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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自己亲手雕刻的印章做不了假,若不是可信之人林阿宝也不会交给谢玄来害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说,谢玄以及其身后的谢氏,皆是可信之人。自己离家不过五载,说好要生萌萌哒小侄子的宝贝弟弟却成为别人家的了,一想到这里,从去岁得知就憋了一团火在心里的林朝就有股冲上建康把宝贝弟弟抢回来的冲动!可木已成舟,就算他把宝贝弟弟抢回来,宝贝弟弟有腿也拦不住自个回去呀,所以说,早知今日他犯什么浑投什么军,就该守在宝贝弟弟旁边,但凡有不轨之徒靠近,一律打死!
    “谢安石为何不自己来?”
    林朝话中压抑的杀气太重,谢玄干笑道:“林叔说笑了。三叔自要在建康主掌大局,如何脱的开身?再则旅途劳苦,林叔也舍不得阿宝周车劳顿不是?”说着自怀中掏出信件递了来,道:“不过阿宝有托我带封信于林叔,还有一封是令尊托我带来的,林叔见了便知。”
    接了信件,林朝却并未打开来看,而是连带印章一起好生收入怀中,此处属于军营范围虽僻静却仍不甚安全,长话短说,谢玄从阴暗处取出两样东西,道:“有匕首一把,乃精铁所制,林叔留着防身;还有精制药丸十丸,外层有包裹棕色糖衣,与朝中派下的药丸从外形及气味上都有所出入,是以林叔大可随身携带以便急用。”
    匕首小巧便于藏匿,能在紧急时候起到不小的作用;药丸包裹成糖豆模样,就算别人拿在手里也只会以为是普通糖豆,而不是如今军上最为紧俏的救命良药!战军上一缺武器二缺良药,这两点算是全然为林朝考虑的,更让人无法拒绝。但一码归一码,林朝并不会收了这份好意就接受这个‘弟夫’,虽然想也知道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可是对宝贝弟弟林阿宝,林朝觉的他还是有些话要对这个‘弟夫’说的。
    从腿边抽出一样东西,拿布一包,林朝把之交给谢玄:“把此物交于你三叔。”
    谢玄双手接过,自是应了,问:“林叔可要写信让人带回建康?我备了纸笔过来。”
    “不用。就说我一切都好。”
    说着林朝再次隐入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军营,至于他何时看信,那便是他的问题了。而这厢谢玄拿着布包,微不可察的掂了掂,怀疑这怕不也是一把匕首?
    事实上的确也是一把匕首。比不上精铁所制的匕首锋利,但林朝这把匕首却有着精铁所制匕首所没有的一样东西。血腥的杀气。应该是林朝随手携带用于杀人的东西,因为常用,所以有了缺口,可刀刃却还磨的噌亮,触之见血。
    好奇打开布包的谢万跟大侄子谢玄对视眼,讪讪道:“看来这位林家兄长怕不是个好相处之辈呀。”
    看着匕首上那血痕都已经干透,以致擦不去的模样,谢玄也是颇为感触。人都没见到却送把血呼呼的匕首回去,还指名给自家三叔,这哪是不好相处呀,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吧!
    那这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谢万想都不用想的把布包再次包好,还特意拿木盒重新装了,当即派人混在其它东西之间送回建康。反正这东西是指名送给自家三兄的,与他们不相干,自然还是送回去才好不是?
    是以这日,谢安收到了这个特殊的礼物,当真是别开生面、别具一格、别出心裁、别树一帜呀。
    谢安:“……”林兄你如此有才,五载才混到小队长,当真是委屈你了。
    林阿宝做为第一个知道林朝消息的人,当即喜不自禁的就要出门去林府告诉自家阿爹阿娘这个好消息,谢安自是以不放心的理由跟了,然后轻描淡写的把林朝近况说了,着重提了一点。
    林朝已经成亲,且孩子都可以打酱油啦!
    然后林朝左盼右盼再盼来的家书是自家父亲通篇三百字的破口大骂!‘逆子’‘不孝子’‘孽子’等,把林朝骂的一脸血,问题是他还不能回骂,因为骂他的是他老子!更让林朝心塞的是,林阿宝既然也来信,道他不该成亲生子这么大的事都不给家里去封信,让阿爹阿娘担忧等等,林朝当场气的差点炸裂!
    你问我成亲生子不该不通知家里,你好端端的跟谢安石结契问过我的意见吗?!只放洲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还是我那个可萌可萌的宝贝弟弟吗?!
    林朝送匕首其实只是想威胁威胁谢安,让其知道林阿宝背后还是有人撑腰的,可谢安不知是当时心情不太舒畅还是咋地,直接一计釜底抽薪掀了这位林家兄长的老底!言下之意、不无强势表明,你不太好相处,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跟阿宝结契一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休想在此事上生出事端!
    两个还没见面的人隔空过了一招,论结果,谢安完胜。不过私底下过招归私怨,两方合作却是在初见时便达成,林朝成了桓氏中那枚钉子,他会暗底拉拢不想上桓氏贼船的将领,将在时机成熟后弃船他行。当然这是最终的目地,为之首要便是给林朝登高的机会,因为只有这样林朝才能接触更多人,让更多人迷途知返。
    而彼时建康还是最热的时候,谢安携林阿宝西郊避暑,这日让人备好吃食等物用提蓝装了,谢安携手林阿宝到林中一瀑布处,放下提蓝退去外衣,永远衣冠楚楚的谢安石只着薄薄一层里衣潜入水中。
    山泉清澈透底,林阿宝站在岸上大石上探身看去,只见水中一道身影灵活游动,衣袂飘动游玩片刻后探出身来。只见水花一动,俊美不凡的男子自水中而来,下半身隐在水中,上半身露出水面,薄薄的白色里衣紧贴在身上,透出腹部紧实而完美的肌肉比例。
    “过来。”谢安招手,眉目间满是脉脉温情,真如那引诱人类步入陷阱的水中妖。
    林阿宝捏了捏自己红透的耳坠,站在石头上不敢动。“我不会游泳……”
    第74章 谢君郎
    林阿宝虽然大多在海港长大, 但因失魂症原因大多宅在屋内,直到十三岁之后身子骨强健不少才被纪夫人准许去海边游玩片刻, 纵能下水,也不过浅水区踩两片水花罢了。不过于娇养的小郎君来说, 不会袅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以便一直这么耽搁了。
    “阿宝。来。”
    炎夏玩水最是乐趣一桩,林阿宝终抵不过诱惑退去鞋袜担起裤腿,小心翼翼踩入水中。山泉清澈,但因骄阳而温度适宜,周身暑气顿减不少, 只是水越渐越深,任林阿宝再提高裤腿也是枉然,眼瞧就要没入大腿, 离谢安却不家段不小距离。
    林阿宝抬眼,不免无措。“三爷……”可往日愿宠他入骨的君子谢安却并未援手, 林阿宝咬了咬唇, 只得一步步探过去, 炎夏偏薄的布料吸水极快很快便打湿了一大片,眼见无用, 林阿宝索性放开手任裤腿垂落, 专注稳住身体, 只到水没过腹部这才堪堪站到谢安面前。
    谢安忍俊失笑,林阿宝恼火微怒:“三爷!”
    “阿宝别恼。”谢安踏出剩下的半步,轻柔把林阿宝拢到怀中缓缓往水中沉去。
    林阿宝下意识拽紧谢安, 眼露紧张。“三爷别!我就在这浅水处玩会儿便好。”泉水虽清澈,但瀑布长年累月的冲击想来也不会水浅,所谓旱鸭子对深水的恐惧,非一般人能道。
    “别怕。我在。”谢安双臂把林阿宝紧紧拢在怀中,却是不容拒绝的滑入深水区,直到悬空浮在水中,吓的林阿宝紧紧攀住谢安肩膀半分都不敢松开手。可或许是人对水天然的亲近感,先期的恐惧过后林阿宝逐渐放松下来,挥臂打出水花,到也得了些趣味,而且因为深水区的浮力感,林阿宝学着蹬了蹬腿。
    谢安胸腔震动闷笑出声,林阿宝顿时脸红不蹬儿腿了,老老实实攀着谢安肩膀不敢折腾了。
    “我教阿宝袅水可好?”谢安一臂揽腰一臂托起林阿宝与自己平视问。
    长在海边自不缺会玩水的高手,林阿宝也曾羡慕那些在大海中翻江滚浪、可一息潜出好远的人,小时候因身子骨被约束不得学,如今再学?想了想,林阿宝还是摇头表示不学了。横竖他已经过了那段对什么都好奇的年岁,会不会袅水亦无所谓的。
    “不学也好。”学袅水要趁早,年长再学誓必要狠狠呛几口水的,他可舍不得。
    两人深水区玩了阵回到岸边浅水处,林阿宝脚能踩到水底,便离了谢安,只不想吸了水的衣裳贴在身上,那幅将穿未穿、欲露还羞的模样看的谢安当即呼吸一顿,可一心只想上岸的林阿宝半点未觉。
    谢安落后半点,哑声:“阿宝。”
    林阿宝茫然回首撞进谢安露骨视线里,寻着露视看过去,顿时惊叫一声,躲不是藏不是,干脆抱膝团进水中,凶巴巴打了个水花过去:“不准看!”
    炎夏衣裳又薄又透气,不沾水还好,一但沾水贴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之前谢安着里衣就是如此,而林阿宝衣着布料比之还要薄透,沾水之后别说胸前风景,就连腹下三寸都要瞧清楚了!
    谢安抬手挡了水花,半是闷笑道:“阿宝别怕,此处并无外人。”只能由自己看的风景被旁的人看了去,谢安会第一个气的杀人!好以此地是谢氏私产,旁的人轻易不得入的。
    林阿宝警惕扫视四周,见确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衣裳湿透无衣可穿,顿时有些急。“那如何是好?我并未带衣上来。”穿成这样被外人瞧了去,那可不单单只是‘伤风败俗’四个字这么简单了!
    “无碍,我有法子。”谢安说着提上之前准备的提蓝,嘱咐林阿宝在此等,转身再次入水直深入瀑布后,好好的人在瀑布那失了踪影,林阿宝担忧滑入水中。
    “三爷?三爷?”
    好在谢安片刻便回了来,可手上提蓝却是不见了,游到林阿宝身边再次把人拢入怀中,安抚道:“别怕,跟我来。”说着把人再次带入深水域,来到瀑布处提醒道:“闭眼,屏息。”
    林阿宝照作,只觉身体一动瀑布打在身上若疼,好在只有一息,待到再睁眼已经来到瀑布之后。瀑布之后空间极大却是另一番天地,谢安把林阿宝抱上岸上,一手提上提蓝一手拽紧林阿宝。
    “我带阿宝去个地方。”说着延细碎石子而上,弯腰穿过低矮拱石,方向微微往上,脚踩的石子逐渐退去水意,来到一处若大的石洞。石洞一边是瀑布雨帘,以致洞内冰凉舒适,一边却是骄阳似火,让光线明亮而心情舒畅。而洞中亦有人为布置处,却并未破坏石洞的天然气息。
    石塌、石床、石桌、石台,就连放书的地方都是石头缝里弄的架子。
    见林阿宝狐疑,谢安解释道:“少时被缠的烦了,我便来此躲清静。”
    谢安年少成名自是极受同龄人喜爱,有那识趣的还矜持两分,可偏有那不识趣非缠的紧,缠烦了,谢安自也想清静清静。这石洞也是无意中袅水发现的,之后让忠仆微布置过,便成了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的秘密地。而直至今日,林阿宝是他第一个带来的人,不无意外,亦是唯一一个。
    “喜欢?”
    林阿宝猛点头!并大大扬声:“喜欢!”这样的秘密基地谁不喜欢?更何况这样炎夏的时节,这地方就是天然的空调房呀,简直不要更喜欢了!
    见其喜欢,谢安也是心头甚悦,拉住就想去探险的人,点点鼻尖:“先换衣服。”
    洞中极为干净想来是忠仆近来打扫过,干净的衣裳跟帕子等物也是备了的,可此处历来只有谢安前来,忠仆也就没想那么多便只备了谢安的衣裳。衣裳自然是好的,可问题是谢安骨架不知比林阿宝健硕多少,那及膝的中衣拿着一比就够给林阿宝当袍子用了。
    “没有别的衣裳了?”
    谢安:“未有。阿宝介意?”
    林阿宝介意吗?自是介意的,可彼介意非此介意,这中衣穿在身上想想也知道拢不住多少,可选择不穿就得穿身上湿衣裳,两者相比,用膝盖想还是选择前者更靠谱!
    “……不、不介意。”
    “那便好。”
    第75章 谢君郎
    山洞虽大却并无隔间, 林阿宝想换衣裳便只得当着谢安面换了,虽说结契将近一年更亲近的事都做过无数遍了, 可这光天化日之下脱个精光,确是不太雅观!
    谢安失笑, 抖开衣袍弃作遮掩。
    湿透的衣裳退下换上干爽的, 舒适是舒适了,可宽大的衣襟衣袖等总往下滑,裤头那绳子都打好几个结但仍有种往下掉的感觉,裤脚也是挽起来两回才堪堪到脚跟,整个就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瞧着就能种忍不住笑的感觉。
    事实上谢安也的确笑了,却是怕人恼,只偷偷的弯了弯唇角。
    “阿宝听话, 去朝阳那面把头发绞干。”
    “哦。”一边应一边提着裤脚移了过去,林阿宝没多想, 一回首脸色猛的爆红!谢安体格典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肩膀宽阔有力, 腹部八块腹肌明显,腰身紧实线条流畅, 大长腿!……林阿宝忙扭头, 不敢再看了。
    谢安换好衣服回首一看, 低着头的小白兔竖着两只爆红的兔耳朵,把玩着兔爪子就差钻地洞了。
    “阿宝。”谢安心情一看就尚佳,眼尾含笑走来摸过他头发见干了, 伏身抱小孩子似的捞住林阿宝腿弯把人抱到石床上,指腹摩挲他下颚,温情道:“乖乖在这等。”
    林阿宝红了耳朵尖依言坐在石床上,悬空着脚丫子看谢安把换下的衣裳收好,见人转身离开还以为只是去放衣裳,不想再回来时衣裳却是被搓洗过的,放到朝阳面抖开挂到木头架子,看到这林阿宝顿时羞的整个人都要爆红了,因为那换下的衣裳里还包括亵裤呀!
    “阿宝?”谢安回头,只见林阿宝把自己整个人裹进绸被里,简直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谢安失笑之余把人挖出来,点点鼻尖:“阿宝怎还如此害羞?”
    林阿宝蹭了蹭痒痒的鼻尖,不好意思把自己裹在绸被里只露出一双满是羞意的眼睛,好在谢安也没再逗人,转身去取了担蓝,从里拿出好几样先备好的吃食放到石床小矮几上,谢安取了筷子作势要喂,林阿宝这才不好意思的从绸被里钻出来。
    吃了些吃食,林阿宝这才把羞意退去,汲上鞋子在石洞探秘起来。石洞墙上凿出的凹痕放着几卷竹签跟两本绢书,可惜上面书写的不是小篆就是隶书,看的林阿宝头晕眼花,干脆合上去看别的了,移目过去是一柄悬挂的宝剑!
    林阿宝移步去拿,谢安却是伸手先取了下来。“此剑若锋,仔细伤了手。”说着自己拿到手上拨出剑刃,剑刃不过小儿手臂长,却是寒光凛凛瞧着就不似凡物。见林阿宝好奇,谢安小心把剑柄递其手上,握住他手,舞出两道剑花。“此剑名‘晨曦’,是我十四岁时父亲送我的生辰礼。闲暇时,也会在这练两个时辰剑法,不过及冠后却是很少再用此剑了。”
    “为什么?”林阿宝好奇问。
    谢安轻笑:“因为太轻,不再适宜年长之人用。”
    君子习剑,是煅炼体魄更是磨练意志,讲究的是文武并进修身养性,不像后世那样,文武全然分家,习文的把舞刀弄枪当作洪水猛兽,习武的把学文当作天书奇谭,简直畸形的好有一比。
    除了剑,在石壁下还有一架琴,琴边放着对林阿宝来说是鬼画符的琴谱,石洞中间的石桌上有棋盘,棋盘上零星布着几粒黑白棋子,看着像一局残局。可以想象,钟灵毓秀的美少年会横穿瀑布来到石洞,或看书,或小憩,或扶琴,或舞剑,或左右手对弈,消磨着时光、静待时光流逝,只到从小小美少年长成如今盛名天下的谢安石。
    “可惜没有见到三爷小时候,我要是早点来建康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三爷年少时期画下来,待到年老之后看到画就能想起年少时期的自己,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
    谢安把人揽到怀里,眉目温情。“现在也不晚。”
    “那不一样。三爷年少时一定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美少年,琴棋书画、诗词歌颂样样精通,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三月三上巳节那天肯定有许许多多的女郎为您唱《子衿》跟《采葛》。”说到这里林阿宝不免有点酸酸的,在众女郎欢悦的同时,谢安会不会也回一首《蒹葭》?
    “并无。”见林阿宝茫然,谢安解释道:“三月三上巳佳节我历来只在别墅水边走动一圈,并不去秦淮一带。”所以也就不会在这天有人给他唱《子衿》跟《采葛》,他也更不会回《蒹葭》了。
    听明白言下之意,林阿宝心内透出一股隐隐的欢喜,谢安心情亦是欢愉,拉着人坐到琴架旁,抬手轻抚琴弦。清俊闲雅的君子盘底坐到琴架之后,眉目如画,眼尾含情,墨发垂肩,修长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空灵悦耳的琴音响起,回响在石洞间就跟最好的立体音一般,余音绕耳久之不去。
    《凤求凰》。
    林阿宝这么熟悉是因为他阿爹找时间就会给他阿娘弹一遍,他被迫从小听到大,不熟都不行,不过他只熟悉前半段,后半段都是睡过去的。今天是林阿宝唯一一次把整首曲子听完整的。
    所以说,林阿宝听琴就睡这事不是毛病,而是挑人。好悬林遵文不知道,否则怕不是要气到吐血。
    “好听!”
    林阿宝毫不吝啬的给其鼓掌,谢安失笑,探手把从人从架琴那头抱过来放在腿上,手捏着其指尖放到琴弦。
    “别!”林阿宝指尖一缩,生恐把琴弦给勾环了。
    “无碍。我在。”
    说着捏着林阿宝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空灵悦耳的琴音响起,可惜林阿宝指尖太僵硬,就算再悦耳的声音一个一个僵硬的单音往外蹦也称不上动听,拨动几弦觉的太丢脸了,林阿宝缩着指尖再不肯弹了。谢安失笑,亦不再勉强,就这样把人困在怀中,手指勾动琴弦弹了一曲《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