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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好吧,那就当成幻觉好了。
    反正,现在也只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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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做起来并不容易。
    特别是不经意间从程糯那儿得知顾贺城投资程糯工作室时,曾经提过她的名字,这恰恰印证了——他知道她的身份。
    两年前留学回来之后,裴珊在市区里还算高调张扬,仗着裴家小女儿这个身份有恃无恐,甚至说可以在y市横着走都不会有人说她。
    顾氏这两年的生意慢慢渗进y市,和她家也有合作。
    如果说这只是巧合,她是不相信的。
    这般想着,裴珊越来越想知道顾贺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她没有在程糯面前拆穿顾贺城,只是暗暗加强了戒备,一有空就往程糯的工作室跑去,担心顾贺城会对自家准嫂子做点什么。
    或许还有别的想法,但她硬是把那想法压在心底最深处,不去想,更不会承认。
    说不清是第几次“意外”遇到顾贺城,一开始只是在程糯工作室里碰见,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逛个街都能碰到他。
    不是说这小顾总日理万机么,怎么闲的逛商场,还一个人逛?
    裴珊憋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有一次在工作室碰个正着时,她在楼道口蹲他,随后直截了当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贺城没说话,黑眸平静无波,冷漠又淡然地看着她。
    几年没见,顾贺城的五官生得更硬朗了,眉宇不见从前的懒散,倒是多了几分凉薄,她盯着盯着,忽然愣住了。
    突然想起外界评价顾贺城的作风——至少是他接管顾氏之后在人前表现出的作风。
    顾贺城不喜欢玩笑,不喜欢吵杂,不喜欢一切在他看起来低级无趣且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像是一块精准运行的钟表,永远言行得体,举止优雅,不动声色间把顾氏变得更加强大。
    他现在是一个典型的市侩商人,强大,优秀,低调,淡漠,同时很无趣。
    很不幸,这是裴珊最嫌弃的类型。
    想起顾贺城曾经的模样,裴珊不得不感慨,记忆果然是最为虚幻的迷药,总能在空白中勾出绚烂的花。
    留学时期,裴珊曾经无数次想象那个渣前男友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许还是风流二世祖,也许成熟了些,但绝对如何,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我说,”裴珊仰头,强忍内心躁动,“那是我准嫂子,和我哥好着呢,不是你能够出手的对象。”
    “既然好着,那我出不出手有什么关系?”顾贺城冷淡地扯着嘴角,一步一步走近裴珊,手臂撑在墙壁上,把她锢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你只是说这件事?”
    他的语调里带着点懒洋洋的味道,继续说:“还是说,只是借口?”
    听了这话,裴珊的心跳似乎也因此跳慢了一拍,甚至呼吸也放轻了。下一瞬,裴珊立刻回过神,自己的脑子是塞了棉花么,回神了,知道不!
    “去你的借口。”裴珊皱眉,清了清嗓子,说,“顾总日理万机,在这儿的投资估计只占了百分之零点零几吧,而您三天两头拜访,我当妹妹的,有立场怀疑吧。”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以前女友的立场质疑。”顾贺城双腿微微交叠,线条利落的西装勾勒出清冷慵懒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裴珊耳侧的碎发上,轻捻着,“可惜了。”
    裴珊先是一怔,继而一种奇异的情绪腾起,“我最后说一次,”她的声音里甚至有些尖锐到克制不住,“顾贺城,你能不能做个人……”
    “裴珊,”顾贺城打断了裴珊的话,淡漠的黑眸里流动着意味不明的光,“我也只说一次,我和程糯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他敛回目光,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打电话。
    “那你倒是说啊。”裴珊不依不饶,上前扯住他手腕,”别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好吗?顾贺城,你最好说清楚你想干什么。”
    顾贺城的脚步顿住,低晲着她,抬起手松了松内衬的袖口,“这么想知道么,那就告诉你好了,”顾贺城顿了顿,两个冷淡的字从薄唇吐出,“干你。”
    话语很冷淡,但他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冷淡。他一面拎小鸡似的把裴珊搂在怀里,随即不由分说地压在墙上锢住,一面动作优雅地开始解裤扣。
    “你疯了吧!”裴珊面色一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顾贺城,男人没稳住身形往后退了好几步,神色多了愕然。
    裴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一刻冲动抬脚,就向顾贺城的胯间踹了过去。
    “唔!!!”
    “裴!珊!!!!”
    裴珊心头咯吱,回过神后颤悠悠看着某位捂□□的男人:“我……我不是故意的……”
    -
    “我饿了。”
    “……这就去煮。”
    “我渴了。”
    “……这就去拿。”
    “我累了。”
    “……自己躺去。”
    宽敞的别墅里,顾贺城整个大爷样横躺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着忙前忙后的裴珊,继续说:“没力气,你背我。”
    “……顾大爷,”裴珊扶额,在顾贺城面前站定,转了个圈,耐着性子和他讲道理,“就我这小身板,能背的动你?”
    顾贺城微微眯眼,抬指,落在某处,低低淡淡开口:“你要对这里负责,直到它恢复正常。”
    “求求你看医生吧。”裴珊面色涨红,磕磕巴巴说着,“我觉得……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万一断子绝孙了……”
    “你闭嘴。”顾贺城的脸色就黑了。
    之前冲动之下踹向小贺城的那儿,虽然裴珊后来回过神了,力度放轻了,但毕竟那儿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再怎么说也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当场顾贺城闷哼了一声,跌坐在地,过了许久都起不来。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蛋碎棒断的惨剧,但小贺城还是遭到了重创,红肿了,这样难以启齿的事,裴珊身为罪魁祸首,竟然还一脸嫌弃的让他去找医生?
    顾贺城的目光沉得能杀人了。
    “呵呵……”裴珊硬着头皮,软下声,“是我太冲动了,我这还不是站在你能快点好的角度提出意见么,早点看医生,就能早日展雄风啊,对吧?”
    “你闭嘴!去厨房给我倒水!”
    “哦——”裴珊拉长语调应了句,逃也似地溜了。
    作为罪魁祸首,裴珊不得已承担起照顾顾贺城的责任,为了方便,这段时间裴珊谎称出差了,从家里搬出来,搬进了顾贺城的家里。
    顾贺城名曰,更好的照顾。
    和裴珊想象之中的不一样,这男人的家里是出乎意料的整洁,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书籍光碟,从陈设中可以看出他的作息极其规律。
    她去住了十天八天,也没少帮他接电话,却一次也没有接到朋友打来让他去夜蒲的电话。
    顾贺城真的变了。
    说是照顾他,但实际上裴珊能做的事情很悠闲,除了帮他去药店买消炎药,其他的事情裴珊想做也做不来,偏生顾贺城却逼着她去做。
    像是要证明什么。
    再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煮饭什么的……
    裴珊默,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厨房。
    所以这样条件下,她做出来的饭能有多好吃,弄弄面包机热个牛奶已经是极限了,充其量煎个溏心蛋。
    为了伺候顾少爷,裴珊网购了好几本营养食谱,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蹲在厨房里研究各式各样的食谱书,然裴珊着实没有做饭的天分,即便是煮熟的次数,也一个巴掌可以数过来。
    看着饭桌上那锅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顾贺城不为所动,轻飘飘看着。
    然后无条件吃完。
    哪怕接下来会拉肚子。
    裴珊见状,心有愧疚,隔着厕所门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我们叫外卖吧,吃这些鬼东西为难您顾少爷了。”
    顾贺城恰好从厕所出来,人挨在门边之皱着眉,表情显得不太高兴,抬眸觑她,语意不明:“这些鬼东西是你做的。”
    裴珊愧疚感更甚,撇下一句“这就去倒了”人就往外走了。
    手腕忽然被握住了,顾贺城把她往厕所一扔,低淡说:“倒什么倒,买菜不用钱啊,去厕所面壁思过。”
    裴珊:“……”
    为了不饿死顾少爷,裴珊认真起来专研食谱,对着视频做饭,几天过后,总算炒出来的不再是黑乎乎的玩意儿了,顾贺城跑厕所的次数少了许多。
    吵吵闹闹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半个月过后,苏万锦打电话问裴珊什么时候回家,听着她支支吾吾的语气起了疑心,虽说没问太多,但是日子再拖,保不好苏万锦会去她公司问两句。
    裴珊最拿手的是溏心蛋,每每煎的溏心蛋都煎得刚刚好,所以她特地寻了早餐的时间去和顾贺城谈这件事。
    “我说……”裴珊坐在顾贺城对面,歪着头看顾贺城慢条斯理吃早餐,艰难开口,“……你那里,还肿吗?”
    顾贺城一噎,淡淡道:“还有点。”
    “都半个月了。”裴珊皱眉,视线透过顾贺城的脸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很直白的说,“都半个月还肿,保不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要不……去看看医生?”
    “顶多……我让嫂子帮你变个装,保证没有人认出你?”
    裴珊正积极帮他想办法,说了好几个法子都没有听到顾贺城的回答,她奇怪的抬眼,就发现顾贺城停下手上动作,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双黑眸冷冰冰的。
    惹,这是在生气吗?
    裴珊怔了怔。
    脑袋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闪过,裴珊惊慌站起来,瞪大眼睛看他:“顾贺城,你想报复我没关系,但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嫂子做什么的。”
    完蛋了,这些日子只想着把小贺城踹了,都忘了正事,万一顾贺城还对程糯虎视眈眈,她哥不就危险了吗,她哥那么闷骚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了!?短短几分钟,裴珊的脑袋里已经演绎了几十种后续发展,而无论哪一种结局,要不是她被顾贺城leng死,要么就被她哥leng死。
    裴珊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留意到顾贺城的脸色越来越黑。
    “所以,”顾贺城的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冷,“你觉得我是在报复你?”
    “不然呢,你总不能在追我吧。”裴珊眨眨眼,觉得顾贺城的态度奇怪得很,声音也冷下来,“以前的事情已经清了,你那儿如果没事了,我明天就走。”
    可能是某根神经被刺激到了,心里憋得的那股气憋不住了,索性挑明了:“我们都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观什么的……更是南辕北辙。”
    “不是一个世界……那你呆的哪门子地球啊?”顾贺城笑了起来,语调优雅平静,似乎只是单纯戏谑,但任凭谁看到他此时的眼神,都明白他现在——很不爽,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对!你这位大小姐呆的地球高贵许多,没有我这种俗人。”顾贺城冷淡地扯起嘴角,“你的三观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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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就好,所以,”裴珊轻声笑起,笑声轻蔑,“顾贺城,求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