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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29

      那美克星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千疮百孔的陆地表面提醒着众人这里曾发生过的激烈战斗。
    卡卡罗特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看着其中一个太阳缓缓从地平线落下,另一颗恒星照常升起。
    大约又过去了一天。他心想。
    因为那美克星是没有黑夜的。
    今天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对于他而言是切肤之痛,但对于这颗偌大的星球来说,却只是它几十亿年来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暮去朝来,沧海桑田。
    弗利萨死了,对他们而言最大的威胁已经消除,宇宙将会迎来短暂的和平期。
    卡卡罗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去哪里。地球上有太多他跟贝吉塔的回忆,以至于他不愿靠近。
    他双眼放空地摸向胸口那道伤疤,用指腹缓缓描摹它的形状。
    这是贝吉塔留给他的印记。
    他答应过要好好保护他,但他却没能做到。
    他会对我失望的吧。卡卡罗特心想,他垂眸望向自己掌心,那层金色的气焰仍环绕在他周身,发出绚丽的光芒。超级赛亚人又怎么样呢?他终究晚了一步。
    地球的龙珠没有了,天天也被杀了,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那美克星的龙珠……卡卡罗特不知道它能不能复活他们,或许他该试一试。
    “悟空……”
    卡卡罗特心底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界王大人?”
    界王轻咳了一声,说:“那个,悟空啊,那美克星的大长老,让你过去找他。”
    卡卡罗特刚好也想过去,便说:“我正想找您呢,界王大人,我想……”
    “我知道的,悟空。”界王打断了他的话,“大长老要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在你跟弗利萨对战的时候,他们已经收集好了所有龙珠。为了感谢你拯救那美克星,他们愿意将许愿的机会送给你。”
    巨大的惊喜猛地砸中了卡卡罗特,他懵了一会儿,才结巴地问:“界王大人,我、我想知道,这里的龙珠也可以让人复活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界王却笑了。
    他略显憨厚的笑声仿佛一剂定心丸,让卡卡罗特瞬间放松了下来。
    “当然可以。”界王说,“那美克星的龙珠可是比地球上的龙珠大很多呢,地球的龙珠都能做到的事,它当然能做到。”
    “谢谢界王大人!”卡卡罗特道了谢,一运气瞬间又变回了超级赛亚人的模样。
    界王惊讶地问:“悟空,你现在已经可以控制变身了吗?”
    卡卡罗特自己也有些诧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刚才一激动就变了,好像没有什么难度……我先走了,界王大人!”
    能与爱人重逢的喜悦让卡卡罗特无心再与界王继续交谈下去了,他完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瞬间移动到大长老那里去。
    他原本想带着贝吉塔一起过去,好让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然而他在空中俯瞰,却发现地表已经被破坏得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也无从得知他到底将贝吉塔埋在哪里,只得作罢了。
    假如他复活的话,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卡卡罗特心想。
    他飞行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上数倍,变身成超级赛亚人后,他一加速便突破了音障,在原地留下震耳欲聋的轰鸣,人瞬间在天际缩小至了一个黑点。
    原本几小时的飞行时间被他压缩到了短短几分钟,令卡卡罗特有些意外的是,大长老罕见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似乎站在那里迎接他。
    所有的那美克星人都围在他和七颗大龙珠的旁边,看上去十分隆重。
    卡卡罗特飞下去,跟大长老与众人问好。
    大长老欣慰地说:“多亏了你,悟空先生,因为有你在,我们的星球才幸免于难。”
    卡卡罗特惭愧地说:“抱歉,弗利萨是我引来的,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他也不会……”
    “不。”大长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弗利萨一日不除,宇宙就不可能和平,那美克星也不会安全,他迟早会发现龙珠的存在。但是因为有你,悟空先生,这样的威胁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存在了。你是那美克星的救世主,同样也是宇宙的救世主。”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卡卡罗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大长老,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大长老说:“我明白的,孩子,你过来。”
    卡卡罗特依言站到了他身边。
    让卡卡罗特没有想到的是,那美克星召唤神龙的方式与地球不太一样,他们用的是自己的语言。
    这也就是说,假如弗利萨得到了龙珠,他也没办法召唤出神龙,但这样也有可能让他恼羞成怒直接毁掉那美克星,让所有人都没法再许愿。
    幸亏他已经死了。卡卡罗特心有余悸地想。
    那美克星的龙珠比地球的龙珠要大上很多,波仑伽看上去也比地球的神龙要威武得多,它的样貌更加原始更加古老,也更为狰狞,卡卡罗特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被震撼得难以言喻。
    其中一位长老先与波仑伽交流了一番,才转头跟卡卡罗特说:“悟空先生,现在您可以说出第一个愿望了。”
    卡卡罗特诧异道:“第一个?难道还可以许更多的愿望吗?”
    长老点头道:“当然,我们的龙珠可以许三个愿望。”
    “太好了!”卡卡罗特兴奋地说,想了一会儿,说,“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今天被弗利萨杀掉的人复活,贝吉塔,天天,还有我的孩子……剩下的两个就留给你们吧。”
    “大长老说,三个愿望都可以给您,作为您拯救了我们星球的谢礼。”
    卡卡罗特连忙道谢,说:“可我还没有想好其他的愿望……要不,等贝吉塔过来之后,问问他?”
    大长老欣然应允。
    不过很快他的美好幻想就破灭了——那美克星的神龙,一次只能复活一个人。
    卡卡罗特有些遗憾,但也庆幸这里的龙珠能许愿三次,今天因弗利萨而死去的,刚好有三个人。
    他首先复活了贝吉塔。
    在感受到那股久违的气息后,卡卡罗特跟疯了一样准备飞扑过去。
    然而波仑伽说了一句什么,卡卡罗特不解地回头看了它一眼,又看看帮他许愿的长老。
    长老解释道:“波仑伽说,他还好心地将您的妻子传送到了这里,不用您过去找他了。”
    卡卡罗特:“!!!”
    随后他听到了那个冷淡的,却令他无比痴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喂,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猛地转身,便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懒洋洋地双臂抱胸,靠在树干上看着他。
    小王子抬了抬下巴,继续道:“你看上去跟以前不一样了啊,这就是超级赛亚人吗?我还以为会更威风一些的。”
    卡卡罗特瞬间红了眼睛,飞过去紧紧将失而复得的伴侣抱住,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在波仑伽复活小王子之前,他以为他会跟贝吉塔说很多话,甚至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跟他说些什么。
    他做到了他答应的事情,他消灭了弗利萨,他代替他给赛亚人复了仇,他变身成了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
    但此时此刻,话到嘴边,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唯有无言的拥抱,能诉说他满腔的爱慕与依恋。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笨蛋。”贝吉塔不痛不痒地骂他,“你放……唔……”
    卡卡罗特吻住了他。
    这是个完全不含欲望的亲吻,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那么多那美克星人的注视下,贝吉塔原本还很不好意思,可当他在卡卡罗特的信息素中察觉到了恐惧的情绪后,便放弃了挣脱开的想法。
    他害怕失去卡卡罗特,卡卡罗特也同样在害怕失去他。
    过了很久,卡卡罗特才逐渐平复心情,但他仍然强势地搂着贝吉塔,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贝吉塔难得地迁就了他,倚在他身上没有挣扎。
    卡卡罗特跟长老说:“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让天天复活。”
    波仑伽依言照做。
    但他的第三个愿望却没有那么顺利。
    卡卡罗特将手放在贝吉塔已经平坦了的小腹上,垂眸说:“第三个愿望……是让我跟贝吉塔的孩子回来。”
    贝吉塔将自己的手搭在卡卡罗特的手背上,忐忑地抬头看着波仑伽,静静地等待结果。
    可波仑伽在沉默了一阵后,对着长老说了些话,而他并没有感受到那个小生命重新出现在了自己身体里。
    他有些不安地转头看向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反握住了他的手,小声安慰道:“没事的,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长老才面带歉意地走了过来,说:“抱歉,悟空先生,波仑伽说,他没办法复活您和贝吉塔先生的孩子。”
    卡卡罗特和贝吉塔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长老艰难地解释道:“因为……那个孩子是属于自然死亡的,他是由于贝吉塔先生受了伤才……而且他实在太小了,波仑伽没能找到他的灵魂,所以也没办法复活。”
    卡卡罗特:“……”
    贝吉塔:“……”
    长老再次致歉道:“实在抱歉,悟空先生……”
    卡卡罗特示意他没事。
    他抱着贝吉塔,在他额间亲吻了一下,安慰道:“没关系,贝吉塔,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带天天回地球,问问地球的神龙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他,我们今天就回去……”
    失去孩子的打击让贝吉塔沉默了一阵,才疲惫地说:“算了,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一愣:“什么‘算了’?”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波仑伽的等级应该比地球的神龙等级更高,它都没能做到的事,地球的神龙估计也做不到。”贝吉塔说。
    卡卡罗特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仍在期待会着奇迹。
    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抱紧了自己的伴侣。
    “孩子今后还会有的,卡卡罗特……”贝吉塔反过来安慰他说,“下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他,你也一样。”
    “我会的,贝吉塔,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他。”卡卡罗特在他耳边说道。
    帮忙许愿的长老有些为难,但看了看明显不耐烦了的波仑伽,还是硬着头皮打断了他们,问:“那悟空先生,您还有其他的愿望吗?波仑伽快要消失了,所以……”
    “我没有其他的愿望了。”卡卡罗特摇了摇头,问,“贝吉塔,你有什么愿望吗?”
    贝吉塔诧异地指向自己:“我?”
    卡卡罗特“嗯”了一声。
    比如说,将贝吉塔行星复原。
    尽管不能复活上面的人,但总归有了一个寄托的故乡。
    然而贝吉塔在短暂的讶异之后,却说:“能不能让卡卡罗特跟他的父母见一面?”
    卡卡罗特愣住了。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对他们的印象,仅限于飞行记录仪里那段短暂的录音,还有在弗利萨口中听到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从那段录音里,他知道了父母的存在,他也同样知道了他的父母的确是爱着他的。在那个静谧的夜晚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他送出贝吉塔行星,希望他能躲过那场浩劫,在地球安全地长大。
    他想告诉他的父亲,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被保护了,弗利萨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是天赋不佳的下级战士,同样也是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
    他想告诉他的母亲,他在地球好好地活了下来,他碰见了一个叫孙悟饭的好心老爷爷,将他抚养长大。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家庭,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为父亲。
    如果可以的话。
    卡卡罗特紧张地拉着贝吉塔的手,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上一个愿望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他太想见到巴达克和姬内了。可他同样也明白,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不过这一次他是幸运的。
    没一会儿,波仑伽打开了一道闪烁着白色光芒的门。
    长老对卡卡罗特说:“波仑伽说,您父亲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它可以通过这个通道让你们见面三分钟的时间。但您的母亲,已经在地府轮回转世了,所以……”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见到母亲,但卡卡罗特仍然激动得难以言喻。
    他拉着伴侣的手,问:“跟我一起去吧,贝吉塔?”
    贝吉塔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你去吧。告诉他,你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为了最强的赛亚人。”
    卡卡罗特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
    他走向那扇门,到门口时回头看了贝吉塔一眼,那眼神蕴含着极其复杂的情感,但贝吉塔依旧读懂了他,并且给予了回应。
    “快去吧。”
    “嗯。”
    ——
    三分钟的时间一瞬即逝,卡卡罗特再次从那道门出来时,贝吉塔看到他眼睛是红的。
    他上前抱住了自己的alpha,问:“巴达克在里面吗?”
    “嗯……”卡卡罗特应了他一声。
    贝吉塔让他了却了此生最大的心愿,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心结了。
    “我爱你,贝吉塔。”卡卡罗特闷闷地说。
    他的表白十分突兀,然而贝吉塔却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岔开话题,问:“把那个小那美克星人送到地球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想了想,说:“之前我说过,想跟你一起星际旅行,现在是不是刚刚好?”
    贝吉塔答应道:“可以。不过旅行归旅行,你得告诉我超级赛亚人变身的方法。”
    卡卡罗特从善如流道:“没问题。”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贝吉塔怀疑道:“超级赛亚人变身难道很容易吗?”
    卡卡罗特装傻道:“我们快带着天天回地球吧,这样就能早点出发了!”
    贝吉塔无语地说:“……又在骗我,你这个白痴。”
    “我没有!”
    “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