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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

      尘觞一把将楚弈拽到身后, 用剑抵着麒麟的下颚,并低念咒术镇压其暴走的灵力。楚弈被拉了个踉跄, 方如梦初醒,冲麒麟大声喊道:“白哥哥!我是楚弈!你不认识我了吗!”
    麒麟直勾勾的看着他,赤红的眼睛渐渐趋于冷静,不甚清晰地低唤了一声:“楚……楚弈……”
    楚弈悲喜交加,忙点头应道:“是我, 是我……”
    麒麟有些呆滞地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将头埋进前爪下:“别……别看我……”
    楚弈扒开他的爪子, 不顾尘觞劝阻, 一把抱紧了他的脑袋:“白哥哥别怕, 我来救你了, 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走。”说罢将虽然断成两截,却依旧套在其四肢上的铁索用力掰碎,抚着铁拷下见骨的伤痕痛惜不已。
    麒麟张了张嘴, 眼神突然再度变得浑沌暴躁, 低吼着作势想扑过去, 却因虚弱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尘觞揽住楚弈肩膀好声劝道:“楚弈,他快魔化了……你……小心些。”
    “不会的, 白哥哥不会入魔。”楚弈甩开他的手,执拗地去顺麒麟的脖颈:“白哥哥,我知道你难受。没关系, 我们这就走。”
    他搂着麒麟, 想将其抱起来。尘觞生怕他再遭伤害, 伸手拦在二人之间:“没用的。他这个样子,迟早会彻底魔化。届时天雷降下……”
    “放你娘的狗屁!”楚弈怒极,一掌把他推出去数丈,又捂着麒麟的耳朵小声道:“白哥哥,不听他瞎说,你是顶温柔的人,不会入魔的。”
    尘觞怔怔地看着满脸杀气的他,微抿嘴唇自背后悄悄勾了下手指,一道白光攸地钻入麒麟的头中。
    麒麟立刻有了反应,恍惚了一瞬后,轻轻蹭了蹭楚弈的手,复咬紧牙关聚敛灵力,将体内煞气抑制住后缓缓抬起身子,眼底含了一捧泪:“真不想让你看见我变成了这幅样子。”
    楚弈登时转怒为笑:“我就知你不会忘记我。白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麒麟却没有动,努力昂起头附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同伴说得对,我确实要魔化了。你走吧,别留在这里凭白伤心……我能见到你好好活着,便算是心愿已了。”
    楚弈依旧在笑,只是多了些许的勉强:“别说胡话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能就此离去。总会有办法的。”
    麒麟又看了他许久,默默转向尘觞:“我们之前见过,那时我是魂体。”
    尘觞思索片刻后微微颔首:“嗯,是你。”
    楚弈惊愕:“你们见过?何时?”
    尘觞为难地侧了侧头:“在记忆里,焚尘罪好像跟他的魂体打过照面……我记不太清楚,他的记忆快消散了。”
    楚弈心里一哆嗦。他不知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尘觞马上要彻底消失了,从今往后,这副熟悉的皮囊里将永远被一个陌生人所占据。而他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连报仇都无从下手。
    这时程乾暴怒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楚弈!你说了要救我!你去哪里了!”
    楚弈这才想起来,程乾还在断柱上头拴着,不禁皱着眉头嘀咕道:“烦死了……”
    麒麟却轻声道:“楚弈,我有话跟他说,你先出去看看那个人吧,他好像也被关在这里许久了。”
    楚弈忙道:“你是说程乾?我跟他不熟,我……”
    “去看看,我不想再添罪孽了,好不好?”麒麟语气温和,甚至带了一丝请求,令人无法拒绝。
    楚弈咬了咬牙:“白哥哥,你没什么跟他说的,他不是我同伴。”
    尘觞面色微变,默默地望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这时程乾又开始咆哮,并散发出惊人的煞气,冲撞得地面剧烈摇晃。簌簌落石倾盆而下,楚弈伸手替麒麟挡落石,冲程乾的方向吼道:“闭嘴!否则老子砍了你!”
    程乾当即回吼道:“你倒不如一剑杀了我!楚弈,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回来!”
    楚弈气到额头青筋暴起,握着剑柄忍了许久才放下手。麒麟低叹一声,好声劝道:“楚弈,你去吧,再闹下去,这里就塌了。我真的有话跟你的同…你的朋友说,只有他能帮我。”
    楚弈不安地看了看他,又看向尘觞,犹豫片刻后只得慢吞吞地离去。临走前不忘警告一句:“那个谁,你要是敢伤白哥哥,我绝不会原谅你。”
    尘觞垂眸:“嗯。”
    待他一步三回头地走远,麒麟突然双腿一软再度躺在了地上。白光自他头中飞出,紫黑色的煞气如同烟雾缠绕在他身上,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他因痛楚而抽搐着,用爪子撕扯着自己的鬃毛,哆哆嗦嗦地冲他低喊道:“求你……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我不行了,我不想入魔……快杀了我……”
    尘觞只得再次将封印打入他的体内,别过头去小声说道:“我做不到,楚弈会恨我的。”
    麒麟嘴角渗着黑血,强忍泪水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那个孩子……但是你也很喜欢楚弈……希望你能保护好他……”
    “我无情无欲,谈不上喜欢,只是尽一份承诺。”尘觞答得迅速,莫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麒麟凄惨一笑:“我能感受到你的情感……你听我说,待我死后,抹去楚弈的记忆,全当我从未出现过。”
    “我做不到。”尘觞眉头紧皱,以术眼洞察他的体内:“湛寂不仅毁了你的内丹,还设阵以怨灵污染你的神魂,究竟何仇何怨以至于此?望你能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道出。”
    “具体的,我也不知。”麒麟喘着粗气,每呼吸一次,耳鼻都会流出一行鲜血:“那个人很强……他好像在做类似于献祭的术法……”
    “献祭……”尘觞对这两个字极为反感,有关楚家献祭的晦暗记忆一哄而上,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麒麟小口呼吸着,余光瞥向他手中的葫芦:“另一位小友……也是……楚弈的……挚友吗?”
    被遗忘已久的陆轻羽忙从葫芦里喊道:“对……对的!楚哥哥是我救命恩人!”
    “好……他已经……有这么多……朋友了啊……”麒麟欣慰地笑着,缓缓闭上双眼撑着最后的力气说道:“天罚将至,我必死无疑……你们只需离开此地……我不想楚弈伤心……告诉他……神兽轮回一次很快的……还会见面的……”
    “可是……你……没有轮回了……”陆轻羽犹豫不安地小心问道:“你的星途被毁,再无轮回可能……白哥哥,求你再坚持一下。说不定我们能打败法圣,夺回你的内丹……还……还有转机的。”
    麒麟长呼一口气,神情泰然:“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楚弈因为我……被煞气侵蚀……那孩子……不能再受刺激……”然后猛地咳出一滩鲜血,发出微弱的悲鸣。
    尘觞抬起头,听着前方依稀传来的楚弈的叫骂声,暗自攥了下拳头:“我答应你。你死后,我自会封印他的记忆。”
    陆轻羽焦急地摇晃着葫芦想找个出口出去,却一无所获。而另一边,楚弈连砍带扯地将程乾从锁链中解救出来,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我真不想救你。不过,想来你的这条狗命应当由我取走,而不是死在这种地方。”
    程乾定定地凝视着他,语气难得地缓和了半分:“楚弈,我知你因为时海真人而恨极了我。待我杀了湛寂,便与你正大光明地打上一场,你若能杀了我,再好不过。”
    说罢他脚下一点,踏着煞气向上飞去,犹如一条庞大的黑蛇,快要穿过水面时回头又道:“楚弈,归衍落到我手上后没多久就死了。他平时用来跟湛寂传音联系的铜镜上带着死咒,带久了会被咒术种进身体里。归衍也不知他死心塌地追随的“大人”,就是往日里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法圣;只知这位大人物帮他算出剑圣会落败于狄雪山一战,而此事将成为他登上明尘宗宗主之位的契机。所以说,所有事从一开始就是被算计好的……楚弈,他的目标好像是你。”
    楚弈背脊发凉,握紧螭梦剑问道:“你确信吗?”
    “只是我的直觉。”程乾微眯双眼,目光落在螭梦剑上时,眼底闪过一抹纯粹的惊羡之情,忙轻咳一声掩饰内心悸动,裹着杀意冲出水面消失不见,独留楚弈站在原地发呆。
    螭梦剑的剑灵钻出来缠在他脖子上语气凝重:“楚弈,湛寂会不会早就知道你是无愠?”
    “很有可能,他什么算不出来……”楚弈嘀咕着刚要抬脚,忽然蓦地顿住了。
    “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那么所有的巧合都成了必然!五年前的天雷是必然,焚尘醉化成人形也是必然。尔后太鹏山论武,陨龙,时海真人与邈尘真人先后受创,都成了必然!
    目标是我……楚弈双眼一亮,转瞬又被难以自抑的惊慌所填满——
    龙、剑、献祭、而程乾正巧是龙玉天赋的男修!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居然符合了楚家献祭的全部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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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比较忙,娘亲再度光荣负伤,我得多照顾照顾她。签证也出了点问题,正忙着办。更新虽晚但不会咕咕咕得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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