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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

      阮玉怀疑的拧起眉……你这到底是要醉还是要醒?
    ☆、295酒后真言
    他却冲她一笑,举起酒坛,豪饮一口。
    阮玉垂头想了想,也小小的喝了一口。
    半晌无话,只你一口我一口的灌着。
    阮玉看看四周:“我们要在这待多久?你要是醉了怎么办?”
    “你怎么不想想你要是醉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
    话一出口,忽觉不对,于是再次噤声。
    片刻后……
    “其实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现下凉风,新月,漫天的星斗,还有那几丝飘飘的云,多好的景致,咱们难道不该好好欣赏一番?”
    阮玉却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风景,四围阴森森的,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她总感到身后的山石或是草木隐着什么诡异,正拿恐怖的眼睛盯着她,偶尔有风窝在角落,呜呜作响,仿若婴孩夜啼。
    她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心里暗骂,金玦焱,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你到底是什么品位?
    然而即便埋怨,即便害怕,竟是没有提议离开,难道是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不惜余力的保护她?
    “阮玉,说说你小时候吧。”金玦焱突然开口。
    “啊,我小时候?”
    毕竟是饮了酒,脑子有些慢,可是她很快想起,她对这一世的“小时候”无丝毫印象。于是只是短暂的顿了顿,便借着喝酒掩饰:“像我这样的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讲讲你吧,你兄弟多,又有那么多朋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事!”
    金玦焱也不谦虚,又灌了一口酒后,慢慢讲起。
    “其实我也不觉得我小时候有什么特别,只是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嫡子,大家都挺惯着我的,就算闯了祸,只要娘求个情,我顶多罚饿肚子。大哥行事笨拙,二哥干活偷懒,三哥比较淘气,爹一个不高兴,就揍他们一顿。你不知道,有时我看他们挨揍挺羡慕的。因为庞七虽也是嫡子,还是庞老爷的老来子,然惹了事,照样‘竹笋炒肉’。所以我为了享受一下挨揍的滋味,有时要故意闹上一场,甚至还点着过房子,可是直到现在,爹也没有打过我……呃,你看我做什么?”
    阮玉歪了头:“我倒不知,还有人这么欠揍的。”
    金玦焱笑了笑:“你不明白,有些事一旦认为是必须存在的,却没有发生,总觉得缺点什么。从小到大,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若说受宠,倒也不尽然……”
    情绪忽然有些低落,长指摩挲着酒坛的边沿,语气变得犹豫:“爹自打我开蒙就告诉我,可以读书,但不能考科举。我倒不是说自己有多才高八斗,也不是非要当个官,我只是,不明白……”
    阮玉心头一颤。
    她还记得金玦垚探亲回来,兄弟俩在一块喝酒,金玦垚也有此疑问,可是当时,金玦焱什么也没说。周围的人也有过好奇,他依旧一言不发,阮洵也曾经欲言又止,她当时因为讨厌他,便没留心。其实她以为他是浑不在意,毕竟以他这种放旷的性子,当也是难以忍受官场的复杂与虚伪吧,却不想……
    或许当真是酒后吐真言,他就这样慢慢把压在心里的沉重向她倾诉,她能感受到他的失落与彷徨,毕竟在这样一个等级分明的时空,毕竟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需要用一些成就来证明自己,只是金家,为什么呢……
    金玦焱甩甩头,似是要丢掉那些解不开的烦恼,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只除了这件事,别的倒都顺着我。我不管家里的生意,也没人强迫我。我买了那么些个玩意,花费不菲,所有人都说我是败家子,爹也只是骂,从未动过手。我要银子,他虽攥着不给,可我知道,娘偷偷塞给我的,都是爹背后偷偷塞给她的,意思自是不用说了。我这么胡打乱凿,可是长这么大,就罚跪过两次……”
    转头:“都是因为你!”
    “我?”
    “可不是?我这辈子第二件被爹强迫执行的事,就是娶了你……”
    “金、玦、焱!”
    金玦焱好像没有听见,猛喝了口酒,望向天上淡淡的弯月:“阮玉……”
    他的语气忽而清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成亲那日,没有闹得那么厉害,我没有……得罪过你。更或者,我们就是顺顺利利的成亲了,你说,现在会怎样?”
    阮玉看着他。
    他好像在欣赏月光,欣赏群星璀璨,欣赏浮云静静,虽然她实在不觉得这景致有什么特别,即便她喝了酒,脑子有些发晕,视线有些朦胧。
    可他就那样望着,瞬也不瞬,动也不动,虽是向她发问,可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身后又有风卷在树梢,啾啾作响。
    她不禁向他靠了靠,恰好撞在他胳膊上。
    他的手臂绷得很紧,仿佛每一丝细微都在临阵以待,紧张异常,而面上偏偏又是一副镇定模样。
    她垂了眸,似乎明白了什么。
    手摩挲着酒坛,捧起喝了一口,顿了顿,又灌了一大口。
    沉默。
    只听得风声嘤嘤,草木窸窣,虫声开始呢喃,仿佛陷入漫长的静寂。
    金玦焱依旧保持着入定的姿态,可是胳膊渐渐发出轻响,搭在膝上的手青筋隐现。
    阮玉再灌了一口酒。
    她几乎要把酒喝光了,脑子越来越晕,神智却越来越清醒,弄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她抱着酒坛子,力争坐稳一些。
    “其实……”
    她忽然打破静寂,顿听得风声一静,草木一歇,虫声一顿,而身边的人似乎也停止了呼吸,只她的声音微带着鼻音,含混而清晰的飘在空气中。
    “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嫁给你的……”
    这是实话。
    “这是个错误!”
    也是实话。
    “可是既然发生了,我就想着将错就错吧,反正也逃不出了……”
    她说的是她的故事,而他听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季桐这个名字就这样蹦出来,搅得他心里难受。
    “时间虽然短,可是我想了好多……不不不,也没有好多,我只想……那时你还没有冲进来,也没有骂我,当时我根本没想到……”酒意汹涌,她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假如一切都不曾发生,我之前是想过的,我想过既然这样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她脑子发沉,只冲着酒坛子说话,丝毫没有留意身边的人已经转过头来,看她……
    “当然了,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没有感情,是很容易出事的,再说,没有感情,有什么意思?我知道,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是这样,你们这里多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想弄得好一点。发生了这种事,我只能认命,因为我什么都不熟悉啊,如果反抗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只能死得更快。我想我们可以慢慢培养,纵使不能如胶似漆,能看着不讨厌就行了,因为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嘛。或许……”
    她咧咧嘴,揉揉眼睛,力图使视线变得清楚些。
    “或许还会有孩子。”她忽然孩子气的笑起来,又嘟起嘴:“你知道吗?在五岁以前,我也曾向往着长大后能有个幸福的家,丈夫会很疼我,然后我们会有小孩子。我希望是两个……”她伸出两个手指,挨个点:“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男孩是老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妹妹了。只是五岁以后,我没再这么想了……”
    五岁是她前世人生的分水岭,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关于幼年时对未来简单而模糊的映像,就此破灭。
    “可是等我来到这,直接就嫁人了……”
    她也开始酒后吐真言了,只可惜某人只是认真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留意这其中的古怪,而且即便有古怪,他也能把一切捋得平顺。
    “我想,难道是老天非要我过正常的人生?”重新抱住酒坛子,也开始望天。
    夜幕下的女孩,脸上沐着星月清辉,仿佛蒙了层轻纱,遥远又迷离。
    鬓边的散发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她的目光微有迷茫,眼底有水光闪烁,就好像清溪汩汩流淌。
    她半抬着头,于是长长的睫毛,俏丽的鼻尖,小巧的唇瓣……这一切的柔美,映着远处的冷硬苍重,在他眼前勾勒出一幅绝妙安然的剪影。
    她静了好久,忽的一笑:“虽然挺突然的,但是我当时真的有想过尝试一下。我想如果我努力,或许也会很幸福呢?”
    “你是说,你曾经想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是啊……”阮玉答道,回了头,脸上依旧带着醉意熏然的笑:“其实如果没有那段,你这人还是挺好的……”
    视线渐渐清晰,面前分散的几个脑袋终于合成一个,有些严肃的看她。
    ☆、296吻定终生
    一丝山风迎面吹来,令她有瞬间的清醒。
    阮玉眼皮一跳,急忙转过目光:“呃,其实我是说……呃,虽然我是想过,但假设与投入的希望是两码事。你也知道,人每时每刻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哪能每样都当真呢?呵呵,呵呵呵……”
    她的脸有些烫。
    她在胡说什么啊?不,她之前在说些什么啊?虽然也是实话,但实话未必实说,她是酒喝多了吗?别忘了还有个温香……
    混乱的心思蓦地一阵飘忽。
    对了,温香……
    就像往沸水投进冰块,什么混乱都停止了。
    她垂了头,捧起酒坛,默默的喝了口酒。
    “可是我当真了……”
    “哦……嗄?”
    她霍的扭过头,怔怔的看他。
    “阮玉,我当真了,怎么办?”
    阮玉的脑子有些糊涂,半天跟不上他的思路。或者是她有些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就在这不知该思考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思考的时刻,她看到他的脸在缓缓靠近……
    手一下子抓紧了酒坛,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好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求证着什么。
    于是便见他的脸慢慢放大,放大到遮挡了漫天的星光,然后,唇瓣忽然挨上一点温软……
    脑子轰的一下,手一松一紧,差点把酒坛子打翻。
    身体里仿佛有气流乱窜,激得她几乎要跳起来。
    可是脑后忽然多了只手,固定住她所有的思绪,肩上也多了一条手臂,渐收渐紧,而对面的那张脸毫无预料的压了下来……
    她有点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者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或者是她也有过设想,可过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只是能感到他的唇气息灼热的贴在她的唇上,舌头有力而无一遗漏的检查着她的口腔,又捕捉到她因为受了惊吓或酒精麻醉而反应迟钝或者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小舌,裹缠着虐待。
    一切都很混乱,她忽然想他的这个东西是怎么钻进来的?她忘记当时有没有反抗,这是不是会让人以为她不够矜持?更或者认为她是……荡妇?
    她记得她是如花的时候,曾经有过类似的遭遇,可又有所不同,那么究竟哪个才是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