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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章

      正主一旦离去,留在大厅中的人顿时就抓了瞎。
    路老板刚才丢了个大脸,这回是死也不肯再凑上去了,红肿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脸就立刻闪身离开。
    许秘书咨询地看着陈省长,询问陈省长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陈省长按捺着怒气,转对自己父亲说:“爸,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不够诚心,是对方确实不来。”他顿了顿,心想不能再激起自己父亲的执念,就说,“好在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对方告诉了我们小硕病情的一种可能,等明天我就派人去详细了解一下,不管怎么样,也要得到一个答案才好。”
    当然,对于岳轻刚才所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陈老自岳轻刚才说完话后就有点失魂落魄。此时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也没再说什么。
    陈省长虽然焦头烂额,还是要说两句话,他年过半百,下头一根独苗,上面一个老父,别独苗还没好,老父又病倒了。
    但正是这时,许秘书那边接了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神色一正,连忙凑到陈省长耳边低语一声:
    “省长,军区那边的事情,需要您过去一趟。”
    陈省长的计划顿时被打断,只好说:“爸,外头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一下,待会小驹送你回家,您别担心,也别再随便接触什么人了,小硕那边的事情,我这就吩咐人去查。”
    说着他也不耽搁,直接带着许秘书坐上车子走了。
    大厅顿时只剩下了陈驹与陈老。
    陈驹基本达到了目的,心情雀跃扶着陈老向外走去,刚出了大厅,就听见陈老低语:“小硕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这怎么可能?不对,我绝不相信!”
    陈驹已经扶着陈老进了车子。
    他慢慢回答说:“二爷爷,您别担心,我会再去找他了解一下的,和他慢慢说,然后……”
    车子同时启动,车灯向前照亮的时候,诡秘的笑容也在他的唇角一闪而过。
    低调的黑色奥迪在开往军区的路上沉默的前行。
    大约一个小多时的时间,由许秘书开车载着的陈省长总算到了军区之内。
    军区犹如蛰伏于阴影里的怪兽,沉默而危险。
    陈省长自进入了军区之后一路肃容,在半道上和司令碰了头之后也没多聊,相互点头示意便继续往前。
    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他们来到了军区中一处守卫极度森严的地方,哪怕是司令员与省长,都规规矩矩地检查过了证件与面孔之后才被放入,至于他们背后的警卫员和秘书,全都得呆在外面等候,且不能靠近里边半步,否则这里的守卫有权将其直接击毙!
    但等进入了守卫森严的里边,里边的布置却又出人意料。
    只见没有窗户的室内刷着亮白与天蓝的墙漆,上面的巨大抽气扇与吸顶灯保证着光照与透气,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来来往往,一个个神情肃穆地照顾着躺在床上的病人。
    而这些躺在床上的病人,无一双目睁开,毫无反应的躺在病床上,犹如一个个植物人一样!
    陈省长与司令一同站在玻璃窗外。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孔,站在陈省长身旁的司令赫然正是晚上曾和岳轻辩论过的中年人。
    此时两人的面容是一模一样的严肃,然后司令转向陈省长沉声说:“医院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没有任何外伤与内伤的痕迹,他们就是在一眨眼中倒下去,然后和植物人一样再也任何反应。”顿了顿,又道,“和你儿子的情况很相似。”
    陈省长极为反感司令这样举例子,他面色淡淡:“宁司令,我看也不太像,我儿子之前可是还有别的情况发生。”
    宁司令点到即止,又带着陈省长离开这里,回到办公司说话,这地儿距离司令办公司还挺近的,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已经到了总指挥部,宁司令与陈省长都让身旁的人在外面喝茶聊天,自己关上门来说话。
    宁司令先说了联合军演的事情:“上面下来指示,做一个突击军演。这需要相关部门的配合。”
    陈省长点点头。
    宁司令又面色沉郁说:“这种怪病目前除了你儿子之外,就只在军区流行,这几天以来,已经不是一批人倒下了,还好每次倒下的人不算太多……但是再这样下去,我这里也是压不住了,恐怕还是要报到上面,一旦报到上面,治不治得好两说,我们肯定是要提前休息去了。怎么样,这两天省长有什么进展没有?”
    陈省长默不作声。
    宁司令就知道了结果了,他继续说:“这事也确实难。我看如果普通的医疗方面没有进展,我们不妨换一下别的思路。我今天倒是遇到一个奇——”宁司令本来想说‘奇怪的人’,但再回想和岳轻见面的过程,他心中一突,把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奇人。让人收集了一些他的资料,还遇着怪事了,他的资料好像被人保护了起来,我只能查到他的姓名和学校——”
    说着,宁司令将一份文件夹拿出来,文件夹中,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贴着张身份证件照以及两行最基础的姓名与学校资料。
    陈省长打眼一看,刚刚才会过面的骗子的照片!再一眼,姓名和院校也有了!
    他勃然大怒:这年头骗子实在猖狂,仗着高学历高智商,简直是要把福徽省的主要领导一网打尽啊!
    他强忍着怒气,对宁司令说:“司令,对于某些不科学不健康的思想,我们要坚决摒弃;对于某些善于钻营长于诈骗的人物,我们要严肃处理才对!怎么能反而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的发展呢?”
    宁司令一听这话就腻歪了,他正想说话,忽然一声“轰隆”——
    两人齐齐朝外头看去,只见窗户之外,仿佛有什么东西于黑暗之中苏醒,使得山峦也在黑暗中阵阵颤抖!
    又是一声宛如雷电掠空的霹雳!
    室内的灯光在这时候齐齐熄灭,待在房间里的两人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而外界的黑暗却突然被银蓝的光芒点亮,光亮照耀着两人强行压抑震惊的面孔,他们面向窗外的面孔之上,曲折巨大的黑影犹如布幕一样罩在人的面孔上。
    他们睁大的瞳孔之中,也掠过同样的黑影。
    这藏于阴暗处的黑影仿佛硕大无边,明明速度极快,却在他们的视线中足足停留了两三秒的时间才彻底消失。
    但这时又是突然两声巨响!
    只听宛如炮击一样巨大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他们连忙一手按住办公桌,却感觉手底下的办公桌都随着这样的巨响而嗡嗡震动不停。
    好不容易,外头的黑影也消失了,外头的跑响也消失了,连同闪电与雷鸣也一起消失无踪的时候,周围再次恢复了黑暗所应有的静谧,而后枪支上膛的声音迅速从外间传来,宁司令警卫员的声音紧跟在外头响起:
    “首长,您没事吧?”
    “没事。”宁司令先高声回复了一句,接着问,“电是烧坏了还是怎么了?”
    “烧坏了,已经在启动备用电源,马上就能通电。”警卫员在外头回复。
    果然话音才落下没多久,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一闪,明显的光线再次出现,驱走周围的黑暗。
    光明向来比黑暗更能安定人心。
    光亮恢复之后,陈省长不觉松了一口气,转眼一看,却发现宁司令的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下水来。
    他不由心内一奇,却又隐隐约约有所感觉,难道是因为刚才从窗户飞掠过去的那个黑影?
    “刚才那个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宁司令似乎看穿了陈省长的内心,阴沉着脸淡淡开口,“上一次它出现的时候,就是军区里头怪病开始流行的时间。”
    “那是什么东西?”陈省长悚然一惊。
    “那应该是……”宁司令看了陈省长一眼,还是将要说出口的‘怪物’两个字吞回喉咙,“等抓到就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了,现在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但情况很不容乐观,宁司令带着陈省长出去之后,先是秘密执行任务的炮兵营上来,小声将炮击中了黑影,却只是驱赶了黑影,而没有给黑影照成伤害的消息告诉了宁司令。
    不等宁司令落下脸色,又有人秘密上前,通知宁司令发生在营房中的事情:
    “首长,刚才的黑影在营房位置一掠而过的时候,有一批人倒下去了,我们立刻上去帮忙,没想到后来它又不同前几次一次就走,而是再回来了一趟,上去帮忙的一批人也跟着倒下,怎么叫也叫不醒。现在倒下的人已经像之前一样,被悄悄集中安置,等首长过去看看。”
    事情并没有避着陈省长,陈省长在一旁听了这许多话,心里头就是一个咯噔,心想难道那黑影一开始本来只打算掠过一遍就走,可后来因为炮击,所以报复地再回来了一趟?
    他还只是憋在心中想一想,旁边的宁司令已经破口大骂:“好好好,这鬼玩意他妈还杀了一招回马枪,它有本事千万别被我抓住,要被我抓住了,我剥皮抽筋,清蒸红烧,送给这满营将士一人一口!”
    说完了,宁司令黑着长脸一招手:“我们过去看看!”
    这一行人趁夜色悄悄到了安置着昏迷的人球场之内。
    只见这里大门被牢牢看守,进入里头,射灯将球场之内照得灯火通明,铺着军用毯的地上,一排排的青年圆睁眼睛,不管周围人如何动作,都无知无觉地倒在地上,看这状况,确实和他的儿子一模一样。
    这样的场面太具有冲击性,陈省长忍不住退后一步,闪念之间,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竟是岳轻所说的那句话:
    “‘……无知无觉,乃是因为他的魂魄已经消失’。”
    “难道这一下子……是因为魂魄被那个东西给吃掉了?”陈省长喃喃自语。
    宁司令就站在旁边,耳朵够尖,一下子就听见了:“你说什么?”
    陈省长回过神来,看着宁司令和满屋子的人,几经犹豫,还是将岳轻的事情给说了。
    话才说道一半,宁司令就暴跳如雷道:“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行了,别说了,你告诉我人究竟在哪里,你不去请,我去请!”
    同一时间,在城市内的一处高地。
    岳轻与谢开颜并肩而立,皱眉看向前方的黑暗之处。
    如果此时有熟悉城市地形的人来看,就能够发现,岳轻与谢开颜两人看向的方向山峦起伏,正是省内军区所在的位置。
    地上的灯火如游龙,黑云在人群不知的时候遮蔽了星月。
    黑暗的天空之下,岳轻喃喃自语:“确实奇怪……小颜,你发现了没有,自从我们从神农岭回来以后,一路碰到的事情,都并非是一点风水不好这样的情况;如果鬼母与鬼婴出事,至少一方土地大乱;而方才前方所传来的气息震动,较之鬼母事件,更是差距不能以千里计。”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