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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蒋泽善这几天很忙,殿试刚刚结束,他打算用一批寒门子弟,许多官位缺失都得补上。还都是重要的官位马虎不得。少不得要他亲力亲为。交给其他人他也不放心。
    “皇上,您看这……”安公公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
    蒋泽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有事就说。
    安公公咬咬牙,“太后让奴才劝您去后宫。”
    话落,蒋泽善脸色沉了下去,呵斥道,“朕的事何时轮到你管了。太后?朕记得你是朕的人。”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叫什么事啊,太后已经三番两次暗示明示了,他一个做奴才的虽说在皇上面前得脸但也不能对太后不敬啊。一两次还好多了他也拒绝不了,只得松口说会试试。他再清楚不过了,皇上心里有人了,自然不会去后宫。只是这也不是办法啊。这么多年,皇上无子嗣,暗地里已经有许多流言蜚语了。
    “皇上,就是太后不说,奴才也少不了来劝劝。皇上,说句大不敬的,温小姐她两年前就嫁人了。”
    蒋泽善听到最后甩手把案台的奏折一甩,不解气地扔了一个茶杯砸在安公公脚边,“滚!”
    安公公爬着离开了,出了御书房后背都是湿的,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骂道,“活腻了!”
    他可不就是活腻了,在皇上身边待了十多年,他自认为算是了解皇上的,那温小姐可算是皇上永远的伤疤自己还不要命去揭。
    同时也有些庆幸,皇上没把他杀了。有了这次教训,他决定以后死都不会再劝皇上去后宫了,不论怎么样自己的小命要紧。
    说起来,皇上可是勤于政事的,大臣虽然也不满皇上不去后宫没有子嗣。可皇上这几年的政事勤快,在民间口碑极好,实实在在的明君。大臣也只能憋着不敢说。
    有大胆地说了,最后也只是被皇上轻飘飘,“国师为重”堵了回去。
    安公公这几天战战兢兢地唯恐皇上一个不高兴,自己小命就交代了。前几天自己的大不敬,皇上没怪罪但是保不齐就来算旧帐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晚如往常一般批完奏折,皇上竟然去了后宫。
    安公公当时那是一个惊吓啊,一把年纪了,险些吓出个毛病。
    蒋泽善去了柳惜容的宫殿,见了在抄佛经的她,落在她抄好的一大叠宣纸上,语气和缓,“爱妃这性子有点闷。”
    柳惜容受宠若惊,认认真真行了礼之后,笑着道,“左右也无事,不过是抄来解解闷还能静心。”
    蒋泽善颇为赞许地点点头。
    第二天,蒋泽善留宿在了皇贵妃宫殿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多少妃子摔了一屋子东西。
    之后每过个三四天,蒋泽善都会去柳惜容宫殿坐坐。
    只有柳惜容知道他是真的来坐坐,也真的只是单纯睡个觉。
    不过他待她已经渐渐没了那份疏离,两人也常常相谈甚欢,宛若知音。
    柳惜容不急,她会等到那一天的,一定会。
    ☆、第六十二章
    大周一处偏僻的村庄, 这里民风淳朴, 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过于偏僻几乎与世隔绝, 也因此这个村庄几百年一直安稳。
    炎炎夏日,晌午的太阳更是毒得厉害,干完活的村民一个个背着锄头从村口回来,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后背已经全湿了。
    他们不怎么在意地拿手袖一抹, 脚步加快往家里去,回了家,喝上一大口井水便可解了署气。
    村民们看着前面一身白色衣袍的男子,面上恭敬,不敢丝毫怠慢,走上前打招呼,“先生。”
    男子一身白色衣袍,便是在夏日里也给人清凉的感觉, 他右手拿着一把扇子,看着面前憨厚的村民,温和地笑了笑,“忙完了?”
    几个大汉摸了摸头,笑呵呵道,“没呢,地里还有的忙。”
    男子极为熟络地同他们又说了几句,这才往着之前的方向走。
    男子容貌绝佳, 举止之间尽是优雅,他的身上带着的是士族的矜贵,但凡有点眼界的人应该都能认出这人便是名动天下的公子池宴。不过,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庄里,他是村民眼里的教书先生。
    池宴走进了一片竹林,没走几步面前就是竹屋,他看着站在竹屋面前的少女叹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无奈道,“不是让你不必等的么?”
    少女生得极其妩媚,眼神却是一片清澈,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极其天真道,“阿妩要在这等宴哥哥回来。”
    池宴听着她说出的话,心里微暖,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牵着她的手进了竹屋。
    少女十足地乖巧,任他拉着。
    进了竹屋,池宴让她乖乖坐着,然后自己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就将绿豆汤端了出来。
    少女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绿豆汤馋得厉害,抬头看向池宴,眨眨眼。
    池宴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阿妩可以吃了。”
    少女捧起碗正想喝下去,一只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碗,她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与好奇。
    池宴有些忧虑,却没表现出来,温柔道,“阿妩,忘了宴哥哥怎么教你的了么,要用勺子一点点喝不然阿妩会被烫到的。”
    青妩闻言立即很乖地接过了勺子,有些苦恼地握着勺子,学着池宴的样子一点点喝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极其不自然。有好几次粥洒在了桌子上。
    池宴强忍着喂她的冲动,眉头紧锁,有些心绪不宁,明明前几日还是好好的。
    青妩吹了吹勺子的粥,有些费力地将勺子里的粥喝了下去,每喝一口就抬头看池宴一眼,冲他讨好地笑笑。
    池宴一直温柔地看着她,心里却也有着不为人知地愁绪,看着青妩的目光里格外深沉。
    他带着青妩来到这个村庄已经两年了。
    两年前那天晚上,他一直注意着京城的动静。得知闻瑕尔自焚后,他大骇立即进了皇宫,确定她的安危。
    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青妩。
    青妩赤着双脚,披散着头发坐在床榻上,身上只着着里衣,宫殿空落落得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