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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雨一直很大,怎么了吗?”
    王泽生摇头,捂了捂心跳闷闷地说:“可能是刚才打雷的缘故,心一直跳得很快。”
    薛辰逸只是笑笑,把手里的手机放在桌旁,打开了电脑里的音乐软件,待房间里响起了舒缓的轻音乐,他才开口问道:“好多了吗?虽然下雨天效果不大,但是听点音乐还是能够助你入眠的。”
    王泽生点点头,正面朝着薛辰逸重新钻进了被子里,可能是因为是侧睡的缘故,他很容易就看见了自己的手机在他手边一闪一闪的。
    “朋友的事还没弄完吗?”王泽生说,“你也别太忙了,早些休息。”
    薛辰逸愣了一下,继而含糊地“恩”了一声,王泽生也没有想太多,他好不容易如对方所说放空了大脑,趁着现在还有些睡意就又躺了下去。
    他很快就又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脑播放着轻音乐的缘故,这次他很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没有了余时航,是薛辰逸将他送到了学校,经过对方昨天对他的安抚与开导,王泽生的情绪显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的恍恍惚惚了。
    王泽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完上午的课的,他觉得自己整节课都在认真地听,可是接近中午下课的时候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余时航已经没有可能,王泽生不想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便打算去科技学院找周硕一起吃午饭,掏出手机的时候却发现电已经所剩无几。
    昨天一晚上手机都在薛辰逸的手上,对方好像忘记给他充了电就直接放还到他的口袋里了。
    不过好在周硕像是也打算中午来找他一起吃饭,王泽生刚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对方正朝他走过来。
    “泽生,你还好吗?”
    王泽生看见对方略微担忧的神情后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半响才道:“你都知道了?”
    周硕点点头。
    王泽生心里有些难过,本来淡忘的记忆经过对方这么一提就反复地在他脑海里打转。
    “我哥告诉你的?”王泽生低低地问他。
    这次轮到周硕怔了一下,他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不是啊,这事情不是全校都知道了吗?”
    王泽生:“……”
    他跟学长交往并且两人已经分手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
    王泽生有些懵了,呆呆地看着周硕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打算去看他?”周硕也没在意他的表情,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我怕你一个人孤单特此来陪你一起去,顺便蹭个饭……对了,是哪家医院来着?”
    王泽生对于周硕的话感到很莫名其妙,抵住脚跟不想被他拽走,直至听到“医院”两字后才突然地僵住了动作。
    “什么医院?”
    周硕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上下打量了他半响才憋出几个字。
    “泽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家那位在今天早上因为肺炎住院了吧?”
    ☆、 第28章 part.28 矛盾
    王泽生很少来医院,最近的一次是去年他爸花粉过敏的时候,除了不喜欢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之外,白色冷清基调的环境也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两人匆匆赶到所打听到的那家医院,还没在呼吸内科门口站稳,周硕就一股脑地往里面冲,王泽生连忙把他拽住,喘着气问他。
    “你知道他住在哪间病房?”
    周硕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对啊,我不知道啊。”
    王泽生:“……”
    周硕也没理他有些鄙视意味的眼神,又返回来趴在护士站台上问电脑前的办公护士。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余时航的病人?今天早上进来的。”
    “请您稍等片刻,我帮您查询一下。”
    经过护士一番核对查实后,两人很快就知道了余时航所在的那间病房号码,快走到门口时,王泽生的脚步却突然减慢了下来,直至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周硕问他。
    王泽生看了看眼前紧闭的门又转头看了看他,动了动嘴唇:“我害怕。”
    周硕愣了一下,有些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怕什么啊?”
    王泽生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周硕却全当是他怕余时航的病情严重,便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余学长不会有事的,只是肺炎而已,你别太担心啊。”
    “……我没有,”王泽生猛地抬起头看着他,到后面的底气却渐渐不足了,“我只是……”
    周硕好笑地看着他:“得了吧,刚才赶得比谁都急的人是哪个?”
    王泽生:“……”
    “行了,矫情个啥劲,开门啊。”
    看着对方还略带犹豫的模样,周硕也不再细说什么了,直接抓住门把就将他直直推了进去。
    在来医院的路上,王泽生辰不止一次在脑海里想象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但是等这一幕真的发生在他眼前时,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或是该做什么,脑海一片空白地站在门口,双腿也僵在那里难以移步。
    病房是单人病房,余时航穿着一身蓝条病服侧坐在床上,放在被子上的左手连接着一根又长又透明的输液管正在挂盐水,目光呆滞地怔怔地看着窗外,听见门口的动静也不转头,坐在那里就像是毫无生气的木偶。
    “你怎么傻愣在这儿,走进去啊。”
    周硕嘟囔着又在身后推了他一把,王泽生被迫往前踉跄地走了一步后又停在那里不动了。
    周硕:“……”
    周硕有些纳闷,这小两口不是在交往么,怎么弄得像是被逼上战场似的?不过显然他也没想太多,见王泽生不肯主动走过去便自己率先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余学长,休息的怎么样?我们来看你了。”
    余时航的反应很出他的意外,既没有转过头也没有说话,整个人无动于衷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搞得周硕更加郁闷。
    “哎,泽生,你说他咋回事啊,不会是一个肺炎烧坏耳朵了吧?”周硕用手肘捅了捅王泽生的肩膀,却见对方只是握紧拳头没有回答他。
    似乎是周硕口里的“泽生”两字传进了余时航的耳朵里,他僵了一下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见站在门口的王泽生明显地怔住了,眼睛里燃起亮光却又很快就熄灭了。
    余时航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嘴唇发白,眼袋下的黑眼圈也很重,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日谦谦斯文的模样相差万里。
    “你来干什么。”
    余时航看了他很久很久才动动嘴唇声音干哑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有些刺人的自嘲意味。
    “想要继续被我恶心吗?还是改变主意想被我操了?”
    王泽生的脸色有些僵硬,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顿了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卧槽,什么情况?”旁边的周硕似乎被余时航一反往常的态度吓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余学长,你怎么可以对泽生说这种话?”
    余时航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缓缓地低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沉闷,就像是在喉咙里打转出不来一样,听起来让人心里莫名的难受。
    “王泽生,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所以给了我绝望之后,又打算来这里给我一点希望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泽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地发颤,他努力压抑住这种颤抖,一字一顿地说,“我来到这里只是偶然。”
    余时航不说话了,他直直看着王泽生半响后,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的左手背,将那上面安置好的头皮针狠狠地扯了出来,也不顾整个手背就被流出的血弄得一塌糊涂,翻开被子就下了床。
    王泽生看着他手背上的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咬紧了嘴唇,哽着喉咙半响才吐出几个字:“你疯了。
    周硕也被他的这一举止惊呆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想着去拉住他:“喂,你的手在流血啊!”
    “别碰我,”余时航瞥了周硕一眼,躲过他的动作,“你最好现在就出去。”
    周硕想按住他的动作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王泽生,表情有些懵了。
    “余时航,”王泽生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再一味停在他那只留血的手上,“你不觉得自己该冷静一点吗。”
    这是王泽生第一次带名带姓地叫他,或许在日记事件被揭发以后,他也没了勇气再去喊他学长了。
    “我一直很冷静啊,”余时航漫不经心地抬起自己那只流血的手,“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冷静,”
    他顿住了,翘起嘴角的弧度,抬起眼皮子直直地看着他。
    “恐怕我就会上前强暴你。”
    王泽生被他毫不遮掩的话噎住了,反射性地退后了几步:“……变态!”
    余时航点头“恩”了一声,脸色毫无异常。
    “对,我就是变态,变态到没有你我就会发疯。”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仅偏执还有疯狂的病态占有欲,我想要你的欲望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无时无刻都想完全侵占你。”
    “所以,你要跑就跑得远一点,不要再装作好心来戏弄我,不然——”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勾起唇角。
    “我早晚会抓住你,一点一点把你撕碎吞进肚子里,懂吗?”
    王泽生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大脑随着对方的每一句话慢慢地变成空白,直到最后他几乎是艰难地开口,难听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似的。
    他说:“余时航,我们分手吧。”
    余时航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的笑起来。
    “王泽生,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王泽生:“……”
    王泽生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失声般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才红着眼眶转身打开房门匆匆走了出去。
    “哎,泽生,等等我!”周硕见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也不顾余时航手上的伤便急急跟了上去,关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余时航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之前来的时候那么友好。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该早些按下呼叫铃,我们可不想担任什么间接杀人罪。”
    余时航只是看着他:“滚。”
    周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泽生他喜欢你真是瞎了眼,你这种人死了也没人去心疼!”
    “啪——”地一声门被狠狠甩上了,余时航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消失,浑身像是被抽去全部力气般瘫软地坐在床上,低头弓着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左手因为失血过多手背皮肤已经有了明显的青紫色,就连伸手握拳的动作都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余时航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略显唐突,他的笑声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变成轻微的哽咽,自言自语的声音已经无法听清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