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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为什么不回头。卡尔眼睛都不敢眨,可是她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就这样消失在门外。
    卡尔,……
    洛夫乔伊走过来,安慰性地拍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将他拉到沙发前让他坐下,最后还塞给他一杯酒。卡尔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能像是木偶一样地任由老仆人安排。他看着酒,看了几分钟才终于从那种麻木的状态中苏醒过来,然后他抬头问了一句很愚蠢的话,“如果我娶她,她就会爱我?”
    老贵宾犬沉默两秒,才非常深沉地回答:“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而孤注一掷,不值得。”
    当然不值得,他明知道自己在倾家荡产,还义无反顾地想走下去。
    老贵宾犬又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才认识两天,至少三个月后你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爱情。”
    “你是说才两天就确定自己爱上一个女人,这种结论是非常愚蠢而且不准确的。”卡尔开始耳鸣,他其实不太理解自己在说什么,试着将酒喝下去,可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好像失恋了?
    老贵宾犬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站在旁边看向门口。一主一仆,就这样专注地凝视着那扇半开着的木制门。看了好一会,也没有看见谁回来。卡尔疲惫地用手抓抓头发,然后茫然地对着空气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别让人来打扰我。”
    老贵宾犬有些欣慰地点头,他觉得自己的雇主能很快就从这种高烧状态中脱离出来。
    卡尔颓着肩膀往自己房间走去,走到一半,老贵宾犬眼睁睁地看着他转到放置保险箱的小房间里。再看到自己的雇主跟梦游一样,将保险箱打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口琴塞进去,并且他还看到半条破裙子溜出来又被卡尔弄回去。
    那是保险箱不是垃圾桶。
    卡尔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房间,看到那张熟悉的床,一时间他觉得少了什么。上面不是应该躺着一个女人,金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一个几乎看不到的酒窝。他站在床边几分钟,跟个呆子一样,然后他用手摸摸被子,从上面找到一根金色的长发。
    发丝在手指间有种没有良心的光泽,卡尔烫手地甩出去,往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发现是海洋之星,这块破石头在他脚下散发出一种令人讨厌的光芒,又丑又贵又没用。
    卡尔将海洋之星踢到一边,然后整个人躺到床上,床单上有种熟悉的气息,他无动于衷地任由这种气息包围着他。大脑里的计划表格又开始工作,他要卖掉一些股票,然后买进另外一些有升值空间的股票,他要让人将庄园大扫除建个可以跳舞的房间……这关他什么事。卡尔又回到正轨的思考上,他的工厂应该积压不少事务,下船就解决掉……她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白脸?
    那种酸涩的痛感变成巨大的洪流,涌上来不断地涌上来,终于压碎他理智的冰层。卡尔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他双目通红地四处张望,下床后弯身将海洋之星拿起来,紧攥在手心里,钻石的硬度跟刀子一样割裂开他的心脏。
    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变成一种仇恨,他也不知道自己恨什么,反正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他走出房间,满脑子都是血腥味的疯狂,将那个小白脸先吊起来千刀万剐,再……再……
    卡尔突然发现再不下去,他一脚踢倒张桌子,那个女人耍了他很多次,她更该被吊起……无法想像那种画面,卡尔又泄愤地用力拍倒一个花瓶,随手拿到一张画,膝盖一顶画毁了。整个房间跟台风过境一样,最后没有什么东西能毁掉,他将海洋之星扔到地上狠狠踩几下。
    老贵宾犬,……
    这不是发烧这是发疯吧。
    然后他看到卡尔疯完坐在唯一一张没有倒的沙发椅上,低垂着头,目光阴狠地看着地上的海洋之星,仿佛这颗可怜的石头跟他有深仇大恨。
    静默了一会后,他的雇主轻声说:“你去看看,她到哪里去了?”
    洛夫乔伊犹豫了两秒,才认命地往外走,也不知道这屋子东西,白星公司会开出什么账单来要求赔偿。没走出门,卡尔的声音又传来,“如果……如果我说三个月后才跟她求婚,她就会答应了?”
    这已经不是发疯,这是自杀。
    老贵宾犬忧郁地耷拉着脸,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走出去,他决定下船后就退休,年轻人的世界他老得理解不动。
    卡尔坐在他破坏的垃圾堆里,沉默不语。他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清楚这种感情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他莫名其妙就遇到自己缺失的肋骨,但是这根肋骨却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他有一个订婚宴,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他直接解除婚约,他知道自己会彻底完蛋。这种丑闻足以将他赶出美国跟英国的上层社会,只是因为他爱上一个底层女人。
    这种牺牲太大了,才两天,他甚至不确定这是爱情。
    放弃这种感觉,她走了就走了,别再回来扰乱他的生活。卡尔冷漠地看着海洋之星,不过就是一块难看的破石头,回头将它卖掉。手指颤抖地拿出烟,卡尔将烟叼到嘴里,烟雾开始弥漫开。
    一种巨大的孤寂缓慢地侵蚀过来,连灯光都是黑暗的,卡尔没有表情地咬着烟努力忽视这种幻觉。他曾经出现过这种感觉,偶尔在深夜喝完酒回来,一个人坐在车里的时候,空虚的感觉如烟花一样倏然出现又消失。但是没有今天这么明显,这么持久。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种寂静的黑暗中坐一个世纪,直到变成灭顶之灾,将他淹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将他彻底拉回来。“hi,卡尔。”她叫他的名字时,尾音总是有种往上的飘忽感,温柔得接近深情。
    卡尔呆呆抬头,黑暗从他眼瞳里褪去,他看到她鲜明地走过来,孤寂往后退开,整个空间明亮起来。
    她说了什么?卡尔发现自己听不清楚,这都不重要,她回来就好。
    卡尔直到半夜才空下时间,他换了身衣服回到床边。医生要她休息,并且好好调理,长期营养不良的后遗症会越来越明显。俯身在她沉睡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接着他转身出去,大脑无比清醒。
    告诉安德鲁白星公司的阴谋,还有让船减速。看来艾米丽还以为自己在奥林匹克号上,她不相信他,以为那个阴谋会变成事实,所以她才会做出泄密这种危险的事情。告诉安德鲁是不可能的,造船厂跟白星公司的利益纠葛不是外人能理解的,如果让安德鲁这种人知道阴谋,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在最后做出揭发他们所有人的举动。
    就算会毁掉自己的前途,安德鲁这个家伙也会这么做,因为他就是一个固执迂腐的家伙。
    他会让医生去告诉这艘船的设计师,艾米丽精神不稳定,所以才会有那种激烈的胡思乱想。卡尔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努力抹平艾米丽闯下的祸。如果船减速能让她安心,那么他有别的方法。
    他直接将伊斯梅从睡梦里揪出来,这个给泰坦尼克号取名的家伙睡眼惺忪地问:“什么?你说放弃一半的股票?”
    卡尔直截了当地说:“别的时间我不管,十四号那天让船减速。”
    “这不可能,卡尔,你知道泰坦尼克号不能减速。”伊斯梅被惊醒了,他穿着睡衣在自己的客厅里徘徊,一脸严肃。
    “全部。”卡尔没有空跟他讨价还价,他还是第一次做生意做得这么干净利落。
    “这对你没有好处,你钱太多可以撒到大西洋里。”伊斯梅自认为幽默地调侃他一句。
    第一次发现这个唧唧歪歪的老白痴这么烦人,卡尔本来就睡眠不足,更加没有耐性听他唠叨到明天早上。“白星公司全部的股票,成交,或者不。”
    “你太奇怪了,那好,成交。”伊斯梅一点犹豫都没有,能将卡尔手里的股票全部拿回来,他赚大发了。“要不是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都以为你爱上我,股票就这样给我?”
    卡尔被他恶心到,连忙往外走,“我会关注公告栏,看航行时速,到时候我会拍电报回去让他们准备好股票转让书。”
    “当然。”伊斯梅一脸怪异的笑容,他奇怪地自言自语,“卡尔霍克利疯了,吝啬鬼也有送钱的一天,真是奇闻。”
    不过让泰坦尼克号减速?这可是他的心血,船不会减速,反正在公告栏上少写几海里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卡尔回去的时候天刚刚亮,他踩着晨曦的阳光走到房间里,靠在床边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床上的女人,像是在看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礼物。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她安静的睫毛颤动一下,接着她睁开眼睛,模糊的绿色眼瞳中央,倒影着他的脸孔。
    “早,艾米丽。”
    卡尔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仿佛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第43章 练舞
    今天是四月十二号,泰坦尼克号航行的第三天,我顶着一头乱发黑着眼圈穿着不合身的裙子,坐在卡尔霍克利那间豪华套房的私人甲板上,吃早餐。
    用勺子舀一下盘子里那些黏答答的玩意,听说这是什么什么麦粥,以前有个英国国王也吃这些,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营养真好。还没下床女仆就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要不是我动作快睡衣都被她扒了。衣服明显又是从露丝的箱子里挖出来的,我自己穿的时候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让这件薰衣草色的高腰裙服帖舒适一点。
    桌子上的银质餐具在阳光下流转着一种美丽的光泽感,甲板窗户外是大西洋,泰坦尼克号还在拼命地往前航行。卡尔穿着吊带裤跟白色衬衫,一副居家的模样,很轻松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怀疑露丝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场面让我想起泰坦尼克号这货掀桌子的剧情。看电影的时候因为站在男女主角的立场上,所以当他威胁女主角时,我真是恨不得爬进电影,将这个可恶凶狠的男配掐死。
    现在我真的爬进电影里了,问题是我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方法来掐死他。
    “今天开始,我会注意你的饮食习惯,以前你那些邋遢不规则的习惯都要改变。每天你至少要进餐四次,早中晚还有下午茶,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并且督促你吃下去。你可以适量运动,但是我不想你劳累过度,在没有将身体养好前不要进行激烈的活动,例如跑来跑去,或者跳来跳去。”卡尔端起骨瓷茶杯,他看起来刚刮好脸,干净的脸孔在阳光下看起来年轻很多。
    我对他口气中那种习惯性的高高在上,并且总是带着理所当然强迫性的命令不置可否。继续用勺子搅动那团黏糊糊,据说是国王早餐的玩意。
    “船会减速?”我再次确认,这很重要,重要到我食不下咽睡不安稳。
    “当然,十四号那天它会慢得跟乌龟一样。”卡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是很快这个笑容就被另一种懊恼所取代,他低声自语,“这是泰坦尼克号,根本没有阴谋存在,真是亏本买卖。”
    “你很厉害。”我终于将那团粑粑颜色的黏糊送到嘴里,最怕吃这种跟泥一样的东西,不想浪费食物地将东西咽下去。我们在一边瞎折腾到死都不可能让上层决定减速,虽然不知道卡尔用了什么法子,但是他让船减速就表示他在这方面很有权利。
    又努力地舀起一勺子黏糊,我宁愿啃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包,也不想被人逼着吃这种营养早餐。当将东西再次送进嘴里时,突然发现卡尔竟然噤声了,不再唠叨着要让我干嘛干嘛。从坐到椅子上那一分钟开始,他已经在我对面自动制定了七八十条规矩,没有一刻他的嘴巴是停止的,都是用来说话,反而东西没有吃多少。
    疑惑地抬头,发现卡尔端着茶杯看我,目光有些呆滞,我默默地将汤勺从嘴里拿出来,接着舀勺糊糊又塞到嘴里。他发呆了一会,猛然惊醒似,眼睛不自在地转到旁边,接着喝一口茶有些怪异地笑起来,“当然,这只是小事,我还做过更多厉害的事情,例如年底我会开始评估一些公司的价值再将它们买进来。对了,我手头上已经有一家铁路公司,我打算再买一家,我其实还在投资邮轮公司。我是白星公司的股东,他们当然会听我的话。”
    哦,我不咸不淡地当他更年期到了,非常喜欢唠叨。不过要是泰坦尼克不沉,他手头上的股票确实能为他赚钱。
    唠叨完卡尔终于清醒过来,这些话题不适合对着女人说,他略带尴尬地低头喝他的咖啡。“这几天你在我房间里就可以,等到下船后我会给你安排,你什么都不用烦恼。”
    下船后我才需要烦恼,要是能在泰坦尼克号上打个短工,积攒些生活费我可能会好过许多。
    至于卡尔那些百来条可怕的规矩,就留给下一个情妇吧,我实在是没法说服自己真的当这家伙的情妇,他就是一个控制狂,我最怕这种人。
    虽然忽悠了这家伙一把,但是就凭他是白星公司的股东,就比我更有责任去付出,至少他的股票不用大出血,避免他陷入困境里。要知道灾难过后,跟白星公司扯上关系的家伙肯定是人人喊打。
    我又塞一口黏糊到嘴里,十四号如果船速减慢,那么以船长的能力这艘船几乎不可能沉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去找一下安德鲁,希望能听到他的想法。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卡尔的特写画面差点吓到我一脚踹过去,他有将脸往别人身上凑的猥琐习惯吗?然后这位大爷就用一种非常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语气,轻柔地对我说:“船会减速,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
    我才睡一个晚上他就已经找过安德鲁,并且跟伊斯梅沟通过可以减速了?
    真厉害,这是我真心诚意的感觉。第一次认识到这个时代,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吸血鬼商人手里拥有多少的决策力。
    不过船不沉真是无事一身轻,接下来开始锻炼身体,系统恢复肢体的掌控力。我可不想落后太远,这个时代的现代舞蹈天才层出不穷。创始人伊莎多拉,大师级的魏格曼,现代舞继承者尼金斯基,还有我喜爱的舞蹈大师玛莎葛兰姆。一想到以后能跟他们站在同一个时代里,为现代舞奠基做出自己的努力,就由衷地感动起来。
    终于将那盘可怕的国王早餐吃完,我发现卡尔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他好像是特意坐在这里盯着我吃饭,跟个反恐监视器差不多。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觉得我吃得不够多,让我怀疑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将我喂胖有什么目的。
    吃完饭我还是没有看到露丝,难道不成昨晚他们起冲突后卡尔将她扔海里了?我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扔到一边去,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看卡尔办公。他并不像是那些老牌绅士那样将三件套穿得规规矩矩,而是外套披到椅子背上,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里面花俏的内领巾。袖子往上挽起拿着笔,开始翻阅摊开在圆桌上的纸张。台灯开着,虽然白昼的光线并不需要这点晕黄的光线。
    我发呆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也不是长得那么面目可憎,毕竟他让船减速了。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他专注的表情有点扭曲,虽然他非常想继续集中精神,但是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可以观察得出结论,他精神涣散,并且开始无法将目光专注在工作上。
    看来工作比吃喝玩乐枯燥乏味得多,还不到一个钟头他就看不下去。没吃过苦的富二代,他爸爸一定比他努力得多。
    卡尔试了几次,最后泄愤地将笔砸到桌子上,当然他很快就发现这个举动很粗鲁,这让他快速地看了我一眼,担心我看他的笑话。
    我面无表情,表示他更凶残的样子都看过,这点小暴躁完全不是问题。
    “坐在这里是有点无聊,你想要做点什么吗?”他重新将笔捡起来,夹在手指间,一个烟民的本能拿笔方式。
    我沉默了几秒,才试着点头,这么发呆看着他,真的很无聊。
    “你喜欢什么,我让人拿来给你玩。”卡尔换个坐姿,身体往后靠轻松地双腿交叠,笑容亲切地对我说。
    “我想练舞。”睡好觉吃完饭,我感觉身体现在体力还不错,不想浪费时间坐着让身体荒废。
    “练舞?不,我让人给你拿些书,你认识字吗?”卡尔直接否认我的话,仿佛他的问话只是客气,然后直接就要帮我决定娱乐方式。
    “我说不认识你就让我练舞?”我怀疑地看着他。如果他说是,我会立刻将法语英语外加中文忘光,马上变成文盲。
    “我可以教你识字,不然我教你看画,还有音乐鉴赏。”卡尔自信满满地用笔戳着自己的工作文件,也不怕将百八十万戳没了。
    将毕加索踩在脚下踩成几段的家伙,我可不敢让他教我看画,还有音乐鉴赏?这玩意真不需要他来教。
    所以我又试着跟他沟通,“我不会打扰你,我会到甲板那里练习,你可以专心工作。”
    “先学习一些基本的词语好吧,这对你有好处。”卡尔听而不闻,可怕的自言自语帮人决定未来的毛病又发作了,“下船我会为你请老师,你需要这些。”
    我耐着性子跟他沟通,“我想不需要这些,我不会打扰到你。”
    “或者我先让人给你送些食物,你喜欢茶吗?”他问是这么问,下一秒就自己决定,“你会喜欢。”
    多么恐怖的自动屏蔽本领,我试着说:“我自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不用为我决定。”
    “要不我教你下棋。”
    要是有盘棋去真想糊他一脸,这货根本听不懂人话,任何跟他计划不符合的东西他通通都不听。我认命了,懒得跟他交流,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男人。头痛地用手抚摸额头,我还是继续发呆吧。
    可能是我的样子颓废得太明显,卡尔有些讪讪地停止自己的念叨,他试着让笔不要老是戳那些文件,改为慢吞吞地画线。画几条线就不明显地看我一眼,我被他看到背后起一层寒毛。这跟我上台表演时观众的眼光不一样,很黏糊,感觉跟痴男怨女的那种抑郁症的感觉一样。
    他就不能正常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