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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6)

      温宇翔说着,眸光不自觉流露出些许怀恋:尤其那双眼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温文轩蹙眉:爸!
    听到温文轩的呼喊,温宇翔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
    他眉头蹙了蹙,不太喜欢受人限制的感觉:我的意思是,我确定,温雁晚就是我和那个女人的儿子,和文轩的腺体绝对可以匹配。
    刘欣柔面色不太好看,但到底没说温宇翔什么,只是提议:以防万一,明天还是去医院做个dna检测吧。
    她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说出的语句却歹毒得令人脊背发凉:事关文轩的生命,我们必须,确保百分之百的成功,一点马虎都要不得。
    衣冠楚楚的一家人,在深夜探讨着如何将房间里少年的腺体割下来,安在自己儿子的后颈上,像是在探讨一件物品。
    完完全全,不把人当人看。
    一墙之隔,温雁晚躺在熟悉而柔软的床铺上,浑身发颤。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精心饲养的牲畜,这张床,就是他的窝棚,只等着他肉质长好,便将可以将他推入屠宰场,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
    喂给他的亲生父亲,喂给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喂给那吃人的一家。
    冷静,冷静,冷静
    温雁晚紧蹙眉,紧捂着自己痉挛的胃部,张大嘴,深深地呼吸着,如同溺水的人般痛苦,疼得面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也冰凉一片。
    前世的种种如同梦魇,外婆的离世,他人的欺辱,简凡星的遇害,潮生的悲惨结局,以及最后,他的死亡。
    一切的一切,在与杀害他的凶手见面的一瞬间,尽数侵蚀了温雁晚已经破碎过一次的心。
    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
    温雁晚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内心极力安抚自己。
    外婆的病已经治好了,她还可以陪自己许久许久,可以快乐地活许久许久;他还有了朋友,拥有了许多关心他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拥有了潮生。
    他已经拥有了一切。
    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再会像上辈子那样一无所有了。
    再也不会,失去了。
    颤抖着指尖打开手机,拓印在视网膜之上的,是两道亲密依偎在一起的、正在酣睡的少年的背影,此时却成为这片黑暗之中,唯一的光。
    就这么亮着,将它放在了胸口,像是在自己心中点亮了一盏灯。
    温雁晚指尖紧攥着手机,再一次,紧紧闭上了眼。
    潮生,潮生,潮生
    潮生。
    第82章 前尘威胁好想
    温雁晚在温家足足住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的时间,彻底推翻了温文轩对温雁晚初见时的轻蔑与不屑。
    回到温家的第二天,温宇翔就将温雁晚带去公司,叫了总裁和高管,为他安排了一个简单的职务。
    上辈子,温宇翔也是这么做的,于是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温家的私生子二少由于未知的原因,被找回了温家。
    豪门多恩怨,尤其是温雁晚年纪已经不小了,此时忽然被接回家,甚至直接空降了公司,外人难免猜测,是不是温家继承人的事情,又有什么新的变动。
    更何况,温家大少身体不好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温宇翔真有什么别的打算,也不难理解。
    也是由于这一点,刚开始的时候,公司里的职员对待温雁晚毕恭毕敬,就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未来太子爷,断送了自己的程。但快,众人就发现,他们的猜测似是有些偏差。
    温雁晚虽空降公司,但接触到的事务却比他们的实习生还不如,再加上温雁晚初入社会,又高三辍学,不仅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学识和眼界也极为匮乏,即使是最简单的事务,也做得手忙脚乱。
    若是温宇翔真心为温雁晚好,此时安排专业人士一点点地教,温雁晚也不至于把工作做成这样,但温宇翔除了私下安慰几句,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几乎将温雁晚放养在了公司,也使温雁晚的工作生涯愈发难熬。
    就像是,故意的。
    故意以此,打击温雁晚的自信,看着温雁晚艰难地摸爬滚打,苦苦求生,分明贵为二少,却受尽折辱。
    如同观赏一只,被精心圈养的牲畜临死最后的演出。
    有些人聪明,看得明白,虽不知道温宇翔这么做的原因,但他们并不介意,在温雁晚痛苦的求生路上再添难题,好在温宇翔面挂个名,刷一下存在感。
    于是,温雁晚本就困苦的生活,愈发艰难,心中也愈是不甘,对温家的依赖,却也在无形之中逐渐加深。
    这些是温雁晚上辈子经历过的事情,也是温家原本预料之中的事情。
    但这一辈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夜晚,温家书房。
    温宇翔正在与公司方面通话,温文轩则静候在沙发上。
    他姿态端正,身形瘦削,面色是常年病痛导致的不正常的白,此时正因焦虑,看起来愈发虚弱,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僵硬地交握在一起。
    电话对面,那人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温宇翔的表情有些许奇异。
    你的意思是,温雁晚这次产品销售的计划方案,做得还挺好?
    不管怎么说,温雁晚到底是温宇翔的亲生儿子,温宇翔对温雁晚,除了觊觎他的腺体,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若是温雁晚在公司表现不好,那就算他倒霉,活该给温家看笑话;若是表现得好,就当是一个免费劳动力好了。
    当然,后者并不在温宇翔开始的考虑范围内。也是因为这,温雁晚现在的表现,着实超出了温宇翔的预料。
    在温宇翔看不见的地方,温文轩原本交握的双手,陡然攥紧。
    这样类似的话,温文轩这半个月以来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温雁晚在温宇翔心中,一直都只是他未来腺体的容器,是温家圈养的牲畜,连人都算不上。
    可现在,这只牲畜不仅吸引了温宇翔的注意,甚至隐隐爬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温家的公司,连他都还没有进去过!
    通话结束,温宇翔拉开抽屉,随手点燃一根雪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文轩深深呼吸两下,他望着烟雾缭绕中的温宇翔,扯开嘴角:爸,你会帮我拿到温雁晚的腺体的,对吗?
    温宇翔眉头蹙了蹙,这个问题,他最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心里隐隐不耐,但考虑到温文轩的身体情况,他仍是尽量温和。
    当然了,文轩,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在一开始就说好了吗?
    一开始说好了,谁又能保证,今后都不会发生变化?
    温文轩呼吸隐隐急促,唇瓣微颤,眼皮因为紧张飞快跳了两下:爸,手术时间能再提一些吗?
    他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温雁晚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鱼刺,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虽不伤及性命,却使每次吞咽,都恶心不已,让人无法忽视。
    温文轩真切地,感受到了威胁。
    手术的时间是医生定的,怎么能说提就提呢?身体没养好,要是做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怎么办?
    可是
    文轩,温宇翔猝然打断他,眉峰紧锁着,彻底不耐,话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他深吸一口雪茄,压压脾气,尽量温声: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温文轩指尖攥紧,又快松开,他沉默半晌,垂眸:我知道了,爸。
    起身,温文轩步履缓慢地朝外走。
    房门被推开,温文轩独身站在寂静的走廊,壁灯精致漂亮,他头颅低垂,眸光隐没在微长的发梢里,隐隐流泻出一抹阴毒的光,又消弭于光华之下。
    猝然抬头,眸光阴冷地注视着温雁晚房间的方向。
    半晌,温文轩抬步,离开。
    冬季的夜晚,星子稀疏,温雁晚着一件黑色浴袍,从浴室出来。
    屋内没开灯,温雁晚行至落地窗边,停下,沉默地注视着凉薄夜空。
    别墅区路灯的光芒从窗外折射进来,柔软地包裹温雁晚疲倦的身躯,将他微湿的发,反射出星辰般的光。
    太累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过得太累了。
    杀害自己的凶手就在眼,却不能动他们一分一毫,甚至还要装作一无所知,强迫自己向他们展露笑脸,亲密地呼喊他们哥哥和爸爸。
    温雁晚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他都已经这么累了,所以呢今天的数学题,可以不用做了,吧?
    而且而且,只是少做一天而已,根本没什么关系的!
    对,没错,就一天!
    给自己找足了借口,温雁晚随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扔沙发上,安安心心地爬上床,掀被子,正准备躺下,手机忽然收到一通来电。
    是陆潮生打来的。
    温雁晚猝然直起脊背,睡意全无,他指尖攥着手机,清了清嗓子,这才动了动手指,接通。
    喂,潮生?
    嗓音被特意压低,带着夜半的微哑,有磁性,抓耳得,对面的某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听陆潮生开口,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此时经由电流传导,那股子凉薄更甚几分。
    今天有好好做数学题吗?
    ?!
    一瞬间,温雁晚差点把手机飞了出去。这也赶得太巧了吧!
    温雁晚眼皮疯狂跳动,他强忍着心虚,压低嗓子,音色哑哑地道:潮生,好不容易能和你说说话,你能不要上来就这么扫兴嘛?
    我扫兴?陆潮生对温雁晚的撒娇不为所动,他捡起床上的衣物,朝浴室的方向走,怎么着,考了个年级第六,心就飘了,连数学题都不做了?
    我哪有,温雁晚冤枉,我为人这么谦虚,哪里有飘!
    哦,是吗,陆潮生推门进浴室,将手机免提打开,用透明袋装好,挂在墙钩上,没有否认最后一句话,那就是确定没做了。
    潮生,我想你了。
    转移话题?陆潮生轻嗤,随即双臂交叉,攥住衣摆,轻轻哼了一声,你敢不想我试试。
    发出这句警告,而后便没了声音。
    喂,潮生,潮生?
    没有回应。
    温雁晚心头一跳。
    遭了,该不会生气了吧?
    只是几道数学题而已,不至于,吧。
    温雁晚攥着手机,紧张兮兮。
    忽地听见电话那头,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水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意识到什么,温雁晚神经陡然紧张起来,他哑声:潮生,你在做什么?
    洗澡啊,还能做什么。
    理所当然地回答,陆潮生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畔,又像是淋在人心头。
    温雁晚心烦意乱,无形的燥意席卷了他的大脑,温雁晚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得厉害。
    快了,他嗓音已经彻底哑了,强调,快快了。
    对了,还有件事,陆潮生的声音在水声中听得不太真切,严奶奶这周六就要结婚了,你动作最好快点。
    言罢,没等温雁晚回应,便紧接着道:行了,就是这样,我挂了。
    电话猝然挂断,空气寂静。
    温雁晚心里骤然失落,他叹气,心中暗斥陆潮生的冷酷无情,随即将身子埋进柔软的被褥里,闭眼。
    然而下一刻,手机震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温雁晚猝然睁眼,慌手慌脚地接通,视频画面忽然跳了出来,映入瞳孔的,是一片雪白的胸膛。
    温雁晚呼吸骤然凝滞。
    阿雁,你刚刚是不是说我扫兴?
    陆潮生光着身体,单单套着温雁晚的校服外套,仰躺在了温雁晚的床上。
    黑色发梢随意散落,拉链没拉,大片的胸膛裸/露出来,白皙的肌肤被热水熏蒸,泛起桃花般的粉色。
    薄薄的肌肉覆着其上,显露出少年特有的清瘦,而后沿着流畅的线条,到达两条性感的人鱼线,逐渐朝下
    是镜头的末端。
    没了。
    温雁晚猛锤了一下被褥,情不自禁地发出可惜的喟叹。
    被温雁晚的反应取悦,陆潮生轻笑了一声,他将手朝下探去。
    有一瞬间,低哑的嗓音发出轻微的哼声,千回百转。
    我现在就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扫兴。
    话音落下,在视频的另一端,在温雁晚看不见的角度,陆潮生右手移动。
    我今晚打算,就这样睡觉,陆潮生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微凉的吐息,从视频那头传了过来,我不仅不穿,还会抱着你的校服睡,我要你的味道,彻底沾上我的身体,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寸的肌肤,都不会放过
    陆潮生微启红唇,白皙的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浓密的眼睫沾满泪雾,两抹眼尾殷红似血,朝着温雁晚赤红的双眸丝丝缕缕地勾了过来如同掺了蜜的织网,将温雁晚缓慢而绵密地包裹起来,卷绕,紧缩,使他逃无可逃。
    阿雁,你说好吗,嗯?
    温雁晚额间冒出细密的汗,面色因憋闷泛起了薄红。
    他牙关咬得死紧,脖颈青筋纠结,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灼烧感肆意冲刷着他的神经,几欲炸裂。
    直到视频对面,响起一道压抑的闷哼,同一时刻,温雁晚手机猝然砸在了被褥上,竟是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慌忙将手机重新捡起来,视频里,陆潮生眸光水润地望着温雁晚的眼,殷红眼尾是未尽的情/欲。
    想要了?陆潮生嗓音低哑,胸膛缓慢地上下起伏。
    温雁晚下意识回应:想
    话出口,是一道极度沙哑的嗓音,温雁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