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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顾绮泪眼婆娑地打着嗝:“你竟然和别的女生在厕所里嘿嘿嘿!”
    闻夷苦口婆心:“我没有,是他故意这么说的...”
    “你个渣男!嫖了人还不承认!”顾绮尖叫。
    “...我们只是朋友!难道男女之间不能有正常的来往吗?”闻夷焦头烂额。
    顾绮冷笑一声,说:“我知道了,你们趁着大课间偷偷摸摸地在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呆了上十分钟,但你们只是朋友——别解释,我知道了。”
    自从从玲离开后,顾绮就一直保持这种阴阳怪气一点就炸的□□包状态。她跟在闻夷的身后穿过走廊,走进教室,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成鸿非的座位上,结果一脸不甘地被林猷像是赶小鸡一样赶了出去。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闻夷坐在座位上松了口气,心中想着从玲说的话,斟酌不定。
    ...从玲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缺失的记忆里难道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信息吗?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淅淅沥沥地犹如子弹般击打在玻璃窗外,狂风“轰”地一声吹开门,裹挟着浓浓的潮意与细密的雨点扑进教室。
    他微叹口气,打了个哈欠,一手撑着下颌,眼睛无聚焦地盯着地面,在脑海中不断搜索。
    此时此刻,零零散散的记忆就像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包裹,有的包裹是大咧咧地开着的,有的包裹包装完好,霎一接触便会使大脑疼得厉害。
    “你怎么了?”
    闻夷闻声抬头,看到戚玉抿唇站在课桌前,身材修长,忽明忽暗的闪电在他的脸上打下若有若无的阴影,有一种英俊冷冽的气质。
    闻夷闭了闭眼,道:“我还好,没事儿。”
    “确定?”戚玉皱眉,“你对顾绮做什么了?她怎么又在发疯。”
    “没什么事儿,她不是每天都这样的吗?过会儿就好了,别管她。”闻夷揉着太阳穴,接过戚玉递过来的水杯,微抿一口,头疼欲裂,忍不住呻.吟出声。
    戚玉突然弯下腰,深栗色瞳孔直直注视向闻夷,面无表情道:“你的黑眼圈又加重了,昨天没睡?”
    闻夷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拿出家庭医生开的头痛药片,含进嘴里,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仰着头咽了下去。
    他喝完药,犹豫片刻,问道:“戚玉,和你说个事...”
    轰——!
    突然一声巨响,窗户被狂风猛地推开,又顺着惯力撞到墙上,霎时墙灰迸发,雨水四溅,暴雨倒灌进教室里,把猝不及防的闻夷淋了全身。
    他的头发紧紧贴在额头上,一滴一滴圆润的水珠顺着形状优美的鼻梁流到修长的脖颈上,校服湿了大半,衬衫沾水后黏在身体上,显露出白皙的皮肤。
    这来不及反应的突发事件打断了闻夷即将说出口的话。他烦躁的骂了句脏话,找戚玉借了套校服。
    等他在厕所里换好后,之前那种想要表达的欲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放学铃响起后,暴雨依旧没有停止。放眼望去,薄雾浓云,枫叶满地,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学校里的几颗百年老树就秃得只剩一条条分叉的枝丫,又黑又棕,好似蟒蛇纠缠在一起。
    “你司机呢?”
    戚玉上车前,随口问了句。
    闻夷:“今天有点事,我让他晚点再来。”
    戚玉唔了声,皱眉看向明显不在状态的闻夷。他抿唇沉默片刻,突然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抱住了霎时僵硬的黑发少年。
    “...有事找我。”他淋着雨,面无表情地说道。
    闻夷干巴巴道:“哦。”
    闻夷挥手别离了戚玉,看了眼周围,拔腿就往学校的音乐教室跑。
    他图麻烦便没打伞,头发全湿,皮鞋淌过几个坑坑洼洼的水洼,溅起深色水渍。在拒绝了几个想要借伞给他的同学后,他踏上音乐教室所在的五楼,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喘息,随后一闪身打开了教室的门。
    吱呀——
    从玲背对着闻夷,站在紧闭的窗前。黑色的直发顺着风微微摆动,整个人藏匿在阴影之中。
    他听到开门声,转过身,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闻夷意有所指:“我向来言出必行。”
    闻夷接过从玲扔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擦了把头发后,带上门。
    霎时天光蒸发,房间陷入阴霾灰暗,犹如生死之间的阴影区,薄暗弥漫,升腾着缠绕上闻夷修长矫健的身体。
    闻夷随意地拽了把椅子,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呼啸着划破暗色空间的沉寂。
    “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了,大家都坦诚点。”闻夷反坐在椅子上,手肘撑住椅背,开口道。
    从玲站在他面前:“你求人就是这种态度?”
    “求人?交换才比较恰当吧,”闻夷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我不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这就是个交易,别想多了。”
    “你觉得我会怕别人知道这件事?”
    闻夷挑起眉梢:“是的,我这么认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转学来这儿,但这个原因确确实实的存在,不是吗?”
    从玲笑容不变。昏暗环境下,他唇瓣如尺量般的上提幅度打下浅浅一层阴影,因为角度原因,浓密的睫毛看起来长得令人不敢置信。
    两人静默片刻,缓慢地,一股不详的预感无声无息地爬上了闻夷的内心。
    半响只见从玲点头赞同闻夷的话,停顿片刻,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你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对不对?”
    “......”
    ...?
    那一瞬间,闻夷如一滩死水的内心陡然震动,从玲的断定像最为狠厉的鞭子般抽打在他的神经上,辛辣的痛苦像潮水一样迅速蔓延至大脑,霎时呜嗡耳鸣不断,片刻才勉强恢复正常。
    他...知道了?
    闻夷喉结剧烈滚动,瞳孔猛地缩小:这怎么可能?!
    半响,他干巴巴地扯出了个笑容:“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从玲并没有按着闻夷的头强迫他承认的意愿,只是颇为微妙的弯下身,两人双眼直直对视:“...是吗?”
    他不等闻夷回答,就直起身走向窗户,双手背在身后,语调温柔,犹如对待深爱的情人:“不可能发生最好——毕竟你的那个朋友...是叫什么?戚玉吗?”他顿了顿,思考片刻道,“他可不会放过伤害了闻夷的人。”
    “...闻夷就是我,我就是闻夷,不存在伤害与否。”闻夷闭了闭眼,轻声道。
    从玲不置可否,或者说根本就没相信过闻夷的辩解:“那样最好。”
    闻夷的内心揣揣直跳,剧烈如寺庙早钟的心脏跳动声响彻他的耳畔,让他有一种下一秒心脏就会跳出胸腔的错觉。
    但俗话说的好,人越到关键时候就越是冷静,闻夷沉默片刻,决定开口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没有证据的臆想,所以交易并不成立。”
    “...臆想?那你记得你第一次打猎是和谁?从小到大受到过多少次绑架?第一次做春梦时想的是谁的名字?”
    “......”
    随着从玲抛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模糊不清的片段如流星般飞速掠过回忆,还没等闻夷伸出手将其篡住便转瞬即逝。
    他感觉使不上力,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痒痒的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到关键:“我为什么要告诉一个陌生人我的隐私?”
    从玲温柔笑道:“啊?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闻夷同学说的这话真是在我心上戳刀子。”
    闻夷注视向从玲,晦暗房间一时半会充满了难言的沉默。
    半响,他嗤嗤一笑,站起了身。
    “你说的那个神神叨叨的东西算不上什么秘密,因此交易不成立——但是,我也懒得管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所以只要没人问,我就不会到处宣传。”
    闻夷走到门边,拉开门,脚步一顿,回过头:“还有,从玲,奉劝你一句,管好你的嘴。哪怕橡皮人都有脾气,我平常不追究,不代表我永远不追究。”
    闻夷不等从玲回答便走出门,阴冷潮湿的雨后夜晚让他雾蒙蒙的大脑稍有醒转,跗骨的冷意却如蟒蛇盘旋般迟迟不肯散去。
    他想不明白,从玲到底是随口一猜,还是真的知道真相。
    要是真的知道的话,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有多少人同样知道这件事?
    闻夷穿过走廊,倚在栏杆边,从口袋里抽出烟盒,啪嗒一声点燃火光,烦躁地抽了一口,尼古丁的气息顺着他的肺部而下,将如弓弦般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
    就在此时——
    一个黑色物体从上快速下坠,带起一阵猛烈厉风,闻夷一惊,松开香烟,身体条件反射地伸出手!
    被松开的香烟带着星星火光,划破漆黑的长夜,慢慢悠悠地向下直直坠落,还未燃尽的烟灰四散,映照在月落西天之上,半燃半灰地向上挣扎片刻,又无奈随风飘向无边无垠的远方。
    闻夷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手中抓着的东西。
    那是一截裙摆的衣料,材质是熟悉的高校校服,暗蓝色的,在淡淡月光下如同披了一层银灰色羽衣,就算他此时脑子再怎么不清醒,也明显地知道这应该属于哪个女生的校服。
    闻夷紧紧攥住撕扯下来的衣料,手腕青筋暴露,心中大浪扑打悬崖峭壁。他探出头看向楼下,随后舔了舔嘴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有人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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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选择困难症如我,又修改预收文案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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