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闻墨弦倒下时,顾流惜恰好拧身抱住她,此时她的下半身十分别扭的被压在下面,有些难受,可更让她难受的是此时的状况。
闻墨弦的脸与她凑得极近,两人的鼻端都碰到一起了,她轻浅的呼吸打在顾流惜的脸上,那股淡淡的药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幽香,直接窜入顾流惜的鼻子内,让她身子都僵了,一张脸无法抑制地红了个彻底。
闻墨弦愣了一下,脸上也带了些许薄红,挣扎着要起来,韩伯却一脸慌张地掀开车帘:“小姐,你们还好……”话音在看到这样的画面也顿住了。
顾流惜连忙坐了起来,扶好闻墨弦,转头快速道:“韩伯我们没事,只是差点摔了,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有辆马车行得很快,我让得有些急,车轱辘行进一个坑中了。也不晓得都快到了,还这么赶作甚?。”韩伯脸色有些不好,显然对这事很不满。
顾流惜笑了笑:“还好没事,既是到了,我们便下去吧,麻烦韩伯将马车停好了。”
韩伯连连点头:“好嘞,表小姐和顾姑娘好好玩,我等着你们。”
顾流惜率先跳了下去,发现这里也停了几辆马车还有软轿,想来也有人来这边赏玩。边想着,伸手扶闻墨弦下来,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略带惊喜地喊了声:“流惜!”
顾流惜眸子微闪,手下依旧稳妥地带着闻墨弦下了马车。闻墨弦瞥了她一眼,看着一身锦衣的男子满脸喜色地小跑过来。
林越今日被家里催着,约周家的小姐前来灵岩山游玩,本来心里就郁闷不乐,想着顾流惜拒绝他的事更是有些恹恹的,分外不愿与这个有些蛮横的周家小姐同游。
看到周家马车横冲直撞地越过另一辆车,他有些不悦,就朝那边看了一下,结果居然看到了让他念不念不忘的顾流惜,顿时眼睛都亮了。看到她小心扶着一个白衣女子,又想到那日她说得与人有约,原来说得不是苏府大公子,而是个姑娘,原本之前备受打击的心一下就活了起来,惊喜开口喊了顾流惜。
走近后,笑意仍是不减:“流惜好巧啊,你也来灵岩山了?”看到她身边透着病弱苍白的闻墨弦,有些惊讶,却依旧有礼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顾流惜微微侧了身子扶住闻墨弦,淡然有礼道:“是很巧,这是我说得那位朋友。”
“你好,在下林越,听流惜说过你是苏府之人,不知姑娘名姓?”
顾流惜听了微微蹙了眉,她担心闻墨弦不方便说名字,正要搪塞过去,闻墨弦却主动开了口:“我姓闻,不过是苏府的表亲罢了。”
这边正在说着话,下了马车不见林越人的周锦绣阴着脸走了过来:“林越,时候不早了,别和人闲聊了,我们去那边泛舟赏景吧,你别忘了待会还有事要谈呢?”
林越这才想起周锦绣,有些忐忑地看着顾流惜,怕她误会,毕竟乞巧节男女同游意味分明。
顾流惜不知如何打发林越,又见那姑娘眼神不善,连忙道:“你既然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去吧,我们要去赏玩了。”
林越笑道:“你们来这,必然也是要有游舟香水溪的。我们之前一早定好了画舫,你们才刚到,去寻船也不方便,不如一同去?”他虽说着你们,眼神却是不离顾流惜。
看到林越身边那姑娘脸色越发黑,顾流惜自不愿去掺和,而且她只想同闻墨弦好好游玩,更不愿去。
闻墨弦咳了几声,有些虚弱道:“我身子不利落,又生性喜静,去了怕是会扫了二位游船的兴致。”
“闻姑娘身子不好更是需要艘平稳的船,这里不过四艘船,今日都被预定了,怕是寻不到船。我船上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不会吵闹,而且船上茶水俱全,也舒适些。”说完一脸急切地看着闻墨弦。
周锦绣终是忍不住皱眉:“林越,她们不愿去就罢了,不要多言了,而且你今日不是要陪我么,带上她们算什么事?再说她看起来病殃殃的,到时候别出什么好歹。至于租不到船,把我家的那艘给她们就好了。”
顾流惜脸色一冷,一向好脾气的她这下也动怒了。若非身旁的闻墨弦拉了她一下,她直接就要反讥过去了。
林越也察觉到了,顿时冷声道:“你别乱说!你若不愿上船也就罢了,反正你周家有船,想来也不稀罕我得。”
顾流惜不愿多言,淡声道:“林越,我朋友不能久站,我们先走了,至于周姑娘的船,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扶着闻墨弦朝停船之处走去。
周锦绣被林越的话气得脸色青白,一腔火气全发在了顾流惜身上,跟上去怒道:“你什么意思,你给本小姐站住。”
顾流惜心里恼怒非常,原本是想和闻墨弦安静地游玩,谁知这个周小姐如此惹人厌。又担心继续纠缠下去会让闻墨弦不舒服,低声道:“墨弦,我带你过去。”
周锦绣见她只当听不到自己说话,伸手就想拽住顾流惜,不料人家身影一闪,转眼就落在了前方的画舫边。而自己被扑了一脸灰,连衣角都没摸到。顿时僵在原地,又怒又窘。
顾流惜原本就生得漂亮,轻功又好,这一下显得极为飘逸,加上怀里还搂着闻墨弦,十分吸人眼球,惹得周边人一阵赞叹。
顾流惜可不想管这些,扶着闻墨弦就上了面前那艘十分精致游船。船内一双手伸出来帮着搀了下闻墨弦,顺便给顾流惜比了个干得好得手势。
闻墨弦回头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周锦绣,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流惜:“太坏了。”顾流惜方才分明是故意扬了那周小姐一脸的灰。
顾流惜也晓得自己有些孩子气了,脸微微泛红道:“谁让她那张嘴这么讨厌的。”扭头看到周锦绣带着人朝这边来,连忙低声急道:“紫曦,让人开船,她要过来了!”
紫曦忍不住笑起来,连忙应了声。
闻墨弦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方才扬的欢快,怎得这下怕了?难道顾女侠还怕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蛮横小姐么?”
听得她的调侃,顾流惜无奈:“我怕什么你不晓得么?原本是出来玩,同她纠缠多浪费时间。而且她要是有缚鸡之力的江湖人还好办了,可我现在总不能仗势欺人,把人家扔水里吧。”
船刚开动,那周锦绣就赶了过来,指着船嘲讽道:“你们居然强占人家的船,果然是江湖草莽,匪气十足,难怪不用我家的船,原来一大早就预备直接偷了!”
林越低声道:“周姑娘,莫要乱言,若非是你,人家怎会躲避不及。”
“林越你到底帮谁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有些担歉然地看着顾流惜:“流惜,那艘船并不出租,你带你朋友下来,我把船让给你们,莫要引起不必要麻烦。”他之前原本是看中了这艘画舫,不料船家说这艘船并不是出租的,他才选了另一艘。
顾流惜实在不想被牵扯进去,对着林越道:“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们今日就预备当一回水匪了。周姑娘注意自家的游船,说不定我一时兴起,连着一起劫了。”
林越听得一愣,周锦绣气得不行,想让人上船,不料船已经缓缓离了岸边,沿着香水溪一路朝前划去。
“林越,这船主哪去了,都不管么?方才租的时候这么坚决的反对,怎么都被人抢了反而不见鬼影?”
林越心里对她越发不耐,若不是她在,自己还能同顾流惜一同游舟,结果方才顾流惜怕是连带着对他都不耐烦了。心里气急,语气也不太好:“流惜和那闻姑娘一直不曾与船家交谈,那船却开了,怎么会是被人劫了,分明是在等她们。”
之前他没注意,此时也想到了。只是有些疑惑,从未听过苏府有个这样的表亲,从那游船和马车都能看出来苏家对她很是重视,怎得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看着一旁愤愤不平的周锦绣,想到爹的嘱咐,还有周家牵线的那笔生意,也就强自忍耐,低声道:“时候不早了,别为了这些事耿耿于怀,我们上船吧,冉姑娘估计已经到了。”
看到林越态度好了些,周锦绣心里稍微舒坦了些,跟着林越一同上了船。林越虽说不喜欢她,可人家毕竟是姑娘,除了不太热情,后面倒也很有风度,总算让周锦绣缓了脸色。
香水溪就在馆娃宫下,环山腰而流,虽说称作溪可水到很深,水面很是宽阔,只有源头之处浅窄。行舟其上,馆娃宫旧址一览无余,四周景色怡人,碧绿茂盛的芦苇在其周边傍水而生,偶尔还有几只鹧鸪被惊起,碧水蓝天甚是漂亮。
紫曦在船头摆了方黄梨木桌,顾流惜陪着她坐在船头,边饮茶边指着让她看那些好景,到是分外怡然自乐。
只是无奈身后林越的游船快靠了过来,那周锦绣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一个病秧子就该好好待在家里养着,每天好药喝着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居然跑到这里来游什么船,万一撂在了船上,平白给人添晦气。”
周锦绣声音不大,可是顾流惜几人具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顾流惜如今最大的痛处便是闻墨弦的身子,周锦绣的话简直就是句句戳刀子,顿时手里杯子就被捏了个粉碎!
紫曦和墨影也是一脸冷怒,却碍于闻墨弦在没有立即发作。
闻墨弦虽听不清周锦绣说什么,可看到几人的反应也大致猜到了,看到顾流惜捏碎了杯子,茶水流了一手,伸手拿手帕替她擦干净,看她手没事,让紫曦收拾了碎杯子,轻声道:“何必在意她说什么,我们来可不是让人添堵的。”
看着顾流惜依旧不好的脸色,她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我上好的秘色瓷杯,就这一套,还被你捏碎了一只。”
顾流惜看着她盯着一旁的碎茶杯,眼里分外可惜的模样,哪里顾得上发怒,红着脸窘迫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一时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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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来写炮灰调调味,阁主不厚道,又在欺负小惜惜。
阁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对不住,我气坏了。
阁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我不是故意的
阁主:我的秘色瓷
流惜:(咬牙)我是你媳妇!
阁主:(含笑)这还有剩下的,你要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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