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然而,萧清淮的‘尸身’还没运回京城,一道‘太子因大逆不道而被废黜’的诏书,却迅速颁告天下,朝野上下俱是震惊。
外头风云变幻,蜗居在家里的南姗,抱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萧明昭,轻轻给他擦眼泪,柔声哄道:“昭儿别听他们胡说,你父王好好的,很快就会回家来的。”
萧明昭泪眼迷蒙,哭的直打嗝儿:“真的么……”
南姗抚了抚长子的脑袋:“母妃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父王回来,母妃就让他教你学骑马。”
萧明昭哭得累了,南姗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慢慢哄睡着了他,然后抱着熟睡的长子,怔怔的坐在窗前,过了一小会儿,云芳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低声道:“王妃,奴婢送大公子回床上睡着罢。”
南姗垂下头,看了看萧明昭哭过之后的睡颜,心中疼惜:“不必了,还是我抱着他罢。”
☆、第231章
废太子的诏书颁告天下五日后,萧清淮的‘尸身’终于被运回京城,南姗以为自己得去认回尸,不料,重新临朝的皇帝,看罢呈上来的皇子身份玉牌后,只 淡淡道:“五皇子七岁那年,失手摔过一回身份玉牌,那枚玉牌有个角碎了点……”把玩了几下手中完好无损的玉牌,随口道:“这玉牌是假的,将假玉牌砸了,假 尸烧了。”
言罢,再无它话,直接退朝。
皇帝的一番言论,自是有人喜有人忧,南姗虽知萧清淮应当无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欣喜万分,萧明昭终于不用再因为‘父王死了’,天天悲伤的逆流成河了。
在萧清淮‘尸身’被寻到的消息大肆传开后,南姗虽命人不许随意提起,萧明昭到底还是知道了,南姗每天都拿真话哄萧明昭,可这娃儿总是持怀疑态度,天天都反问南姗‘那父王什么时候回来’,南姗每回都没准确答案,萧明昭便又继续伤心的哭。
如今,皇帝都说萧清淮没死,萧明昭好歹半信半疑的安生了,但是,依旧抱着南姗的胳膊追问,那他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在南姗每日应对长子的追问时,皇帝的动作很雷厉风行,后宫和朝堂纷纷进行着大清洗,钱皇后被废黜后位,挪到冷宫幽禁残生,太子妃祝氏亦被废去位份,连同其二子一女被幽禁,太子据说被关进了天牢,大理寺和刑部最近业务极其繁忙,隔三差五的抓人或者抄家……
在京城刮起狂风暴雨时,萧清淮终于正大光明的回家。
萧明昭看到数月未见的亲爹后,激动的直掉金豆豆,哇哇大哭道:“父王,呜呜,你没死啊……”
萧清淮掉下一脑门黑线,不悦地敲了敲萧明昭的脑袋瓜:“谁跟你说父王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哭!先去把脸洗干净!不洗干净,就别来见父王!”
萧明昭只得愉悦又悲伤地去净面,愉悦的是,他最想念的亲爹终于回来了,悲伤的是,亲爹一回来就没给他好脸色。
此时,正当午后,缩在南姗屋里午睡的萧明轩,想是听到了动静,一脸迷糊的跑出屋来,看到还算眼熟的亲爹后,笑嘻嘻地便往萧清淮腿边扑,喜上眉梢的唤道:“爹爹,爹爹,你回来啦!”
萧清淮将抱大腿的次子拎到怀里,捏了捏萧明轩的小鼻子,笑道:“还是豆豆乖,好儿子,再给爹爹笑一个。”
萧明轩眉眼弯弯,立即奉上一个甜美幼稚的笑脸。
可到了晚上,萧明轩就笑不出来了,他愉悦的吃过晚饭,嗨皮的洗完澡后,便熟门熟路地往亲娘床上爬,只是才翻爬了半条腿,已被随后跟着的亲爹拎到怀里搂着,然后被告知,他今天要回自己房里睡。
萧明轩不满的小声抗议:“不嘛,爹爹,我想和爹娘一起睡……”
萧清淮抱着目光幽怨的次子,无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你白天在爹娘屋里睡,晚上要和哥哥一起睡,你看哥哥都乖乖回去了,你要不乖么?你乐乐弟弟比你还小,就自己一个人睡,你还不如小弟弟乖么?豆豆要听话,你要是不乖的话,爹娘可就都生气了。”
听了老爹的话,萧明轩紧紧抿住嘴,俩眼珠子里却有泪光打转。
萧清淮心软了下,又道:“这样罢,爹爹也许久没见你和你哥哥了,以前都是你娘陪你们,今晚爹爹陪你们睡如何?”
萧明轩眼睛一亮,却不忘细声追问:“那娘呢?”
萧清淮已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嘴里轻飘飘道:“你娘呀,她自己睡。”
南姗:“……”
夜深人静之际,和父亲说笑够了的萧明昭和萧明轩,终于沉沉进入梦乡,萧清淮亲了亲俩儿子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回到卧房,便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低叹道:“终于不用在自己家里做贼了。”然后,冲躺在里侧的南姗抛了个眼色,笑道:“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南姗轻轻笑了笑,却不动弹:“王爷不是让我自己睡嘛,我过去做什么。”
萧清淮自己翻了两个圈,主动滚到南姗旁边,然后伸手摸她的脸,轻抚了好一会儿,突然低声问道:“姗姗,你想做皇后么?”
南姗不防萧清淮突然冒出这种问题,不由愣了愣神,萧清淮声若低喃,又道:“说实话。”
南姗眨了眨眼睛,很干脆的答道:“不想。”
“为什么?”萧清淮抱住身体不再丰软温绵的妻子,问道。
南姗静静伏在萧清淮胸口,低声道:“你会很累很忙很烦,我也会,说不定过个十来年,我和王爷还会形同陌路……我只想和你清清静静过日子。”
正是炎热的酷暑夏日,屋里摆了盛着冰块的大海缸,并不觉多闷热,反倒有舒服的凉意徘徊,萧清淮摩挲着南姗的肩膀:“若是真的呢?”
南姗嗓子眼紧了紧:“……不是四哥么?”
萧 清淮不答南姗的问题,只口气微讽道:“若不是父皇临时起意,叫我出了趟皇差,只怕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也幸好你从不饮那两种茶,不然我们……那倦生虽是慢性 之毒,毒性却甚是霸道,一旦中了此毒,便很难根除……父皇都着了道,四哥也没有幸免,若是我留在京城,也不会漏出网外。”
南姗抬眼看向萧清淮,心中惊骇:“难道这毒解不了?!那岂不是很多人都要……”敬奉到皇宫的贡品,颇得圣心的皇亲贵戚,一般都会得到赏赐,一念至此,南姗忍不住问道:“这真的是太子做的?!”
萧 清淮搂着南姗静静道:“父皇得知是进贡的茶叶有问题后,便立即传书在外静养的睿皇叔,叫他亲自去暗查,也分别暗中试探了太子和四哥,做贼的人,总会心虚, 前阵子,睿皇叔亲自带着人证物证回京,一点没冤枉他……他等不下去了,这一举动,不成功便成仁,他自己也早想过了的,其实他这一招很高,那倦生之毒,真的 很难检查出问题,难为他竟能寻到这种毒,父皇叫御医院有名的御医都验过,牛老御医已告老还乡,只有现在的方院正查出了点端倪,若是父皇警惕心弱些,没把那 小小的困倦症状当回事,只怕太子真能成功,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略顿了一顿,萧清淮又悄声低语道:“父皇已暗地召了牛老御医回京,与你外曾祖父一同研解那倦生之毒,如今已近两月,还没有结果,御医院那边也是一筹莫展,其实,江湖上有传闻,说那倦生之毒,根本就无药可解……”
南姗有点的木木的:“所以……”
萧 清淮揉揉南姗的脑袋:“父皇说,二哥、三哥不堪大用,四哥只怕命不长久,小七年龄尚幼,其余的年岁更小,要将萧朝江山传予我……”又停了一停,萧清淮才继 续道:“六年前,在我和你成婚之时,我便向父皇主动请辞,待你我完婚后,求他将福州赐予我做封地,福州是我母妃的老家,父皇以我年龄尚小为由,让我多待几 年,我便自己选择去了最清闲的工部……皇帝的宝座的确很诱人,可我不喜欢,我小时候虽不爱说话,却懂事的很早,四岁之前,我都住在父皇的勤政殿,就像你说 的,若要当一个称职的皇帝,的确很累,很忙,还会很烦,我就挺羡慕睿皇叔的……姗姗,是不是觉着我胸无大志?”
南姗幽幽道:“不会呀,人各有志,有的胸怀大志,就是想建功立业,在青史留下美名,有的就是想当一个富贵闲人,踏遍千山万水,畅意一生……我没嫁给王爷之前的愿望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再有个能待我一辈子好的人,就足够了。”
萧清淮曲指勾了勾南姗的鼻子,笑道:“怎么和我一样没出息……”
南姗不满的反驳:“不是没出息,是人各有志。”
萧清淮低头亲了亲南姗的额头,又道:“姗姗,我已对父皇发下毒誓,会承继萧朝大统,让萧国国泰民安……我不能带你去福州了,父皇正在清剿太子的余党,不日,父皇会追封我母妃为皇后,同时昭告天下我为新储君。”
这应该属于独家密报吧。
被 皇帝留在京城、又允许上朝听政的皇子,就只有太子、皇四子和皇五子这三位,前些天京城风云变幻,太子爷一朝被废,五王爷客死异乡,大家都认为四王爷是妥妥 的下一位储君,哪知,被运回来的五王爷,却是人为造的假尸体,如今,大家都还在猜测皇帝属意谁,原来,皇帝已有所决断了么。
南姗静了一会儿,问道:“……那德贵妃和你四哥会善罢甘休么?”
萧清淮没啥表情道:“大概不会吧。”
☆、第232章
南姗终于睡了一个囫囵的好觉,没有噩梦连连,没有半夜惊醒,下班回家来的萧清淮,坐在床边犹豫半晌,沉吟着要不要叫醒还在熟睡中的南姗。
昨晚两人夜话许久,三更天后才朦胧睡下,没歇一会儿,值夜的丫鬟便出声唤萧清淮起身,南姗并未睡熟,萧清淮稍有动静,便也跟着醒了过来,萧清淮收拾好出门的行头后,为了叫南姗能踏实的睡一觉,便摁了她的睡穴。
现在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南姗居然还没睡醒,萧清淮挺想叫南姗安静的多睡会儿,却又怕她饿着自个儿,真是相当纠结的矛盾心理咩。
萧清淮还没纠结出答案,南姗已很善解人意的醒过来,也不知是睡得太多,还是睡得不够,南姗只觉昏头昏脑的,望到坐在床边的萧清淮后,满脸都是迷糊劲儿:“你坐那儿干嘛?”
“叫你起床啊。”萧清淮见南姗自己睁眼醒来,纠结的心态立即散没了,然后将南姗连人带被,很熟练地搬到怀里搂着。
南姗伸手摸了摸萧清淮的脸,似乎在辨别真假。
萧清淮不由好笑道:“还做着梦呢你,要不要我掐你一下。”
南姗歪了歪脑袋,呆呆道:“也行,嗯,不许掐脸。”
萧清淮偏过脸,俯下头,嘴唇贴在南姗的嘴唇上,南姗微微睁大了眼,萧清淮眉眼温柔,撬开防守松懈的唇齿,深入进去,渐吻渐深,过了一会儿,萧清淮低哑着嗓音道:“醒了么?”
南姗原本素白的脸色,擦了胭脂般,晕染出一层薄薄的绯红之色:“……什么时辰了?”
萧清淮丝毫不关照南姗的情绪,揶揄道:“太阳晒屁股的时辰都过了。”
南姗不理萧清淮的调侃,顾盼张望道:“我要穿的衣裳呢……”因是盛夏季节,南姗晚上睡觉的时候,便格外随意,有时候穿兜肚,有时候穿薄纱睡衣,当然,也有裸睡的时候,看心情,也看情况。
“在这儿呢。”萧清淮拿过放在床头的一件细白中衣,单手抖开之后,便给穿着兜肚的南姗披到肩上,温声道:“来,伸左胳膊……”
南姗很听话的伸胳膊,问道:“乐乐今天有哭么?”
萧清淮边给老婆穿衣裳,边道:“没哭,现在正自个儿爬着玩,石头和豆豆快要从书屋回了。”灵巧的双手将一处处带子系好:“午饭咱们吃栗子炒鸡,荷叶粉蒸肉,糯米丸子,山药排骨汤,还有几个凉拌鲜蔬……”萧清淮自说自话的功夫,已帮南姗穿好了衣裳。
待南姗洗漱完毕,午饭已摆上桌,萧明昭也领着弟弟回来,四人一块用过午饭,又闲聊一会儿,萧清淮便发话叫萧明昭和萧明轩回屋午睡,萧明轩睁着清澈无辜的眼睛,咬着手指头不解:“爹爹,不是说白天在爹娘屋里睡么,现在就是白天呀。”
萧明昭也兴高采烈道:“父王,能带上我和乐乐么?我们都会很乖的,保证不吵着您。”萧清淮常以萧明昭聒噪为由,将他发配到看不到爹妈的地方。
南姗事不关己的抬头望屋顶,嘴角却紧紧抿着,生怕一个抿不严实,她会捧腹爆笑的。
萧清淮:“……”儿女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元启二十九年,六月十九,早朝,元启帝连下三道圣旨,追封五皇子生母珍贵妃为皇后,立五皇子萧清淮为萧国皇储,加封四皇子萧清裕为安亲王,即日携带家眷前往封地渝州,其中,立萧清淮为太子之旨,皇榜张贴全国,昭告天下。
夫婿荣封太子,南姗自然水涨船高,升级为太子妃。
南 姗接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数日后,与拜祭过宗庙和祖宗的萧清淮,一同前往皇宫谢恩,半路上,南姗和萧清淮低声交谈,疑惑道:“王爷是说,皇上让德贵妃与四 哥他们一同前往渝州?那不怕他们……”拜庙祭祖后接过太子宝印宝册的萧清淮,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不过,南姗已叫了他五年王爷,有时候嘴一秃噜,便又叫回 原来的称呼了。
不怪南姗疑惑,自来藩王就藩,其生母都是留在宫中养老,说的难听点,其实也算将她们扣为人质,若藩王想犯上作乱,也要先顾忌下亲妈的性命,另外,有时候,比较难让皇帝放心的藩王,还会再把藩王世子弄到自个眼皮子底下,多加一层筹码。
萧清淮语气平静:“这原非父皇的意思,是我自己提出的,不仅德贵妃会前往渝州,四哥的所有儿女,都不用留在京城。”
南姗想了一会,没摸透萧清淮的思路。
萧清淮伸手摸了摸南姗的脸颊,驴嘴不对马尾的说了句:“都瘦成小白菜了,以后多吃多睡少操心,赶快把膘养回来,我喜欢你肉呼呼的样子。”
南姗拍开萧清淮的爪子,皱了皱鼻子,不高兴的哼哼:“……你养猪呐。”
萧清淮收回手后,摸出一把印着山水泼墨画的折扇,展开之后,一下一下摇起来:“我已与四哥和德贵妃说了,他们在渝州若老实安分,那最好不过,大家都省些劲儿,若他们生有异心,我便诛了汪家九族。”
汪 家,乃是德贵妃的母族,萧清裕的舅家,其实,让南姗代入现在德贵妃的位置,斗了多年的对头终于倒台,自己儿子却没捞着皇位,自然会心有不甘,就算自己儿子 当不了几年皇帝,可自己还有孙子呀,孙子上位之后,自己还能当太皇太后,若是就此罢休,自己最多混个深宫孤老的贵太妃,自己儿子那一脉,也只能扎根京外, 成为皇族旁支,随着岁月的流逝,经过几代降等袭爵后,还不知衰落成什么模样。
……你真的说的这么直接?!!没有含蓄点表达么!南姗呆了呆,然后道:“你不怕他们那个……狗急跳墙?”
萧清淮弯了弯唇角:“他们若是按耐不住,现在就狗急跳墙……我以后还能少费一重心思。”
听萧清淮这话的意思,好像德贵妃他们现在若是有动作,就会掉进现成的网兜里一样,南姗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吭声。
萧清淮轻轻给南姗打着凉风,声音低若尘埃,隐有深深的无奈之意:“姗姗,为君者,并不易,为明君者,难上难,我以后也许会杀许多人,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也不要……怕我畏我。”
目光深深地望着南姗,萧清淮轻声低语道:“我待你的情意,永远不会变,咱们也永远不会形同陌路,你信不信我?”
南姗慢慢偎进萧清淮怀里:“我信你。”
有笑意浮上面颊,萧清淮单手揽住南姗,另一手依旧不停歇地打着凉风,两人挨着静了会,萧清淮又道:“东宫那里,孙正英照我的意思,已布置得差不多了,跟咱们家卧房没多大区别……再过两三天,我们就搬进去住,刚开始可能会不太适应,时间久了,慢慢就会习惯的。”
南姗闷闷的‘噢’了一声。
萧清淮凑近南姗郁郁的脸,低声道:“怎么了?”
南姗语气留恋,轻声道:“我舍不得咱们家,都住那么久了。”
萧清淮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我要挪窝住了,你不得跟着我呀……放心吧,咱们家会留着,你以后想那里了,我就陪你回来看看。”
南姗对了对手指,口气略有迟疑,问道:“你以后真的不会……纳妃子么?”萧朝的历史上,好像没有哪个国君不娶小老婆的。
萧清淮眉峰轻挑,凑近南姗耳边,呼吸灼热:“你忘了?普生寺后山的桃林间,我说过,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萧清淮在此发誓,日后若是行纳妾之事,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佛门净地,是不能乱打诳语的,我既然敢发毒誓,便一定做的到。”
看到南姗呆呆的表情,萧清淮没形象的咂咂嘴,自己就给南姗出起了主意,道:“这样罢,若是你不放心,回头把东宫里的宫女,全换成小太监便是,反正我也不想看到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