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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不怎么样,顺其自然就是了。”江誉行顿了顿,又问,“你妈妈知道你已经有男人了吗?”
    回想了三两秒,徐依怀才说:“我妈很忙的,她很少过问我的感情生活,我爸可能跟她说过吧。”
    江誉行解开睡衣的扣子,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那正好,我们互相认识一下也是好事。”
    她瞪着江誉行,江誉行倒是笑了:“徐依怀,回来的是你妈妈,又不是你老公,你着急什么?害怕什么?”
    这突发状况实在让徐依怀方寸大乱,她没有心情跟江誉行开玩笑,她说:“你别闹了成吗?”
    江誉行耐心地跟她劝说:“我又没有做什么情理不容的事情,这样躲起来,你妈妈会怎么想我?我们用不着躲躲藏藏的,更何况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说话间,江誉行已经将衣服都换好了,他从容地走向浴室,进门之前,他还转过身说:“你也把衣服换了吧,等下你跟随我去打声招呼。”
    静下心来,徐依怀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神经兮兮的。江誉行说得很对,他们光明正大,如果要挑毛病,顶多就是没经家长同意,就私自把异性带回家罢了。想到这里,她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接着就出了卧室。
    刚值了一晚的班,连婉琪虽然习惯了日夜颠倒,但到底是上了年纪,身体有点吃不消。她打算吃点东西就休息,水还没有烧开,她就发现徐依怀正朝着厨房走过来。
    “妈,早!”徐依怀双手放进口袋里,由于天冷,她的肩膀微微缩着。
    连婉琪眉心紧锁,接着又开始唠叨:“衣服怎么不多穿一点,冷得感冒发烧就麻烦了。”
    “知道了!”徐依怀向母亲保证,“等下子我就把毛衣羽绒服什么的都穿上。”
    连婉琪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她说:“今天起得很早啊,我顺便给你下碗面吧。”
    徐依怀抿了抿唇,接着说:“妈,您多做一碗吧,家里来了客人。”
    连婉琪也不惊讶,她没问是谁,只问:“他也起来了?”
    “是的。”徐依怀回答。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脚步声,徐依怀和连婉琪都回头看去。江誉行还是一贯的泰然,他微微笑着,接着向连婉琪说了句早安。
    连婉琪同样对他说了句早安。她目光探究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片刻以后,她才对女儿说:“愣着干嘛,你不介绍一下吗?”
    徐依怀根本不在状态,江誉行只好自己开口:“阿姨,我叫江誉行,是怀怀的男朋友。”
    连婉琪只是“嗯”了一声,她看了看江誉行,接着又看了看徐依怀,没有发表任何想法或评价。
    由始至终,徐依怀都忐忑不安,甚至有点不知所措。江誉行想这丫头肯定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因而什么经验都没有。眼看场面就要冷下来了,他便对连婉琪说:“我听怀怀说,家里的阿姨不在,您跟叔叔也在医院值班,所以就过来陪陪她。”
    “原来是这样。别挤在厨房了,你们到外面等着吧,面条做好我再端出去。”连婉琪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说完,她就继续忙碌。
    下面是轻松活儿,徐依怀和江誉行都帮不上忙,于是就乖乖地离开厨房。往外走的时候,江誉行娴熟地搂过徐依怀的腰,低声问她:“干嘛穿这么少衣服?”
    “我不冷!”徐依怀回答。
    江誉行戳了戳他的额头:“算了,我替你去拿件衣服。”
    “都说了不冷。”徐依怀坚持地说。
    “不冷也得穿。”江誉行更加坚持,他那口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进连婉琪耳中,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吃早餐的时候,他们的话不算多,但也不会尴尬。期间连婉琪只问了江誉行一句话,还吃得惯吗?
    “还行。”江誉行回答。他没有刻意讨好连婉琪,毕竟活到这个年纪,连婉琪早已练就了不俗的洞察力,是不是奉承,她肯定可以判定出来。
    连婉琪的视线不经意地往江誉行那方扫过去,她说:“吃得惯就好。”
    话毕,连婉琪就抛下还在吃面的两个晚辈,自个儿回卧室休息了。徐依怀目送着母亲的背影离开,半晌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江誉行继续优哉游哉地吃着面条,而徐依怀却忧心忡忡地对他说:“我妈妈对你可冷淡了,你多少岁、你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多少口人,她通通都不问……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喜欢你。”
    “才不。”江誉行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徐依怀好奇地问。
    江誉行笑而不语,将最后一口面条吃完,他才告诉徐依怀:“我猜的。”
    第六十一章
    徐依怀不知道自家母亲究竟给了什么暗示,会让江誉行有把握地猜出这个答案。她追问,而他只是故弄玄虚,不肯正面回答。
    在徐家多留了一会儿,江誉行就打算离开。
    为了帮徐依岚筹备婚礼,徐依怀请了十天假,还有两天才正式上班。她没什么事忙,于是挤到江誉行身边问他:“你去哪里?”
    江誉行很喜欢她这样黏人,他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肩上:“我约了宋知瑾,待会儿跟他吃顿饭。”
    徐依怀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说:“原来他还没走呀,你们去哪里吃饭?能不能带上我?”
    想起徐依怀看向宋知瑾的眼神,江誉行便说:“你去做什么,难不成还惦记着人家?”
    “对呀。”徐依怀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的左肩,“宋知瑾这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你是不是担心自己被比了下去,所以不敢带上我?”
    尽管徐依怀的激将法使得很蹩脚,但江誉行还是很配合地板起了脸,伸手捏她的小鼻尖。
    连婉琪早楼上睡觉,徐依怀担心会弄出声响影响母亲休息,因而由着江誉行使坏。
    “你想去,我求之不得。”江誉行低声说。
    在家里跟江誉行搂搂抱抱,徐依怀总觉得有点别扭,她问:“要不我们早点出门,出去逛逛也好。”
    江誉行也正有此意,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理了理衣服:“需要跟你妈妈说一声吗?”
    往楼上看了眼,徐依怀说:“她应该刚睡下,晚点我再打电话告诉她吧。”
    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还放在徐依怀的卧室,江誉行去收拾,而徐依怀就给鸵鸟蛋喂食。
    正打算把猫粮倒进猫盘子里,却发现里面已经有猫粮了,想必她母亲一回家就喂猫了。她重新收起猫粮,鸵鸟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它在盘子跟前蹭了蹭,什么都没吃又跑开了。
    在楼下等了片刻,江誉行还没下来,徐依怀就回卧室找他。房门没有关上,她看见鸵鸟蛋正使劲蹭着江誉行的脚,跟它平日高冷的姿态一点都不相似。江誉行要收拾东西,还得顾着不要踩踢到脚边的猫,真是忙碌得很。
    “它好像很喜欢你啊。”徐依怀说。
    江誉行抬头,徐依怀正倚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将电动剃须刀等日常用品都放回那个轻便的旅行箱内,他才抱起鸵鸟蛋:“它随它主人。”
    昨晚没有留意,江誉行这才发现这猫又肥又重,早已不是当初那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猫了。他说:“这家伙长得真实快。”
    “可不是,每天它就是吃吃睡睡,快活得像神仙。”徐依怀一下一下地顺着鸵鸟蛋的毛,“当一只猫真是幸福,不愁吃、不愁穿,又没有烦恼。”
    徐依怀嘴边挂着一抹浅笑,江誉行有点失神地盯着她那副温柔而恬静的模样,内心有几分澎湃。
    出门之前,江誉行说:“要不把你的猫也带上吧,免得你待会儿想它,要闹着回家。”
    “我哪有这么孩子气!”徐依怀不满。
    江誉行没有说话,他替徐依怀把猫抱起来:“走吧。”
    把鸵鸟蛋带了出门,徐依怀就顺理成章要求他去宠物用品连锁店。选购猫粮时,她仍旧专注研究包装背后的说明书。
    见状,江誉行凑近她:“这么认真,我还以为你在挑奶粉呢。”
    徐依怀用手肘撞他,她的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江誉行又说:“养猫还是不够意思,我觉得养个孩子更好。”
    徐依怀不由屏气,她抬头看着江誉行,眼中暗涌浮动。
    就在他们沉默互望时,缩在包包里的鸵鸟蛋变得不安分,它的爪子伸到包包外面,似乎已经做好逃离的准备。徐依怀将猫粮放回原处,接着将猫重新按回去。无声地吐了口气,她说:“逛街就逛街,怎么突然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