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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

      杜如月叫他回房去,随后端了药碗回来,看着对方一饮而尽,拿出药膏来: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昨夜没些轻重,不知有没有伤到哪里。
    蜀仲皱眉纠结道:不必了吧,都只是些不出一会儿就能痊愈的伤而已。
    杜如月拿着膏药不为所动:你脱还是我帮你脱。
    蜀仲:
    他窸窸窣窣的将外衫一件件解下来,不一会儿上半身已经一寸不着,从脖颈间到肩背,再顺着流畅紧实的腰线滑至下陷的两侧腰窝里,接入那伏进腰裤依然扎得结结实实的挺翘后臀,满背牙印,有些咬得还不浅,到现在都还未愈合。
    杜如月喉头微动,指尖挖了些微凉膏药,去涂蜀仲背上的牙印。
    肌肤相触那一瞬蜀仲颤了一下,感受背上那道游走的力道愈加往下。
    外裤也解下吧。
    啊?蜀仲回头,下面没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身后覆上了一具温热身体,杜如月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几分暗沉,手指一下一下摸着他微隆的腹部,轻声诱哄:乖,脱了。
    蜀仲后来成了一条咸鱼干,并且再也不天天出去乱逛了。
    三月初春草长莺飞,气候微微湿润,拢着层若有若无的薄朦雾气。
    雾气被一剑破开,初开的娇嫩花朵不堪凌厉剑气摧折,脆弱的杆茎断作两截,软软的倒将下来。两个身影无形交锋许久,却仍是以那短打青年落败告终。
    孟云池悠悠收起剑,百零一处破绽,比前一阵子倒进步了些。
    奉溪眉头紧皱的爬起来,不够,再来!
    孟云池看他一头汗水,啧啧道:先擦擦汗吧,欲速则不达。
    奉溪的大喘气小了些,纵然想再继续,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好罢。
    他脱了短打去一旁的水缸中舀水从头往身下一淋,胸中的澎湃战意消下去一些,捏诀换了身长袍与外衫。
    孟云池倚在石桌上,身上滴汗未见,显然游刃有余:下盘棋如何,你最近好像浮躁了些,静静心。
    奉溪见他一身从容,暗暗握拳,却仍是无法阻挡从心底生出的无力感。
    他总是与他的实力相隔一道天堑,怎么也超越不过。
    已经八年了,他却仍是像自己少年时那般,连应对他的全力以赴都显得那样从容不乱。
    两人的差距大到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奉溪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应声道:好。
    然而奉溪在棋盘上也输得一塌糊涂。
    孟云池似乎看出了什么,说道:莫急,你年轻气盛,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慢慢学的。
    是。
    去人界走走如何?
    好。
    孟云池垂下眼眸。
    奉溪从不会拒绝他,八年来两人一直不咸不淡的保持联系,但他也能感觉得到奉溪一直在维持着的那道距离感。
    八年,再冷的心也该有点松动了吧。
    孟云池顿了半响,说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去过那南蛮秘境,想寻一物?
    奉溪点头,有些心不在焉道:是。
    可是此物?他唤出一把长剑,看向奉溪。
    和光剑,仙品法器。
    奉溪眼瞳霎时一震,瞧着那散发着淡淡威压的长柄重剑,目露痴意:这这是和光?
    孟云池眼眸含笑:正是。他抬手一抛,见对方手忙脚乱的接住,送予你的。
    我我这它奉溪忽然有些结巴。
    对于一个剑修来说,一柄仙品法器的极品好剑不亚于第二次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和光同尘,这是一双夫妻剑,即使两人非亲非故,或许在奉溪眼里,连朋友也算不上。
    但孟云池认识他这么久,倒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激动的神色,只见对方回过头来,对他露出这八年来的第一个笑来:谢谢。
    笑起来挺好看的,孟云池忽然想道。
    那镇守和光剑的守阵神兽,你将它打败了么?
    孟云池收拾这棋盘上的黑白子,我将它杀了。
    是么,奉溪叹一声,上次我还险些死于它手下。
    待你日后修为比它更甚,它便不足为俱。
    是,奉溪站起来,眼里有亮光:走么,去人界,逛街。
    走。
    三月桃花开得正好,满目明艳粉色,火颂抱着陶罐在采摘桃花,琅月穿梭于桃林间,瞧见那一身火红的身影,足尖一点轻跃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
    下次莫要这么一惊一乍,火颂一惊继而转身解开他的手:我怕我一时没控住自己反击的本能,一下子将你伤着了。
    没事,琅月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仰头看他:反正你会心疼。
    他看了看火颂怀中的陶罐:你在摘花给主上酿酒么?
    嗯。
    琅月啧了一声,你的所有耐心都给主上了,他用细长的手指卷起火颂一绺红发,你对我都没有这样好过,总是那么暴躁。
    他想到什么,忽然低声笑了下,在火颂耳边道:不过我更喜欢你在床上时粗暴的样子。
    火颂眉头微动,想呵斥他姿态轻浮让他收敛着些,但瞧见那人半眯着眼笑的模样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压低了声音:莫胡闹。
    耳根微红。
    琅月捏捏他的耳垂,视线移到了他怀里的陶罐上: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我知道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琅月的手绕到他身后,不知做了什么,那原本用玉质带勾系起来的三重腰带层层落地,那还矜持什么?
    琅月被按在地上,手指陷进花瓣铺就的黑泥中,沾染了一点污色,身后埋头苦干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琅月捻起几片花瓣,眼眸微动,在火颂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大笑。
    夜色深了,火颂将人背在背上慢慢走回去,为何总是这样轻?
    什么?琅月累极,迷迷糊糊的想睡,在他背上咕哝一句,长如绸缎的黑发披上下来,软滑的拂过火颂的脸。
    火颂将人轻轻一掂:你太轻了。
    嗯唔琅月被掂到某处地方,闷哼出声:疼
    火颂:抱歉。他放轻了动作,暗暗想着或许该给这人做些调养身体的药膳来。
    不久后琅月便埋头在他肩颈处,呼吸均匀。
    火颂被那纤长的眼睫蹭的颈间微痒,偏头去看身后人。
    这样一个长相妖异漂亮的青年,睡着后却像个孩子一样。
    火颂心里微软。
    回去路上又碰见孟云池刚好回来,他看着一直立一熟睡的两人,问了句:去哪儿了?
    火颂想想为主上摘作酿酒的那几罐桃花,又想到两人在桃花地里的荒唐,莫名觉得脸皮有些烧,于是扯了句谎:与琅月出去游玩,他有些累了,我背他回来。
    孟云池视线移到他背上熟睡的人脸上,不知在想什么,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主上?
    无事,孟云池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来,我前一阵子想尝试着种一片火百合出来,但魔界环境不佳,无论如何也种不活,你替我种种看如何?
    火颂将种子收下了,好。
    嗯,孟云池看着他道:你们应该也累了,回去吧。
    他在火颂转身后却并未离开,望着两人的身影远去,像尊石雕一样在原地凝视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几日后成华宗掌门终于出关,茗尊这个代执事退位,众人也不必再对着那样一张漫不经心万事不管的欠揍脸。
    那须发花白的老者得茗尊一句师兄,微微颔首,俯视一众殿下待命的众人,目光慢慢定在了座前方他最小的徒弟奉溪身上。
    既成华宗近日无甚大事,那便散了吧,他声若洪钟:不必这样兴师动众的聚就相迎。出个关而已。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行礼,随后三三两两的散去。
    你,他看向奉溪,随我来。
    是。奉溪跟随他步入后殿。
    近几年我都在闭关,无法顾及你,嘱托晟茗带你,现在如何了?
    奉溪:师叔他有教我很多。
    掌门直视他,是么?
    奉溪被针扎了下一般,目光微微躲闪。
    掌门并住两指,那就让我瞧瞧,晟茗这些年都教了你什么。
    奉溪猝不及防,后知后觉的抬剑迎击,掌门似乎丝毫不留情,每一下都直击要害,将奉溪妄想隐藏的所有东西都逼漏了出来。
    然而至最后,奉溪手中佩剑被击飞,在空中打着旋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果然。掌门收势,低头道:晟茗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当话。
    这剑招是谁教你的。
    奉溪不语。
    掌门忽的轻轻一叹,我并非想要逼问你,或是叫你怎样,相反,教你这些的人剑法绝妙,修为与境界不在我之下,我只是想劝你一句。
    奉溪,我算过一卦,与你相近那人,你要么与他断绝来往,要么全心以待,切莫一心二用,不然怕是要害了你自己。
    为何?
    掌门仰头望着逐渐聚集的乌云,要变天了
    即将改动局势的人就在身边,他身处局中寿数将近,难以代为推演出什么来,只望能拉住一个是一个,奉溪为其一,那剩下那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榨干最后一滴 (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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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曲终人散
    魔宫周围那一片火百合种出来了, 开得极好,连孟云池都看得满眼惊艳。
    百合田中有一株开得最好的,孟云池很喜欢, 平时喜欢去侍弄,却叫那株火百合吸足了他身上的魔气。
    火颂调侃:这百合若日日如此得主上照顾,怕是早晚要成精了。
    成精了好, 孟云池用手指拨弄它的一只花苞:成精了多个伴儿。
    火颂险些笑出声来。
    火百合在风中摇摇大脸盘子, 傲然挺立。
    那明艳的火红色化作了血, 一滴滴落在地上,四处溅开。
    茗尊死不瞑目, 无神双眼瞪到最大,难以瞑目, 孟云池漠然拔出同尘剑,带起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利器划过血肉的声音, 茗尊的身体往前趴倒在草丛上,他甩了甩剑上的血, 转身离去。
    两刻钟后奉溪赴约, 却只瞧见地上未凉的尸体。
    怪不得你要套我的话。奉溪蹲身上前, 探了探茗尊尚留余温的尸体, 他的大脑当机一般停滞空白许久, 这才缓缓运转起来:师叔啊,你害惨我了。
    他们第一次约个地方见面, 却被茗尊钻了空子。
    孟云池御剑回到魔宫,一击破开大门,将那里面行动的侍婢都吓了一大跳:琅月呢?
    在在西苑。
    孟云池脚步不停,径直去往西苑,途中却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偏头呕出一口黑色的血。
    他面无表情的爬起来继续往西苑而去,甫一入门便看见琅月孤身一人坐在凉亭上,悠悠回头,忽视他一身狼狈黑血,笑眯眯道:主上?
    他话音未落,颈边长发已被削落一把,孟云池目光直直:你做的?
    琅月神情不变:主上在说什么,属下听不懂。
    呵~孟云池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随即毫不犹豫的挥剑砍下,重剑在空中划出一股扭曲空间般的劲风,眼见琅月的脑袋就要被整个削下来,同尘剑的万钧雷霆之势忽然被挡住。
    主上?!
    耳边响起火颂惊惧的声音。
    孟云池闭了闭眼,转头去看一旁出剑阻止他的火颂,琅月脸上神情仍是淡淡的,带着点笑,跟着叫了声:主上?
    孟云池忽然一哂,琅月,你做得真是不错。
    他说罢收剑回了寝宫,大门紧闭,不知作何去。
    孟云池走了,火颂提起的心却并未放下,他先是去看琅月脖颈上有没有伤口,却也反应过来孟云池腹部有个破口,显然是被人拿剑伤的。
    你伤了主上?!
    没有,琅月顿时抬眼望他,神情莫测:你觉得,以我的能力,能伤得了主上么?
    那火颂混乱起来,那主上为何受了那样重的伤,他为何要来找你
    他声音一顿,蓦地看见琅月眼底那点漫不经心,电光火石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
    我什么?琅月笑望他。
    火颂下意识后退两步,不敢再往下想,忽然化作流光飞身去了孟云池寝宫。
    孟云池的寝宫被下了结界,火颂尝试敲门,却整个人都被结界弹飞出去。他回来高声叫道:主上?主上!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