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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他一愣,继而薄薄的耳尖便染了绯红,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不太顺当地开了口,“其实……我可以带你去看。”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妥,她若想要去看大可自己去看,又哪里需要自己插手?
    谁知她却笑盈盈地松开了手,退开一步,“好啊,什么时候?”
    自天山回来之后,两人又回到了曾经的相处模式,只是有什么东西仿佛已经悄悄发了酵——
    以往裴少渊在殿中不是直挺挺地站着,就是浑身僵硬地坐着,现在虽不至于能够随意地躺在榻上,也是可以放松地坐着了,偶尔两人的视线对上,也比往日默契得多,偶尔语琪还会笑一下,然后两人垂下眸子,继续看各自手中书卷。
    有时她在软榻上小憩醒来,会看到他随意地靠在塌边研究剑法,便自然而然地靠到他身边看上一会儿,轻声点拨几句后便重新躺回去,懒洋洋地侧身看着他,“时间不早了,你饿么?”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裴家公子已经明白她这问话的含义了,若此时他看到出神之处,便只随意地将矮几上的茶点往她手边推一下,若是看得累了,便下塌去唤弟子传饭。
    待用完饭之后,语琪便一手捧一杯清茶慢慢抿着,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便开始倒腾一些蛊虫之类的东西。
    一开始裴少渊完全不能接受饭后看到这种东西,常常是面色不佳地退得远远的,后来渐渐习惯了,甚至会瞥几个眼神过来,一般这时候她会很大方地让给他看,还一点儿不藏私地细细介绍这是什么蛊,要如何养着,要怎样才能派上用处……直说到他面色转灰才停下。
    这么数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逗弄自己,便也摆出一脸淡定看她左右折腾。
    数月时光匆匆而过,一转眼已经是初春时节,语琪估摸着好感度和亲密度都刷得差不多了,而若想要再进一步,必须得让他了结一桩心事——这个人若是不报了仇,估计没什么心思风花雪月。
    于是她挑了个不错的时机,表示以他此时的武学修为,斩下谢誉那小子的狗头已经不是问题了——他可以下山了。裴少渊这人什么都不急,唯有报仇一事最是上心,听了她这话便二话不说地去收拾行李了。
    待他来辞行的时候,语琪静静看了他片刻,转身从矮几上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看他喝完后才微微一笑,往软垫上靠了靠,“早些回来。”
    裴少渊原本以为她会嘱咐一二,谁想到她根本不提半句别的,只悠悠然地让他早些回来,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不担心——好像她笃定他可以完胜谢誉,也笃定他报仇之后一定会回来似的。他不禁勾了勾唇角,嗯了一声。
    待裴少渊离开后,语琪敛了唇角笑容,吩咐一旁侍立着的弟子,“将冥十六,冥十七叫来。”
    十六与十七正是那日同他们一起去了天山的两个弟子,都是冥殿出身,功底深厚,且那整整三日的同行,到底比其他弟子熟悉一些。
    这两人倒是合拍,赶来的时候都一身黑衣,恭谨地单膝跪下听训。
    语琪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你们两个跟在裴公子的身后,不要惊动他……若是看到他想对谢家二公子和一个叫陆宛宛的丫鬟出手就拦一下,若是他想做别的就别管了……等一切了结之后,替本座给他传几句话……”
    十六比十七机灵些,三日的天山之行已让他摸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听完她那几句话后大胆地抬头问,“教主,您真的甘心放裴公子走?”
    语琪看他一眼,直看得这个黑衣少年低下头后才阴阴一笑,“场面话而已,他若执意要走,你们两个就是绑也要把他给本座绑回来。”只是若真的闹到了那个地步,裴少渊就太不识抬举了,她也没必要继续好声好气了,直接给他来个囚禁play就是,若他有幸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便也算是能完成任务了。
    十六十七领命而去。
    或许是这回被她保护得太好,他没有如原著一般在因在魔教中忍辱负重而严重黑化,所以这次他并没有血腥至极地灭了谢家满门,而仅仅只是斩下了谢誉首级挂在城门之上,又去祭了父母之坟。
    一切了结之后,心头一直压着的重担也算卸了下来,他却不知为何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意,心中只有重重的茫然。亲人已逝,仇人已刃,他又该往何处去?
    江南正是柳絮纷飞花满城的时节,一团白色绒絮恰好飘飘荡荡地落在肩头,裴少渊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初见那人之时,那直垂于地,流云般逶迤的雪色祭袍。
    “裴少渊,本座知你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太习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来日方长。”
    “要么,活得比任何人都辉煌,要么,不如立刻去死……没有冥殿,就不会有本座的今日。”
    “这回拿回去再不好好涂,本座就只能将你每日带在身边督促了。”
    “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芝兰玉树,雪巅青松,哪里配得上少渊一分半毫?”
    “本座记得天山的雪山鱼不错,肉嫩味鲜,只是离了雪水便难以存活……”
    “师父总念着‘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我却从未见过是如何景象。”
    她最后说——
    “早些回来。”
    他怔怔看着那朵飘絮,唇角渐渐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这尘世纵然辽阔空荡,也总有一地一人等他归去。
    裴家公子翻身上马,朝西绝尘而去。
    隐在暗处的十六十七对视一眼,知道教主吩咐他们的那些话已经不需再说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祭神之日,青山依旧,霞光温柔,金色的阳光穿过低低的流云,铺撒在匍匐于地的千百教众身上。
    裴少渊一路纵马飞奔而来,到了祭坛前数百米时才猛然勒马停下,遥遥望向那高高的祭台之上,那个身着雪白祭袍的修长身影。
    雪衣的乐师仍在弹奏仿佛来自远古的歌谣,白衣的教主双手悠然地拢于袖中,仿佛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般,含着极淡笑意一眼扫来,目光在触到他的视线后又多了三分笑意,慵懒而优雅,一如初见之日。
    【攻略毁容反派,完。下一个攻略人物,鬼城之主,受人诅咒,非人非鬼,阴冷狠戾,长相俊美邪气,相处方式……未定。具体介绍在作者有话说里。】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看过一部小说,好像讲的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跟着一个有着挺牛逼身世的男人一起斩妖除魔的爱情故事……其中被消灭的一个反派人物好像由于被诅咒了,每隔一年就要娶一个新娘,让这个新娘爱上自己后掏出她的心脏吃掉才能维持人形……然后他最后爱上了女主,没有吃她的心脏,却被男主给灭了……我勒个大去啊做坏人就做一千年不要变啊你突然从良干毛啊!!!
    然后我琢磨着让语琪去嫖一嫖这个可怜蛋儿,就是不知道怎么给语琪安排个身份比较好,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还有,我觉得如果这个鬼城之主要让娶来的女人爱上自己,他估计得会甜言蜜语,或者性子花一些才行,你们觉得呢?
    顺便打个广告,作者正存稿重生快穿文《重生之逼“渣”为良》,渣女被逼着朝良女转型的故事。【欢迎收藏】
    ☆、攻略鬼城之主【1】
    这是一顶宽敞精致的朱红喜轿,轿夫抬得极稳当,令里面的人感觉不到半丝摇晃,透过偶尔被风掀开的轿帘往外望去,却只见衰草荒道,人烟寥寥。
    实在蹊跷,谁家嫁娶会选在这个昼夜交替的时分进行?除此之外,竟没有半丝锣鼓声传来,轿内轿外死寂得令人心慌。
    语琪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却见自己一身大红喜衣,一副新娘妆扮,而原本应该覆在头上的喜帕此刻却被攥在这幅身体的手中。她皱了皱眉,又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才重新端正了神色看向前方。
    大量数据与资料涌入脑海,她一如既往地开始梳理原著剧情——
    这是篇鬼怪小说,大概就是颇懂术法的男主李逍遥带着平凡善良的女主许灵灵闯荡天下,四处降妖伏魔的故事。饶是语琪这般的敬业人士,也不由得被这男女主的名字逗得一笑,又是李逍遥又是灵灵的,这作者是有多喜欢仙剑奇侠传?
    言归正传,说起她这次的攻略目标,便是故事开头出现的一个注定被男主消灭的反派,鬼城之主傅轻寒。此人百年之前本是一小国的年轻国王,受人诅咒后变得非人非鬼,不老不死,而他统治下的国家也变成了一个阴森鬼城。每过十年,这傅轻寒就会因诅咒失去意识变成弑杀的妖魔,只有吃下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的心脏后,才能恢复清醒。
    为了防止傅轻寒化为妖魔,鬼城每过十年便要开一次城门,而周围的百姓必须在每次城门大开的时候送一个新娘进城作为献祭。
    故事便是由此开始,这一次被选为新娘的是林家次女林语琪。林家自然是不忍心女儿送死,便花了百两银子从十里之外的小村庄里买来了一个清秀丫头,也就是原著女主许灵灵充作陪嫁丫鬟,将她一并塞入了林语琪的喜轿之中,让两人在半路上调换衣饰——也就是让许灵灵代替林语琪成为这鬼城之主的新娘去赴这一必死的姻缘,而林语琪等熬过十年之后便可在城门下次打开的时候悄悄混出来,虽然白白耗去了十年最美好的时光,到底也能保住性命。
    林家自然不算厚道,好在那鬼城之主不知怎地就爱上了许灵灵,生生在妖魔化的痛苦下忍了九日九夜也不愿杀她,又怕失去理智会伤了她,只好自残来保持清醒,就这样,在力量被削弱又削弱后,他便不幸地给正好路过的李逍遥一剑灭了,而许灵灵难过了几日,便跟着李逍遥仗剑走四方去了。
    差不多对剧情有了了解,语琪便意识到身边的许灵灵竟已经开始含泪脱起了衣服——资料中有提到过,林家给了一百两后又以许灵灵一家老少的性命相威胁,这才让这个小姑娘不得不服从这一残忍的安排。
    语琪一把按住她的手,“别脱了。”
    许灵灵一个颤抖,不敢再动了,疑惑地抬起脸来。
    语琪没心思再跟她多缠,只做出一脸沉肃状,语速飞快道,“我没有让个无辜小姑娘替我赴死的习惯,便是靠着这种手段活下去也会夜夜噩梦不得安息……你也不必担心,十年之后你带一封我的手书出去,我爹娘看了自是不会再为难于你们一家。”
    本来含了两泡泪的小姑娘听到这话,登时一怔,复而眼睛又刷的一下亮的吓人,双手紧紧攥着她袖摆,像是小孤女见到了亲爹娘一般。
    许姑娘太好哄,语琪也没多少成就感,只将袖摆收回来,静下心来透过轿帘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随着这一列死寂的送亲队伍离鬼城愈来愈近,天色便愈来愈晦暗,空气中的腥气也愈发浓重,每个轿夫都下意识地将脚步放得更轻更缓,面无表情的脸上都含着深重的恐惧。
    语琪看到路旁的荒草渐渐绝迹,土地则渐渐从土黄色转为不详的暗红色,仿佛沁了无数人的鲜血一般。
    就在脚下的泥土已经变成宛如铁锈一般的颜色时,队伍悄无声息地停下来了,轿子也被轻轻放下,语琪知道鬼城大门大概就在不远处,而这意思是自己该下轿进城了——除了新娘和新娘的陪嫁丫鬟之外,是不允许其他生人进城的。
    语琪瞥了一眼许灵灵,小姑娘挺机灵地明白了,连忙跳下去,一手掀开轿帘,一手伸到她面前。她勾了勾唇角,搭着小姑娘的手下了轿,缓缓抬起眼皮看向前方。
    昏暗得反常的天色下,鬼城仿佛一只匍匐着的巨兽,朝着众人无声地张开它的狰狞血口——城门打开了。
    强劲的阴风伴着团团黑气呼啸着卷出,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顿时将身后送亲的队伍掩埋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风沙中。
    诡异的是,无论风沙卷得多高,却没有一丝尘埃落到语琪同许灵灵身上,仿佛她们周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似的。饶是如此,小姑娘仍是吓得缩到了她的身后,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语琪没有理她,只挺直了脊背,静静看着鬼城内萦绕的那一团浓似墨汁的黑雾。待黑雾渐渐散去,里面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阴森诡谲的鬼城内覆着铺天盖地的暗红绸缎,两排绵延不尽的红衣侍从安静地恭候在大道两旁,手中提着的红纱灯笼无声散发着黯淡的光亮。到处都是红,却并不给人半丝喜庆的感觉,倒让人想起无尽鲜血肆意流淌的画面。
    在这样沉默压抑的气氛下,从城深处传出的马蹄声就显得尤其突兀。
    “哒哒哒……哒哒哒”,不急不缓,沉稳而有规律地逐渐逼近,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出现在两排红衣侍从的尽头,上面的男人红衣黑发,身姿修长——那样热闹的红色,却硬是被他穿出了无尽的冷峻与肃杀。
    他身上那件喜衣的样式繁复而华贵,衣领处镶了一圈无比雍容的银白皮毛,宽大的袖摆与衣摆重重叠叠地垂逶下来,将那样高大的黑马都覆了半边。
    这便是曾经的一国之君,如今的鬼城之主,她未来的夫君——傅轻寒。
    语琪以为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傅轻寒这样嚣张的出场,该是配一个同样嚣张的收尾才是——比如一路纵马飞奔过来,将自己一把捞上马,再无比潇洒地一拽缰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谁知道他却不按常理出牌,一路信马由缰地来到她面前,也不见如何勒紧缰绳,那黑马便自己识趣地停下了,接着这傅城主姿态潇洒地自马背上一跃而下,无声地落在她面前,墨发沉沉,红衣烈烈,妖异阴邪得像是自冥狱闯出的邪神妖魔,即使一言未发,周身的气势便已如十殿阎罗。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来,露出眉间一颗泛着阴邪之气的朱砂痣,望过来的一双凤眸出乎意料得清亮如水,只是斜斜上挑的眼尾处带了一抹隐约的暗红,显得妖气十足。但是他确实生得俊美,就如原著中所描述的一般,从眉角至下颌无一不雅致俊逸,处处皆可入画——便是让人怕到了极致,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在朝夕相处中抵制得了这样一张脸的诱惑。
    语琪同他对视片刻,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只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沉默。
    见她不惊不逃,还镇定无比地同自己对视,傅轻寒不由得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朝她伸出手。
    许灵灵似是吓得狠了,将她的手抓得生疼,语琪只不动声色地在宽大袖摆的掩护下紧紧握了她一下用以安慰后轻巧地挣开,抬起来轻轻搭在他摊开的掌心上。
    两人搭在一起的手同样的白若美玉,指骨修长,只是她的指甲饱满圆润且带着微微的粉,傅轻寒的指甲却像是中了天下至毒一般,沁着深深的乌黑,诡异而病态,令人慎得慌。
    语琪只当做没看见,傅轻寒也不在意,只松松握了她的手,牵着她来到黑马之前,用那映着妖异暗红的眼尾轻轻扫她一眼,似乎是示意她上马去。
    也幸亏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是她,要是换了以前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怕是见到这样高大的骏马躲也来不及了,哪里又懂得如何上马?
    不过以前的新娘子想来是逃也来不及了,便是上马也该是被抓上去的,恐怕没有谁会如她一般配合,他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新娘,才会突发奇想地让她自己上。
    可她现在穿着的这身大红喜服又是束腰又是广袖,只适合娴雅庄重地缓步前行,若是要翻身上马……实在有些难度。
    算了,反正也不是做不到,她也不太想就为了这种事情装羞怯博同情。
    语琪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风度了,迅速一捋裙摆,手掌借着他的力一撑的同时绣花鞋踩在马镫上一蹬,接着在半空中一扭腰,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鞍上,虽然由于服饰不当的缘故这一连串动作有些凝滞,不够行云流水,但是到底之前练出来的底子还是在的,因此那股潇洒的韵味还没丢。
    舒了一口气后,她稍微理了理衣襟裙摆,这才低头看向他。恰巧傅轻寒也正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撞,由于职业习惯的缘故,语琪下意识地便笑了一下。
    傅轻寒一怔,接着那双清亮如水的凤眸中也泛起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又浅又淡稍纵即逝,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他一低头便掩去了所有神色,自她手中轻轻接过缰绳,潇洒优雅地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上了马,无声地落在了她身后。
    此时此刻两人贴得极近,语琪可以感觉到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腰间在身前松松环住,却没有什么充满男性气息的滚烫胸膛,只有阴邪的冷意透过重重华衣缓缓侵来,仿佛将她裹进了一个无尽的冰窟。
    饶是意志力坚定,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松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似是顿了一下,接着低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虽然那声音中含着一种空旷的冰冷,却抵不过那把清清润润的嗓音和温文的语气,“抱歉,很冷么?”
    语琪一愣,又是一笑,怪不得曾经那些女人明明知晓前方是死亡的深渊,还是前仆后继地往下跳呢……不是她们太愚蠢,是这陷阱太诱人。
    这样一个明明周身都环绕着阴冷肃杀气质的人,却顶着令人无法拒绝的俊美皮囊,独独向你一人说着这样温文体贴的话,仿佛给予着举世独一份的呵护恩宠,又让那些未经人事、懵懂天真的小姑娘如何拒绝得了
    语琪并没有作声,只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继而又缓缓眯起双眸……既然他深情款款,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好藏拙的了。
    她沉默片刻,微微偏过头,对着他弧度优美的下颌,轻声开口,“夫君。”她唤得无比自然,声音轻柔,却干干净净不带一丝轻佻暧昧。
    虽然话的内容有些残忍尖刻,但那声音却是温和而令人舒心的——
    “等我喜欢上你,你便会吃掉我的心……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