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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被她这赖皮模样逗笑,他拥住那锦被上鼓起的一团,下颔抵于其上,眷恋磨蹭:“日后再不会那般了,念念莫要恼我。”
    “不会哪般?”她脆嫩嗓音闷闷传出,是让他好生检讨的意味。
    洞察出她的小九九,他一掀锦被向她靠拢过去,双手触上那纤纤细腰稍一滑动,便引得身旁少女嬉笑闪躲不已。
    “你……你无赖!”她如银鱼般扭动,抑制不住身体的激烈反应,咯咯笑着,“你挠……挠我痒痒!”
    不轻易放过她,他手下动作不停:“念念将才是问我,以后不再哪般了么?”说着将薄唇抵在她耳边,炙热呼吸灼得她娇躯发抖:“那为兄现下告诉你,往后行房,我会轻着些,慢着些,念念说不动,我便不多动一下。”
    “念念求着我动,我才接着动。”
    “念念不喜欢趴着,那好好躺着便是,若玉自当好好服侍你。”
    被他这蓄意挑逗的孟浪言辞惹的面红耳赤,她气急,冲动之下把覆于两人身上的锦被一把大力掀开,青葱玉指哆哆嗦嗦指向他激动道:“不许说!你这坏蛋!”
    她恼羞成怒地娇叱,他便照单全收地受着,眸中盈满宠溺,他微扬角:“念念说的是,念念让我住嘴,我便住嘴。只念念把这被子掀了作甚?”说着,视线暧昧地于两人周身来回巡视。
    “莫不是昨晚念念见了我这一身秀美肌肉,心中顿生喜爱之情,这一大早便亟不可待馋我身子?”
    “可念念便是馋了,也得徐徐图之啊。为兄身上现如今可是未着寸缕呢。”他笑得有些坏,“不过我二人皆是坦诚相见,倒也算公平。”
    经他提醒,她方才后知后觉垂眸看向自己,肌肤莹彻,粉光若腻,胸前大好风光尽数落于他的眼。愣头愣脑被他这般直白地看了这许久,脸都丢光了!
    惊叫着抓来被子将自己严实裹好,却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在他身上发泄一通。遂穷凶恶极向他扑去,小手握拳雨点似的打在他身上,口中念念有词:“教你欺负我!你这无赖!流氓!”
    闻言他哑然失笑,不闪不躲,也没有一句反驳,静静坐着,让她宣泄个尽兴。末了,看她用力久了双手似有些脱力,方温言出声:“念念不若休息会儿再接着打?把自己累着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且这被褥,滑落了呢。”
    这人!!心中一万头野兽奔腾而过,沈婉柔觉着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那点子闺秀气质就快要被他消耗殆尽。人前看着端方持重,未料到内里却是个黑透了的坏坯子!忒过分了!
    把褥子往上一拽旋即又忙不慌去捂他的眼:“不许看。”然双手一抬起,胸前的锦被却再次滑落,将将伸出的手复又收回牢牢护在身前,如此反复来回数次,直将她逼得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见到她那焦急怕羞的小模样,他昳丽唇角弧度扩大:“好。我不看,我在心底慢慢消化回味。”
    “陆铭!”被他逗得彻底抓了狂,她也顾不上那些个劳什子的娇羞贤淑,一把搂住他修长脖颈便于一口咬于其上,糯米小牙用了力道,直烙下两排绯红牙印后,才稍稍解气退了开来,“为何这般逗弄我?”
    “因为,我想看到念念的每一面,想看到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你。”他揽住她纤柔脊背,拥她入怀,“不论是欣喜的,雀跃的,愕然的,亦或是,恼怒的,羞涩的,闹孩子脾气的。”
    “念念的每一面,我都记在脑中,放进心里。”他轻抚她的发,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就这样记一辈子,好不好?”
    好。当然好。余生那么长,这世间大好山河,良辰美景,都要与心爱之人细细体味一一游览,才不留有遗憾。
    “那……那念念这一生,便都是哥哥的人了。”她埋首于他怀中,一颗心突然就感到安稳沉静,时光都似是为他二人慢了下来,当下的这一刻如斯美好,多希望这一瞬的幸福能延续到永恒。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他却全部都懂,缓慢而郑重地承诺:“若玉,定会好好待念念,珍之爱之,至死不渝。”
    这日,五年间从未有一次晚到的陆厂督头一回上职误了时辰,在带着那颈间鲜红牙印接受着下属的行礼问安时,陆铭十分确信自己捕捉到了众人眼中的惊愕促狭。
    不甚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他冷着张脸,微一颔首,便背着手离去,不愿多加逗留。
    还未走远,即听见身后番役低声议论着——
    “没成想大人虽不是男儿身,却有颗男儿心啊,这凌云壮志,值得敬佩!”
    “诶?大人竟好这一口?大人原来是这样的大人!”
    “这牙印挺深啊,昨晚得多激烈!”
    “虎子虎子!你看那牙印!咱们大人好像有龙阳之癖,你有戏了!”
    听到此处,强自淡定的陆铭已然支撑不住,脚下一软些将自己给绊倒。真真是因果轮回,晨间还乐得捉弄她,看她气恼急眼,如今他就遭了现世报。苦笑着摇摇头,厂督大人有龙阳之癖的秘闻想必不出今日,便会传遍整个东厂衙役。
    往常总觉着时间过得太快,如何也不够用的男人,这下不仅体会到了度日如年一词的深意,更体会到了从前嗤之以鼻觉得腻歪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案上公务层层堆叠,平素埋首于这些冗杂的书函枯坐整日也浑然不觉难挨的人,如今方过下职时辰,竟就心浮气躁,如何也坐不住了。
    “哥哥早些回来,我等着你。”他早上出门前,她殷殷叮嘱道。
    将手中公文轻掷一旁,他抬脚向府衙后院的马车处行去,他的小姑娘还在府中等他。
    想起今早一睁眼便见到那张恬静睡颜,清晨第一缕淡金朝霞映上那白璧无瑕的玉肤雪肌,莹莹泛着润泽,嫣红唇瓣娇嫩似五月里沾上露水的玫瑰。
    一时情动没有忍住,他缓缓贴近,印上了那两瓣芬芳。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枕于臂弯间,一颗漂泊已久的心倏地就涌入了潺潺暖流。
    想要快些见到她灿然娇靥,甫一下马车,便径直向听潮轩步去。然将欲伸手推开正卧房门,即被身后的熙春唤住:“大人留步。”
    “姑娘让我领大人去偏房更衣。”
    稍一挑眉,他勾唇笑,不知她又在捣鼓些什么,然还是依着她的意没有多问:“走罢。”
    直至婢女将他带入偏房,转过屏风见到那一身正红喜服,霎时恍然。恍然过后,便是巨大到快要将他淹没的感动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集美们久等啦~三次元太忙所以今天来晚啦,但是不论再忙再晚擎天都会努力做到日更哒~希望明天醒来看到这篇糖糖的集美们能有一天的好运和好心情!!
    之前有集美说想看厂督反撩,现在来啦!!!哈哈~
    第62章 共结连理
    隐于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即使这般, 却仍是止不住地轻轻发颤。
    一颗心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巨大的嗡鸣声,声声响在他耳畔, 直将他清醒神思都给震散。
    如堕梦中,他系腰带的指尖笨拙得紧, 来回试了数次, 次次皆不称意。后勉强将那喜服穿好收拾妥帖了, 便似脚踏云雾般,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向正房行去。
    方至房门口, 即被熙春给拦了下来,让他再一等。心中不解,将于开口询问,一抬眼便见到廊下那头远远行来位身着盘锦缕金前绣双凤大红嫁衣的少女, 在婢女的搀扶下聘婷走来。
    而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一点点向他走近, 周遭景致仿佛霎时间就回到了她初入陆府那天时的样子。
    那是严寒刺骨的腊月里, 天寒地冻中, 他也如眼下这般,隔着漫天飞雪, 看着她从长廊另一头窈窕行来, 纤细脊背挺得笔直,一身素净藕荷色衣裙裾蹁跹,她一面走着, 那裙裾便一面轻摆,一漾一漾,直荡进他心里。
    想要庇护她的心一直都有,却未曾想,半年前将其视为幼妹的小姑娘,有朝一日会变成同他相守一生的小女人。
    她上天给予他的,最好的馈赠。
    再回神时,少女已行至他近前,正将将把白嫩小手向他递来。他稳稳握住。无法自制地有些用力攥紧,这般力道弄痛了她,可她却并未言声,只乖巧让他牵引着,推门迈入房中。
    目之所见悉是一片耀目的红,红底烫金对联正正挂于外厅壁上,大红喜字在龙凤呈祥喜烛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喜庆热烈。榻上的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间铺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一切物什,都是溢散充盈着无尽的美好与温馨。
    他未料到白日里短短几个时辰,她竟桩桩件件做下这许多,让他甫一进门,便感受到汹涌扑来的震撼与触动。双唇张翕,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拜堂罢。”她轻声抚平他所有的躁动不安。
    二人皆是已失至亲,上无高堂,故这三拜悉为对着天地叩拜。
    大红喜袍层层叠叠逶迤在地,如妖冶至极的牡丹花瓣,衣袂相缠,十指交握。两只飞了很久的孤鸟,终于找到独属于自己的那根枝丫安然停靠。
    行过礼,他将她扶至榻旁坐好,取过一旁的玉如意,一点点挑起那遮住她惑人娇靥的绸缎盖头。
    指尖似有千斤重,不愿腕间轻颤被她察觉,误以为他不稳重,故他抬手之举做得分外缓慢,直到最后整条右臂都似僵硬了。
    眼前光线渐渐明媚,她屏住了呼吸,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更多了几分捉弄趣味,想要看看他等会儿见到盖头下的自己时,当是如何反应。
    好容易将那层盖头揭开的陆铭心跳得都快停止,本以为去了这层绸缎便可得见自己牵挂了一天的小姑娘,哪料到盖头之下,还有把绣金团扇严严实实遮住她半张莹白小脸,只露一双妩媚明眸波光潋滟,最是那一垂首的欲语还休。
    他见状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哭笑不得:“念念这是作甚?”
    “虽说这却扇礼大兴近些年不时兴了,可念念却觉着有雅趣得紧。故挑头巾却扇礼全都安排上,两两不误。”说着,弯了眉眼,端的是狡黠动人,“哥哥这甚么也没准备的便就娶到了媳妇儿,不会眼下念念这点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吧?”语毕,还冲他甚是调皮地眨了眨眼。
    “你啊。”被她的机灵样儿逗乐,他扬起唇笑得欢愉:“都依念念的。”
    想教自家的新嫁娘撤下那遮面的团扇显露芳容,那这新郎官就必得做首却扇诗,以才华打动新妇。却扇诗念一句,姑娘家手中团扇便下移一寸,整首诗念完,新娘子才会全然显出其月貌花容。
    “若玉不才,献丑了。”他嗓音清润,如碎玉相击:“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何如花烛夜,轻扇掩红妆。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所悲高驾动,环佩出长廊。”
    他每作诗一句,她手中团扇即下至一寸,一张芙蓉面就这样,一寸寸地,最终尽数落入他眼中。
    果真是,良人复灼灼,席上自生光。
    三千青丝黑如墨全都梳至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惊鸿髻,愈发衬得耳后颈间那片白皙肌肤滑腻似酥。发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摆动间轻拂过少女娇美秀靥,一眼望去只觉光彩耀目,夺人心魂。额间花钿勾魂摄魄,两颊胭脂淡淡扫开,黛眉轻扫,朱唇嫣红,她不自觉地捏紧了身下锦被,语音低得几不可闻:“夫君。”
    “念念方才,在说什么?”那细细弱弱一声唤,直将他心神都要唤散,胸臆间陡然就烧起了一簇火,温温热热的,且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夫……夫君……”她鼓起勇气来与他对视,一张小脸在见到身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后,却是愈加绯红了。
    腰间玉带勾勒出他挺拔身形,宽肩乍腰长腿,无一处不完美。穿着衣服便就教人如此难把持住,就更莫要提他接下衣袍后那一身健美得将将好的诱人肌肉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榻上的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竟似是开始发起了痴,双眸空洞,模样呆傻,这可把他吓得不轻。遂赶紧捏了捏她挺翘鼻尖,俯下身来贴近她,语气柔和:“念念在想什么?”
    那丫头明显还未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故此时闻言,只愣愣说了句:“唔……男人。”
    想男人?当着他的面想男人?他看她是不想干了!
    那煦如春风的笑立时就变得邪气危险,他的湿热鼻息喷洒在她粉面上,嗓音带着富有磁性的欲:“想男人?夫君我不是就在此处吗?”
    被他眸中浓稠的暗色吓住,她终于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当下只得立时讨巧卖乖,一面有些戒备地向床里边缩去,一面狗腿笑着:“夫君莫气!夫君莫气!那个男人就是夫君你……”
    话未说完,便被他一把推倒在大红喜被间,他甫一覆上来,她瞬时就开始呼痛。陆铭一脸莫名,他还什么都没干呢!
    “痛啊……”少女说着,从身后摸出颗花生来:“这玩意儿硌得我好痛。”
    然而榻上类似于花生这般的硬物,此时还有数不清的红枣,桂圆,莲子……
    陆铭看着一床的吃食沉默片刻后,一言不发地挽起了袖子开始清理。识相的沈婉柔立刻起身下榻,一同与之翻查挑拣。于是红烛高照,满屋旖旎,一对新人洞房花烛夜不是在尽享风月,而是双双在榻间搜寻……坚果?
    一盏茶后,男人额角青筋直跳:“你到底放了多少上去……”
    一炷香后,男人嗓音已微显疲惫:“怎的还有……”
    小半个时辰后,男人怒了,将被子一卷便直往地上甩去,豪横得不行,动作爽利地解着衣袍逼近小姑娘:“洞房花烛夜当然要做些乐事,方才捡了这许久,念念可得好好补偿补偿为夫。”
    被扑倒在榻时,沈婉柔只来得及哭喊一声:“被子……”小嘴便被牢牢堵上肆意掠夺。
    “要那劳什子的物件儿作甚,你有为夫暖着还不够么?”哑声说完这一句,他即不再同她废话,也不给她任何辩驳分心的机会,霸道且不容拒绝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与意志。
    他时而如温暖的风,轻柔和缓,细致体贴,时而如狂烈的雨,急骤凶猛,予取予夺。
    他使坏,她就用自己那一排光洁小牙回敬他,在他身上不住抓弄啃咬,留下种种暧昧红痕。这些个粉红牙印指痕翌日被东厂府衙内的番役们见着了,对着他们敬爱的厂督大人又是好一顿猜想编排,以致日后不少下属用一种分外爱慕渴求的眼神看向陆铭时,总教他脊背发寒,却又是后话了。
    一夜贪欢,第二日沈婉柔连陆铭何时起身上职的都毫无所知,直一觉睡到午时,方才徐徐醒转。
    已是六月中,沉李浮瓜。
    每日里只用琢磨些用膳菜品,时鲜瓜果的小姑娘毫无疑问被爱侣保护得很好。只知香瓜清爽,樱桃酸甜,冰镇荔枝最为可口,却不知京城上空已因着顺兴帝日益加重的病情而笼上了层浓重灰暗的云。
    暴虎冯河的五皇子有勇无谋却还妄想克承大统,已于三日前尸横野外,其因何而死,众人心照不宣。只五皇子的死却是一个危险的讯号,一个代表着为执掌皇权即可将手足之情视若无物,甚至不惜大开杀戒的讯号。
    源源不断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低压,迫使每一匹觊觎肥肉的恶狼抓紧狩猎的步伐,若是那龙椅上的人一不小心断了气,那所有的捕食者皆是名不正言不顺。
    朝中的暗流涌动他不欲让她知晓后忧心,故这日晚陆铭回府后,见到那优哉游哉卧于院中藤椅上的少女后,只温润笑着同她说:“天渐渐热了,念念整日里闭门不出想必无趣,我同你夏姨母寄了信,五日后她带你去京郊亶爰山避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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