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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听周阿姨说,你去星晖工作了。”
    “嗯。”
    “工作怎么样。”
    “还行。”
    “辛苦吗?”
    “还行。”
    谢星洲便觉得自己像是在没话找话,又问了几句,便就住了口。
    片刻,倒是夏蝉主动问他:“阿姨身体怎么样?”
    谢星洲忙说:“不大理想,要做手术。”
    “你弟弟呢?”
    “送去姨妈家里了。”
    夏蝉“哦”了一声。
    谢星洲家在崇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也是单亲家庭,加之母亲常年缠绵病榻,家里并不宽裕。以前交往的时候,夏蝉见过谢星洲妈妈数次。谢星洲妈妈不大喜欢夏蝉,觉得她这人别的都好,就是长得过于漂亮,而女人一旦漂亮,多半就是留不住的。
    夏蝉稍有些走神,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本以为会觉得怅然,但心里却比她想象得要平静。
    买完东西,两人去收银台,谢星洲走在前,清空了自己车里的东西,对夏蝉说:“一起结吧。”
    夏蝉站着没动,“你先结。”
    走出超市,谢星洲问夏蝉怎么回去。
    “开车。”
    “买车了?”
    “嗯。”
    谢星洲顿了顿,见她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大袋子,便伸出手,“我帮你提。”
    “不用,挺轻的。”
    谢星洲很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勉强。
    到了停车场,夏蝉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谢星洲抬眼看了看,沃尔沃。
    夏蝉说:“那我走了。”
    谢星洲点了点头,似还有话想说,却没再开口。
    夏蝉上了车,向他挥了挥手,开出去,没有回头。
    回到家里,她正在切菜,兜里手机响起来。
    她拿过毛巾擦了一下手,是贺槐生打来的电话。
    通话交流,这还是两人第一次。
    夏蝉按了免提,放在一旁,“喂。”
    “在哪儿?”
    电话里,贺槐生的声音,听起来和面对面好像微妙的有那么一点儿不同。
    “在家呀。”
    “你家里没人。”
    夏蝉这才想起来,贺槐生还不知道自己搬出来了。
    她把新地址告诉他,又问:“吃中饭了么?”
    “还没。“
    “那你慢点过来,我加个菜。”
    “好。”
    挂了电话,夏蝉接着切菜。
    灶上烧着水,大约快要开了,咕噜咕噜地响。
    夏蝉动作轻快利落,片刻,她发现自己在哼歌。
    ☆、第38章 槐与蝉声(02)
    锅里鱼汤正沸腾的时候,夏蝉听见敲门声。她赶紧将火关小些,出去开门。
    贺槐生立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一室一厅,房子很小,但让夏蝉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放了盆绿植,生机盎然。
    “你直接进来吧,我这儿没有男士拖鞋。”
    夏蝉招待贺槐生坐下,自己又去厨房看着火。不一会儿,鱼做好了。夏蝉关了火,端去客厅。她见贺槐生坐在那儿,便吩咐道:“过来帮我端。”
    贺槐生没有半句疑议,起身跟她进了厨房。
    一个汤,三个菜,搁在白色餐桌上,香气四溢。
    贺槐生尝了一筷子,面有赞赏,问她:“你经常做饭?”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以前,我妈非要装什么贤良淑德,听人家妖言惑众,说什么留住男人的心,先留住男人的胃,就打算拿厨艺去征服那人。她自己懒,又嫌弃保姆做的不够精细,就打发我去学。”
    贺槐生问:“学了多久?”
    “两个月吧,什么菜系的都学了一点儿,汤炖得最多,因为那人祖籍是南方的,喜欢喝汤。”
    “你那时候多大?”
    “十二三岁吧。”
    “很小。”
    夏蝉笑了,“可不是,我妈就有这么奇葩。不过现在我妈终于乐意自己做饭了,每周都过来跟我送汤……”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看了看贺槐生,“……那人放出来了。”
    贺槐生一顿。
    “我觉得你可能听过他,王洪韬,当年做珠宝古玩生意的。”夏蝉观察贺槐生的表情。
    贺槐生神情如常,“听过,当时案子很大。”
    “……那你还听过别的什么吗?”
    贺槐生抬眼看她,“什么?”
    夏蝉便撇下目光,摇头道:“……没,我就随口一问。”
    吃完饭,夏蝉问贺槐生需不需要睡午觉。贺槐生说下午有事,只能小憩。夏蝉便让去卧室休息,自己先去收拾厨房。她把碗洗了,去浴室洗了脸,轻手轻脚地走去卧室。
    卧室门虚掩着,夏蝉缓缓开了一线,结果往里一看,贺槐生坐在床边上,并没有睡。
    夏蝉便推开门,“你还不睡。”
    贺槐生“嗯”了一声。
    夏蝉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自己的照片。
    “谁给你拍的?”
    夏蝉到他旁边坐下,“你觉得好看吗?”
    贺槐生没答,只问:“谁拍的?”
    “孙家泽,认识吗?上回你跟何厚照去参加酒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
    贺槐生敛了目光,“现在认识了。”
    夏蝉笑了,拿手肘撞了撞他手臂,“你还没说呢,好看吗?”
    贺槐生斩钉截铁:“不好看。”
    夏蝉立即转头看他,“不好看?”
    “嗯。”
    夏蝉轻哼一声,“不会欣赏。”
    贺槐生没说话,又往照片上看了一眼,仍旧说:“不好看。”
    “不好看你还看这么久。”说着便伸手去遮挡他的目光。
    贺槐生将她手一把抓住,拿下来捏紧,“拍照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夏蝉笑说:“想你啊。”
    贺槐生转头看着她。
    “不信?”
    他神情分明是不太信。
    夏蝉煞有介事道:“我在想啊,也不知道跟你的约定还做不做数,那一个点的股权还拿不拿得到。一想到那么大一笔钱就要飞走了,简直伤心不可遏制。”
    贺槐生便说:“作数。想要多少都行。”
    夏蝉哈哈一笑,“那还是不要了,贪多嚼不烂嘛,你不如正儿八经考虑给我投资蛋饼店。”
    两人闲聊一阵,说回正经。
    夏蝉对昨晚之事仍是心有余悸,更万万没想到将她载出去的人居然是鞠和光。
    贺槐生说:“我以为第一次带你去月牙湾,你就能猜到。”
    月牙湾是鞠和光投建的楼盘,当时一开盘便几乎售罄。她第一次来时,光想着这房子多贵多贵,心里还在跟贺槐生闹别扭,哪可能从这一点儿就管中窥豹见微知著。
    夏蝉问:“那这事儿贺启华知道吗?我感觉他并不是真想跟鞠和光合作,再有两个月就要开招标会,他似乎完全没准备。”
    “他有准备,但不是鞠和光。”
    夏蝉一愣,想了想,问:“声东击西?”
    贺槐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