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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嗯?焦朗一下撑起身子,竖起耳朵等周蓝的下一句话。
    去找你女朋友吧,我走到现在,真的玩不起了,饶了我吧。周蓝很累了,说完闭上双眼。
    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假期结束后认真上班,赚够生活费吃香喝辣。
    走肾比走心安全,他早知道的,可是快三十了的一个人了,就是不长记性。
    焦朗楞了很久,突然才明白今天周蓝的精神失常不是精神失常,是失恋。
    焦朗猛的坐起身,黑暗中满脸严肃,一把将周蓝抱了起来,两只手捏着他被子下的肩膀:你看见我信息了?
    那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高中同桌,我俩关系不错,她说聚会没男朋友被她几个同事比下去,叫我去假扮她男朋友的!
    焦朗手足无措,几乎要结巴:真、真的!她知道我有你了,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焦朗连忙把手插兜里,想要把手机拿出来,手机却不在兜里,伸手在被子上摸了摸,没有找到,焦朗伸长手打开床头灯,回过头来,看见掉在床边的手机,拿起来急忙给冯易慧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嘟声中,焦朗打开免提,看向周蓝。
    周蓝正低着头,抬手遮着自己的眼睛,焦朗满是希翼的要向周蓝说清楚,握住他的手腕,不许他再回避,声音温柔:至少先听完我解释好不好。
    周蓝遮着眼睛和大半张脸的手被拉开,焦朗握着他手腕的手却像僵化了一样。
    他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周蓝,脆弱,苍白,两眼通红,垂着眼想要躲起来,平时薄薄的眼皮肿得像核桃。
    他在哭?
    他是哭成这样的?
    因为那一条短信,周蓝陷入了这样巨大的痛苦了。
    焦朗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周蓝的痛苦毫无阻拦的传递到了他的心里,伸手紧紧揽住周蓝,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做这样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该告诉你才对。
    焦朗的声音颤抖,低下头小心的亲吻周蓝的额头,电话在此刻接通了,冯易慧的声音从免提传出来,满是明朗。
    喂?焦朗?干什么?
    焦朗轻轻抚摸着周蓝的发,仿佛怀里抱着一个易碎的水晶:我男朋友看见你发的信息了,你和他说说可以吗?
    啊?!冯易慧震惊了。
    焦朗不好意思啊!你男朋友在哪里呢?我这就过来!冯易慧说。
    他就在听电话。焦朗说。
    你男朋友是叫周蓝是吧?冯易慧说。
    对。焦朗说。
    周蓝,我让焦朗来假装我男朋友,其实我俩是好朋友,没有其他关系,我发那个短信叫他男朋友是在开玩笑,希望你不要误会焦朗,他很久以前就说过你是他男朋友了,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焦朗听冯易慧这个愧疚着急的劲,简直要在电话里替他向周蓝告白了,急忙打断:好了好了。
    焦朗垂眼看了看怀里的周蓝,他好像受打击太大还没反应过来,人像没了魂一样呆呆的。
    他听见了,那我先挂了,下回聊。
    行,你俩好好说清楚啊,下回请你俩吃饭,我当面赔礼。冯易慧说。
    电话挂断,焦朗看周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呆呆的好像人空了一样。
    周蓝裹着被子,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床上。
    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反应,难道他要当场跳起来承认自己是傻逼吗?第一时间不向焦朗求证,不把事情搞清楚,自己躲起来对自己说,乖哦,乖哦,不哭不可以哭,然后眼睛哭到睁不开。
    他这种稀有品种的傻逼要是让别人发现,是会引起傻逼市场轰动的。
    周蓝默默转身,向下一倒,回归自己背对焦朗侧身睡的姿势。
    周蓝?焦朗看周蓝没有什么反应,就这样又躺了回去,在他身后支起上身,在黑暗中看着周蓝的侧脸轮廓。
    你听见了吗?
    我们真的没有除朋友之外的关系。
    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焦朗絮絮叨叨,语气软得像羽毛尖,柔软的,一句句的,担心任何细小的刺扎到周蓝。
    周蓝被他说得很烦:我没难过!
    周蓝的血液正常运转了,身体也没有冰冷的感觉了,甚至心口开始暖了起来,那股暖意是从焦朗的体温中透过来的。
    好,你没难过。焦朗摸着周蓝被子外面的脑袋,一下下的给他顺毛。
    同时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周蓝,心里有这么在乎他。
    脱掉外套,焦朗钻进被子,紧紧抱住周蓝: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要是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管什么我都全部告诉你。
    周蓝在他怀里轻轻挣了一下,发觉焦朗已经不打算放开他了,躺在枕头上不说话,半响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爸妈在国外,他们不太在乎春节。这是个很简单的答案,但说出来焦朗才发现,自己从没对周蓝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
    周蓝也从没问。
    他只会突然情绪不稳定,说他不快点回家他家里人会急死。
    原来周蓝的每个情绪后面,都是不知道答案的惴惴不安,不敢表露的惶恐。
    焦朗收紧怀抱,紧了紧怀里的人:我爸妈他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他们俩现在都在国外发展,都有了新家庭,他们把国内的房子资产都给我了,但是不是很喜欢我和他们待在一起。
    周蓝转头看向焦朗,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焦朗握住周蓝放在身前的手,感受到周蓝一瞬间的心疼,忍不住笑了笑:没什么的,都能理解,他们真的爱过对方,但是又太骄傲,谁也不愿意为谁低头,就算分开,心里也一直耿耿于怀,我作为他俩共同的孩子,他们不想看见我是正常的,但他们从没忘记过我的生日。
    虽然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邮回来的。
    他们太想斩断过往了,焦朗没什么可责怪的。
    也正是因为他父母绝对不低头的性格,让他从小就有了感情需要有人低头这种观念,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争执到不可开交,退一步,让一步,和和美美最重要。
    这是焦朗曾经希望父母做到的事,现在他在努力践行。
    我的人际关系不复杂,几个高中同学,几个大学同学,篮球队,你,除此之外就没有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三线城市,也很少见面,因为我父母的事,到我这一代和上一辈的关系几乎没什么关系了。
    以后,我俩就是一个家,我不会离开我俩的家的。焦朗在周蓝身后轻而郑重的说。
    第50章
    新的工作周期开始了, 林易早晨爬起床,对于楚余还有着长长的一段假期感到嫉妒。
    热好牛奶烤好吐司,楚余从身后抱住了他, 冬天林易也只是穿着稍微厚一点的棉质睡衣睡裤。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真的要去上班?
    不然呢?林易回头看楚余, 觉得这孩子真是问得稀奇。
    你的腿。楚余的手指收拢。。
    林易已经习惯了楚余晨起后因为难以克制早晨的天然反应, 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你说我的伤?没事的。
    楚余放开手,吻了吻林易衣领外的后颈:好吧, 那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 我坐个车去就行。林易说。
    楚余却抱着他不撒手:我想送你。
    林易咔嚓咔嚓咬着烤得焦脆的吐司, 忍不住嘴角的笑容:好啊。
    楚余很快吃好早餐换好衣服, 两人一同出门, 身为人型拐杖支撑器的楚余一路搂着林易的腰,林易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是在走路,简直是在被提着走。
    坐上车, 林易坐在窗边,楚余紧紧靠着他, 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林易好奇的看向他,想得这么认真, 林易难得见他在自己面前还能这么严肃。
    我在想,房子的首付也付了, 我们要不要买辆车?
    也可以啊,你每天学校,训练馆, 回家,中间有点路途, 只是你还没考驾照吧?
    楚余默默凝视着林易,没有说话。
    他当然也想起自己没考驾照这件事, 每一个能去上驾校的周末,他都在和林易在家里做某些甜蜜又快乐的事情。
    这两年的时间空隙,不是花在打球上,就是花在林易身上了,他在林易身上花的精力,比打球多多了。
    林易被他看得奇怪:做什么?
    楚余表情淡定:突然知道为什么古代会有昏君了。
    林易大概听出他想表达什么了,转头看向窗外,压低声音吐槽:牛非要犁田。
    楚余看林易别开脸嘟嘟哝哝的样子,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到了地方,楚余先下车,站在车门外托住林易的手,扶着他往公司走。
    林易看了看周围,有几个面熟的同事:好了,我没事,就送到这里吧。
    楚余看林易紧张又藏不住小尴尬的样子:那我把你送到对面吧,你一个人过马路我不放心。
    嗯。林易点头。
    楚余扶着林易过了马路,放开手,嘱咐:慢慢走,小心一点。
    林易看着楚余炙热又担忧的眼神,毫不怀疑他现在想一个箭步把他抱起来送上公司,可是楚余知道他不喜欢那样的场面,在尽力克制这种占有谷欠和保护谷欠。
    好。林易认真的点头:那你接下来去哪里,回家吗?
    楚余想了想,捉狭的看着他:没田犁,牛要出去散散心。
    贫得你!林易扭头,慢慢的向前走,脚踝隐隐发疼,但已经不影响走路了。
    从这里到公司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林易走了许久,回头看了看,发现楚余还站在原地看着他。
    林易抬起手扬了扬,意思是让他快点走吧。
    楚余无声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林易走到公司楼下,只听旁边传来一声惊呼:林易!
    林易侧头一看,果然是周蓝,周蓝几步跑到他身边,搀住他手臂:你干什么了你?怎么过一个年过得一瘸一拐的?
    周蓝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林易的的腿,然后看到屁股,心想楚余不至于那么过分吧,把林易弄到需要一瘸一拐来上班?
    林易原本没觉得自己略微瘸一点有什么问题,但经过周蓝的目光一看,林易顿时脸上一烫。
    我崴着脚了,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好的?净想那些。
    哦。周蓝淡定多了,原来是崴脚了。
    方才隔得远,林易看周蓝没发现,现在近了,周蓝的脸就放在面前,林易才发觉,周蓝的眼睛,特别肿,和他过去薄薄的眼睑比起来,现在简直是割双眼皮还没消肿的效果。
    你眼睛怎么了?你和焦朗怎么了?林易问。
    没,没,没什么。周蓝快速回避话题,选择对林易的疑问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林易拿周蓝没办法,心里暗自感慨,看来他俩的这个年,都过得很受伤啊。
    上班的第一天,紧凑又忙碌,丝毫没留意到时间的流逝,转眼就到了下班。
    下班前几分钟,林易接到楚余的短信,说在楼下等他。
    到了点把工作一收拾,和周蓝以及各位同事白白,林易就像关不住的小鸟一样,扑腾着自己残疾的翅膀奔向楚余。
    楚余就在楼下大厅等他,看见他出来了,快步走上前搀住他。
    林易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提着一只袋子,不知道是去买什么了。
    你买了什么?林易好奇的问。
    相机。楚余把手递给林易,让他撑在他手臂上,两人慢慢向前走。
    你要拍什么?林易没想到楚余还有这么广泛的兴趣爱好。
    拍你。楚余侧头看了林易一眼。
    林易半天答不上话,楚余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手指不安的勾住他的衣袖,半天才回答:楚余不好吧。
    林易不是不相信楚余,只是想到自己那个的过程如果被拍下来,他迷乱失神的时候那些样子要被永久的记录下来,他想想都觉得太挑战他的羞耻底线了。
    楚余抬手指在林易下巴上轻轻刮了一下:想什么呢,记录我俩的生活,怎么可能拍那个的时候,我记在脑海里就够了,不可能拍给摄像头的。
    林易:
    所以是连摄像头的醋都吃吗,这个小孩。
    总之林易逃过一劫。
    楚余说:虽然我们之前有一些照片,录像,但我想把我们之间的点滴全部记下来,以后我们可以看这些,都是我们一起留下的足迹。
    吃完饭,楚余背着他,走在喧闹的街道一隅,林易搂着楚余的脖子,吃饱了觉得有点发饭晕,兴致来得突然,拍了拍楚余的肩膀:现在录吧。
    楚余紧了紧托着林易腿的手:你打开吧。
    袋子提在林易手里的,提了提重心,手肘支着楚余的肩膀,从袋子里拿出盒子,小心的掀开,拿出相机再把盒子放回相机里。
    林易摆弄了半天,也就只是打开了开关,这个东西他确实不是很熟。
    楚余在旁边给他说先按哪个后按哪个,镜头对着楚余,显示屏向后三百六十度转,林易差点把镜头怼楚余脸上。
    楚余侧头避了一下,轻声提醒:拿好。
    林易调整了一下镜头,开始欣赏镜头里楚余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冷漠,灯光落在他脸上,在立体的五官中被分割成凌厉的线条,明暗线简洁,表情看向镜头又突然带着一丝柔和:好看吗?
    好看。这种盯着对方脸,怎么看都看不厌的感觉,林易一下陷进去了,尤其是看着镜头里的楚余,微妙的感觉格外动人。
    楚余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似乎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