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过几天下午后,陈栖背着斜挎包出宿舍时,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杨康道:今晚上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杨康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狂点头,嘴里含含糊糊答应着,电竞椅上的男生不动声色僵了僵握着鼠标的手指。
他微微偏头,余光看着背着斜挎包的青年出了宿舍门后,略带烦躁地摘下耳机,丢在了桌子上,微微皱着眉。
半响后,季业铵伸手拿了桌子上的烟盒,弹出一根烟,咬着烟蒂沉默着,忽然他出声道:杨康。
刚打完一把游戏的杨康舒舒服服靠在椅子背上,开了一瓶可乐,闻言转过头疑惑望着季业铵。
季业铵咬着烟蒂,半垂着眼,周身气息带着点烦躁道:你说陈栖是不是又在躲着我?
杨康猛然就被可乐呛到,他咳了半天,瞪大了眼睛傻眼道:啥?什么叫栖儿躲着你?
季业铵摘下烟,沉默道:你不觉得他最近很少回宿舍了吗?
甚至前几天晚上还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虽然发消息在宿舍群里说发生了一点意外,赶不回去了,但季业铵不知怎么,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那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让他感觉他距离越来越远。
季业铵这几天想了很久,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陈栖已经知道了他喜欢他,所以这会故意避着他?
是校庆那时候表现得太明显了?还是过生日那时候就应该说清楚?
想到这,季业铵抬眼看了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黑绒盒子,他抿了抿唇,朝杨康道:陈栖,他最近有跟你说什么吗?
杨康茫然摇了摇头,然后道:没说什么啊。
说罢,他看着季业铵沉默的样子,挠了挠头道:估计是最近比较忙吧。
季业铵目光移到了钥匙挂件上,一个小巧可爱的椰子躺在桌面上,他抬手抓了抓,没说话,而是微微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花店里,前台的陈栖顿了顿打小票的手,他抬头望着面前面无表情,身材壮硕,裹着西装的黑衣人,重复了一遍道:您确定要办会员吗?
那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周身气质透着点肃杀,他手里抓着一大捧玫瑰花,想起上头的嘱咐,严肃着脸开口道:对,没错,花要最贵的,会员也要最高级的。
陈栖抬头看着与花店格格不入,像是随时随地要干架的黑衣人,叹了一口气道:好,麻烦您在这填一下信息。
说罢,他顿了顿道:上次那个叫燕三的忘记拿□□了,你是叫燕四对吧?
抓着玫瑰花的黑衣人愣了愣,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就看到面前的黑发青年头也不抬道:我两张卡一起给你们吧。
黑衣人后知后觉地点了点,接过卡后,就听到面前的青年继续叹了叹道:明天的燕五能换个名字吗?
黑衣人茫然抬头,听到青年无奈道:再这样下去,我老板怀疑要我刷单了。
那黑衣人想起上面嘱咐,谨慎地点了点头,抓着一大束花出了花店,上了外头的车,对着同事有些苦恼道:燕总还没醒吗?
被花束塞了满怀的另一个黑衣人打了一个喷嚏道:还没呢,我看燕八都做好了办卡的准备了。
早在燕寰还没有出车祸前,就吩咐了下面的人每天按时去青年店里办会员,花必须买最贵,最容易包扎的,会员也必须办最高级的,必须要争取让青年的业绩变得漂漂亮亮的。
如今燕寰出了车祸,虽然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但整个燕家上下都免不了人心惶惶,发动引擎的黑衣人叹了叹口气,就听到副驾驶上低头看着手机的同事忽然激动道:燕总醒了!
燕家私人医院病房里,赵释沉着脸,带着些微怒,面无表情对着病床上的男人道:燕寰,你疯了?
为一个人折腾成这样?你他妈脑子有病?
人家两个都在一起了,你懂什么叫在一起吗?
病床上的男人惨得实在是不像话,额头上缠着纱布,靠在病床头前虚弱固执道:秦恒不是好东西。
说到这,男人顿了顿,低声喃喃道:虽然我也不是好东西
赵释没听到男人那句低喃,听到前一句简直都要气笑了道:你他妈又懂人家不是好东西?
男人动了动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沉默了半响沙哑道:你不懂。
如果这辈子的陈栖还要像上辈子一样去爱秦恒,那么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陈栖身后托着陈栖。
绝不会让陈栖落得像上辈子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燕狗:跟我一样被攻略的能是个好东西吗(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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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赵释望着病床上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跟吴楚那个傻逼一样。
吴楚那傻逼为了小情人离家出走,他就已经觉得够傻逼了,自家这兄弟倒好,直接搞进了急救室。
他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道:感情这玩意在你们这种人身上就那么重要吗?
病床上的燕寰半阖着眼,没出声。窗外微凉的风吹拂起米白色的窗外,良久后,他微微抬头道:不是重不重要。
男人的嗓音带着些哑,桀骜的面容上安静了下来轻轻道:只是心甘情愿而已。
有些人生来就知道怎么去爱。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不知道爱。
有人被拯救,有人却只能沉沦。
偌大的办公室里,秦邵手撑着头,眉头蹙着,他望向面前翘着腿,眸子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秦恒,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再说一遍。
秦恒抬头,唇边勾起一抹笑懒懒道:我跟陈栖在一起了。
过几天我就把医生的约推掉。
秦恒脑袋靠在椅背上,带着点兴味说着:哥,你说我什么时候带陈栖回去见爸妈好?
他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迫不及待,像是一个发现心爱玩具,又或是珍宝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展示出来。
展示他的正常,展示他与常人无异的感情。
秦邵沉默下来,他少见的摁了摁眉心,半响后才抬头望着秦恒道:秦恒,你想明白了吗?
你对陈栖是什么感情,你想想明白了吗?
秦恒放松肩胛,懒懒道:想明白了啊,就是喜欢啊,不喜欢我会那么认真吗?
秦邵深深皱起眉,靠在椅背上,嗓音淡漠道:今晚我要跟陈栖吃个饭,今晚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来烦他。
秦恒愣了愣,下意识直起背,脱口道:不行。
秦邵抬眼望向他,不带情绪道:怕了?
怕我跟他说你的事?
还是怕我跟他说,你只不过把他当一个感情的容器?
面前原本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绷直背脊,嘴角向下,沉默了半响,才道:哥你有没有想过,陈栖跟我是同一类人?
说到这,秦恒抬头,桃花眸里带了点固执道:没人比我们更合适。
他们灵魂定会引起共鸣,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他们都是苦苦挣扎在黑暗中,他们注定是彼此的救赎,是彼此爱欲的来源。
秦邵看着面前人固执的模样,没说话,而是淡淡道:我等陈栖的回答。
简而言之,他秦恒说的都是放屁,就是说出个花来,他秦邵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秦恒:
傍晚,花店里,陈栖面无表情看着额头上绑着绷带,脸色惨白的男人,好半响才复杂道:医生是怎么让你出来的?
就这副模样也不怕死在半路上。
燕寰坐在轮椅上,手上还打着吊针,他微微愣了一下道:医院是我开的。
陈栖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傍晚夕阳漫进了落地窗,为前台的青年渡上了一层浅浅温柔的光。
轮椅上的燕寰抬头轻轻沙哑道:我来这里,不是来烦你的。
他望着面前的陈栖,低低道:我只想说,秦恒不是你最适合的人。
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是你适合的人,而是想要告诉你,秦恒他真的不适合你好好去爱。
陈栖,既然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了,那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
玻璃上的风铃乍然被吹动,清脆作响。陈栖围着围裙,望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神色淡淡道:秦恒是怎样的人不重要,我现在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轮椅上的男人笑了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带着点哑道:没关系的,陈栖,这是我自己的感情。
它只存在于你身后。
你需要的时候它就出现,你不需要的时候它就会很安静。
陈栖微微怔住,望着轮椅上的燕寰,眼神格外温柔,宛若一块冰冷锋利的嶙峋礁石被打磨至柔和光滑,在海浪里浮浮沉沉,静静注视着他面前的人。
半响后,陈栖带着点警惕开口道:你要做小三?
我告诉你燕寰,小三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燕寰微微放松肩膀,眸子里带着点无奈道:不是小三。
他望着面前的爱人,轻轻道:陈栖,如果秦恒能够教会你什么是爱,我就永远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但是在秦恒还没爱上你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陈栖脱口道:不行。他咬牙道:我爱谁是我自己的事,你别管。
燕寰歪了歪脑袋道:我爱谁也是我自己的事啊。
说罢,燕寰叹了叹口气道:人家老顾客都还有优惠呢,你总不能断了老顾客的死路吧?
陈栖哽了哽,一脸震惊地望着面前的男人道:老顾客?
玻璃门被人推动,发出叮铃作响的风铃声,秦恒手指勾着车钥匙,走进花店里。
他一抬头就看着前台上轮椅上的男人,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大步跨了上去。
秦恒快步来到前台,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朝着面前青年温柔道:我来接你下班了。
说罢,他余光瞥着轮椅上的男人,转头手撑着前台柜台,笑容带着点冷道:燕总,不是我说,有些人总是要认清楚自己身份的。
燕寰抬头,坐在轮椅一脸面无表情,没说话。
秦恒懒懒道:不要没个身份就一天天地搁在别人男朋友面前晃。
不知道的还以为燕总要挖人墙角呢。
燕寰微微撩起眼皮子淡淡道:谁说我没有身份。
秦恒动作自然接过陈栖的斜挎包,闻言挑眉道:那多嘴问一句,燕总跟我男朋友是什么关系?
燕寰冷静道:我是这家店的高级会员。
秦恒:
就真他妈是多嘴。
陈栖艰难朝着秦恒小声道:他还真是。
未了,陈栖小声补充一句道:老板娘认定的那种。
秦恒皮笑肉不笑,他朝着陈栖温柔道:没事,既然燕总喜欢,就让他充,作为我们往后的家庭基金。
充多了就做份子钱。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短短的快乐(瘫下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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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秦恒深情款款望着前台上正在解开围裙的陈栖,陈栖解开围裙的动作一顿,眼里略带震惊,份子钱?
这玩意不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秦恒都已经拼到这个地步了?
轮椅上的燕寰面无表情,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我燕某倒是真心祝愿有那么一天。
他抬头,带着点意味深长望着秦恒淡淡道:如果您身边的人同意的话。
秦恒下意识心头一紧,他蓦然转头,望着正在解开围裙的陈栖,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下意识皱起眉头,对着轮椅上的燕寰冷淡道:不劳您费心。
青年周身气息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淡漠,他抬头,警告性地往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眼神极为冰冷,仿佛被触到了底线的。
在陈栖的世界很简单,任务就是他的底线,不管系统给出的任务有多难,他都会拼尽全力去完成,无论是谁,都不能够阻挡他来完成任务。
流淌着轻缓音乐的咖啡厅里,陈栖对着面前神色淡漠的男人踌躇小声道:这样对学长不会不太好吧?
在花店门口还没等他上秦恒的车,秦邵就直接杀了进来,眼神淡漠地瞥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再带着点警告神色望着拎着车钥匙的秦邵,陈栖安静如鸡。
跟着秦邵头也不回地丢下花店门口的秦恒和燕寰。
秦邵低头看着甜品单,一边研究一边淡淡道: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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