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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第61章
    唐景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迷迷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有人攥着她手慢慢往前送,然后她就摸到了一根萝卜。好像有点渴,唐景玉想吃了这根萝卜,可是才用力,就听见有人哼了声,跟着之前那双手又握住了她,教她放轻点力气。
    唐景玉觉得奇怪,但还是乖乖听话了,没想那人说的办法一点都不管用,她拨了半天也没能弄出来。唐景玉不想吃萝卜了,对方竟不许她松手,唐景玉只好嘟囔着继续,忙着忙着下雨了……
    “阿玉醒醒,要吃午饭了。”
    有好听的声音在叫她,唐景玉皱皱眉,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睛。纱帐开着,窗边的阳光刺眼,唐景玉不禁抚额,头昏沉沉的,好难受。
    宋殊侧坐在她身边,见状伸手帮她揉额头,轻轻的,一圈一圈,“难受了吧?以后别再喝酒了,实在犯馋,喝一两口没问题,多了不准。”虽然他喜欢她醉酒后的娇态。
    唐景玉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真正清醒,瞅瞅四周,奇怪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在这儿?”说好了成亲前每个月只能同床一次的,这个月的早就用完了。
    宋殊眼里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快得唐景玉根本没有察觉,嘴上却道:“昨晚你喝醉了,抱你下车时你不肯回去,我只好让你来这边安置。好了,起来吧,要吃饭了。”
    唐景玉点点头,宋殊见她是真的醒了,起身离去,让她换衣服。
    唐景玉坐了起来,看着宋殊的床铺,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些场景。望望门口,鬼使神差的,唐景玉抓起衣襟看向里头。
    红痕点点。
    唐景玉嘿嘿笑了,她就知道,宋殊平时装得那么正经,其实心里还是喜欢的,这不,竟然趁她醉酒碰她了。或许是她赖着不肯走的,可她没有主动纠缠是不是?
    知道宋殊也馋她的身子,唐景玉就特别高兴,哼着小曲儿下了床。
    用过午饭,宋殊要做比灯用的花灯了。其实最为耗时的准备事宜都已经忙完了,比如需要雕刻描色的竹架底座,灯纸也按需要画了图,但因为灯笼容易坏,从嘉定到苏州的路上容易磕碰,所以只能分散着运过来,现在才开始组装。
    这次宋殊做的是麒麟灯。
    最下面是一掌来高的双层竹架,竹架如底座相连的两层莲花台,每层中间穿一圈小孔,外面粘贴金、红两色莲花瓣状的彩纸,这样里面的蜡烛点亮时,外面彩纸也是亮的。
    中间是一尺来高的“白玉台”。当然不可能真用白玉,乃是竹篾撑起的鼓状高台,外面用宣纸包围,上面画了云纹。宋殊亲手作画,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里面同样有蜡烛,点亮时可以想象“白云台”的壮美。
    最上面就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纸糊五彩麒麟了,也是最复杂最考究灯师手艺的部分。麒麟腹中同样有烛台,整个灯笼完成时,三层俱皆灯火辉煌,五彩缤纷。
    眼下宋殊正专心致志地编麒麟灯架呢。
    相 处了一年多,唐景玉深知宋殊做灯时的习惯,因此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他忙。不得不说,做灯笼真的很有趣,看着那双手巧妙地将再普通不过的竹篾编成一只麒麟, 真的是种享受,更何况宋殊人也好看,看灯看乏味了就看人,如此这般,哪怕一天都不说话,唐景玉也愿意守在旁边。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宋殊总算把两只麒麟灯架编好了。
    唐景玉绕到宋殊身后,体贴地帮他揉肩膀:“脖子是不是很酸啊?”
    宋殊点点头,示意她往肩膀外侧捏捏。他这种还好,那些几乎每日都要做灯笼的师傅们,时间长了身体都会落些病根,所以他让灯铺师傅们做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活动,别累坏了身子。
    闭着眼睛歇了会儿,感受小姑娘暖心的温柔,宋殊起身,承诺似的对她道:“明天再忙一天,接下来比灯之前都陪你去城里逛。这边美食美景都不少,你不是还要给朱寿他们带礼物吗?我陪你去挑。”
    今天十一,明天十二,那就是还有两天半可以陪她呢,唐景玉挺满意的,主动去端水服侍他洗手。宋殊动了动嘴,没有阻拦,他喜欢被她这样照顾,妻子一样。
    他洗手的时候,唐景玉就在一旁看着。跟竹篾打了半日交道,宋殊手上不免多了些竹篾勒出来的红痕,唐景玉心疼坏了,拉过人帮他抹护手霜。宋殊只觉得好笑,“过两天就消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啊,”唐景玉抬头瞪他,“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这双手也是我的,所以你得替我小心保养着,不能弄难看了。”
    她理直气壮,说起这种话越来越自然,宋殊笑了笑,亲亲她额头:“好,都听你的。”
    唐景玉回亲了他一下,挖了一点带着梅香的白玉膏点到宋殊右手上,轻轻抹匀。碰了碰男人手心一道红痕,唐景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非要用竹篾做灯笼啊?不能选种不伤手的吗?”
    宋殊看着她的小手,随口道:“也有用铁丝做的,不过竹子便宜又方便,大家就都习惯用竹篾。”
    唐景玉叹了口气:“也是,谁让灯笼必须用硬东西撑起来呢,没有灯架,光用纸也无法做出灯笼。”
    她是无心之言,宋殊听了却如茅塞顿开。
    是啊,为何非要用竹篾铁丝做灯笼,如果他只用纸,能不能做出一盏灯笼来?
    念头一起,宋殊彻底没有心思做旁的了,勉强陪唐景玉用了晚饭,饭后送唐景玉回她自己的房间,连小姑娘委婉的亲亲暗示都没看透,转身就走了。
    唐景玉气得在心里骂了他一顿。
    然后第二天,她就发现宋殊把自己关在这边的灯房里了,早饭午饭都没吃。
    唐景玉担心他饿坏身子,急得想喊人,钱进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别出声,掌柜肯定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谁都不许打扰,就他自己在屋里待着,最长的一次,除了去恭房解决问题,两天两夜都没出来,饭也是饿极了自己去厨房翻的东西。”
    “那他都在里面做了什么啊?”唐景玉还是不放心。
    “做灯呗。”钱进习以为常地道,“咱们掌柜爱灯如痴,就算将来娶了媳妇,那灯笼也是排在媳妇前面的,不信咱们等着瞧好了。”
    唐景玉撇撇嘴,赌气撵人:“去吧,这边我看着,你只管前面的事。”
    “你,你行啊!”钱进伸手就点了唐景玉额头一下,“在我面前摆起大丫鬟的谱了!”
    唐景玉笑着打他,等钱进走了,她搬把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桂树下面,对着灯房发呆。
    她才不会笨到因一盏灯笼泛酸,她只是看不惯宋殊这种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劲儿。
    日头渐渐落下去,左邻右舍的厨房都冒出了袅袅炊烟,唐景玉闲着没事,这样等待又实在心慌,就去厨房亲手给宋殊做了他喜欢吃的酒酿丸子,还炖了乳鸽汤。一天都没吃饭,估计饿了也没啥胃口,就不准备旁的了。
    一更过后,宋殊才开了门。
    “饿了吗?你在这等着,我给你端饭去。”
    宋殊震惊回头,看到身后面带浅笑的小姑娘,不由问道:“你,你一直守在这儿?”
    唐景玉但笑不语。
    宋殊忽然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愧疚顿时浮上心头,走上前抱住小姑娘:“阿玉,我……”
    唐景玉及时捂住他嘴,仰头看他:“好好做灯吧,等你做完灯我再跟你算账。你要不要先去洗个脸?我去厨房给你端饭了。”说完又贪恋地看他一眼,这才快步朝厨房走去。
    宋殊呆呆站了片刻,好像终于回神般,大步追了上去:“就在厨房用吧,你陪我吃。”
    他是急着做出一盏特别的灯笼,但还没有急到连陪心上人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简简单单一句话,唐景玉心底那淡淡的委屈就都没了,先跑到厨房把小丫鬟们都赶走,再飞快折回来,朝宋殊张开双手:“那你抱我走到厨房。”
    她这样娇,宋殊一天的疲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着抱起小姑娘,低头亲她脸颊:“真懒。”
    “我还能更懒呢,一会儿你喂我吃饭。”唐景玉试探着道,不知道他有没有玩闹的时间。
    “好,喂你吃。”宋殊答应得十分痛快,一点犹豫都没有。
    唐景玉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是不屑于跟灯笼比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过知道她其实排在灯笼前面,也忍不住想笑啊。
    ☆、第62章
    研究新灯不比做早就料想好的灯,无论唐景玉怎样保证不打扰他,宋殊都不许她进灯房。唐景玉试过两次就闭嘴了,不想烦他,乖乖待在后院等他出来,几乎只有晚饭的时候两人才能见面。
    宋殊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三天,十四这日黄昏才出来。
    “做出来了吗?”唐景玉服侍他洗漱的时候问。
    宋殊没有说话,如墨黑眸里笑意浮动。
    唐景玉明白了,抱着他要央求:“那你带我去看看?”她想瞧瞧宋殊花了这么大心血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灯笼出来。
    宋殊摸摸她脑袋,柔声解释道:“那只是个初品,没法见人,我已经烧了,等回嘉定有时间了,我做一盏最好的花灯送你。”
    “那也不用烧了啊。”唐景玉一把推开他,赌气往外走,他那么聪明,明知道她会好奇的。
    宋殊不想再提这个话头,他对自己的要求高,不合他意的灯笼他都会销毁,现在有她在身边,他更希望她看到的都是上品花灯,因为她眼里的惊艳喜欢比旁人任何盛誉夸赞都让他满足。
    “晚饭吃什么?我饿了,今晚想多吃一点。”追上小姑娘,宋殊握住她手捏了捏。
    “你不是说晚饭不能多吃吗?”唐景玉甩开他手,抬脚要出门。
    她气呼呼的,宋殊并不擅长赔罪,见说话不管用,一把将唐景玉拽了回来,另一手迅速关门,跟着就将小姑娘抵在了门板上,低头问她:“都答应回去做灯送你了,怎么还生气?”
    唐景玉扭头不看他:“我就想看你新做的那盏。”她守了三天容易吗?
    “那盏已经烧了。”宋殊很是平静地重复。
    做了错事还不心虚,唐景玉更气,使劲儿推他:“烧了就别理我!”
    宋殊抓住她手,看着小姑娘瞪大的眼睛笑了。几天没碰,做灯时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见了她便想,一直都在忍着而已,如何能不理?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不跟她推搡着玩。
    环住小姑娘纤腰往上提,宋殊也低头凑了过去。
    嘴唇被含住,唐景玉瞬间软了身子,怒气仿佛都被他温柔吸走,只能闭上眼睛回应。
    两人个子差了一头,这样站着亲一个低头一个仰着脖子都不怎么舒服,宋殊渐渐不满足,俯身下去,双手托起小姑娘大腿将人抱了起来。唐景玉身子一下子抬高了,抱住他脑袋继续纠缠。宋殊快步走到太师椅前坐下,一手扶她肩膀,一手熟练地伸进了她衣衫。
    正在长身体的姑娘好像一个月一变样,每次碰都给他惊喜。
    唐景玉不甘心只给他摸,双手也往他衣裳里面钻,宋殊终于从她脖颈间抬起头,按住她手哑声阻止:“三天没洗了,别碰。”
    “我不嫌你。”唐景玉坚持要碰。她都有过一个月不洗澡的时候,三天算什么。
    宋殊抱住她不动,下巴搭在她肩头:“先去吃饭,晚上再说?”
    唐景玉眼睛转了转,有点不确定地问他:“一起睡?你不难受吗?”
    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宋殊眸色加深,亲亲她额头道:“难受也没办法,谁让我食言没能陪你?明晚比灯,明白日我得抓紧时间把麒麟灯做好,又不能陪你了。”
    唐景玉哼了声,戳戳他胸口:“你知道就好。”
    宋殊赔笑,两人又亲了会儿,收拾收拾衣裳,去堂屋用饭。
    大概是太高兴了,宋殊让钱进备了一壶酒,自斟自饮。唐景玉看着眼馋,而且她喜欢仰头喝酒的动作,便缠着宋殊让他喝点。宋殊只许她喝一杯,唐景玉偷偷摸摸跟小耗子似的,趁宋殊夹菜时抢过酒壶给自己倒酒,愣是喝了三四杯。
    可她酒量一点都不好,这也是她生平第二次喝酒,几杯下肚,小脸很快就红了。回到内室不肯乖乖躺着,非要跟宋殊一起洗澡,宋殊无奈,只好抱她一起去。
    几乎什么都做过了,不差这一回。
    于是唐景玉又在水里拔了一次萝卜,当然她自己是记不清了。
    ~
    十五月圆,又是一年中秋。
    这次苏州府比灯,最终夺魁的是宋殊的麒麟灯。
    唐景玉早就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