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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越狱嫌犯的末路

      太和区阳光大街一处很老的楼房,这栋几乎是新中国刚成立时建造的房屋,虽然位于车流量庞大的主干道旁、街对面是银行、办公楼之类的办公地区,但楼房本身却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也之所以,租金十分便宜。周围交通便利,公交车直通不远处的商业区和中心医院,深受没有钱的、在社会里苦苦挣扎的租客们喜爱,房东不用担心房间租不出去,一旦有空房的消息传出去,一天能接待好几个看房的客人,但也期待不了多要租金就是了。
    在这栋楼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常常有单身汉嫌麻烦直接把垃圾扔在楼道里,随地吐痰更是家常便饭,好在没有人随地大小便,可人养的狗却没这么守规矩,于是,楼中臭气熏天成了常态,受不了的居民逐渐搬走,剩下的都是嗅觉堪比失灵的住户,他们早就习惯了房间各处飘荡着臭味。
    可最近,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竟让他们也受不了,不像垃圾放久了的腥臭味,也不像屎尿的骚臭味,那种味道如同肉放烂了一般恶臭,味道很大、很浓,呛鼻的很。身在臭味最强一层的住户,分辨出味道来源于走廊最头上的那户人家,忍无可忍后,一个脾气暴躁的上去狠踹门,嘴里骂骂咧咧的没一句能听的,可那人喊的嗓子都冒烟了却始终没见人来开。
    怎么办?这里几乎每一户是一个房东,找房东来开门基本上不可能,谁认识这家房东是谁。
    “都起开,我把门砸开!”暴脾气的房客嚷嚷道。
    “别介,你这叫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到时候人家报警了怎么办,你可别拉上我。”另一个房客喊道。
    “娘的!这么臭的味你没闻见啊,你没鼻子啊!警察来了还好了呢。”
    那个房客一撇嘴,心说不是你乱丢垃圾弄得满楼道臭烘烘的时候了。
    暴脾气的房客已经被恶臭熏得心里直蹿火,他不听别人的阻拦……也没几个人阻拦,抄起一把工地铲土的大铲子就往门锁上砸,脆弱的木头门没经住几下,锁眼部分就被拍出来个洞,木屑“吧嗒”一声落地。
    一瞬间,一股比方才强烈百倍的臭气混着潮湿的风迎面扑来,如同混有强烈内力的阴损绝招,差点把门口那几位熏得直接见阎王。
    其中一个成天跟猪肉打交道、在菜市场买肉的人“不惧险阻”的往前迈了两步,伸头朝里面嗅了嗅,被熏了一跟头的同时觉得这股味有些熟悉。
    “这……好像是……”他突然脸色一变,抓着想要进去的人直往后退,“报警!赶紧报警!里面有死人!”
    “啊?”暴脾气的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死人?你杀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曾经我家隔壁的独居老头病死在家里,死了好些天,等村里人开门进去时屋里就是这味,哎呦,飘的满村都能闻见,臭得好几天都散不去,我记得可清了,还是叫警察来吧,咱别进去。”
    “什么死人,我看就是冰箱里的肉坏了。”跟这房间只有一间之隔的邻居不屑的说。
    卖肉的向后躲了躲,“反正我不进去,你们自己随便吧。”
    脾气暴躁的哥们“哼”了一声,他打头,其余人跟随,走进了黑乎乎的“毒气室”——
    一个小时后,太和区分局的警车停满了破楼前方的空地。
    年纪不算大、背却微微佝偻着的齐队长,探身观察藏在沙发里面、样貌显然不怎么美观的悲惨哥们,那哥们就像锅特浓肉汤,占据了整个沙发空间,尸体上还盖着一个电热毯,电线从沙发下伸出来插在近处的电源上。这屋因为按时交了电费,供电正常,持续不断的供暖让尸体腐坏的更加严重,人体内的各种化学元素在温暖的环境下蓬勃生长,产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结果就是,门口吐成一排。
    齐队守着尸体看了好几分钟,最后被一个实在看不下去的同事拽了起来,“头儿,尸体跟酿了一样,都发酵了,这味你都能忍?”
    “大惊小怪,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就该适应一切腐败的物质,懂吗?没事多看看美国恐怖片,习惯习惯恶心画面。”齐队视线盯着尸体,以调侃的口吻对同事说,“瞅这模样,看脸查身份是不可能了,屋里也没有什么证件能证明死者的身份,先把尸体抬走,然后你们去找房东问清楚租客的信息……死因是什么?”
    法医慢慢地转过头看着他。
    “啊?哦,你现在看不出来对吧,成吧,等解剖完再告诉我。”齐队特没心没肺的糊弄了一句。
    “齐队,屋里除了基本生活用品外,什么都没有,冰箱是空的,衣橱里就那么几件衣服,垃圾桶里没有垃圾,看不出住过人,难道是凶手特意租了这么一间房用来抛尸?”
    这位刑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打断:“找间房子抛尸?听着新鲜,凶手是想让人发现啊,还是不想让人发现?”
    “先弄明白死者是谁再说,总会有线索的。”
    齐队缓缓走出飘着沼气的现场,心里不由得浮现出种预感——人死成这样,怕是不好调查,接下来大家伙的日子又要水深火热了。
    几天后,齐队长预感成真,只不过倒霉的不是他们,而是市局重案组。
    夏晴瞧了一眼梳妆镜中的自己,感觉越发有老年人的气质,皮肤不再白里透红、光滑细腻,眼睛下黑眼圈就跟长上了似的死活淡不下去,还有此刻的心情,低落、阴郁,如同马上要落山的太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她一捋散下的头发,“大哥,你再说一遍,哪发现的?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我最近心脏脆弱着呢,一点刺激都能炸了……你确定死的人……唉,得嘞。”
    夏晴捏了捏眉心,扣上电话,朝沈兆墨办公室方向望去,她累的全身都疼,又加上女性的特殊时期,一步也不想动。
    过了好半天,沈兆墨才抬起头,夏晴立刻冲他勾了勾手指,沈兆墨无奈,只得从办公室出来。
    “老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夏晴有气无力的问。
    沈兆墨从她的语气中感觉不出那个好消息能好到哪去。
    “哪个都行,你一口气说完。”沈兆墨回道。
    夏晴一拍桌子,“ok,好消息是找到王桑了,坏消息是人已经变成了一滩,死透透了。”
    “……我去。”穆恒目瞪口呆,手中的笔不自觉的掉在地上。
    沈兆墨颇为糟心的扶着额头。
    事情要从一个星期前的星期五说起,就在众人准备开开心心按点下班,看守所的一个电话使他们的生活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电话那头的民警十分委屈,因为在此之前,这类事情根本是闻所未闻——王桑不见了。
    重案组立刻炸了锅,夏晴冲电话那头的民警一通臭骂,对方估计心虚愣是没还嘴。
    王桑虽然恶行累累,但在看守所的日子还是老老实实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多问,也从来不喊累。由于他博学,经常给其他人讲一些历史故事,倒是挺受欢迎。王桑的案子下个月才会开庭,不知是不是因为它的原因,他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特别不好,近期更是病的下不来床。民警见状急忙给他送去了医院,医生诊断说是突发性胃肠炎,炎症挺严重,王桑不见之前,人始终在病房里躺着,晕着……
    然后……就躺没了。
    负责看守的民警承认,他看王桑看得不算太严,那人躺病床上连眼都睁不开,所以……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人就没了。
    事情发生后,看守民警迅速去查监控,监控里拍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可疑人推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病人进入电梯,奇怪的是竟没人注意,他们马上关闭住院部入口和医院大门入口,当时推着轮椅的人才刚刚找到停在住院部前面的车,民警将他们拦下之后,发下车上的根本不是王桑。
    犯人不知不觉的掉了包,警察还浑然不觉,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知道此事的局里领导差点被气死。
    王桑的病千真万确,所以最有可能是有人潜入了医院,趁着民警上厕所、护士们不注意时偷偷的把人带了出去,犯人一路上没引起怀疑,要么就是这层医生护士集体失明,要么就是这人是内部人员,只有这样才不会触动医院内部的警报。可他们把医院调查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罪犯连同生病的王桑就这样神奇的消失了一个星期,直到方才……
    沈兆墨缓了好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怎么死的?”
    “是勒死,胃和肠道的炎症未退,死亡时间应该是从医院消失后不久,至少一个星期前。”
    “犯人要干嘛?费了老劲把人从医院带出来,就为了找个地方杀了?”周延不解。
    “精神病的想法我哪知道。经房东说,租房的那人是个不爱说话的年轻人,一口气给了一年的租金,时间是在年初,还有电费、水费都交了一年。分局的人想让房东做个画像,可是那老太太记性不好,除了人是个男人,别的啥都记不起来,对了,穿的还不错,是很时尚的那种打扮。”
    穆恒极为郁闷,“一个打扮时髦的人会租那里的房子?对此老太太没啥想法?”
    夏晴瞥了他一眼,“如果有人甩给你一年的房租,还没讨价还价,你会有什么想法?净说些废话。”
    “那她也应该觉得奇怪吧?”
    “人小伙子说了,是给家里装修的工人租的,老太太一听合情合理,还夸奖他心善呢。”
    “……”穆恒被噎的够呛,“这老太太瞎得厉害……”
    夏晴打了个哈欠,“总之,人家分局的同志一知道是咱这丢失的犯人就马上打电话来了,老墨,人家问尸体要不要运过来,要运我马上给人回复,抓紧时间把这破事处理完,我好回家睡觉。”
    “姐啊,别想美事了,还睡个啥啊,今儿晚上估计又要加班了。”穆恒感叹。
    夏晴一听就蔫了,本来期待着今天没什么事就下班,她回家泡个澡、点个外卖还能舒舒服服的看个电影,如今算是彻底泡汤了,忍无可忍的咆哮了一句:“这他娘的谁啊专门跟我们过不去!一个杀人犯有什么可杀的,他又活不了多久,让政府堂堂正正的枪毙了多好,有病!”
    之后,周延和穆恒跑了一趟,把跟果冻一样的尸体从分局运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至今为止的调查报告,一伙人摩拳擦掌,正准备跟睡魔死磕到底时,侯局却下了禁止令,强行的命令他们回家休息。
    众人均有些懵,侯局擅长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这次是发的哪门子的神经通情达理了一次,他们心里不免有些慌。
    结果第二天,特别调查组就入驻重案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