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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吗?”孔老爷子眼一瞪,转身背对众人把手递给一旁微笑沉默的苏晨,语气慢慢缓了下来,“阿晨啊,还是你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走走吧,免得留在这里看了就糟心。”
    苏晨当即收到几道意义不同的目光,微微一笑,扶着老爷子应道:“好的,爷爷。您上次不是和我说突然对茶艺方面感兴趣吗?前几天……”
    祖孙俩和谐的闲聊渐渐远去,孔父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面色不佳的孔庆航一眼,扔下一句“真是孽子”后,跟着走出了大厅。唯一没有离开的吕筠看着久别归来的儿子,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她以为送儿子到分公司,等儿子再回来就是拿下正统继承人的日子,谁知这一去得到的竟然是这种结果。
    “庆航,你跟我过来。”
    “是,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新】
    孔庆航跟着吕筠到了曾经用过的书房,只是,到了屋内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吕筠的一记巴掌就响亮地甩在了他的脸上。孔庆航愕然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对方的巴掌,而对方此刻的脸色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厉,便呐呐地唤了一声“母亲”。
    吕筠看着自己失了神采的儿子,沉声道:“庆航,你太让我失望了。”老爷子本来就对庆航不是那么中意,后来又让苏晨那个私生子进了孔家,庆航的地位越发危机了起来,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事,现在整个家族都被你拖下了水。你走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小心行事,不要记挂京里的一切,只要你在那边做出成绩,到时候孔家少不了你继承人的位置。可是你呢?就为了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铤而走险,现在出了事,知道错了?”
    孔庆航有心想要反驳几句,但看吕筠不同以往真在生气的表情,沉默地站在边上不言不语。吕筠看他不出声,更加来气,垂下的手缓缓抬起又想到什么放了回去,“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代价把你换回来?庆航,如果孔家不是还有我,你以为自己还回得了这里?”
    孔庆航猛地睁大了眼,“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筠听了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道:“你以为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父亲会放弃自己的利益把你要回来?要知道你这次栽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手里,而你父亲现在可还有一个在老爷子面前得宠的苏晨,没了一个让他丢脸的儿子,指不定心里还高兴呢。”
    孔庆航起伏的心绪因为后面的话平复了下来,他一直都知道在这个家里最重要的是个人利益,即使平日里他的父母看起来有多疼爱他,最关心的终究还是他所能带来的利益或是他的表现足够让他们长脸。但是一旦出了意外,他的父亲绝对毫不犹豫地放弃他。
    过了一会,孔庆航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当初是他太过盲目自信,事后自然猜到了沈默临他们将他关起来的目的肯定是为了身后的孔家,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找的人会是自己的母亲。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没有必要再计较里面的得失。”显然,吕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即使谈判的时候答应的条件对她不利太多,这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丝波澜,“我看你现在也见不得人,就暂时按你爷爷说的做,换个地方先把毒戒了,之后要怎么挽回还是怎么样,我们从长计议。”
    孔庆航沉了沉眼,最终配合地应了下来,跟着吕筠一早安排好的人从后门离开了孔家。吕筠站在原地,望着孔庆航离开的背影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不过,很快地,吕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了现在的平静——孔家一位掌握了不少股份的叔伯犯事进了局子,并且局里不让保释。
    同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的孙明璋第一时间见了自己的父亲,孙泓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出现,看到人之后笑着让他坐到自己对面。“都知道了?”
    孙明璋点点头,“父亲,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孙泓伸出手指敲了几下桌面,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正色道:“既然他们出了手,我们孙家也不是只会避风头的,是时候动手了。明璋,这次出手绝对不能让孔家有翻身的机会,至少不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
    孙明璋精神一震,肃容着应了下来。接着,两人低声讨论起了这次的计划。
    几天之后,许晗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孔家的人接连落马的消息。看着随着那些人的落马而辗转到了自己手上的股份书,许晗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另一只手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拨通了周魏的私人电话。
    周魏是在电话响起之后的几秒才接下,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从话筒中传入了许晗的耳中:“我现在人在外面办事,有什么急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交换下进度。”顿了一下,许晗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京城这边一切都在按计划走,进行得挺顺利,你那边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周魏听了这个消息,终于把压在心底最后一丝忌惮给消了下去,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轻松了几分,回道:“那我先说声恭喜了,我这边的话,已经和义海的负责人达成协议,那些相关的部门也打点好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原本他们和青龙的势力就是势均力敌,这几年因为上次韩祁的帮忙,又隐隐占了些上风,再加上得到的内部资料和义海的联手,如果还不能让青龙受个重击的话,那他也可以考虑解散的安排了,尤其那个人也和他一起到了东北。
    “也就是都安排好了?”许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周魏是青龙的人走了没多久就安排人手一起去了东北,她也知道和义海联手的计划,就是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快。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有见过周魏背后的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白虎有什么事出头的人都是周魏。
    “你放心,这次来东北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安排上你尽可以放宽心。”事实上,周魏在内心深处是不太理解许晗对付青龙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对青龙最在意最想对方倒台的是他们白虎,但是,这个人却表现得比他这个有恩怨的更迫切。“对了,我们头儿让我向你转达一句话,说是谢谢你们这次的帮忙,等回了京会亲自向你们表达下谢意。”
    许晗这次是真的意外了,刚刚还在想这件事,这个人就送上了门,不由笑了一声,“好啊,我正好奇你们的头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魏想到那张永远带了张轻佻笑容的头儿,表情闪过一抹不自然,停顿了一会才接上许晗的话:“一定一定,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结束了和周魏的电话,许晗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站起身走到了韩祁的书房。最近这段时间,许晗已经很少看到韩祁出门了,而且每次呆在书房的时间都比较长。
    韩祁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起头转了过去,“怎么了?”
    许晗扬了扬唇,缓步走到他的身后往桌面上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都是她所陌生的领域。“进来看看你,忙了这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填下肚子?”
    韩祁伸出手把人抱到腿上,“你的事忙完了?”
    许晗点点头,“该做的我都做了,之后就要看他们了。”
    察觉到许晗语气中的某些停顿,韩祁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许晗和他对视了一会,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去一趟东北。”孔家的事,有了孙家的插手,还有苏晨哥哥他们的暗中帮忙,基本不会再有什么纰漏。但是东北那边,即使周魏做了保证,她还是不能完全地放下心。杜明笙或许对青龙没有忠臣,可如果这个人把沈默临当成朋友,那么,让一个沈默临成为漏网之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闻言,韩祁皱起了眉,目光落在许晗表情上的坚定,沉吟了良久才给了回答:“非去不可?”许晗正色地给了肯定,韩祁轻轻地抱住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
    许晗弯起双眼回抱住了对方,然后靠在他的肩膀上贴近耳畔低语道:“韩祁,等这件事结束了,你曾经提过那件事,我会找个时间和爸爸他们商量的。”
    双眼兀地一亮,韩祁慢慢收紧自己的手,说出口的话柔和了不少:“这是你自己说的。”
    “嗯,我不会反悔的。”
    一个月后,到了东北有一段时间的许晗看着监控器内因为一起规模大型的军火交易而落网的青龙众人,一直皱紧的眉终于舒展,不过,沈默临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被杜明笙中途带走了。对于这一点,不止是她周魏的头儿也一早防备了。
    然而,让许晗意料之外的是等她们赶到了两人逃匿的地方,看到的却是杜明笙微笑着把沈默临交到了周魏头儿也就是白席的手上。那一刻,许晗清楚地看到了沈默临脸上的表情变化,说不出是意外还是恍然。
    被扔给最大的对手,沈默临当然是有过反抗,可是面对一个杜明笙和一个白席,也只有认输的份。最后,从头到尾保持围观状态的许晗带着有些复杂的情绪走了过去,正好听到了杜明笙和白席相谈甚欢的内容。
    “许小姐是为了沈默临才来的东北吧。”之前两人有过一次比较匆忙的会面,白席对许晗的了解并不深,大都还是从周魏那里听来的,而在见面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又基本分给了一旁存在感比较强的韩祁。
    许晗没有否认,视线往线条冷硬,一脸漠然的沈默临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笑而不语的杜明笙,对着白席笑道:“如果白先生信任我的话,把人交给我怎么样?”
    “许小姐和韩先生都是我们公司的好朋友,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白席毫不犹豫地给了答复,对方的背后有韩祁助阵,就算他现在拒绝了,也总会有办法再把人要过去,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一个人情过去。毕竟以后没了青龙去分散上头的注意力,他们做事起来总会束手束脚一些,这时候用一个不再有威胁的人,来换取一个对未来发展有利的朋友还是件不错的买卖。
    “那我先谢谢白先生的成全了。”协议一达成,乔夏哲就把沈默临带到了他们这边。留在原地的许晗转身刚要离开,被杜明笙开口留了下来。疑惑地转过头,听到了杜明笙的疑问:“不知道许小姐能否把诗语的行踪告诉我?”
    许晗一愣,随即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和她其实并不怎么熟,她想去哪里也不会告诉我一个外人知道。”
    杜明笙笑容不减地又道:“是这样吗,那真是抱歉,如果有诗语的消息还请许小姐记得通知我一声,杜某一定感激不尽。”
    “我会的,再见。”
    没有再去观察身后的几人是什么样的表情,许晗头也不回地跟着韩祁从东北直接离开回到了京城。不久之后,孔老爷子重病住院,孔家旗下的产业易主,吕筠扔下离婚协议书出走孔家下落不明,孔智文被赶出孔家老宅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韩祁。”阳光正好的一天,许晗仰望着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声音温柔地唤了一声和她并肩站在许家大宅门口的韩祁,“还记得我那天对你说过的话吗?”
    “当然。”
    许晗侧转过头,对上的是一双少见明亮起来的双眼,那个人的脸上也是没有掩饰的柔和,心中一软,牵着对方的手和他十指交握,褪去所有阴霾的笑容在这刻绽放在脸上,是韩祁最初看到并且记在心底深处的那抹带着明媚阳光的笑容。
    “那么,和我一起进去吧。”
    “好。”
    阳光下,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有一枚闪烁着光芒的戒指戴在那只相对较为白皙纤细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基本就到这里结束了,后面的就是一些番外,比如孔庆航那些人的下场之类的,当然许晗妹纸和韩祁的番外应该也会有一点
    ☆、番外:孔庆航【新】
    当孔老爷子重病住院,孔家产业易主,自己的父亲被赶出孔家老宅,自己的母亲扔下离婚协议书下落不明的消息一一传来时,孔庆航还在和毒瘾奋战。等神智恢复清明听到这些消息后,孔庆航的第一个反应是对方和他在开玩笑,接着,面色一变,冷声追问消息的准确性。
    “孔少爷,这消息已经见报纸了,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一份报纸看看。”说完,扔下一个人在发呆的孔庆航,头也不回地走了。自从孔家一倒台,原来留在孔家的老人该散的都散了,心思活络地则早不见了踪影,现在过来报信的也是为了在别院服侍的其他佣人。
    因此,孔庆航回过神之后,别院里头的人除了他自己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孔庆航当即面色阴沉地砸碎了手边的杯子,过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却发现根本打不通。再打自己父亲的,是一样的结果。
    难道他们孔家就这么完了?孔庆航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孔家在京城扎根已久,和那些人的关系又盘根错杂,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什么都完了?除非,很早就有人在暗中谋划要让他们孔家倒台,可是以祖父的阅历,不应该会察觉不到。毕竟能够动手的,必然是其他几个世家,而他们几个世家之间谁没点线人安插在对方的势力中,想要不动声色地拿下他们孔家,根本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孔庆航在原地转着圈,享受了孔家带来的那么多年的地位,他无从想象没了孔家之后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尤其是出了这一茬。如果没有孔家在背后支撑,他的人生差不多也跟着一起完了。
    对了!孔家产业易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知道了新主是谁的话,等于知道了幕后是谁在算计他们孔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孔庆航连忙奔向车库准备开往老宅。但在他开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完全不想看到也不该知道这里的人。
    孔庆航面色不愉地走下车。“苏晨?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晨微微笑了起来,“为什么?当然是来接收孔家的产业。”
    “什么?!”苏晨把手上的产权拿了出来,孔庆航见了,一把扯了过来仔细看了几遍。“不可能!你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拿到别院的产权!一定是你对祖父灌了什么迷汤,让他老人家糊里糊涂地把产权移交给了你!一定是这样!”
    “失去孔家庇佑的孔家大少,原来是这么经受不住打击的吗?那还真是让人失望。”说着,苏晨对站在身后的几位保镖扬了扬手,“几位,帮忙把孔大少爷请出去吧,对了,车子得留下。我可是查过我们大少的资产,除了那几张所剩不多的卡,名下可是没有固定资产的。”
    “苏晨!你敢!我要去见祖父!”
    “等你出了这别院,想去见就见谁。送客!”
    被毒侵害的身体根本挡不住几个身材高壮的保镖,所以,孔庆航没能挣扎太长就被送出了别院。看着那扇被紧紧合上的门,孔庆航瞪着双眼往围墙上狠狠踢了几脚,然后弯腰从地上捡起被一起扔出来的皮夹和手机。
    一路打听孔老爷所住的医院,孔庆航在知道的一刻就赶了过去。然而,真正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连说话都吃力的枯瘦的孔老爷子,孔庆航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这一刻是真的完了。这样的老爷子,还怎么撑得起孔家?
    “祖父,您一定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拿出来对不对?您告诉我是什么,我去把孔家拿回来。”坐在床边,孔庆航使劲地摇晃老人的肩膀,高昂的语气充满了不甘,“祖父,您说话呀,快告诉我还有什么!”
    “庆……庆……没……”
    “祖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别再骗我了。你快告诉我底牌是什么!”
    “你在做什么!”路过的医生看到孔庆航摇晃老人的动作几乎都快掐上老人的脖子,推开门闯了进去把人拨开。“我不管你是病人的什么人,也不管你和病人有什么恩怨,现在请你出去。不要再打扰病人的休息!”
    “我是他亲孙子!你不能赶我出去。”
    “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用非常手段了。”
    最终,孔庆航愤懑地走出了医院。走在大街上,孔庆航的心一下子空落了起来,刚刚在路上打的十几通电话,真正让他尝到了什么是人走茶凉,没有一个人是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的。不过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害怕得和什么一样,说不到几秒就把电话挂了,并让他以后不要再电话过去了。
    孔庆航一脸阴沉地站在路边,如今孔家完了,祖父也神志不清了,他那一双好父母是更不用去指望,那么,现在的他应该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孔庆航才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年他为了能够拿下孔家的继承权,所有的经营都在孔家上面,孔家之外,他没有为自己留下多少的余地。曾经得到的那些不动产,都被掌握在了他的母亲手上。果然是一个为他尽心负责的好母亲!他的母亲抛下离婚协议书潇洒地走了,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即将连一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过了一会,孔庆航一直压制的毒瘾窜了上来。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以他自己的自制力根本没办法控制,所以,很快路过的行人就看到一个相貌和衣着都不错的年轻人,居然蜷缩在地上不住地痉挛。
    “让我瞧瞧,这不是原来在京城意气风发的孔大少嘛。哟嗬,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了?”一个穿得很时尚又打了耳钉的青年走上前,往孔庆航的身体上狠狠踢了一脚。“瞧我这记性,忘了这京城已经没有孔家了。哦对了,好像我们的孔大少好像沾了一些不好的习惯,那我们可得帮帮他是不是?”
    跟在青年身后的是几个明显的不良少年,听到他的话,都笑着说了声“是”。作为青年的跟班,他们十分清楚青年对孔家大少的怨恨。京城出了最出名的四大家族,下面有很多个小家族,青年就是其中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一次得罪了孔家大少后,被剥夺了继承权,那之后的日子就别提对孔家大少多么愤恨了。
    等到孔庆航的意识再度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破旧房子里,而他身上穿的戴的都不见了,现在穿的是一套看不出原来色彩并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当即弯腰开始干呕了起来。慢慢地,孔庆航的记忆拉回了最后看到的那个青年。“李宇!”
    那时候,孔庆航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个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一个混乱区,有乞讨为生的乞丐,有犯过事的混混,也有在这进行黑色交易的,总之,想要留在这里扎根就必须找一个靠山。孔庆航自然不会对这种下等人去卑躬屈膝,哪怕再落魄不堪也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
    但是没有真正在这种圈子里生活过的孔庆航很快就明白了,他人已经进来,再想要出去就由不得他,除非他是带着任务出去的。而反抗带来的结果,就是那些有怨没有地方发泄的人都来找孔庆航发泄了。
    再多的骄傲在没有吃喝又被虐打的情况下,孔庆航只能收起这份在别人眼里无比可笑的自傲,本分地做起了这里的一员。因为一旦他有逃脱控制的行为,这里的人会教会他什么是后悔,什么是不可违抗。
    很久以后,许晗带着女儿路过一座广场,小姑娘看到那里坐着一个瘸了腿的披头散发乞丐,向自己的妈妈要了一点钱放进了对方面前的碗里,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的母亲身边。
    那乞丐看着许晗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头往他的方向淡淡地看了一眼,心中一震,拿手遮着额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妈妈,刚刚那个老人好可伶,为什么不能多给他点钱?”
    “这个问题,妈妈留给你当作业好不好?”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想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