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她这一天过得简直无比刺激,从一开始的潇洒,有皇上亲自喂饭吃,还有嬷嬷专门按摩,简直在天上飘。
但是这一晚上,就把她干趴下了,还干老实了,再也不想瞎折腾了。
*
高秀女已经在龙乾宫整整待了五日,除了一开始见过皇太后之外,几乎没有出过龙乾宫。
宫里的人早已坐不住了,已然派过好几拨来查探,但是无论她们怎么理论,都始终进不了龙乾宫,更看不见高云云究竟在做什么。
这其中着急的人不知多少,皇上又都不见她们,走投无路之下,倒是不少人都去寿康宫求见皇太后了。
今日的寿康宫显得更加热闹了,连宫中最高位份的陈贵妃,都踏足了这里。
“太后,您喝茶。近日天气温差较大,臣妾研究祖父留下的医书,看到了一个止咳的方子。臣妾就想起您去年换季的时候,咳嗽了小半月,便抄了过来,先备着,以防万一。”
陈贵妃边说边亲手奉上抄好的方子,面上带着几分清甜的笑。
她长得极美,媚眼如丝,周身都透着一股子娇媚的气场,着实的吸引人。
哪怕皇上并未碰过她,这女子也散发着成熟的气息,丝毫不像宫中那些青涩桃子一般的妃嫔。
皇太后瞧了一眼方子,嘴角微勾,轻轻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接过,手都没伸。
陈贵妃眨了眨眼,对于皇太后这明显不待见她的架势,丝毫没露出厌烦的情绪,相反依旧是笑吟吟的。
“有心了。”过了片刻,皇太后才施舍一般地说出了这句话。
陈贵妃立刻喜笑颜开起来,这宫里皇太后最是高岭之花,对谁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能让她说出客套话的,证明陈贵妃这个方子献的还是恰到好处的。
“太后,臣妾近日听闻高秀女在龙乾宫已足足有五日了,皇上对她既不封位,也未曾赐住寝宫。只怕时日久了,有人要说闲话。皇上的龙体也要多保重才是,臣妾打理着后宫诸位姐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高秀女了,母后既见过她,还请母后给臣妾支个招。”
陈贵妃见皇太后接了她的好意,立刻就直奔主题了。
“本宫的确见过高秀女,一个可爱单纯的姑娘,没什么心眼儿,的确是个讨喜的。能够得皇上欢心,也是正常的事情。至于如何对待高秀女,想必皇上心中有数,到时候看他下什么圣旨,高秀女就是什么位份,你多虑了。”
皇太后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显然并不站在陈贵妃这边。
陈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心里顿时开始打鼓。
面上踌躇了片刻,终究还是斟酌着开了口:“这么多日了,眼瞧着似乎还要继续,皇上的身体——”
她没有说完,但是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本宫再说一遍,陈贵妃多虑了。皇上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皇太后的口吻有些硬,神色也不太好看。
顿时陈贵妃就闭上了嘴,打起了退堂鼓。
面对皇太后冷硬的表情,陈贵妃连闲扯的心思都不敢有了,她最怕的就是这位高贵无比的皇太后了,天生气场不和。
每次来寿康宫的时候,她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忍不住的心虚和后怕。
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让她顾不得规矩,立刻起身告退,显然是招惹不起皇太后。
直到陈贵妃彻底消失在寿康宫里,皇太后才冷笑了一声。
“不过是五日的时间,这就坐不住了,还以我去年咳嗽当借口,她怎么不说本宫出生后,总爱打奶嗝,抄个方子治治呢!”
皇太后这话说得,若是被陈贵妃给听见,估计得被堵死。
一旁的周姑姑听到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走上前来,替她捏肩捶背。
“娘娘说笑了,陈贵妃这不是没借口亲近您么。她的眼界窄,上回拿自己做的开运符过来,被您一顿脸子撂下,吓得一个月不敢来,如今这个方子还不知道是想了多久,才勉强找到了。”
周姑姑是皇太后的贴身丫鬟,后来陪嫁进后宫,一直未出宫,自然是皇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那还不是她自己蠢?陈家让她姓陈,把她捧到贵妃之位,当真把她嫡亲的大小姐了?她自己认不清位置,每次来都要把‘祖父’二字挂在口中,若是国师听到了,估计得气到吐血!”
皇太后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想起陈家的一笔烂账,心中就生起几分厌烦。
陈贵妃虽然姓陈,但是却不含任何陈家人的血脉,不过是个家奴之女。
之所以陈家愿意推举她当贵妃,正是因为陈贵妃自小出生的时候,体内就含煞气,命硬得很,克父克母。
后来还是前国师出手,才保住她一条命,一直在陈家嫡长女身边长大。
陈贵妃灰溜溜地出了寿康宫,无功而返,其他妃嫔也算是摸清了太后娘娘的意思了。
对于高秀女久居龙乾宫一事,她是不准备插手了,她们如今也是无计可施。
只要高秀女一直在龙乾宫里,就谁都接触不到她。
***
宫里的其他人,都以为高秀女在龙乾宫里,肯定是圣宠有加,得皇上如此与众不同的对待,心中必定欢喜异常。
实际上从高云云,到龙乾宫的宫人,都知道高小主过得水深火热,无欲无求。
她成天想方设法让皇上离她远一些,但总是不能如愿。
吃素二十五年的男人,一朝吃到一块肥美的肉,那自然是不肯松口的,时时刻刻看在身边才好。
他有金光护体,从秒完男变成金枪不倒,高云云可是正好相反。
虽说黑气这几日被金气喂养的,已经生不出什么风浪了,但是她发现这玩意儿比人的适应能力还要强。
每天晚上被喂一嘴金光,之前两日的白天还会萎靡不振,这两天又开始花枝招展了。
比高云云的承受能力还强,又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只不过遇到身边人时,已经不怎么吞服金光了。
毕竟有十全大补丸的金气,吃撑了,对于其他金气,只能吓唬一下了。
“小主,皇上见您一直在龙乾宫,或许会感到无聊,所以让奴婢带您去后花园逛一逛。如果您有心思去的话,奴婢这就陪着您去。”
绿芍见高云云托腮坐在椅子上,双眼放空,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立刻上前来轻声询问一二。
高云云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跟绿芍保持距离,双手举起做出防备性的举动。
“你不要想迷惑我,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她明显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
绿芍有些无奈:“奴婢哪敢迷惑您啊,这是皇上吩咐下来的。”
高云云一听说是皇上吩咐的,整个人显得更加激动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离绿芍的距离更远了。
“皇上吩咐的事情,那就更有诈了。之前让嬷嬷给我按摩,你以为是体恤我身体疲惫吗?其实是想让我赶紧恢复体力,要不然有些姿势不好摆。还有答应我的一切要求,我说去哪儿,他就让我躺在哪儿。”
她边说边红了眼眶,一想都是辛酸泪。
吃的比鸡少,干得比牛多。
“如今连龙乾宫这些桌椅箱柜,都没有一一躺完,他就肖想后花园了吗?阿婆说得对,男人果然都是把脑袋塞在□□里,成天就想那点事儿,也不替我考虑考虑,羞死个人了。呜呜呜,皇宫太复杂,我要回农村!”
高云云悲从心来,拿着块锦帕按着眼角,已经哭湿了三块手帕,足见她有多么的悲伤和难过。
围观了整件事情的绿芍,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浑身都透着不知所措的气息。
不是,她就提议去后花园逛一逛而已,高小主说这一堆是什么玩意儿?
她真的听不懂啊,高小主指哪里,皇上就让她躺哪里,然后呢?
作为黄花大闺女的绿芍,心底当真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瞬间就羞红了脸。
她在心底啐了一口,高小主外表看起来像个天真烂漫还透着傻气的小村姑,这脑子里怎么就想着这些事儿,连去逛个后花园,都能联想到房-事。
这主子,她真的跟不起了。
“小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皇上也没有那个意思。他吩咐下来的话是,您要是觉得无聊了,您可以领着宫人去后花园逛逛。也不必怕在花园里遇见谁,奴婢们肯定都会把您护得好好的。您放心好了。当然您要是不愿意去的话,就留在殿内,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吩咐一声就成,奴婢一定都端到您面前。”
绿芍竭尽自己所能去解释,虽然脑海里总能冒出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脸色都臊得通红。
高云云听她这么说之后,不仅没有放下心来,相反更加紧张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去后花园,在这殿里碰了什么,今晚就用到什么了?”
她边说边举着哭湿了的锦帕,将方才坐过的椅子擦干净,并且将自己踩过的地毯也都弹弹不存在的灰尘。
“这椅子我没坐过啊,这地毯我也没踩过啊,你们说了我也不承认。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只有这两个脚印我是承认的,皇上回来之后让他不要靠近我。”
她站定在地毯上,一脸正经的表情,死守住地盘。
殿内的宫人,全都被她搞得茫然无措,不知明明方才还好好的,小主为何要搞这么一出。
绿芍见劝不动她,而且这位小主明显脑回路与常人不同,尽说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萧恒回来的时候,就见高云云笔直地站在殿中央,看见他进来,立刻瞪圆了双眼看他,像是遇到了什么仇敌一样。
“这是做什么呢?”他推着轮椅到了高云云身边,用拐杖戳了戳她的腿。
高云云伸手拍掉了作乱的拐杖,满脸都是不高兴的表情。
“皇上,您的计谋已经被民女给识破了。从现在起,民女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站着了。”她语气坚定。
萧恒微微一愣,明显是搞不懂她究竟什么意思,便看向绿芍,问道:“你们小主被谁给得罪了,这么不高兴?”
绿芍立刻摇头,她肯不敢应承,免得皇上误会要替她家小主报仇,那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就得受无妄之灾。
“奴婢也不大清楚,奴婢之前按照您的吩咐,提议可以带小主去后花园逛一逛,不会有人打扰的。她就说她不去,她要去哪里,皇上就让她躺哪里。还说您的心太大了,这龙乾宫还没躺完,就已然肖想后花园了。”
绿芍面色又红又白,还是低着头将高云云的话复述了一遍,天知道她说的时候,做了多少的心理准备,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萧恒听完之后,直接大笑出声。
“万万没想到,朕的小白云竟然如此聪明,竟然会举一反三了。”他半真半假地夸奖道。
高云云立刻挺了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道:“民女从小的时候,阿婆就这么夸我了。况且看皇上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就是被民女猜中了,民女就站在这里,不去后花园,也不碰龙乾宫其他地方!”
她斩钉截铁道,心中又开始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起来。
萧恒慢悠悠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视线在她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笑容更甚。
这小丫头究竟想什么,他都不用细看,心里就更明镜儿似的,无非就是被男人的生猛给吓到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朕有话单独跟高小主说。”他一挥手。
立刻这些人就都退下了,只留这两位主子在殿内。
刘吉祥更是见怪不怪了,自从皇上能人道之后,就不大待见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恨不得时时刻刻与高小主独处,然后干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宫人都走了以后,高云云缩了缩脖子,明显是害怕了。
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她身上那种被按在粘板上等着开宰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萧恒自己转动着轮椅的轮椅,绕着她走了两圈。
“你就站在这里,是想跟地毯永不分离?”他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