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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感真实的美梦

      中午吃饭之前,虞贞贞一直魂不守舍。刚刚沈晋伯下楼,隔着老远的玻璃,把她望着,离开了那么两分钟,沈晋伯不见了人影。
    虞贞贞心里烦躁,网上的事情还没了解呢。正好碰到杜翰逸,他低头快速往外走,整理自己的衣领,头发也是刚刚又梳过的,沾了水,一丝不乱。
    拉住杜翰逸,虞贞贞邀他一起吃饭,顺便谈一谈,网上的那些评论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今天已经有两个顾客说她长得真像网上曝光的沈总夫人,虞贞贞只能昧着良心说真是荣幸啊……
    作为好闺蜜,杜翰逸也是有原则的:“我约了人,你有什么事,我们有空再说。”
    重色轻友,虞贞贞仔细打量他上下:“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不会是出去会美女吧。”
    被戳穿的杜翰逸不急不恼,安慰她:“沈总自己搞出来的事,他自己会抹平。”
    说完,杜翰逸就大踏步往外走。
    这话好奇怪,什么叫沈晋伯自己搞出来的事?他们结婚的事,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这也不是沈晋伯无风起浪制造的谎言。
    “什么意思?”虞贞贞搞不懂他的意思。
    杜翰逸这时被她拉住,又看到她微蹙的眉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便安慰她两句,以约会为由脱身,跑得飞快。
    其实虞贞贞心思很简单的,她是真的不懂,才有此一问。
    杜翰逸的反应明显是心虚,反倒让虞贞贞起疑。难不成他知道内幕,还是说……
    细细回味“沈总自己搞出来的事”这句话,虞贞贞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
    就这么想着,虞贞贞掏出手机给元特助打了个电话,元特助打算去吃晚饭,问她有什么事。
    虞贞贞要当面谈。
    ……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的?好歹这是沈晋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元特助最终还是答应,让虞贞贞上来。
    沈晋伯的办公室很安静,虞贞贞一路上去,轻车熟路,就是表情非常凝重。
    元特助大概是没料到,虞贞贞会这样的神情,仿佛有什么心事,忍着饥肠辘辘,招呼她坐在沙发上,又给倒一杯茶,然后轻声问她找沈总有什么事,他会转告沈总。
    虞贞贞欲言又止好几回,两眼紧紧盯着元辰的脸,终于松了口气般:“我确实不想再和沈晋伯有什么瓜葛,你转告他,他把隐婚的事爆出去,我不计较,但说好放出离婚的消息,就不要再拖了。”
    “哦。”元辰没有否认,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安抚她,“夫人,你也不要想太多,沈总这样也是……也是为你考虑。”
    本来只是想诈诈元辰,以为不太容易,没想到这么顺利。虞贞贞按捺住这口气,冷笑问元辰:“为我考虑?他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
    简直鬼话。说要隐婚的是沈晋伯,现在主动把隐婚的事爆料给媒体的也是他,这操作可真够骚的。
    虞贞贞更加不明白的是,两人都离婚了,沈晋伯何必主动把两人结婚过的消息爆出来?这套路实在让人看不懂。
    元辰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悲伤到极点才如此愤怒,好言好语解释:“隐婚的事,沈总一直对你很有愧疚,我跟着他最久,我能看出来,他是想给你一个名分。至于离婚这个事,其实早就有记者扒出来,只不过他们都很聪明,没有爆出来,拿着东西来找沈总要钱。夫人你可以想想,如果沈总真的铁了心要和你断绝关系,何必出钱去买这些东西?沈总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离婚后他很后悔,一直在想办法和你复婚,所以不愿意公布离婚的消息。”
    一旦公布两人离婚的消息,那么复婚就会变得相当艰难。
    真没想到元特助平日看着沉默寡言,此刻却是舌灿莲花。虞贞贞好不容易扒出沈晋伯的把柄,没想到被元特助这么一说,仿佛沈晋伯相当深情、自己才是最渣的那个?
    目瞪口呆许久,虞贞贞才回过神来:“你帮沈晋伯做事,自然要帮他说话。你帮他说得再好又怎么样,他最在意谁,我才是最明白的。”
    两千年前,虞文姝为沈晋伯而死,沈痛不欲生,支撑他活过着两千年的,是找到虞文姝的意志。
    两千年后,沈晋伯爱着谁,是虞文姝,还是虞贞贞,都不重要了。
    虞贞贞只知道,沈晋伯不会放弃寻找虞文姝,最后终究会选择虞文姝。而她一定会是被驱逐的第三人。
    人生苦短,虞贞贞忽然悟出这件事。这段感情,无论如何,她问心无愧。或许三年前,沈晋伯就不该心软,娶了她,这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纠缠和麻烦。
    虞贞贞能理解沈晋伯当时的动摇,但不代表她还要继续纠缠。她再也等不来和沈晋伯在一起,虞贞贞此刻接受了这个事实。
    过去大半年,虞贞贞也问过自己,都离了婚,为何还非要和他纠纠缠缠,其实心狠一些,未尝不可以一刀两断。
    她一直都知道,因为心中有妄想,妄想虞文姝不存于世,妄想沈晋伯愿意彻底接受她,终于敢于光明正大地说喜欢她。
    妄想,永远不会实现,该醒来了。
    元辰说服不了虞贞贞,只能给沈晋伯打电话。
    虞贞贞心情平静地走出沈氏大厦,收到萝卜头打来的电话,大白天约酒。
    虞贞贞痛快答应。
    一方面是想要喝酒,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告诉萝卜头,她已经离婚了。萝卜头这一两个星期,频繁约她喝酒,虞贞贞怎么看不出来她的用意。
    离婚的事,虞贞贞坦诚相待。
    萝卜头却不相信:“姐们,开什么玩笑?”
    虞贞贞拿起一瓶酒,灌了一口:“这酒不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你这刚来,怎么就要走?”萝卜头灵机一动拉住她,“你离婚了也不用这么见外,既然单身,不如去找些乐子,我好几个哥们早就想认识你,走走走。”
    虞贞贞被她推着,并不情愿,这个圈子里的人她熟悉得很,生活作风并不是很好。
    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能看出来年轻时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现下应该是三十五的样子,挺着一个大肚子,扔了刚刚的长发妖艳女伴,搭手拉虞贞贞的胳膊:“沈夫人赏脸来玩,我们的荣幸。”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眼认出她是沈晋伯的夫人。
    “李总,帮我劝劝姐们吧,她刚离婚,心情不好,让她留下来开心也不愿意。”萝卜头说。
    李总拉虞贞贞更起劲了。
    虞贞贞惊得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萝卜头会把这种话说出来,还是当着这个油腻的李总。很难不怀疑,萝卜头只是无心之语。
    更何况,这个李总说是搭把手拉虞贞贞的胳膊,指尖已是在虞贞贞肌肤上摩挲过几回,笑得眼睛成一条缝。虞贞贞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李总心里现在正想什么下·流画面。
    知道她是沈晋伯的老婆,这个李总都敢动手动脚,更不用说得知她离婚了。
    没有了沈晋伯的名头保护,虞贞贞忽然意识到,她现在很危险,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一把甩开油腻男人的手爪子。
    虞贞贞正色:“林美,我和沈总根本没有离婚,你说瞎说什么?”
    林美,是萝卜头的全名。
    虞贞贞这样说,是给林美一个信息——她发怒了,不要再强人所难。
    林美挑眉,嘴角翘起一丝笑:“你以为你是谁?当年初中一个学校,不都是看你好看才和你玩。现在和你玩,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进这个圈子,凭你工地上的老爸么?还不是看你穿金戴银。现在你没了沈晋伯金主,还嚣张个毛线?”
    果然是墙倒路人推,树倒猢狲散。
    虞贞贞也冷笑:“这个圈子向来看谁有钱就巴结谁,是我太蠢了。不过,你们凭什么会以为我和沈晋伯离婚,就高攀不起你们?不过,既然你们说我高攀不起,也行,到时候我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高攀上沈晋伯,让他心软。”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虞贞贞今天一身的工作正装,自然看着普通,林美听了她离婚的消息,自然以为她离婚之后过得很惨,一分钱没有捞着,也就在言语上轻慢了。
    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虞贞贞和沈晋伯离婚,沈晋伯少不得随便施舍一点,那也是他们在场这些人都拼不过的。
    林美转而换上好脸,去拉虞贞贞,虞贞贞自然不愿意。刚刚她只是狐假虎威,假意要去沈晋伯面前告状,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肮脏得很,是怎么还来玩过这么多回?这里的人也肮脏得很,她是脑壳有什么问题,才会结交这么久?难怪沈晋伯总是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她。
    虞贞贞手中捏了手机,快步离开。
    林美还以为她要给沈晋伯打电话吹吹风,赶紧伸手制止。
    手机砰地砸在地上,屏幕登时碎了。
    林美目瞪口呆,回头望一旁的李总。李总早就想认识虞贞贞,林美就是特意帮他牵线的。这个李总看情况不对,退得远远的,找不到人。
    最关键的是,刚刚屏幕摔倒地上之前的一瞬,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铃声还没响,林美清楚看到,上面是“沈晋伯”三个字。
    虞贞贞似乎也听到一声铃,但也不会有人给她打电话。沈晋伯不可能,婚纱店里也请过半天假。没有其他人会联系她。
    拿着黑屏的板砖回到家,虞贞贞才发现自己有点低烧。家里的药没了,她又懒得在下去小区,索性喝了一杯二锅头,昏昏沉沉躺床上睡着。
    这杯二锅头劲儿真是足,虞贞贞醉眼朦胧地想。
    虞贞贞使劲睁开眼,视线模糊,侧头才发现外边黑了天,家里不知谁给开了灯。
    虞贞贞视线模糊,想要撑自己起来,但浑身使不上力。看来是在做梦。
    从小到大,虞贞贞只要做梦,就是被困在某处,无论是想要跑,还是要跳,通通动弹不得。
    沈晋伯脸出现在模糊视线中,虞贞贞越发确定,这是一个梦。
    沈晋伯坐在她床边,伸手轻轻探过她的头,神色好似非常关切。
    既知道这是个梦,虞贞贞索性放肆了些,她的手抚上沈晋伯的眉眼。
    也许这个梦实在是太荒唐了,沈晋伯一张俊脸竟然被人打成了熊猫眼,嘴角有些微的血迹。
    这世上竟还有人敢打沈晋伯,虞贞贞感谢他。
    又或者,只是她虞贞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虞贞贞微微笑了,良辰美景不该浪费,遇上美梦的时候,当需要勇敢些抓住机会。
    沈晋伯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什么,但他看她的眼神,十足的温柔。还有沈晋伯这张脸,虞贞贞怎么看怎么都不甘心。
    反正是梦!虞贞贞忽地生出轻薄他的心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住沈晋伯的领子,狠狠吻上他的唇,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梦中的触感也很真实,虞贞贞很满足这种沉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