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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好无聊啊。”苏凌感叹说。
    夏枝也点了点头,这种调调她都已经看腻了,说好的激动人心呢?
    两个人打着哈欠,熬过了第一个节目以后,人群突然躁动起来,好多小女生开始尖叫!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一脸脑残粉的架势!
    “怎么了?周董出来了?”夏枝从昏昏欲睡中惊醒,有点茫然。
    “我也不知道啊。”苏凌回答说。
    旁边的一个小女生激动地插嘴,大声地嚷嚷:“不是周董!是那个男主持人!是省附中的校草,一直听别人说,到了今天才见到真人,果然好帅,简直是反人类啊!”
    夏枝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对于所谓的校草已经失去了兴趣,反倒是苏凌踮起脚尖望了一眼,然后她就震惊了——
    “夏夏你看,这人和自闭症儿童长得好像啊!”
    夏枝一惊,腾地站起来,望向舞台的方向。
    穿着白西装的少年,在舞台上温文尔雅地鞠了个躬,感谢着八方来宾,舞台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形像极了李寒,像极了那个灯光下沉默地等着她的白衣少年,寂静无声。
    一瞬间,她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忍不住,想要冲了过去问候他一声,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就近距离地看上一眼,也好!
    可是,她终究是渐渐地冷静下来,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又平静。
    “那不是他。”她做了这个判断,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坐了下去。
    ——那怎么可能是他呢?
    ——远远的看上去是很像,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根本不像。
    ——李寒永远不会将自己放置于舞台之上,对着千万人鞠躬。
    模糊的光影间,夏枝发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那种熟悉而寂寥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
    后来这个晚会还有些什么节目,夏枝就不大记得清楚了。她唯一影响深刻的,就是周董来临的那一刻,万众尖叫,沸腾,仿佛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
    周董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唱了一首他的《黑色毛衣》:
    我知道不能再留住你也知道不能没有孤寂
    感激你让我拥有缺点的美丽
    现场很多人跟着唱,几万根荧光棒一起挥舞,唱得本来寂寥的歌变得热闹起来,歌已经唱到了尾声,气氛也达到一个最*,大家一起齐刷刷地唱: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黑色毛衣藏在那里
    就让回忆永远停在那里
    好多人,在歌声中,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回忆,想起了自己明恋亦或者是暗恋着的那个少年,听着歌,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
    李寒,你在哪里?还在美国接受治疗,还是已经回来,只是不愿意见我?
    无论如何……只希望你平安快乐,这也就足够了。
    那件黑色的毛衣,那个白衣的少年,似乎已经与老照片一样,渐渐褪色,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第63章 大学初
    夏枝的高考分数出来的时候,整个a中都开始议论起她来。
    她自己出去看分数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一个女生在惊呼:“天啊,652分,是不是人啊?这脑袋,是跟答案库联网了吧?”
    夏枝在心里默默地表示,作为一个依稀记得当年高考题目的人,她还觉得自己考少了呢……不过这话说出来,大概会被群殴一顿……
    另一个又说:“估计就当年传说中的年级第一的李寒能超过这女的了,据说当时光上课睡觉数理化满分,全校知名的天才学生!”
    这一位也相当遗憾:“据说那李寒挺帅的,就是不爱说话,我高二才转过来,见都没见过!”
    夏枝在旁边,恍然地笑了。
    原来,已经两年了啊。
    两年过得平淡如水,想起来,李寒就像是昨天离开的一样。
    她继续浏览着光荣榜上面的名字,在她后方七八名的样子,发现了苏凌,然后又过了一大截,发现了小胖子。再看了看文科的榜,叶哲考得还不错,报的跟她一样的学校。顾清雯和齐媛媛,却已不知踪影了。
    那些曾经在他们的生活里留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过得那么鸡飞狗跳的人,却随着分科,随着毕业,渐渐地抹去了他们的痕迹。
    不过好歹,有些人从某个时代的好友里跳脱出来,逐渐走进了生命里。比如苏凌。
    夏枝文艺了一把,转头回家,列上清单,看看上大学要带些什么东西。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哼着歌,忙来忙去,她反倒觉得安心。夏爸爸曾经多次劝她搬走,搬去和他同住,却被她拒绝了。有时候,孤独有孤独的好处,一个人咀嚼宁静,默默地发会儿呆,也挺惬意。
    沉静下来,她更加能够反省自己。反省自己的感情。
    哪个恋爱中的女生不曾怀疑过自己的男朋友呢?无论是怀疑他有艳遇,还是怀疑他性格其实不好……而爱本身,更像是一种赌注,已经下注,就应该全力去拼上一回,倾注掉自己全部的信任,以换取另一份信任。
    可是她,违反了规则,想要提前知道这赌注的答案。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而她又想,如果重来一次的话,倒回到那个时间点,她会不会想要做这件事?
    夏枝问自己。
    答案是——依然会。
    她无法在上一世经历了纠结的感情后,这一世依然熟视无睹地任它发展。她一定会想要做点儿什么的。
    既然这样,那也无所谓后悔了。
    夏枝胡思乱想一通,然后电话就想了,矮冬瓜千叮万嘱她一定要报帝都的那两所学校其中之一——因为这样学校是会奖励他钱的。夏枝含糊着应了几句,打电话过去问苏凌:“你打算报哪儿?”
    苏凌说了几个学校的名字,也大致都在帝都。
    “怎么都往那边儿挤啊,抢着去吸雾霾?”夏枝感叹一句。
    苏凌的回答居然正儿八经的,“帝都文化底蕴丰厚,那可是千万学子心中的梦想啊!”
    ……这小妞儿抽风了么。
    不论怎么说,考这个分儿也不能浪费掉了,夏枝就按着矮冬瓜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最后报了清大,选的生命科学系。开学之际,和苏凌两人就拎着行李箱坐上火车,一起去帝都闯荡了!
    依然是做的火车。夏爸爸不放心,还专门给他们送到了火车站,千叮万嘱着:“路上要注意安全,随身的东西要保管好,别给扒手偷去了!”
    “知道啦!”夏枝笑眯眯地答应着,苏凌也在旁边附和着:“叔叔你放心,我们两个人,互相看着,肯定没事儿的!”
    一番告别后,两人就拎着行李箱进了火车,找到对应的铺位坐下。火车开动的时间是下午,看着开着,天色都黑了。两人在车上将就着睡了一会儿,随着“况且况且”的火车噪音,天亮了。
    又转了一趟火车,这才算是到了帝都站,各个学校的志愿者早就举着牌子在接人了。苏凌报的是北外,所以两人就在这里分别了。夏枝一走向自己学校的方向,就有一个男生过来热情地招呼:“你们也是去清大的啊?来来,坐上那辆车,一会儿就走!”
    旁边立马有人笑他:“瞧你这样儿,跟人贩子似的!”
    “能不拆台么!不拆台还能好好做朋友!”
    总而言之,夏枝还是很愉快地坐上了大巴,顺利地到了学校。
    都说大学一开学,就是师兄拐骗师妹的季节。夏枝觉得这说得并不大准确——应该说,开学季就是老生拐骗新生的季节。
    生活不是偶像剧,也没有那么多人饥渴到一开学就去追妹子,哪怕这里是男多女少的偏理科学校。当然了,这个妹子真的是漂亮得超出了平均值,也许会有人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更多的人还是考虑得更为实际一些,想要趁着这开学季赚上一笔,卖毛巾的,卖被子的,卖电话卡的……
    林林丛丛,名目繁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卖的。只是这质量嘛,就不好说了。
    这不,就有一位男生过来推销了,长得还挺帅,笑得一脸阳光:“学妹,要卖生活用品吗?你买多一点的话,学长给你个优惠价,还帮你送货到寝室,怎么样?”
    夏枝这要是没经验的话,说不定就被这一笑给弄得不好意思了,晕晕乎乎地就被坑了。然而她是有被坑经验的,所以淡定地拒绝了这一位推销人士:“谢谢啊,不过我不需要。”
    说罢,她掉头向旁边的超市走去——虽然开学季的时候超市的东西也会涨价,但好歹质量靠谱一点儿,实在不行还可以退货。夏枝就这么想着,走去超市,采购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品回来了。
    回寝室的路上,她居然又遇到刚刚那个推销的小哥了!他脸上有点儿揶揄的笑:“学妹你不诚实哦,明明说不需要的。怎么又去买了咧?”
    夏枝觉得有点儿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摸摸鼻子,却又发现自己两手满当当的都是东西,根本摸不成。正在游离间,那个推销的小哥居然帮她把东西提起来,笑得又露出了他洁白的大牙齿:“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学长我帮你提着,往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摊子的生意啊!”
    “不用了吧……”夏枝拒绝了,无功不受禄啊!
    “哎!不要你买我们摊子的东西,这总可以了吧?”
    “……”怎么就感觉思维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呢……
    夏枝提着手中剩下的一点儿东西,快步跟了过去。
    骤然,她愣住了。男生提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走在前面,那背影,居然像极了李寒。
    那个高三之前晚会的场景,异常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个酷似李寒的影子,影音绰绰,居然对得天衣无缝。
    “学长,你是不是……在a市主持过一场晚会?”她发现自个儿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
    “嘿!前面的人望过来笑得更加阳光灿烂了,“就是我啊!我是省附中的,没想到到清大来还能见到老乡呢!”
    夏枝很快便后悔自己问了那句话了……因为这位兄台,他真的和李寒不大一样,或者说,他和李寒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简单地说,这位热情得简直像个话唠……
    “嘿!同乡的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宁澄!”
    “……夏枝。”
    “哈哈,我发现我们的名字组合起来是宁夏,好巧啊!你听过哪首歌吗?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这位说着说着,居然给唱了起来,夏枝只觉得脑海里,有一圈乌鸦呱呱地飞过……
    终于,这一路艰难的旅程走完了,夏枝到了楼下,斟酌着问:“你平时都这么……呃……活泼么?”
    “是啊!”男生试图把东西搬进去,却被宿舍阿姨迅速地喝止出来,歪着个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他们是说我话太多了,说是我装装高冷的话,说不定就会很受欢迎。我平常都忍着的,今天觉得有点儿忍不住了,看师妹你这么面熟,又是老乡,就一不小心话多了啊……”
    ╮(╯▽╰)╭夏枝已经绝倒在地。
    刚开学总是有很多手续要办。夏枝去交了学费,办了校园卡,然后进教室参加了班会之后,回寝室跟苏凌打电话,问她那边怎么样。
    “还不错!手续都办好了,学姐们挺热情的!”苏凌回答说,“我感觉进了个尼姑庵!阴森森的!”
    夏枝╮(╯▽╰)╭确定这叫还不错?
    不过,外国语类的大学,一般都是男女比例大幅度失调,女多男少,说是尼姑庵也不夸张。
    苏凌在电话里说:“许广智那个怂包居然也去我们学校了,就他那个怂样儿,居然还有女的见着了满眼放光,果然是阴盛阳衰的学校!我看,我还是做好四年不交男朋友的准备算了!”
    夏枝心情相当复杂:“我觉得……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苏凌反倒安慰起她来:“没事儿,好歹附近还有个理工大呢!放心!再说了,离你们学校也近,来找你玩儿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