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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39章
    应许飘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蒋方啸抱着她一步步地走向二楼。
    房间布置得十分漂亮,白色的基调,宝蓝色的点缀,正是她最喜欢的两个颜色。
    蒋方啸把她放在了中间那张白色的大床上,她整个人陷进了羽绒被中。
    苍白的脸上散落着几缕黑发,宽大的病号服裹着瘦弱的身躯,昏迷中的应许看起来娇软无力。
    蒋方啸端详了好一会儿,俯□来挑起其中的一缕黑发,放在鼻尖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
    毛骨悚然。
    应许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那张脸,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你也有今天。”蒋方啸喃喃地说,“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不也落在我手上了?你倒是再拒绝我啊……你倒是起来揍我一顿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抚着应许的脸庞,指尖从她的额头颤抖着一路滑向眼睛、鼻尖,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
    那张唇小巧而饱满,只是唇色因为昏迷而浅淡。蒋方啸停顿了片刻,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地摩挲了起来。
    不到片刻,唇色嫣红了起来,他满意地看了片刻,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舔了舔:“真甜……应许……你的味道真是不错啊……怪不得让我想了这么久……”
    说着,他盘腿在她身旁坐下,把应许半抱在他的腿上,抓起她的一双手,想让她环住自己的腰。
    只可惜应许的手一点都无法用力,绵软地垂了下来。
    他 有点恼火,试了好几次,忽然笑了,捏了捏应许的鼻子,佯作嗔怒的口吻:“你就是这么别扭,女人嘛,别扭一点可以理解,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故意拿那个穷小子 气我对不对?那个穷小子连我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你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是不是气我太风流了?傻瓜,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心里最爱的是你就是了。乖,以后你就 呆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的。”
    应许在一旁简直瞠目结舌,她完全不明白,蒋方啸怎么就能自恋成这样?他是变态了吧?
    自从两个人认识以后,虽然蒋方啸对她表达了追求的意思,可她从来没有假以辞色过,交往也从来没有越过普通朋友的界限。
    唯一一次有点下了蒋方啸的面子,应该是在两年前,大家都各自带着伴出席了一次宴会。
    蒋方啸带了一个名模,应许带的是韩千重,那两天韩千重的心情还算好,虽然也还是全程板着脸。
    宴会到一半的时候,应许上洗手间,蒋方啸尾随而至,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情绪有点激动,把她堵在了洗手间门口,掏出一个玉镯就往她的手上戴,嘴里还说着一些暧昧的情话。
    当时洗手间外有两个面熟的帮着蒋方啸起哄,应许说了两遍松开没反应后,立刻沉了脸,一个手肘击向蒋方啸的下巴。
    蒋方啸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镯掉在地上碎了。
    应许记得当时她还很给了蒋方啸面子,亲手把他扶了起来,事后还让人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玉镯送到了他家,水头很不错,价格也不菲。
    蒋方啸拿到了玉镯也亲自打电话来道歉,说那天他有点喝多了。
    应许还以为这个过节就这样掀过去了……现在看起来,是她太天真了。
    蒋方啸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把应许放回原位,他下了床出了房间。
    还没等应许松一口气,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玉镯,正是从前应许送回给他的那个。
    他把玉镯套入了应许纤细的手腕,举起来欣赏了片刻,惊叹道:“真是完美,不过得把这个碍眼的戒指摘掉。”
    说着,他把应许的那个白金钻戒从中指上撸了下来,随手往床头柜上一丢。
    应许扑了过去,徒劳地想要去抓,却只能看到戒指穿过她的指尖,直落下来,打了个转,滚进了床底。
    她的脑中一阵晕眩,那对戒指,曾经是她对爱情的所有期盼。
    可现在,一个在蒋方啸的手指上,一个被扔在地上混入尘埃。
    她直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蒋方啸。
    她等着看他得到报应的一天。
    蒋方啸在她的手指上亲吻了一下,支起她的手臂横放在身边,满意地说:“你现在真听话。知道嘛,那时候他们都传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懊恼。”
    他躺在了应许的身旁,将应许的身子翻了过来,用另一条手臂抱着他。
    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都还没尝过你的味道你怎么可以死……我还等着你破产走投无路了接收你呢……”
    他摩挲着她的肌肤,发出了惬意的叹息,眼神渐渐迷乱了起来。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不行……我带你去洗个鸳鸯浴……然后……我给你快乐……那个穷小子懂什么……我带你去天堂……”
    应许怔怔地看着床上的躯体,极度的愤怒之后就是极度的木然。
    她想催眠自己,床上的那个女人不是她,没有她应许的灵魂。
    蒋方啸怀里抱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催眠自己?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身躯,即将被一个最卑鄙的人践踏。
    她嘶哑地叫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自己的躯体冲去,一遍又一遍。
    她插入蒋方啸和躯体的中间,用力地想要给他一脚。
    她触到了那本经书,用意念祈求回魂。
    ……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应许一下子虚脱似的倒在了床头。
    蒋方啸抱着应许正朝着卫生间走,脚步缓了缓。
    电话铃声十分执着,响了一遍又一遍,蒋方啸终于回过身来,把应许放回了床上。
    他诅咒了一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半夜三更的嚎什么嚎!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他停顿了几秒,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他们签约了?不是让老三在m国盯着吗?”
    “这个废物!他怎么不把他的脑袋塞进女人的*里!”他破口大骂,眼神狰狞。
    “我马上过来,爸在哪里?他除了发火还会干吗?还不是要我擦屁股!”他飞快地挂了电话,披上了外套,疾步朝外走去。
    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目光阴森地落在应许身上。
    良久,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俯□来摸了摸应许的脸,露出了一个几近扭曲的笑容:“想要翻身?没门,我等着让你心服口服。”
    窗外响了引擎声,应许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暂时逃过一劫。
    现在是m国时间的下午,应该是蒋家最大的客户在应许和解磊的合力运作下和h市的一个电子巨头正式签约了。
    明天股市一开盘,蒋家宏辉电子的股票必然会大幅下跌,即将遭受有史以来的重创。
    接下来就是环环相扣的几个步骤,足以让蒋方啸一败涂地。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她必须能够在明天晚上之前及时回魂。
    这回魂到底还少了什么关键的环节呢?
    应许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思考着。
    蒋方啸一整天都没回来,估计忙得焦头烂额。
    而应许的躯体躺在床上,一整天都没打营养针,气色明显差了很多。
    应许在整间别墅里飘来飘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外面是高墙铁门,也没人守卫。
    看来这只不过是蒋方啸的一个临时落脚点,他很有信心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别墅的角落装了摄像头,保全系统健全,想必和另一处保安室联动,有什么异动一清二楚。
    别墅静悄悄的,死一般的沉寂,江寄白他们想必快疯了吧。可她又不敢离开别墅,总盼着还能有一丝奇迹出现。
    就算回到江寄白那里,她也无计可施,躯体和经书都在这里。
    快五点的时候,别墅外终于开来了一辆车,车上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打开铁门走进了别墅。
    他拎着一个箱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打电话。
    “是,蒋少我知道,我会小心。放心,我看完以后会告诉你,听你说的应该没有大碍,不过建议最好还是尽快送往专业的医院检查……行,我明白。”
    他挂了电话走上二楼,开始给应许做例行的检查和挂针。
    他打完针,惋惜地看着床上的身体,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啊,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
    应许心存希望,在窗口极目远眺,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跟踪的迹象,江寄白他们还没有发现这条线索。
    晚上蒋方啸回来了就糟了,她完全不敢想象,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蒋方啸放过她。
    医生替她挂完水,又向蒋方啸汇报了一下她的状况,开车走了。
    夜幕降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传来了咔哒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应许吓了一跳,迅速地回过头朝着外面看去,一个黑影从外面跳了进来。
    ☆、第40章
    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可应许的胸口忽然砰砰乱跳了起来,那人的气息无比得熟悉,她曾经耳濡目染了六年。
    可他怎么会来了?江寄白呢?他有后援吗?蒋方啸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到时候他孤身一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斗得过蒋方啸。
    希冀和恐慌夹击而来,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韩千重谨慎地在原地呆了一分钟,适应了黑暗,开始缓缓地往前挪动四下张望。
    他低低地叫着应许的名字,声音焦灼。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床上,快步走了过去在应许的手臂上摸了两下。
    骤然之间,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近脱力。
    “应许……你真的在这里……我……被你吓死了……”
    他掏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伸出手,一寸寸地抚摸着应许的脸庞,那目光贪婪而炽烈,应许的魂魄都能感受到那目光从她脸上刀子般刮过。
    半晌,他猝然伏在她的身上,借着微弱的夜色,应许能看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停滞了几秒钟,他飞快地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四周看了看,可能想找什么东西把应许固定在背上。
    还没等他找到,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蒋方啸回来了。
    韩千重停滞了几秒钟,飞快地把应许放在了床上,闪入了厚重的窗帘外。
    几乎就在同时,楼下响起了蒋方啸的声音:“你去准备一下,在外面等我,一个小时后就把人转移走。姓李的这个混蛋,胃口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