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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耳房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阵阵慌乱。
    守在门口的云暖最先听到动静,几个健步就到了耳房,看着嘴里眼里都在冒血已经昏厥过去的夏荷,瞳孔一缩,这可是姑娘刚准备用的菜!直接大声道:“宣太医,流芳院所有人等,全部站在原地不许动!”
    吩咐完,让人看着,自己进去找兰玖。
    里间兰玖正跟苏宓说话,抬头就见云暖一脸严肃的进来,回头,对着苏宓轻声道:“我出去处理点事情。”苏宓精神有些乏,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只点头。
    兰玖大步出了门,冷声道:“什么事?”
    云暖:“姑娘的饭菜有毒,她刚赏下去的那几道菜,夏荷吃了中毒了。”
    苏宓的饭菜有毒?兰玖的冷意一下子布满了全身,居然还有人敢向小东西下毒?直接掀袍自己向耳房走去,朕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是哪路牛鬼蛇神来了!
    “立刻查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云暖:“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哼
    第99章
    夏荷已被扶在床上躺好, 人已昏厥,口里血不停, 气息越来越微弱,太医没到,兰玖看了一眼夏荷, 转身看着四人中最稳重的春兰,“你来说。”春兰出列, 吞了吞口水,眸中惊慌还余, 但面容已经稳定了些。
    “是。”
    “奴婢以为,是那盘老汤肘子。”
    春兰直接指向了那盘只被夏荷动了几筷子的肘子, 看着兰玖充满冷意的眼, 吞了吞口水,再道:“这肘子奴婢没还动,秋菊和冬梅也没动, 只有夏荷在吃。”自己是因为没胃口,而其他两人则是并不多重口腹之欲,夏荷喜欢, 她又最小, 让她便是了。
    老汤肘子?
    兰玖看着那盘菜, 酱色发亮, 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当然自己还准备劝苏宓用的,谁知竟差点害了她!
    冷声道:“去, 把这个厨子抓来。”
    “是。”
    云墨出列,转身去了流芳院的小厨房。
    兰玖则坐在位置上静等。
    最先到来的是纪老夫人,纪老夫人听到消息就忙忙赶来了,还带来了纪家的坐管大夫,大夫上前查看,纪老夫人也不敢问冷着脸的兰玖,低声问春兰,问了春兰后,老夫人唬了好大一跳,幸好宓丫头没入口!
    大夫的结论很快出来了。
    “启禀皇上,此毒乃秋兰子,此毒无色无味,孕者为大忌,沾上一点必然怀胎,无孕者服用的话,看轻重程度,轻者修养数月,即便养好身子也比常人孱弱数分,重则流血而亡。”
    很好。
    兰玖眼睛一眯。
    就是针对苏宓来的!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老夫人都来了,苏宓不可能不来,谁知刚到门口就听到大夫的诊断,又看了一眼还在床上吐血的夏荷,刚才还活蹦乱跳呢。谁要害自己?兰玖抬头就见苏宓站在门口,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
    忙起身,想将她扶在椅子上坐好,苏宓中途转了方向,去看了夏荷,看到夏荷不停吐血的惨象,抖着声音问正在开方子的大夫,“她如何了?”在纪家的,都知道苏宓比皇上还重要咧,忙起身回话,“夏荷姑娘用的并不多,性命无忧。”
    后面的情况,只能且养且看了。
    苏宓点头,又道:“务必用最好的药。”是自己害了她,她是受了无妄之灾而已。
    “这是自然的,不用担心。”
    兰玖温声劝了一句,手中微微用力,把苏宓带在了椅子上坐好,又抬头看了一眼云暖,云暖迅速出去寻安魂汤了。
    又等了片刻,云墨回来了,一个人回来的。
    敛容看着皇上,沉稳道:“小厨房没寻到人,属下去了厢房,发现他已经自缢在房梁,查探一番,确定是自/杀的。”
    死了就找不到了是吧?
    想的美!
    兰玖伸手捂住苏宓的耳朵,冷声道:“查,跟他有任何关系的,一律查,连坐用重刑,朕就不信一个嘴巴都撬不出来!”
    云墨早知如此。
    “皇上放心,跟他有关的人,已经全部开始查了,一个都跑不掉。”
    兰玖点头,看着苏宓发白的脸和惊惧的眼,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苏宓搂着兰玖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兰玖抱着苏宓大步回了里间,散去了所有人,抱着她坐在床上,像抱着孩童一般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低头吻了吻苏宓的发顶,温声道:“有我在,没事。”
    苏宓紧紧抱着兰玖,头埋在了他的脖颈。
    “呕!”
    忽然,苏宓又开始了恶心,这几日苏宓孕吐的厉害,屋中都备了物甚,兰玖忙伸手取过了床边的小盆,伸手拍着她的背,看着她不停的干呕,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心疼的厉害。半响后呕吐终止,兰玖取过热帕给苏宓擦嘴。
    “就生这一个,以后不生了。”
    是儿是女,都生这一个,不生了。
    这几日苏宓太憔悴了,整日昏昏沉沉,现在月份愈发大了,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时不时要翻身,现在又是盛夏,她又体热又用不得冰,虽整日都在修养,都在昏昏沉沉,其实一个安稳的觉都没睡过,这才五个月,还有五个月呢,而且她也开始腿部抽筋了,听她叫痛,自己的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原来怀孩子这么辛苦。
    苏宓看着兰玖湿润的眼,覆着他的大手,声音微哑,“是很难受没错,但我很高兴。”又拉着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我很高兴,能为你孕育孩子,一个怎么够呢,我想生好多个,我都在想象一群豆丁喊你父皇时的样子了。”
    “一个怎么够呢?”
    兰玖正要再言,忽然神情一滞,神情镇定眸色满是慌张的看着苏宓的肚子,苏宓也惊住了,孩子动了!似在回应呆住了爹娘,苏宓的小腹,又顶起了一个小包包,正好踢在兰玖的掌心,兰玖一下子绷了起来,神情严肃的看着苏宓的肚子。
    苏宓本也诧异,可看到兰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被逗乐了,笑道:“孩子在跟你玩呢,你躲什么?”
    兰玖直接坐在了床底,将脸贴在了苏宓的小腹之上。
    回过神的爹爹满心欢喜,等着孩子再给自己回应。
    谁知苏宓肚子里的或许是个懒娃娃,动了两下就彻底没动静了,兰玖等了又等,终于起身,竟一脸自豪,“朕的孩子果然不同,这样的事都没把他给吓着!”还让云暖备安魂汤呢,现在看来完全不必了。
    刚才还说就生这一个了,现在就满脸自豪啦?
    将为人母,娘是忐忑的,谁知爹爹也是忐忑的。
    苏宓捂着肚子,笑的温婉,“你的孩子,怎会怕这些呢?”兰玖又问道:“你呢,你可有被吓住?”苏宓虽在宫中呆了数年,但没有阴司出现在她的眼前,兰玖是真怕她被吓住了,谁知苏宓竟摇头。
    “不怕,就是觉得愧对夏荷。”
    那几年,虽然兰玖把外面的风雨都挡住了,但苏宓到底在深宫,就算没人来找她,别人的争论,苏宓也看到了许多,刚才确实有怕,但只一瞬间的感觉,后面就只有对夏荷的愧疚了。
    …………
    云墨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侍卫行刑。
    院中约莫跪了十多个人,都是和那人有关系的,不管深浅,一律打,痛了就知道召了。扳子拍在皮肉的声音啪啪作响,痛呼喊冤声此起彼伏,云墨冷脸没有丝毫反应,同住一个院的人包藏了祸心,居然一个都没发现,打死了都是活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有侍卫来报。
    “大人,仔细查了他的屋子,一应用品都在,也没有别人的东西,只一件,钱没了。”
    钱没了?
    这些厨子全都是皇上从各地招来的,每个都予了重金,这人是江南来的,京中又没亲戚,而且先前问了一番,他平时出了亲自去挑菜,根本就不出门,也不爱买东西,也没有赌博的恶习,那钱呢?
    皇上每人给的十两金子呢?
    云墨想了想,“查,他平时爱去哪里买菜,全部查一遍,也做了他的画像,在菜摊肉摊附近让人认,认他除了买菜还干什么了,还去了什么地方。”
    侍卫:“是。”
    …………
    许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了苏宓一些精神,竟罕见的没有犯困,和兰玖说了快一个时辰的话才微微有些倦怠,兰玖将她抱在了床上,亲自守着她睡着,直到她呼吸彻底平缓,这才起身,无声地出了门。
    门口,云墨在静等。
    一个时辰已够云墨查清所有。
    两人走到廊下,云墨低声道:“查出来了,是兰彻后院的女人。”
    宁王已被废,自然要直呼其名。
    “那人与兰彻府上一名小妾是旧相识,都是江南人,自小定了婚约的,但那人被兰彻强掳进了王府,婚约也就作废了。”
    宁王已废,但他的亲王一脉还保留,后院的那些女子,若要离去便可离去,若不愿,自有亲王的供奉养着她们。“属下派人画了画像去问,才知那人偷偷买过一根褚大师的簪子,褚大师的簪子只有一件,就在那小妾房里。”
    “属下派人去抓时,她正准备自尽。”
    兰玖冷笑:“被人强掳进了王府,还生了爱意?兰彻在泉下有知怕也是高兴的,这样一个畜生似的人,还有人心心念念为他报仇。”
    云墨垂首。
    想死,没那么容易!
    “小妾送军。”
    一个小妾送到军营做什么?自然是当军女/干了,云墨也认为她是该得的,还得派人打点消息,不能玩死了,要好好的活着,若死了,弃不顺了她的意,好让她在地下和兰彻双宿双飞?
    兰玖又道:“宁王妃治下不严,宁王府革除亲王尊位,全数贬为庶人。”
    云墨:“是。”
    …………
    贪狼国王都名为金城,金城全面戒严,随处可见持刀侍卫,路上的行人,便有一点异样,就会被人持刀逼问。有一队侍卫进了一间医馆,医馆的主人很快迎了上来,也是一名贪狼汉子,虽是医者,不似军汉莽撞,也比常人生的要壮几分。
    “近日可有异样人?”
    士兵瓮声瓮气问道。
    医着:“没有呢。”
    那士兵听罢也不知信或不信,径直往医馆的后院而去,医者也不拦,由着他们一个个打开厢房进去检查里面的病人,在打开左边第三间病号时,医者的眸色动了动,但还是镇定。
    里面居然躺着一名女子。
    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弯弯的眉眼,精致的粉红小嘴,肤色白皙到了让人一见难忘的地步,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不是我国人!”
    医者忙笑道:“确实,这是大周人,是我哥哥送来的,我哥哥在金军营任副将,这是他上次打仗时从那边边城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