。五百亩太多了。”
    “干娘,就五百亩吧。我听说那些公主郡主嫁人要陪嫁良田千亩,我给晓晓凑个整数,也好看些。”
    李秀琴说不过她,只能道,“那成,干娘替晓晓谢过你了。”
    桂香惦记家里孩子,也没久留,带着丫鬟离去。
    郑氏在边上奉承,“桂香小姐真是宅心仁厚,对夫人和老爷就如同亲生父母。”
    就算嫁出去的闺女也没这么贴补娘家的。一方便是夫家不允许,另一方面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李秀琴捧着下巴笑道,“这两个都是好孩子。”她想了想,“对了,你告诉庄文,咱们新铺子用的绣品就用桂香那铺子的。钱要给自家人赚。”
    郑氏点头应是。
    李秀琴看着手里的田契,“良田千亩?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要她来说田地收益低得可怜,远远不如铺面来钱快,赚得多,可这古代人好像就认良田。别人都有,独她女儿没有,那可不成。
    郑氏想了想,“要不然让庄管家去问问有没有人家愿意卖良田,咱们出高价。”
    李秀琴刚要开口,就见庄文从外面进来,“夫人,外面有客人求见。”
    李秀琴拧眉,“何人?没帖子吗?”
    现在他们家也算是官宦人家,走动都要帖子。
    庄文有些尴尬,“夫人,是郑栾,曾在兴庆府担任同知。曾经是属下的主子,他出了孝,正在京城谋官,属下出去办事,刚好遇到,他想前来拜见夫人。”
    李秀琴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郑栾是谁了。当初她男人用了双滑犁,当时郑栾还是新陵县令,因为献上双滑犁,升了同知。作为回报,给了他们家一百亩良田以及一百亩坡地。
    比起一毛不拔还想谋财害命的龚福海,这郑栾都能称得上大善人,李秀琴对此人的印象不好坏,“是他啊。那我可要见见了。”
    因为见的是外男,李秀琴便带着丫鬟婆子到外院接待。
    厅堂里,下人将捧好的热茶奉上,郑栾捧着热茶,示意管家将礼物呈上。
    曾经郑栾是高高在上的县令,林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谁能想到,今天,林满堂已经是正三品侍郎,而他却是个缺都补不上的闲人。身份完全调了个儿。当真是造化弄人。
    李秀琴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好歹也是客人。”
    郑栾腆着脸笑,“夫人肯见已是在下荣幸。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李秀琴示意他喝茶,“说起来,以前多亏了郑同知曾经厚待,方有我们今天。”
    郑栾吓得跪倒在地,身子都抖了,“夫人万不可如此说。是在下当初贪婪愚昧,请您责罚。”
    李秀琴示意庄文扶他起来,善解人意道,“郑同知不必害怕。当初我家夫君只是一介布衣,就算双滑犁真的写我夫君的名字,得到的好处也不见得比你给的更多。谈不上谁欠谁。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郑栾颤巍巍抬头,见她没有怪罪,暗暗松了一口气。他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忙用袖子擦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大人何时休沐,下官在家中设宴,想亲自向侍郎大人赔罪。”
    李秀琴笑道,“赔罪就不必了。”
    “要的,要的。让我们表达一下歉意。”郑栾生怕她拒绝,忙不迭道。
    李秀琴看了眼他旁边的庄文,心里暗想:到底用了人家的下人,也不能真的不见,“行啊。我会跟他说的。”
    郑栾长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多作停留,带着管家告辞离开。
    李秀琴看了眼神色不安的庄文,想问他是不是想重回旧主身边,可她现在问出来,岂不是让他多想,以为她在赶她离开?还不如交给她男人,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第263章
    回了后院, 郑氏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尊通体发白,玉色毫无杂质的观音, 忍不住惊叫出声, “夫人?”
    李秀琴示意她拿过来,郑氏捧着玉观音上前。
    她这几天在外面为女儿添置嫁妆,自然也知晓这东西的价值, 这把一尊对观音怎么说也要一千两银子。
    “这也太舍得了吧?”
    范寡妇正好从外面进来, 瞧见这么贵重的礼物, 就顺嘴问一句,“哪来的?”
    郑氏便给她解释。
    范寡妇来林家最早,知道林家与郑家的瓜葛, 试探问, “这会不会是他的赔罪礼啊?”
    如果只是见面礼,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李秀琴摇头, “谁知道呢。先放我屋里, 等老爷回来, 我再问他能不能收。”
    郑氏点头应是,将玉观音仔细收好, 捧着匣子进了里间。
    李秀琴问范寡妇,“喜鹊怎么说?”
    李秀琴想给闺女添些古董,可市面上的古董大多都是陪葬品, 当嫁妆不吉利。喜鹊知晓云家早先就以贩卖瓷器起家, 那些瓷场主人手头肯定有前朝留下来的古董,李秀琴便让范寡妇打亲情牌, 问问喜鹊能不能当个中间商, 帮忙添置一些古董, 事后必有重谢。
    范寡妇笑了,“喜鹊夫君答应帮忙问问。”
    李秀琴长舒一口气,“成。”
    范寡妇有些疑惑,“您为何不直接派商队去瓷场问呢?反而要让喜鹊帮忙,我知道您想要照顾他们,可他们白拿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秀琴解释,“我们以前在云南府,天高皇帝远,御史台也管不到咱们。可现在老爷是京官,又是户部侍郎,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些。万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别人卖给咱们的东西,一定要按市价来。哪怕多付钱吃点亏,也不能少付钱。回头给老爷招祸。”
    范寡妇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如果是夫人去买,对方为了攀上老爷的关系,估计会将东西白送。夫人不想给老爷沾惹麻烦,所以就托云家帮忙。
    郑氏从外面进来,李秀琴嘱咐她,“家里的下人,你要好生给他们立规矩,哪怕严一些,也没关系。”
    之前李秀琴体谅下人们,一直都善待他们。可自打老爷当了户部侍郎,她整个人就绷紧了。
    实在是薛侍郎的教训太大,李秀琴可不想被人钻了空子,哪天也掉了脑袋。
    郑氏点头应是。
    林满堂踏着夜色进了家门,吃完饭,到浴室洗漱后,回了卧房,李秀琴还没睡,正在做她的面膜,脸上敷了一层白,跟个鬼似的。
    林满堂捂着差点跳出来的心脏,一阵心有余悸,“大晚上的,你往脸上抹这个干什么?”
    李秀琴到耳房洗漱,又回到了梳妆台前捯饬。
    林满堂看到床头柜上摆放一个匣子,“这什么东西?”
    “好东西。你打开瞧瞧。”
    林满堂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摆放一遵玉观音,在灯光的照耀下,观音像越发慈祥,这入手生热的手感,一看就不是凡品,“啧啧,照你这么个买法,咱家那两万两够你花吗?”
    李秀琴收拾好,爬到床上,“这不是我买的。是那个郑同知送的。”
    林满堂疑惑,“哪个郑同知?”
    “就是庄管家的前主子。占了你双滑犁的那个官。”
    林满堂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他怎么来了?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李秀琴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啊。他说想请你喝酒给你赔不是。我说问问你的意见。”
    林满堂敲击桌面,看了眼手心里的玉观音,将它重新放回匣子,“正好,到时候我将这玉观音还给他。”
    李秀琴也没什么意见。
    林满堂双手枕在脑后,“他现在在京城谋官,请我吃饭是假,想让我帮忙搭线,谋个官倒是真的。”
    李秀琴不懂政事,“你不想帮他?”
    林满堂摇头,“我要是从中牵线,我就跟他绑在一根绳上了。他做事虽有底线,却不懂得收敛,皇上最忌讳结党营私。”
    “可你以前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吗?”
    “话虽如此,但也得分得清什么人能帮,什么人不能帮。他这人可以交,但不可深交。为人圆滑,处处周到,反而失了诚心。我若有一天真落了难,他会因为惹祸上身躲得远远的。这样的官员,我帮他,也没多大意义。不如青文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