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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没有阴气存在,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说阴气有多么可怕,而是这里人多,如果有阴气这样能显而易见感应到的,那就太简单了。有阴气就是有鬼的存在,或是阴煞的存在,只要不是厉鬼的存在,普通的风水师就能对付。
    如果是厉鬼,又另当别论。
    大会还没有开始,却在住的地方发生了意外,说出去多丢脸的事。
    但这里没有阴气,只有阵法,这阵法早在我们入住前就已经布下,还是这只是一种考验?大会还没有真正开始,这显然不像是考官们出的试题。
    有阵法,自然是先得破了阵法,否则能不能回去住处,都不好说。
    我仔细地感受着阵法,想起了叶师兄给我讲的那些阵法的道理。手中的地邪,已经刺向我感应到的生门位置。
    天邪也早已从我的眉心处飞出,正在身前嘀溜溜地转着,浑身上下叫嚷着兴奋的细胞。
    “天邪,你能感觉到这里有鬼气的存在吗?”我怕自己的感应出错,以防万一,又问了天邪。
    “没有鬼气,也没有阴气,但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天邪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也就是,这四周围还是有邪祟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可能不是考官出的试题。
    我环视四周,在天眼之下,阵法的布置一目了然,所有的灵气组合成的细线,像丝网一样的布在周围。我拿起天邪,注入灵力,向着生门一照。
    这一照之下,原本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的环境,竟然嘈杂了起来。
    只有声音,并没有身影。
    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我手中的地邪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东西刺了过去,只听得“啊”的一声,还有如同野兽一样的叫声。
    周围像迷雾一样的环境,竟然清楚起来。看到被我刺个正着的,是一团烟,像鬼又没鬼气,像妖又满身煞气,总之目前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看不到人影的情况,现在已经改善,发现我周边站了大概十来个人,其中童月就身处其中。见到我望过来,只是朝我眨了下眼,并没有其他动作,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怪物。
    童月的法器很特别,在别人都是剑啊刀啊或是八卦罗盘之类,只有她身前浮着的是一本书。
    没错,那就是一本书,书的内容看不清楚,书页上散发着一团金光。那团金光似乎很厉害,被它一照,那个怪物身上笼罩的迷雾似乎浅了几分。
    天邪突然“咦”了一声,但感觉到童月投过来的锐利的眼神,之后就没有声响发出,在我身前浮动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老实。
    “天邪,你认识她?”
    天邪急忙说:“不认识。”在我投过来不信任的目光,她说,“真不认识她,但我认识那本书。”
    我满脸疑问,但是天邪却不说话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只字不言。
    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眼前这个怪物先要处理掉。
    “怎么又是你!”那怪物发出人声,声音却刺耳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随后,那怪物只有张嘴的动作,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在跟谁传音,大家都严阵以待,谁也没有发现谁的异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个怪物说的人是那个童月。我情不自禁地望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很冷静地着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身前的那本书上的光芒更盛了。
    “我不管!现在人类一味的只知道伐木,还有把山体凿了许多洞,修修补补,这是不让我们活。你不要管,否则我连你也一起打!”那怪物突然暴出一声吼。
    “那你试试。”人群里发出一声冷哼,就见到一团光芒,射向了那个怪物。
    别人没有发现,但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童月的我却分明看到,这团光芒正是从她的法器上发出来的。
    那光芒竟然有净化灵魂的效果,被它照射到的地方,那些迷雾已经慢慢被淡化。甚至在照射到我们这些风水师的时候,身上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哪个风水师身上没点煞气,这是在布置风水局或是在斗法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这就是做风水师所会面临的危机,谁都觉得风水师这个行业很风光,不但名声很盛,赚钱也是滚滚财运来,做一单生意,有点名气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金额。但是没有人知道,风水师看着好像赚钱很轻松,实际需要承担的风险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首先,不说风水师的水平如何,在斗法时能不能制住邪物。自身所耗的灵力,与金钱是不是对等。如果自身功力不足,邪物没降住,反而会被反噬,一条命就能去了半条,得不偿失。
    再说,风水师还要承受五弊三缺所带来的伤害,很多风水师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害,严重的,受到反噬过多,这一生都别想再从事风水行业。
    最后就说说那些煞气与邪气,风水师本事再大,如果被邪气入侵,一时之间也是很难去除掉,因为邪气的入侵,侵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人的灵魂是相当脆弱的,卦不自算,风水师可以帮别人净化灵魂,唯独无法帮自己净化。恶性循环,邪气入侵越来越多,最后机能被耗尽,也就是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当然,那些没有本事,却行诈骗的除外。
    那怪物在那本书的净化下,外围笼罩着的黑雾竟然慢慢消去,竟然现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个英俊的男人。
    白衣飘飘,那张比时下电视里演的那些明星还帅气。眉峰入鬓,鼻如刀削,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冷漠,但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残酷,多了一丝人气。
    那男人显然是灵魂体,身上有些透明,并没有实体。
    “阿峰,别游荡在人世间了,回去吧。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山神,神魂已经转世,只留这一魂一魄做什么?”一声叹息,从童月嘴里发出。
    我好奇地望向童月,却见到她不再似以前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很冷淡的她,此时竟然眼中带了些湿气。
    没有了煞气的那抹灵魂,眼中只有那个清冷的身影,他说:“你会亲自送我回去吗?”
    童月点点头,放开手中的书,一道金光发出,那魂魄已经被收入到书里。周围也立时恢复了亮光,天色也亮了起来,哪还有之前那样的黑暗与昏沉?
    阵法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迷雾,对于我来说,这里已经不算什么难题了?
    刚走出阵法,就见到有几人围了过来,其中就有外公。
    却原来,这真的是考官出的试题。其实早在我们走进这幢大楼的时候,比试就已经开始了,而不是所谓的等到明后天才正式开比。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考验,就被刷下去不少人。原来阵法不只是布在温泉四周,而是整幢大楼都被布了起来,所以不管身在哪里,只要人还在大楼里,就会被笼罩进阵法,如果不破除阵法,就别想出来。而没有通过阵法的人,全部被淘汰。
    而那个叫阿峰的山神,应该是意外出现,并不在考官的试题之内。
    回到房间的时候,童月一直没有说话,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我的八卦之心顿起,眼前这个看着似乎跟我们一样的中学生,似乎身上有很多的谜团。她和那个山神认识,听她的口气,那个山神已经转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留有一魂一魄没有转世。至于原因,并不清楚。
    “童月,你……”
    童月那原本还有些情绪波动的眼睛,此时却突然冷了下来,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再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倾吐心事的打算。
    我一时哑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显然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心里的秘密。
    这一晚上,童月并没有睡着,半夜我醒来的时候,还看到她在不停地抚摸着她那件法器,甚至低低地传来一声嘀咕声:“阿峰,你这又何必?”
    我又沉沉地睡过去,这一夜相对无事。我是被一阵口哨声吹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邪:我真的认识那本书,还被他打过呢!
    第103章 心魔
    口哨声吹起的时候, 我还沉沉地睡着。
    等我起来的时候, 很多人已经早在宾馆前面那个停车的大广场上等着了。我不算最后一个到达,也确实不算太早。
    我走到童月的旁边,小声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童月将眼一瞄:“自觉是每个人自然养成的,不是靠人提醒的。”
    我哑口, 真不知道怎么接口。我以为我俩的关系已经算很好了, 没想到在她眼里竟然什么也不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喃喃着。
    童月“嗯”了声, 又说:“叫了,那也得你能叫醒。”
    所以她还是叫了的,只是没叫醒我?再看她, 依然那样淡然地站着, 只是那耳尖有些微微地发红,我顿了顿, 突然笑了。
    我和童月并不是一组的,听到这个结果, 其实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是立誓要拿冠军的, 如果真跟她一组, 到时到底是竞争还是退让?哪一个我都不愿意, 不在一起就能用尽全力拼一拼。
    考官出的第一个试题, 就是阵法。其实在考试之前, 阵法这个试题已经出过了, 但是考官却说那个只是初级版的,连这样的试题都通不过,淘汰都是轻的。
    试题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把我们带到一处湖泊前,顺利通过湖泊进入到对岸的那个小岛,就算通过考试。当然也是有时间限定的,那就是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通过湖泊,依然是不及格。
    渡过湖,自然是最容易不过了。
    但是,考官真的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渡过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真那么容易,就不叫玄派大会的试题,也就没有时间限定,渡个河谁还花得了三天?那个湖也不大,目测也就半天时间就能过河。
    当开始计时,湖面上突然就变得白茫茫,什么队友,再什么考官,就连原本停在湖上的船只,都统统不见了。
    阵法的奥妙就在这里,管你是在山中还是在湖里,只要阵法一起,立马让你转移个场景。更可怕的是,这个阵法还是心魔的加持作用,就是你能测定方位或是探知到生门,过不了心魔那关,一样游不到对岸。
    当我被拉进阵法的时候,场景变幻,似乎这里已经不是考试现场,而是身在前世。
    我在火灾现场救人之后,并没有重生,而是重伤被送进医院。
    剧情走向,就开始往正常方向走。我就像看着一场电影一样,看着前世的我在慢慢经历着人生。
    在医院期间,父母并没有过来看过我,不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而是前世的自己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在此同时,火警人员连同一个军人来看我,我看得分明,那个军人竟然是俞成。我惊喜地想要奔过去抱住他,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前世的身子。只见前世的我冷淡地看着火警及俞成,嘴里说着客气的话。
    俞成那双内敛不露表情的眼睛,此时收缩了几下,难得地露出笑容:“原来是你。”
    只听到前世的自己问:“首长认识我?”
    俞成倒没有隐瞒,僵硬的面瘫脸上难得有别的表情:“认识。”又说,“你很好,救了人。”
    前世的自己难得被人夸奖,竟然红了脸,对俞成的印象好了许多。
    只觉得这个军官,虽然看着面瘫了点,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吓人,而且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本来就认识一样。
    我在一旁看着,着急得不行,我们当然认识,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味道好吧?但是我说不了话,也影响不了前世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就此擦身而过,连一点波浪都没溅起。
    因为救人有功,我获得了一份补偿款,带着补偿款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却见到了弟弟结婚的场景。弟媳妇很漂亮,学历也高,听说是个大学生。
    前世的我的到来,受到了父母及弟弟他们的欢迎。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我有补偿款的事,千方百计地从我那里把款项弄了去。
    我在一边看着,都替前世的自己感到愚蠢不可及。赔偿款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能告诉父母,前世的父母可是重男轻女得很,这钱到了他们的口袋,哪还会有自己的份。
    果然,当钱全部到了他们的口袋后,最后全部给了弟弟。他们倒也不至于把自己赶出去,但是态度自然还是有所不同。
    我看着,想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身在局中的我,似乎慢慢地被前世的那些光景慢慢迷失了理智,似乎真的成为了当年的自己。虽然,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总是深陷在里面,没有及时醒过来。
    我又重新走上了打工的路,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似的。几乎以为就此这样过了,直到有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
    英雄俞成,在卧底毒枭窝点的时候,身中数枪,壮烈牺牲。
    看到报纸上,那醒目的照片,我有一刹那的回神。
    毒枭、卧底、中枪、牺牲?这些场景,怎么那么熟悉?曾经在几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场景,只是那时的自己,才十几岁,俞成也比现在年轻?
    我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正好电视上也在播放着这个新闻,还有他的葬礼,还有那个白发的老人,都在刺激着我的眼膜。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暴喊一声,眼前的那些场景开始支离破碎,却原来只是幻景,或者说是深藏在我心底的一个心魔。
    我一直对前世的事情放不下,日久就成了心魔。不打破这个心魔,就是现在不陷入幻景,在以后渡劫的时候,也会心魔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