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
蕙畹觉得身上仿佛瞬间燃起了一把烈火,滚烫如烧,只有紫安的唇和微凉的手,才能稍稍降温,紫安的唇轻轻落在她绣着金色富贵牡丹的葱绿色胸围顶端,蕙畹不禁一震,清醒了一二分,却苦于被他的身子压住,动弹不得,不禁嘤咛一声,软软的开口道:
“嗯。紫安哥哥。紫安。哥哥。”
声音软糯轻软,却带着浓浓的求饶味道,紫安瞬间清醒过来,抬起头来。
紫安不禁暗暗一惊,自己险些冲动之下,铸成大错,急忙伸手给蕙畹掩上衣襟,低声道:
“对不起,畹儿,我莽撞了”
蕙畹本来就是个现代人,觉得未婚夫妻之间,适当的肌肤亲近也无不可,可是却很快发现自己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她对紫安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如果不是紫安自己停下来,蕙畹真的不敢想后果如何,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紫安心里愧疚难言,也许是畹儿的醉态太迷人,也许是听了皇上的话,心里有些不安定,竟差点就在这里要了她,畹儿是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宝贝,自己万万不该轻薄于她,想到此,深吸两口气,压住心里的旖旎,蕙畹也已经整理好衣服做了起来,杨紫安看了她一眼,刚才的一番耳鬓厮磨,把她头上的发髻弄得松散开了,如瀑一般的青丝散落在脑后,更有不同寻常的风情。
杨紫安寻出一个牛角玉梳,亲自给她梳理秀发,如丝般顺滑的青丝,划过手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小时候紫安给蕙畹打理过头发,故也不算生疏,只把两边的头发挽成一个髻,却弃了原来的芙蓉簪不用,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垂珠流苏碧玺花簪别在她头上,端详了片刻,见映着明亮的珍珠流苏,显得小脸越加晶莹剔透,才满意的放开了她。
蕙畹伸手摸了摸道:
“这是那里来的”
紫安笑道:
“虽不值什么,却是我亲自挑的,你莫要嫌弃了”
蕙畹不禁瞥了他一眼,紫安低头凑近她耳边长长一叹道:
“真想明天就是佳礼才好”
蕙畹脸腾一下红了,心道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平常稳重温文的紫安也一样,想到此,不禁瞪了他一眼道:
“我倒觉得再等一两年才好”
紫安急道:
“这可不成,你是小,可是为夫的,你瞧瞧,都已经老了”
蕙畹扑哧一声笑道:
“这一年不见,你越发的爱胡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那里能提到一个老字”
紫安凑近她低声道:
“你不急,可是畹儿也要可怜可怜为夫的难处,你看博文和我一般年纪,孩子都多大了,再拖下去,恐你过门时,我可就真的老了,让人家说咱们老夫少妻多难听”
蕙畹瞥了他一眼,却是笑盈盈的没说话,紫安越发添脸的凑近她低声道:
“若再拖下去,为夫的那天把持不住,可不就糟了”
蕙畹脸一红,一把推开他道:
“咱们做着好好说话,让下人瞧见了笑话”
紫安嘿嘿一笑道:
“那里有人,早被我遣出去了”
正说着,秋桂的身影进了院子,蕙畹急忙一用力推开他道:
“这可该着做好了吧”
紫安微微一笑,退了一步,坐在沿炕另一侧,秋桂一进屋就感觉不大对,仔细打量了小姐几眼,见脸色有些不寻常的红润,一双水眸含着淡淡的春意,头发已经不是刚才的样子,显然重新打理过了,头上的簪子也换了一个更别致的,嘴唇有些浅浅不明显的红肿,略一想就明白了,不禁脸一下也红了,把做的梅子冰放在炕桌上,转身仍退了出去。
紫安不禁笑道:
“你这丫头倒是越发的知情识趣了”
蕙畹白了他一眼,紫安却对桌上的东西起了兴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浅红色的碎冰,晶莹剔透,红绿相映,甚是鲜艳,碗里插着一个银汤匙,紫安端起凑到鼻端嗅了嗅,有一种梅子的清香,遂道:
“这是什么,倒是精巧好看的紧”
蕙畹接过来,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道:
“你尝尝,这是我在家时玩着做的梅子冰,消暑最是好的”
紫安张嘴吃了一口,嗯!入口清凉酸甜,却是不错,蕙畹却再也没让他,自己竟自吃了起来,眼看着一碗碎冰吃了一大半,紫安急忙伸手拦住她道:
“不可贪凉太过,女儿家本身子娇弱,你也读过医经,当知道不可多食寒凉之物,这东西虽凉爽可口,但吃多了,仔细肚子疼,本是要为了消暑,回头弄得病了,可不就弄巧成拙了”
说着伸手把梅子冰拿过来开口道:
“秋桂”
秋桂应声走了进来,看这情景,遂把梅子冰端了下去,另让小丫头舀了水来给蕙畹净手,蕙畹无奈的摇摇头,心道紫安不回来说真的,心里有些想念,可是一回来了,又觉得他管得太宽了,性子忒婆妈了一点,不过也知道,他既然开口拦了,就必是要依从的,遂只得就着温水洗了手脸,紫安微微一笑道:
“刚吃了冰,却上一盏温温的茶来就好,免得寒热一遇伤了脾胃”
秋桂扫了蕙畹一眼,微微抿嘴一笑下去吩咐了,一时重新上了茶来,紫安端起浅浅喝了一口,轻描淡写的道:
“咱们来说些正经事,可想好了”
蕙畹一愣,疑惑的抬头看他,不知这是从何说起的话,紫安牵起嘴角重复道:
“我刚才让你想的,要和我说的话,你可想好了”
蕙畹不禁笑道:
“那里有什么好想的,我以为你说着玩笑的呢”
紫安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道:
“让我给你提个醒,博文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蕙畹目光一闪,顿时心里有些嘀咕,难道他竟知道自己做的事了,可是这怎么可能,杨紫青怎可能会告诉他,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就把君王的面子舍了吗,想到此,含糊的道:
“大哥何事,案子不是有了转机吗,想来大哥的性命无忧了,别的听天由命……”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紫安手里的青花粉彩茶碗咣的一声,重重的放在炕桌上,蕙畹不免唬了一跳,杨紫安目光直直盯着蕙畹道:
“畹儿,你还要糊弄我到几时”
蕙畹一愣,偷偷瞧他,见此时的杨紫安眉头微皱,刚才还春意荡漾的脸上,如今却迸发出不小的怒意,蕙畹不禁有些心虚,自己做的那件事,若说对别人也没什么,但惟独对紫安却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加上这是古代,对女子的名节要求极苛刻,若是旁人没准就以一个婚前失节的罪名退了婚去也未可知,当然以她和紫安的情分,自是到不了如此地步,但是蕙畹知道,他既是知道了,恐心里闷闷不郁。想到此,放下手里的茶盏,微微一叹道:
“我知道这事我做的有些失了分寸,但当时情势危急,若我不想法子见皇上,你觉得我大哥今天还能这样进京来吗,估计早就没了性命也未可知,我知道你的心里别扭,但紫安,你要知道,我不想今后的日子里,身边只有你在,还想我的家人父母,还有你,甚至你父王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在我身边,为了这个,我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赌上一次,赌赢了我们大家都好,如果赌输了,最坏也不过是那个样子罢了,不破釜沉舟又能有何应对之策”
紫安突地伸手握住她的道:
“你敢赌,赌的起,可是畹儿,你可知道,我输不起啊,富贵爵位我都可以输掉,但惟有你,只有你,是我今生最输不起的珍宝,你想过,如果皇上不放手,咱们该是何等境况吗,我到此时都不敢去深想,我非是小肚鸡肠之人,而是这件事你做的真真险的很,名节名声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我绝难承受失去你的可能,你可知道我至今还在后怕”
蕙畹不禁动容,反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紫安哥哥,我知道错了,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我势必会先知会你知道”
紫安微微一叹道:
“你不要拿这些好听的话哄我,我也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也管不住你,只望咱们能快快成亲,以后有我时刻在身边看管着你才好”
蕙畹不禁一嘟嘴道:
“我又不是犯人,你也不是牢头,那里用的找看管着”
紫安伸手敲敲她的额头道:
“就是真真的刑部大牢,我瞧着要关住你这个鬼灵精,也难上万分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说吧,可认罚”
蕙畹不禁有些惴惴的看着他耍赖道:
“你先说罚什么”
紫安叱一声笑道:
“少跟我在这里赖皮,既然错了,就是要认罚的”
蕙畹眨眨眼谄媚的道:
“那紫安哥哥你要罚轻些啊”
紫安啼笑皆非的瞪了她一眼,目光一闪,笑道:
“你先闭上眼,我再告诉你罚你什么”
蕙畹不禁道:
“闭上眼作甚,你就直接说好了”
紫安瞟了她一眼,蕙畹毕竟理亏在先,遂轻轻闭上了眼睛,紫安悄悄俯近她,发现她虽然眼闭上了,长而卷翘的眼睫却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抖动着,不免微微一笑,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罚你以后每天都要亲我一次,这次就吃亏些,先来好了”
蕙畹刚听清楚他的话,就被他的唇瞬间夺去了呼吸,一回生两回熟,唇舌交缠竟是不知吻了多久,才餍足的放开蕙畹,蕙畹大口大口的吸气,险些就窒息而亡了,不免有些恼他,紫安瞧了蕙畹一眼,见小丫头仿佛真的恼了,不免低头哄了她几句,蕙畹瞥了他一眼道:
“你可是和其他女子也这样过”
紫安一愣不禁笑道:
“我道你恼什么,原来是吃醋了,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这些年我身边何曾有过什么女子来着,再说纵有,你道我是那等轻浮浪荡之徒吗”
蕙畹想了想也是,不过这家伙的吻技可是不赖,两次都把自己亲的浑身发软如置云端,想到此,开口道:
“那你这个是和谁学的,不然怎么这样熟练”
紫安不禁啼笑皆非的道:
“你不知道宗室有专门教这些的书吗,男子举凡过了十四,就准许有通房之人了,我如今都多大了,虽未成亲,但是也晓得一二的,哪里用特意去学”
蕙畹不禁傻眼,想了想,也是啦!刚才第一次的时候他还有些生涩的,不过第二次就仿佛熟练精到了,可见男人在这些上面是有举一反三天赋的,想到刚才相濡以沫的缠绵,蕙畹不禁再次红了脸,站起来道:
“这可是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累了这些日子,早些歇着吧”
说着逃也似的竟要离去,紫安刚开了些荤腥,哪里舍得就如此放了她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道:
“作甚这般着急,咱们再说会子话吧”
蕙畹回头看他,见他笑眯眯的不怀好意,遂打量出了几分他的心思,脸一红抽开手去道:
“有话明儿再说吧,今儿我可是累了,要回去歇着了”
紫安无法,只得亲自送了她回府。经此一事,两人不仅没添嫌隙,反倒更是好的蜜里调油,杨紫安尝了甜头,每天必要缠着她亲热一会子方罢,却刻意隐忍,倒也没出了大格。齐国安拿出了另一本自己私留下的账本,洗去了博文的贪污罪名,并在皇上的授意下,反而告了盐政督抚一个栽赃陷害之罪,杨紫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缉拿了盐政督抚,另派了稳重的张兆屿前去接任,虽是大大的升了官,却也是个烫手山芋。
故为了安抚张兆屿,杨紫青把其女张雪慧提了一级,封为慧嫔,博文虽昭雪,却已经心灰意冷,不顾皇上的挽留,执意挂冠求去,杨紫青却不准,折中许他回平安城去暂且做几年平安府的府台再说,张博文遂叩拜了皇上,择日回乡上任不提。
却说张雪慧,当年阅选进宫之后,经了几多苦难,才知道自己把皇宫想的太简单了,这里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吃了多次暗亏,也没有娘亲护着,张雪慧渐渐的长大了,再不是往日刁蛮的大小姐,她很清楚,要想这这里出人头地,必须要学会隐忍,因此她变得聪明了,唯一不变的是她把自己经受的一切苦难都归结在了蕙畹身上,虽过了这些年,对蕙畹的恨意却不减反增,私下里念念不忘寻机会报复回去,但一切前提是自己必须有得宠。
这次父亲点了要职,自己也跟着得了体面,升了位份,加上自己在娘亲那里学来的手段,屈意承欢,倒也得了几分造化,近日竟连着侍寝了两夜,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皇上每次总是事毕后,就让宫人送她回去,并不与她说话,张雪慧万分遗憾,这夜却意外的没送她走,张雪慧不免暗喜在心。想着皇上大概只有几分喜爱自己了,暗暗掂量着如何能合了皇上的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