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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得,求不得

      看着石壁间俨然打开的一道石门,夏琬微喘气,红着脸从蹦床上下来。
    顾熠叫她学着小兔子的动作到上头蹦,她憋红了一张脸,硬是在他面前蹦跳了几圈,直至那扇石门打开。
    这密室的机关设计得奇奇怪怪的,夏琬内心吐槽。
    顾熠收回黏在她身上的视线,舔了舔唇,率先进入石门里头。
    又是一间闺房,房里的物品摆设,与上头那间几乎一模一样。
    夏琬跟在他身后,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他睨她一眼,“别乱动。”
    然后就见夏琬不知从哪里抠出了一根玉石,“这是什么?刚刚那间好像没有这个。”
    顾熠垂眼看去,怔了一瞬。
    夏琬抬头询问他,却看到他的耳垂有些红,他低声轻喝:“放回去。”
    夏琬坚持:“会不会是等会儿开门用的...”
    顾熠眼角微跳,看着她小手握着那根外形眼熟的玉石,克制着声音:“不会。”
    在顾熠的眼神制止下,夏琬还是把玉石放了回去。
    她转而又去看房内那张床,与上头的小床不同,更大了些,感觉能容纳两个人以上。
    床头放着与上头那盏模样类似的兔儿灯,唯一不同的是,此盏是摔碎后用胶黏回起来的,外头还裹着一层透明胶带。
    夏琬走到床边,小心地拿起灯。
    然而在她拿起灯的一刹那,整个石室的电子蜡烛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夏琬立马把灯放回原位,蜡烛们却没再亮回起来。
    她下意识叫人:“顾熠...”
    “我在。”黑暗中他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位置,握着她手腕。
    一冷一热的肌肤相触叫人心悸,顾熠却在此刻淡淡地道:“拿稳了,别把灯摔了。”
    “……”
    顾熠一手握她手腕,一手去按兔儿灯上的开关。
    所幸,这破碎的灯还能亮。
    他们就着这微亮的灯光,看到了房内乍然出现的一透明柜子,里头好像还躺了两个人。
    夏琬看得头皮发麻,已经顾不得身边人是谁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闭上眼不敢看。
    “可以中止游戏吗...”她颤着声问他。
    顾熠拖着极抗拒的夏琬,朝柜子走近。
    “顾...顾熠...别...”
    顾熠仔细看了番,“假的。”
    “什...什么?”
    “假人。”他淡定地移动盖子,把那两个并列躺着的假人丢到了床上。
    “这个应该能送我们出去。”他看了看柜子周围连接的机器杆。
    “放心,就是普通的透明柜。”他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夏琬道。
    “我先进去。”顾熠自顾自地在里面躺好,然后看着还站着的夏琬。
    夏琬眼一闭,豁出去一般钻了进去,躺在顾熠身旁。
    盖子自动阖上,随即,整个柜子动了起来,沿壁中的轨道往上滑动。
    夏琬感觉像坐过山车一样,她紧紧揪着身边人的手臂。
    其实才半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夏琬却觉得过了许久。
    柜子被送到地面上,稳稳地停住,盖子自动打开。
    顾熠正准备起身出去,眼前打下一片阴影。
    “你俩这出场方式可以啊。”
    是叶玦和张绵绵。
    原来之前叶玦发现无法通过床板下到下面后,就在房间里到处翻,尝试找别的机关。
    直到他移开衣柜,才在后头发现了一个十分小的按钮。按下它,墙上就开了个通道。
    他们走过那个通道,就到了这里。当然中途被几个家丁模样的npc吓了好几跳。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祠堂。
    “阿兄,是你回来了吗?”
    牌位后突然走出一个npc。
    “我他妈...”叶玦被吓得差点爆粗。
    是之前从衣柜里出去的npc,长得确实是好看的,如果忽略她脸上的青白妆容的话。
    npc上前拉住顾熠,“阿兄,是你吗?”
    叶玦缓过来,开口呛道:“怎么就是他了?我不是男的?不能是你阿兄?”
    npc不理他,就静静看着顾熠――手中的兔儿灯。
    刚刚柜子在地下移动时,夏琬过于害怕无暇顾及兔儿灯,顾熠便拿了过来,一直提在自己手中。
    顾熠正想配合着说是,npc却又突然推开他,“不,你不是,我的阿兄早死了。”
    她神情悲怆,“他死了,死在了千军万马下,连尸体,他都没有给我留下。”
    四人面面相觑,这npc还挺敬业的,他们都快入戏了。
    npc突然抬头看向某个方向,眼神放空,径自给他们说起了故事。
    她和兄长是将门之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兄妹两人关系极好。直至父亲战死沙场,母亲随之而去,家道败落,兄长便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职责。
    失去中梁砥柱的家族,自然是被排挤的,那些位高辈长之人,不将年轻的兄长放在眼里。
    兄长立功心切,那些无人敢应的凶险兵战,他一概接下。每次上战场,她都胆战心惊,害怕他跟父亲一样再也回不来。
    她从小爱慕阿兄,小时候以为是妹妹对兄长的喜爱,直至在宫宴上瞧见他与司徒姐姐的亲昵举止,她才知,她对阿兄,不是一般的妹妹对兄长的感情。
    她是耿直的人,也不怕世俗的目光,明确心意后便与阿兄坦白,然而他听后却勃然大怒,骂她不知廉耻,甚至当面摔了她最心爱的兔儿灯。
    那是小时候他送给她的,说她如这兔子般好动,他还说会年年陪她逛花会,溜花灯。
    可这些,都不作数了。
    自那以后,阿兄和司徒姐姐走得越来越近。
    她最难受的时候,是阿钰陪着她。阿钰是司徒姐姐的弟弟,与她青梅竹马,与阿兄也是至交。
    阿兄和司徒姐姐定下婚约的时候,阿钰也向她表白了,她想着,既然这辈子不能和阿兄在一起,那和谁一起,都没什么区别。何况阿钰待她极好,她觉得终有一天她也会移情别恋,爱上阿钰的。
    可是当阿钰上门提亲时,阿兄却一口回绝。
    她生气地去质问他,他都能娶别人,她为何不能嫁给阿钰。阿兄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嫁,她态度坚决。
    阿兄那会儿点点头,她以为他松口了。结果第二天,她是在石室内醒来的。
    他在饭菜中下了药,一种假死药。对外宣称她不幸染病,不治身亡。
    外人不知,他一直将她囚禁在地下石室里,在那间小房里,做尽了爱人间才能做的事。
    “我恨他,他不爱我,却不愿放我走。”她笑起来,眼里却溢满悲伤,“这么坏的人,总会有报应吧,所以他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尸骨无存。”
    自那以后,将军府再无往日荣华,夜间路过的人偶尔能听见女子的啼哭声,自此,被称为鬼府。
    人们感叹是年轻的将军生前杀戮太重,死后府邸也被那些厉鬼缠上。
    “他爱你,一直爱你。”一直认真听故事的夏琬突然开口。
    “他立功心切,是为了扛起这个家,为了让你有个庇护之所。”
    夏琬有些入戏了,一步一步走近她,“他手上沾满了杀戮,是为了让你的世界始终美好如初。”
    夏琬从顾熠手中拿过那只兔儿灯,解开胶带,从灯芯处拿出一小卷东西,展开给npc看:吾妹,吾之深爱。然,爱不得,求不得。
    npc眨了眨眼睛,眼角渗出了泪珠,一颗,两颗,逐渐停不下来。
    “哈哈哈,他囚禁了我半辈子,到头来,却丢下我走了...哈哈哈哈哈”她又哭又笑,有些癫狂。
    四人愣愣地看着敬业的npc飙戏。
    过了一会儿,她突地收笑,嗓音沙哑:“我的心结解了,这个送给你们。”她从脖子上解下一颗珠子,“把这个按入门中,你们就能出去了。”
    四人从密室出来,还没从npc的演技中缓过来,现在的工作人员不仅要吃苦耐劳,还得戏精上身,着实不容易。
    “恭喜你们通关成功。”工作人员微笑地给他们拍通关照留念。
    “这个主题不难啊。”啥关键线索都没找到的叶玦说道,“诶夏琬你怎么发现灯中的纸条的?”
    夏琬不好说,是在柜子中时,顾熠把灯放在怀中,而她当时害怕地贴着他胳膊,眼睛正好一直盯着灯芯处,才看到有个东西卷在里面。
    “就是突然间看到了。”她随口答。
    “那你怎么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内容?”
    “不知道,猜的。”
    夏琬其实对剧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典型的骨科虐恋啊。
    兄长摔了自己送给妹妹的兔儿灯,以此拒绝她。后来又后悔,把妹妹喜爱的兔儿灯又粘回了起来,还将自己的心思也藏于其中。
    既无人可知,便永远埋藏在这兔儿灯中。
    ――――――――――
    我竟然爱上了密室副本的兄妹剧情...
    后面马上回归主剧情,给小顾买个加速器!(顾熠:有一说一,我素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