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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要特别在晚上要的奖励,这个太容易让人想歪了,反正陆惜杰很可耻地想到了陈源想吃肉。而陈源想表达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陆惜杰觉得像平时一样就不算是奖励了,毕竟他们自从画了结婚证之后就会时不时的亲密一下,虽然也很享受,但跟奖励不是一码事,于是陆惜杰想了想,给刘巧云打了电话。
    陆惜杰已经知道刘巧云假装去医院探病,然后帮他跟陈源说话的事情,这时便先跟刘巧云道谢,说:“伯母,这次的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还劳您跑一趟。不管怎么样我得好好谢谢您。”
    刘巧云有点不高兴,“你这孩子,我都听说小源改口了,怎么你还不改呢?你都不来,我也没机会把红包给你啊。”
    陆惜杰说:“那我一会儿就去,您能帮我把陈源以前穿的军装找出来么?”
    退役之后陈源就不再穿军装了,所以衣服一直都在家里保存着,后来搬家也没带过来,因为老是不固定住所。刘巧云不知道陆惜杰要这东西做什么,不过还是去帮忙翻了出来。
    陆惜杰其实是想着,奖励陈源的同时自己也饱一下眼福。怪只怪陈源身材太好了,这要是穿上制服肯定充满了禁欲的气息……
    想想都觉得要流鼻血。
    陆惜杰把早上好放到安全座椅上,有那么点儿不自在。晚上还得把这小家伙先哄睡着再说,不然动静太大了再把孩子给惊着。
    刘巧云翻了半天把常服跟作训服等都找了出来,还有军功章也找了出来,以为陆惜杰是想亲自保存着这些东西。
    本来这些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不过刘巧云在接处这些日子之后也知道,陆惜杰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立事早,而且人品也是没话说,那样的话交给他也没什么了。
    刘巧云说:“他爸,你说我要不要给小源打电话问问呢?他可宝贝这些了。”
    陈大柱却有些出神,明明就坐在刘巧云旁边但居然没听见她跟他说话。
    刘巧云在陈大柱眼前摆摆手,“你这是怎么啦?”
    陈大柱猛地回神,“哦,你刚才说什么?”
    刘巧云说:“小杰跟我要小源的军装,我寻思着要不连这些军功章也给他拿去一并收着。不过你说我是不是得给小源打电话问问呢?”
    陈大柱说:“还是算了吧,不要给他了。衣服拿去就拿去,军功章留下吧。也不要给小源打电话。”
    刘巧云觉着陈大柱的神情有些不同以往,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陈大柱叹了口气说:“小云啊,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当初我们都以为小源喜欢凌少爷,一方面担心贺总不高兴,一方面又想着,只要不是凌少爷谁都行。其实那时候我想的是,他可能因为凌少爷对他影响太深所以才总对他有种执念,如果有一天他想通了,还是会娶个姑娘回到正轨上。谁知道他……我知道,同性恋也不是罪,但是这终究是条难走的路啊。你没见这两天我出去时外头的人都怎么议论他呢。”
    陈源是同性恋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传到了陈大柱住的小区里,很是生起了一些风浪。关键在于原本这小区里有不少人都看好陈源,想把家里的姑娘跟人家搓合一下的,谁知道居然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免不了在背后议论三分。
    陈大柱原本也是不排斥这事的,不管怎么说,当年救他的凌琤跟贺驭东就是这样。人家这一对不也比全世界大多数人有成就,更是过得幸福美满么?但是怎么这事轮到自己的儿子,他就有点儿……
    以前没人知道的时候还好,他觉得他也挺看得开的,但是现在到外头一听到别人说什么,他怎么就这么难受呢。别人怎么说他都行,但是这样说他的孩子,他真是十分郁闷。
    刘巧云想了想说:“我知道,自打这次小杰出事之后咱们小区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有风声了,但是这不是因为我是个后妈所以孩子怎么都无所谓,而是,我觉着强拧的瓜那也不甜啊。如果说真心话,那我也希望小源能找个姑娘正常结婚正常生孩子,出去一大堆人羡慕,也不用让人说三道四。但是他自己不是不喜欢么?我们图的是啥,图的不就是孩子高兴么?你让别人都高兴了,但是让自己的儿子痛苦,那又有什么意思?他不开心咱们当老人的能开心啦?”
    陈大柱皱着眉,看了会儿刘巧云,又是一叹气,转身离开。
    刘巧云想了想,没给陈源打电话,军功章也先留下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被陈大柱的话影响,而是觉得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跟陈大柱对着干就伤了夫妻情份了,反正东西留那儿又不丢,给是早晚能给出去的。
    陆惜杰平时也忙,所以难得来一趟,就去花鸟鱼市场买了几条红顶虎头带过去,因为他听陈源说了二老血压有些高,又寻思着在书上看到过说看金鱼也有一定缓解血压的作用,就买了几条活蹦乱跳的,又顺便买了些水果。这可亏了他用背带背着早上好,不然都没有手拿东西了。
    其实家里真不缺什么,但是这总是一片心意。
    刘巧云要去开门的时候瞪了陈大柱一眼,“我说你可不行乱说话伤孩子心啊!”
    陈大柱闷闷地拨弄着自己养的绿萝。
    陆惜杰一见刘巧云便笑着叫:“妈!”
    刘巧云笑逐颜开,“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你说你来就来么还买什么东西,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下回可不行这样了。”
    陆惜杰把水果给刘巧云,拎了拎手里的鱼,“妈,我买了几条金鱼,您跟我爸没事多看看,能缓解血压。我一会儿把之前你们养孔雀鱼的旧缸子收拾一下,就放那儿养吧?”
    那是个圆缸,最适合养金鱼的,不过之前老爷子用来养孔雀鱼,不小心给养死了。
    刘巧云说:“行,那我去给你找出来,你坐那儿歇会儿。把早上好也放下来,我说这个背带背久了孩子也不舒服。”
    早上好很老实,因为陆惜杰为了安全把他放到了前面,所以他能看见陆惜杰。
    陈大柱过来看了看孩子,心里有些纠结。这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所以在感情上总是比陈江的儿子要差了那么一截的。
    陆惜杰比较擅长察颜观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气氛不同以往了,但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原因出在陈大柱身上。他见陈大柱看着早上好沉默不语,那个“爸”字费了点劲才叫出口。
    但比较意外的是,陈大柱没应。
    刘巧云出来看到这一幕,不想让陆惜杰尴尬,便把鱼缸往茶几上放下说:“小杰,你看看放这里合不合适?”
    陆惜杰说行,然后开始忙活起来。先是把鱼缸刷干净,之后接上氧气泵什么的,期间也没再说话。
    刘巧云拧了陈大柱一把,小声说:“我说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吃错药了?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叫你你还不应声!”
    陈大柱依然皱着眉头,刘巧云见他还这么顽固,瞪了一眼便去给陆惜杰拿红包去了,顺手把陈源的军装也拿了出来。陆惜杰本来情绪有些受影响,但看到军装之后心思又被牵到了另一头。
    刘巧云犹豫了一下说:“中午吃了饭再走吧,妈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甜品?”
    陆惜杰说:“不用了妈,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带早上好先回去了,等过些日子再过来看你们。”
    刘巧云有心再劝两句,但是一想陈大柱抽疯,就干脆算了。给陆惜杰把孩子抱好就把他送到了楼下。有人看见他们,便跟刘巧云打招呼,笑问刘巧云家里是不是来亲戚了,刘巧云直接说陆惜杰是她干儿子。
    那些人将信将疑,倒也没再当面问什么。
    陆惜杰回了家,总觉着陈大柱有些怪怪的,便打电话问陈源家里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但是陈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有同住的刘巧云知道,下午的时候陈大柱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她问他去哪儿他也没详说,只说出去走走,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晚上陆惜杰把早上好哄睡着了,跟陈源一起偷偷摸摸做贼似的换了服装,陈源穿着常服,陆惜杰看了不禁咽咽口水,说:“你说我哪天是不是该弄套匪徒穿的衣服?”
    陈源一把抱住尚没来得及想好穿什么而裸着的陆惜杰,“我抓你么?”
    陆惜杰说:“换我抓你也行,不过你身上正气太足了,不像坏人。”
    陈源闷笑,“那是,我可是正经人,才不像你这么多花花心思,居然还想玩儿制服诱惑。不过说真的,感觉很新鲜。”说着他把自己以前穿的作训服给陆惜杰套上,一粒粒扣子系起来。裤子却丢到了一边,只把皮带折好拿在手里,在陆惜杰的屁股上轻轻游走了两下。
    陆惜杰感觉痒痒的,心里跟猫抓一样,便一咬牙直接把陈源推倒,坐到了他肚子上!
    早上好还睡在自己的婴儿床上,蓝色的蚊账自然地垂在床下,把那一小室的温馨跟这一大室的激情完全隔绝开来。陆惜杰伏到陈源耳边,含了含他的耳垂悄声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啊?!”
    陈源一翻身把陆惜杰压在床上,“都说了我是正经人,你不知道我们正经人都特别热衷于耕家里的地么?”
    陆惜杰:“……”
    谁说陈源没情趣?谁说他一定打死他!
    陆惜杰被陈源这样那样折腾很久,最后困得都不行了,不过陈源还是没放过他,直接把他抱到浴室里。陆惜杰眼皮都懒得掀了,但还是没忘夸陈源两句,“今天是不是伟-哥吃多了?”
    这必须是夸奖啊!因为陈源压根儿没吃。他笑着揽过陆惜杰,“就是高兴。对了,今天你给我打电话问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具体是怎么了?”他当时在公司里忙着就没来得及细问。
    陆惜杰想到陈大柱的反应说:“我也说不好,大概感觉就是爸他不太高兴吧。”
    陈源问:“怎么个不高兴法?”
    陆惜杰没说他叫爸陈大柱没应,只说:“都说了是感觉,说不好么。也可能是我看差了吧。”
    陈源还是觉得有问题。陆惜杰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他感觉到异常那肯定就是哪里有什么情况。不过最近也的确忙得没顾上二老了,所以应该了解一下再说。
    第二天陈源就给陈江打了电话,但得到的结果是,陈江也不知道。最近陈江也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每天早出晚归的,说不上两句话。
    于是最后兄弟俩推测,“爸是不是太寂寞了?”
    陆惜杰觉得也不无道理,因为王若兰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二老这也有时间没看着孙子了,可能是想孙子想的?
    陈江便跟弟弟说:“我让你嫂子回来,再看看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谁知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又或者说,情况并没有完全好转。表面上看上去陈大柱是挺开心的,每天抱着大孙子稀罕的很,但是时不时的叹气,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王若兰也算是玲珑心思,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是这么跟陈江说的,“爸他好像有点后悔让小源跟小杰在一起了。可能以前他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最近咱们小区里不也有人知道小源是同性恋的事了么,然后有的人可能说了些难听的话,爸这就抹不开弯来了。”说完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丈夫,“你说这事要不要跟小源说一下啊?”
    陈江捏了捏额角,“我再想想吧。”他觉得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光是因为小区里有风声,而是可能还包含着其它什么因素,毕竟老爷子知道二儿子同性恋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吧?怎么就突然又想不开?他琢磨了一下说:“不管怎么样小源都是认真的,所以爸要是跟你侧面反应这事不好,你也多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王若兰点点头,突然为陆惜杰感到难过。她把他当弟弟看待,感觉这个特别的“妯娌”跟她相处挺好的,所以冷不丁变成这样她也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下只盼着老爷子就是需要时间再调整一下,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陈江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既然老爷子还没有实质性地做什么,那就先不要告诉弟弟,免得弟弟心里再有什么压力,而且没准过些日子老爷子自然就想通了呢?再说陆惜杰是个信得过的,陈江觉着弟弟跟他在一起挺好,所以人家刚像小两口一样,就别去给添堵了。
    结果谁也没料到,陈大柱这老头子闷不吭声打了所有人一个闷棍。
    那天天色大好,陆惜杰带着早上好在度假村里忙活,因为这里很快就要开始营业了,所以他在多肉展区最后做了一下布置,还有多肉周边超市里的花盆跟花土之类的他都仔细地做了一下记录,然后才叫上另外几个员工要去吃饭,结果就接到了陈大柱打来的电话。
    陆惜杰这还是第一次接到陈大柱的电话,当时还挺意外的,便问:“爸,您怎么给我打电话来了?”
    陈大柱说:“没什么事,你下午忙不忙?不忙过来陪爸去花鸟鱼市场转转。”
    陆惜杰已经差不多忙完了,又想着前段时间他们说的,陈大住可能是觉得没意思,便说:“那行,我到了给您打电话。”说罢告诉几个员工他有事要回趟市里就走了。
    因为路况变得比以前好,所以陆惜杰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市里。不过因为花鸟鱼市里卖花的地方鲜花气味特别重,而早上好对此好像有些敏感,所以陆惜杰想了想就把他放到了田荷那儿。田荷自己的孩子还小,但是张栋在家帮她,所以就几个小时,陆惜杰觉得问题不大就这样做了,随后他去了花鸟鱼市,陈大柱跟他说好的地方。
    然后俩人看鱼,看花,好像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再接下来的事情,就跟陆惜杰想的不太一样了。
    开始是因为说吃饭。老爷子知道陆惜杰没吃饭就说要请他吃饭,可陆惜杰哪能让他花这个钱,就说他来孝敬老爸。谁知老爷子居然带他去了西餐厅(?)
    这就比较奇怪了,老爷子一贯是喜欢吃中餐的,陆惜杰也不太喜欢吃西餐。但是俩人却坐在了西餐厅里,并且陆惜杰还发现,陈源也在,只不过陈源是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离他们有一定距离,并且似乎还不知道他们来。
    如果这个时候陆惜杰还不明白陈大柱的意思,那他就是个傻子。因为他们进来之后老爷子就直直地选了一处位置,这地方他们能看见陈源,但是陈源看不见他们。
    陈大柱这时说:“小杰,说我们认识也不短的时间了,再说些虚的那就没意思了。我呢今天让你来,就是想说,我们家里想让陈源结婚。不管他之前怎么样,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希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孩子,至少不要被外人指指点点。你看他跟那个姑娘,不是也能有说有笑么?陈源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认为只要你肯让一步,他还是能回头的。”
    陆惜杰本来还觉得有些饿,但是这会儿已经没什么饿的感觉了。他往陈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说:“伯父,我想这件事您把我叫这里来让我看到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因为您是想让他结婚而不是想让我结婚,所以您该做的是去寻问他的意见,而不是让我看到他跟其他人在一起。他要是真想跟女人结婚,无论如何都会结,但是他要是不想,您做什么都没用。他是您的儿子,我相信他的脾气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陈大柱扳着脸说:“这么说你是不想让他结婚了?”
    陆惜杰反问:“您会想让我刘伯母跟别人在一起吗?”
    陈大柱不悦地说:“这根本是两码事。”
    陆惜杰艰难地笑笑说:“但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所以您要是执意想拆散我们,那也是徒增大家的伤痛而已。”说罢他起身,“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陈大柱问:“你不吃饭了?”
    陆惜杰脚下一顿,“强扭的瓜不甜,强吃自己不想吃的,只怕也是难以消化。您慢坐。”
    陈大柱坐在原地瞪着服务生送来的牛排,想想觉着不吃太浪费,就切了全数塞进嘴里,最后把胃撑得死疼。
    陈源这时抬腕看了眼时间问对面的女人,“请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女人温婉一笑,“大概再过五分钟吧。”
    陈源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风度。不过他无意中转头向外看时却再也无法继续保持下去了,因为他看见陆惜杰就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马路上,定定地望着他们这边。陆惜杰好像怔住了,似乎非常意外他跟个女人有约。
    事实上陆惜杰也不是刻意停在那里想引得陈源注意,而是他在不经意间看向陈源对面的那个女人时,终于想到他上一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陈源了。与陈源视线相汇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一种……大概这就是天意……的错觉。
    或许,他本来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第八十一章 邪恶的表白
    陈源出去的时候陆惜杰已经没在原地,不过打电话时陆惜杰倒是接得挺快的,陈源一听他的声音忙问:“小杰,怎么走了?”
    陆惜杰坐在驾驶座上半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