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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到最后,得知她偷走了孙家的保命符,仍旧挺身而出地护着她,令愿自己死也不愿她受半分伤害。
    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齐语馨爱吗?
    爱吗?不爱?
    如果不爱,为何心会痛成这样?
    原来,不知不觉得,她已爱上了孙如秉,只可惜,迟了那么一点点……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
    孙如言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齐语馨猛地一抖,将孙如秉紧紧搂住。
    不,不迟,如秉,生不能与你做夫妻,我们便在黄泉路上做伴吧!
    下一刻,她猛地拔出发上孙如秉为她定制的精美发钗,狠狠朝胸口刺去……
    【110】都是孤儿
    更新时间:2014-10-10 0:13:30 本章字数:13162
    “齐小姐!”恰时,齐语堂让人去抬走孙如秉,莫寒风准备离去,青衣哭得正伤心,都没想到齐语馨会自杀,而文安临走时看了齐语馨一眼,正撞到了她自杀的动作,快速向前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轻生。
    众人一惊。
    青衣扑过去抱住齐语馨:“小姐,您怎么能做这种傻事?”
    “馨儿!”齐语堂也冲了过去。
    莫寒风想过去劝两句,想到什么还是做了罢,只是在一旁叹了口气。
    确定齐语馨安全了,文安放开她的手,退到一边。
    齐语馨猛地挣开青衣,哭喊道:“让我死,我是个恶毒的女人,我不配活在世上。”
    “馨儿,你说什么呢?孙如秉的死是个意外,与你无关!”齐语堂拽住齐语馨的手低吼道。
    当年孙山同做的事虽然与孙如秉无关,但常言道,父债子还,孙如秉也算死得其所,换句话来说,这都是孙山同作的孽,连累了孙如秉。
    齐语馨为主子洗刷冤屈,那是忠义两全,孙如秉虽说为她而死,但也怪不到她头上,怪只怪上天捉弄,让孙如秉爱上齐语馨,无怨无悔地对她好,而齐语馨也在这份难得的情义中,深受愧疚折磨。
    齐语馨情绪很激动,一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孙如秉,抓着齐语堂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撕心痛喊:“如果不是我盗走书信,孙家不会落得这步田地,如秉也不会死,我是凶手,我是杀人凶手!”
    “齐语馨,你给我醒醒!”齐语堂大声吼道。
    他实在见不得一向坚强通透的齐语馨变成这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手上的痛不及他心中的痛。
    都是沐恩那个老贼,如果当初不是他勾结孙山同害了莫家,语馨不会接近孙如秉,便不会变成这样,沐恩害了他又来害他的妹妹,那么轻易让他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文安忍不住向前,蹲在齐语馨面前劝道:“齐小姐,就算没有你盗走书信,孙家也会是这样的下场,沐恩的密室里也有与孙山同来往的书信,孙家做错了事,该是这样的下场,孙如秉纵然无辜,可你有没有想过莫家的无辜?”
    莫家的无辜?
    齐语馨看向一旁静不做声的莫寒风,微微松了松掐住齐语堂的手,也停止了哭喊,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地往下流。
    莫寒风静静站在那里,身影透着一丝落寞。
    齐语堂见齐语馨动容了,赶紧接着道:“文安说得没错,莫家百余口人含冤而死,上至主子下至奴仆,就连莫莱将军刚出世的小外甥也未能幸免,莫夫人忍辱偷生,在沐家潜伏十二年,最后含恨而终,公子认贼作父,受尽苦难,九死一生,方才能为莫家翻案,你助莫家翻案乃是在名扬正义,皇上都说要赏赐你,孙家是罪有应得,你知道吗?”
    齐语馨双目呆滞,最后松开了齐语堂的手,软倒在青衣怀中。
    “小姐。”青衣抱紧齐语馨,她跟着小姐这么久,从没见到小姐这样过,一向嘴笨的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寒风拽了拽拳头,他之所以没有向前劝齐语馨,便是因为这些,其实道理齐语馨都懂,只是亲眼见孙如秉为她而死,她心中垮不过这道坎罢了。
    文安重重叹了口气,齐语馨也算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值得敬佩。
    齐语堂松了口气,让青衣和钱浅扶齐语馨回去。
    齐语馨不再反抗,呆呆地被两人扶走了,从莫寒风面前走过时,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无声地作了罢。
    孙府被查封,大红的喜灯笼在风中凄凉摇罢,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府邸,这会儿却成了空宅,风光无限的孙府,终于……繁华落幕。
    莫寒风三人将孙家上下十几条罪状递给了东方傲。
    东方傲拍案怒道:“私相授受,狼狈为奸,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孙家满门,杀!”说罢提起朱笔大手欲挥。
    “皇上。”文安突然出声阻了东方傲。
    齐语堂莫寒风看向文安,已猜到他要做什么。
    东方傲停了动作,不解地看着文安:“爱卿还有何事?”
    文安看了莫寒风一眼,抱拳禀道:“臣想为孙家求个情,免了死罪!”
    “为何?”东方傲看了莫寒风一眼,放下笔问。
    文安答道:“虽然当年孙山同与沐恩勾结诬陷了忠义候,罪大恶极,但念在这是孙山同一人所为,且孙如秉已经死了,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们一条活路吧!”
    齐语堂莫寒风静不作声。
    “文爱卿善良仁义,朕深感欣慰,但所有与沐恩勾结的官员全部抄家灭门,唯独孙家留活口,会惹来朝中非议,且……”东方傲看向莫寒风,这是在为莫家翻案,他恐莫寒风会有意见。
    莫寒风叹了口气,抱拳向前道:“皇上,您如何处置孙家,臣都没意见。”
    算是同意文安的话,饶孙家上下一命了。
    他知道文安为孙家求情是为了齐语馨的深明大义,他同意文安的求情,是为了还齐语馨的人情。
    “这……”东方傲犹豫。
    齐语堂道:“语馨说,她可以不要皇上的赏赐,以换孙家上下活命。”
    齐语馨当然没说过这话,但他心中知道齐语馨愧对孙家,如果她在这,也一定会这样做。
    东方傲重重点头:“齐小姐恩怨分明,深明大义,实乃圣颜国女子的典范,既然如此,朕同意齐小姐的请求,孙山同革去所有官职,家产充入国库,阖府上下发放边境,终生不得离开。”
    东方傲多聪明,说的是同意齐语馨的请求,这样一来,因为齐语馨的求情孙家才得以活命,便堵了朝中官员的口。
    孙家是齐语馨揭发的,现在齐语馨又为孙家求情,一方面,齐语馨为莫家翻案,正义无私,另一方面,齐语馨还孙如秉的情,重情重义,美名足以传天下。
    东方傲深受此女感动,如她所请,赦免孙家死罪,更是英明仁义的君王,真是两全其美。
    “谢皇上!”文安齐语堂抱拳一拜。
    从御书房离开后,文安出了宫,受齐语堂之托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齐语馨,齐语堂和莫寒风去审问白氏和那名倾澜国男子。
    天牢内,白氏和倾澜国男子已满身是伤,显然已上了无数大刑,却仍旧没有招供。
    莫寒风负手看着白氏道:“你最好是让他将齐家的奸细说出来,否则后面还有数百种酷刑等着他,他会生不如死。”
    白氏咬了咬牙:“倾澜国人忠于主子,宁死不屈。”
    “那你为何听到我说要砍他一只手你便招了?”莫寒风反问。
    白氏道:“就因为主子知我心软,才未将过多部署告诉我。”
    莫寒风狠狠抽了白氏一盐水鞭子:“你心软,你对你的亲人就心软,可对我对我娘却狠毒至极……”想到什么,莫寒风问她:“我曾见到一种绝颜毒无色无味,为何我娘毒杀沐恩的绝颜有香味?”
    白氏被莫寒风这一鞭子抽得全身僵硬,半天才轻轻吐了口气,死死盯着莫寒风道:“因为绝颜之毒本身无色无味,药效极慢,长期接触皮肤会使皮肤长斑腐烂,内服便会慢慢腐蚀内脏,若加上四色锦菊的汁液,瞬间会成为剧毒,并发出一种异香。”
    莫寒风懂了。
    难怪在灵仙镇时,玉绾泡了四色锦菊给聂姗姗喝后,聂姗姗全身会散发一种异香,原来四色锦菊催发了聂姗姗脸上的绝颜之毒,而聂珊珊所喝的四色锦菊经沸水浸泡,时间不长,汁液不多,且她没有服用绝颜,因而不会致命。
    “莫春暖真是愚蠢,会想到用绝颜之毒来杀沐恩,只不过这些年来,我百思不得其解,绝颜之毒乃我倾澜国所有,莫春暖如何会有?”白氏坚难道。
    齐语堂走过去解了她的疑惑:“因为莫夫人曾在倾澜国住过,你们先皇宇文定对莫夫人有救命之恩,所以当年莫将军抓住了你们的先皇没有杀他,而是将他放了,就是为了帮莫夫人还恩情,没想到你们以怨报德,害死了莫夫人!”
    白氏脸色大变,看向旁边被困成麻花的男人:“大哥……”
    “你是宁蔷的儿子?”倾澜国男人看着莫寒风急问。
    他名叫白磊,是白氏的兄长,两兄妹从小接受过严密的训练,被倾澜国太子,也就是现在的倾澜国皇帝宇文信派来圣颜国当卧底。
    他听到齐语堂的话亦是脸色大变,这些年来,他除了奉宇文信之命取得圣颜国的兵权外,还有一个任务在身,帮先皇寻找一个叫宁蔷的女子。
    先皇曾说,那名女子在生死关头救了他,如果她没死,便一定要找到她,将她带回倾澜国,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宁蔷就是莫春暖,已经被白氏害死了!
    莫寒风看向齐语堂,见齐语堂也不知道宁蔷是谁,便问他:“宁蔷是谁?”
    白氏泪流满面,白磊亦是痛苦万分,没有回答莫寒风的问题。
    他们有何颜面再回国面对先皇的灵位,他们还是去地府向先皇请罪去吧,一念至此,兄妹俩相视一眼,纷纷咬烂口中的毒丸自尽。
    “你不能死,快说,齐府的奸细是谁?”齐语堂见状赶紧点了白磊的穴道,以图护住白磊的心脉。
    可是白磊兄妹的毒极其霸道,见血封喉,已回天乏术,兄妹俩两眼一翻,垂下了头。
    齐语堂怒极,一掌将一旁烧着烙铁的火盆击翻,火红的炭散满一地,火星子飞到齐语堂的衣袍上,烧出了几个小洞,冒着几缕青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莫寒风甚为奇怪,为何白氏兄妹听到齐语堂说莫春暖曾救过宇文定后会这么激动?难道是觉得自己杀了救他们国君的恩人而愧疚?
    但两人已经死了,无法再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唯独留下个陌生的名字,宁蔷。
    估计齐飞应该知道宁蔷是谁吧?
    ……
    “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免了孙家的死罪?”虚弱的齐语馨躺在床上,听到文安的消息后,暗淡的眸子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
    文安坐在床边的圆凳子上,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握着那块羊脂玉,温和笑道:“当然,皇上念你重情重义,所以答应赦免孙家死罪,你也不要再自责。”
    “重情重义?文公子不要嘲笑我了,我若重情重义怎么会害死如秉?”微弱的亮光瞬间熄灭,又恢复了先前的一潭死水,仿佛再也不会因为什么起丝毫波澜。
    文安心头一紧,轻声劝道:“齐小姐不要妄自菲薄,文安并无半丝嘲笑你的意思,在文安心中,齐小姐真的是难得的好女子,世上有几人能做到你这般深明大义?
    人的生死各有命数,孙如秉青年陨落是他的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但他深爱着你,定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为他自责难过,且因为你,孙家上下能保住性命,孙如秉泉下有知会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