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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一幕是建安十五年的铜雀台。按照导演的构想,开场舞台上要一片漆黑,只在正中打一束光,曹丕与曹植持剑前行,走入光中时拔剑相击,然后舞台全部亮起,背景是高耸入云的铜雀台,台上宾客满座,舞姬从两边翩然而入,曹丕和曹植收剑到宾客中坐下,曹操在主位上举起酒杯,愉快地说:“君王是一个国家的太阳,第一杯当贺天子,如天之寿。”
    ……
    排练室里,扮演曹操和宾客的演员们已经就位,祝夏跟傅泽明换好宽大袍袖的衣服,提着剑从排练室另一边走到正中。他们都认真练过走路的姿势,在表演里很多演员会忽略这一点细节,不同性格不同时代的人物,走路的姿势当然不会一样。
    一旦换上戏服,他们就不再是自己,提剑相击时,祝夏看着傅泽明的眼睛,傅泽明毫不回避,上一次他们这样长久地注视对方,还是在金马颁奖典礼上,那时候的傅泽明是以自己的身份看他,祝夏被那种目光刺痛,觉得难过极了,但难过这种情绪是没有极限的。
    扮演舞姬的演员们来到他们身后,祝夏和傅泽明收起剑,坐到和他们交好的宾客中去。
    试排结束,要磨合调整的地方有很多,黎汉请历史顾问和编剧给众人讲解相关知识,讲到曹丕和曹植时,编剧问几位嘉宾,清不清楚这两个角色的关系。
    梁宇对这段历史不感兴趣,但《七步诗》实在太有名,他随口说:“关系不好吧,曹丕曾经逼他弟弟七步写成一首诗,写不出来就要杀他。”
    傅泽明跟祝夏这段时间都看了很多资料,他们一起开口,祝夏反驳道:“这是个假料。”傅泽明说:“《七步诗》的可信度不高。”其它人看过来,他们又不说话了。
    编剧姓陈,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今天第一次见到祝夏跟傅泽明还有梁宇就表现得非常激动,跟他们握过手之后还想要签名,被黎汉瞪了一眼才变老实。现在看祝夏跟傅泽明同时说话,她神情莫名地又有点激动,清咳了一声,问祝夏:“祝老师是怎么理解这对兄弟的关系的?”
    祝夏还是第一次被叫祝老师,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他不适应地回答:“他们俩后来是不好了,但以前应该也很好过,曹植小时候跟人吵架吵不赢,还会去找他哥告状。”
    一位男嘉宾听得笑了起来,说:“我弟弟小时候也经常这么干。”
    傅泽明走了一下神,大概是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太足,在让人发汗的热意中,他想起以前的一个夏天。拍《请神》时,祝夏跟剧组的工作人员玩得很好,经常凑在一起玩跟电影有关的打牌游戏,祝夏玩不过他们被贴了满脸小纸条,就跑到他车上找他抱怨,那个时候他心里其实是觉得祝夏有点烦,但还是去帮祝夏玩了几把,让他把脸上的小纸条摘掉。
    “那傅老师怎么看?”陈编剧的声音响起,
    傅泽明回神,说:“我跟祝夏的看法一样,他们曾经很好,曹丕喜欢上钟繇的玉佩,还会让弟弟帮他去说情,而且他弟弟给他写过一些诗文,比如‘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陈编剧提出异议:“这句诗作为曹丕和曹植曾经交好的证据,不够有力,因为有一种观点是,这首诗是曹植在讽刺兄长的奢靡无度。”
    古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很难说清,后人会按照自己的心意给出千百种推论,傅泽明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没人接话,陈编剧准备进行下一个话题,祝夏却忽然插话:“也有其它说法,这是曹植在向曹丕表达尊重和仰慕,我觉得他写这首诗不是为了讽刺他哥。”祝夏的古文并不好,在跟黎汉签合同以后,他跑去找屈教授请教那些难懂的史料诗文,但这句诗不需要别人教,它的用词不晦涩。
    他第一次看到这句诗的时候,竟然从一个千年前的古人笔下,读懂了自己曾经的心动。
    第十二章
    《话剧制造者》的模式是按剧本分季,每一台话剧是一季,一季又分三期,前两期的内容是录制幕后的所有准备过程,第三期则是播出演员们在剧场表演成品话剧,节目组还会在微博上转发赠送三张vip票。
    第一期录制的头几天还好,但录着录着,大家都觉出祝夏跟傅泽明之间不太对劲。
    明星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职业,因为媒体热衷于煽风点火,粉丝们又异常敏感,所以每个明星都在努力呈现和别人关系融洽的样子,对不熟的人要表现出友好,跟朋友更要展现出亲密无间,如果两个人不再是朋友,最好也别在明面上显露出来。
    可假装亲密本来就比假装敌对更难。
    傅泽明和祝夏肯定说不上敌对,他们见面会打招呼,开会的时候也常常讨论,排练的时候更是默契极了。但要说他们亲密,也没有这回事,除了开会和排练,他们很少说话,跟拍日常生活,没见他们约出来玩过,明明祝夏跟傅泽明才是大家都知道的好朋友,可节目录到现在,倒是梁宇跟祝夏在排练结束后去吃过好几回宵夜。
    大家当着祝夏跟傅泽明不会说什么,私底下却快凑齐两人绝交的一百个理由,还有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披马甲去网上爆料,说祝夏跟傅泽明是表面兄弟,因为节目还没播出,他爆料也是空口无凭,并没有多少人信。
    天气开始回暖,第一期也录到尾声,大家会在剧场实景彩排一次。作为第一期的收尾彩蛋,傅泽明的绯闻女友杨笑专程来做一日飞行嘉宾,并给所有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带了点心礼物,她来的比较早,祝夏跟梁宇都还没到。
    杨笑跟傅泽明之前放出的消息都比较暧昧,这次来做嘉宾,一方面可以暗示他们的情侣关系,另一方面能给真人秀增加看点。
    老实说,刚开始跟傅泽明营业情侣的时候,杨笑虽然近两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但傅泽明在娱乐圈里是出名的神颜,她要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科学。不过营业到现在,她看着傅泽明的脸偶尔是会心潮起伏个一下下,对着这个人则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也有段时间,私下的沟通基本是她找傅泽明,每次说个两三句就被“嗯”、“知道了”、“谢谢”这三大万能句式中止话题,傅泽明找她只有一次,就是前两天她确定要来做飞行嘉宾,傅泽明请她带一张《青春往事》的签名光碟给祝夏。
    杨笑对祝夏都产生了一些好奇,能跟这么无聊的人做朋友也是种本领。
    大家开始分点心和礼物,祝夏跟梁宇踩着点来了,门口传来争执的声音,杨笑好奇地看过去,看见两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走进来。
    左边的蓝发青年皮肤挺白,五官很洋气,说话时总挑着眉,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杨笑知道他是这两年势头不错的歌手,叫梁宇;右边青年的肌肤是淡淡的褐色,短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乱的支楞着,长相细看是偏秀气的,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很飞扬跳脱,只能是祝夏。
    这俩人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客气地互骂傻逼,看地杨笑精神一振,这才是她理想中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啊!
    有人领着梁宇跟祝夏过来,杨笑顺势起身,正要拉开座椅走过去,傅泽明却站起来主动帮她拉开椅子,姿态自然而体贴,周围的小姑娘心都看酥了,梁宇还“啧”了声。在这点上,杨笑倒很喜欢傅泽明,不管这个人私底下无不无聊,但关于工作,他一定是个面面俱到的合作对象。
    出于对跟傅泽明做朋友的人的敬佩,与对好看的男孩子的欣赏,杨笑对祝夏很有好感,她先笑着跟祝夏打招呼,然后把《青春往事》的签名光碟递出去。
    祝夏伸手接过光碟,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其中绝不包含愉快这种情绪,但这个表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对杨笑友好地笑起来,说:“谢谢您,我一直特喜欢这部电影。”
    杨笑是个挺爱开玩笑的人,说:“原来是喜欢这部电影,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是我的影迷。”
    按照正常的套路,祝夏该接一句“我肯定更喜欢您”,但他竟然沉默了片刻,杨笑因为祝夏的沉默愣了一下,现场的气氛瞬间尴尬。
    旁边有机灵的人已经准备开口救场,祝夏却为难地皱了下眉,他看了傅泽明一眼,也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我喜欢您,他不能乐意吧?”
    大家立刻一脸揶揄,傅泽明看着祝夏,轻松地笑笑,这个笑容既可以解释成不介意,又可以解释成不乐意。
    第一期录完没多久,后期剪辑完毕,《话剧制造者》正式开播,因为纪录片式的真人秀并不多见,官方在大力宣传,请的嘉宾也都靠谱,制作也很精良,第一期上线后点击率十分可观。
    除了《日月》这台话剧本身,引起最多讨论的是:“傅泽明的颜真的没谁了”、“祝夏为什么冻死都要骑机车”、“傅泽明和杨笑竟然真的在恋爱”、“梁宇头发的颜色怎么换得这么勤”、“祝夏跟傅泽明到底是不是表面兄弟”。
    前几个话题都比较和平,虽然傅泽明和杨笑伤透了他们的女友粉和男友粉,但这是演员转型的必经之路。最后一个话题就不太和平了,傅泽明颇有一批唯粉看祝夏不顺眼,认为这小子一直蹭傅泽明的人气热度,正主们交好的时候,他们能每天骂祝夏五十遍,现在俩人不好了,她们每天能骂一百遍。还有人神通广大,找到了当初被祝夏删评论并拉黑的人,证明祝夏跟傅泽明根本就不好,不然一条让他结婚找傅泽明当伴郎的评论有什么好删的?
    理智分析党们则认为这两个人不能说是表面兄弟,之前应该是好朋友,但裂痕是从傅泽明拿奖祝夏没拿产生的,有了一点嫌隙就开始渐行渐远。
    明夏cp粉想反驳也无力,毕竟他们也不瞎,拿祝夏跟傅泽明第一期的互动和以前俩人采访片段、《吹玻璃》剧组的过年直播进行比对,这俩年轻人肯定是从拜把子的交情变成了点头之交。
    祝夏以前是小透明且没公司,哪家撕他都不费吹灰之力,现在他半条腿已经踩在余琳琳的船上,也有了一些固定粉群,跟傅泽明的唯粉吵得鸡飞狗跳。
    最后的大赢家竟然是萌下雨/梁祝cp的朋友们,欢天喜地数祝夏跟梁宇去吃了多少次宵夜。
    第一期上线的当天,祝夏一个人在家抱着笔记本看,一边看一边心里难受,看到杨笑跟傅泽明同框更是翻倍难受。看着看着他有时候甚至会讨厌傅泽明,这个人变心怎么比他还要快?
    但祝夏也知道这么想的自己是个傻逼。看完了一整期,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家里,如果再呆下去,他就会一遍遍地重看第一期,直到砸了电脑。
    祝夏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翻了翻,舅舅还在甘肃拍电影,方叔叔又去俄罗斯了,郑艺博去台湾做交换生……通讯录翻了一圈,祝夏拨通梁宇的号码,问:“出来宵夜吗?”
    第十三章
    电话接通,梁宇那边的背景音有点吵,听起来像有人在训他,祝夏这个电话来的应该很及时,梁宇一口应下出来吃涮羊肉,先到的点菜后到的请客。
    他们要去的那家店颇有名气,祝夏到店里的时候是十点多,已经过了饭点,店里还有很多客人。他以前出门不遮不掩,但前阵子跟同学一起吃饭被人认出来,结果一顿饭都在被围观,时不时还有人来搭话,他跟同学谁都没吃好,现在也学乖,出门会戴帽子和口罩。
    服务生把他领到包厢,梁宇已经到了。祝夏摘了口罩帽子坐在梁宇对面,见桌上有瓶酒,已经被喝掉三分之一,奇道:“你怎么自己先喝上了?”一个人喝酒,不是心情太好有闲情逸致,就是心情太差喝闷酒浇愁。
    梁宇平时就是一张臭脸,今天的脸色比以往还臭,他从锅里捞出羊肉在芝麻酱里滚了滚,皱着眉说:“我烦。”
    祝夏拎过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说:“正好,我也烦。”
    既然都烦,两人理所当然地碰了一杯,也都想听听别人的烦心事让自己开心开心。但开口问“你烦什么?”,这个也说“你先说”,那个也说“你先说”,最后梁宇先憋不住:“我老子让我去相亲。”
    祝夏觉得这事是挺烦的,但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家长催婚很正常,幸好舅舅没这爱好,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你爸操心操的有点早,你今年二十几来着?能领证吗?”
    “二十二,能领了。”梁宇没好气地道,“他不是为我操心,他是看我岁数差不多,该去联姻了,你又烦什么?”
    梁宇是有后台的大少爷这件事,人人皆知,但后台是谁至今不明,他平时几乎不提自己家里人。看梁宇不想多说,祝夏也懒得多问,只回答:“失恋了。”
    梁宇吃惊地问:“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没谈。”祝夏含混地解释,“人家之前跟我表白,我没同意,现在我想跟人家好,但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
    梁宇问:“那你想怎么办?”
    祝夏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就不会这么烦。”
    梁宇放下筷子,往软软的椅背上一靠,说:“这种事就两个招儿,要么你去抢,既然是对方先表白,那肯定喜欢过你,努力撬撬,万一墙角就松了呢?”
    祝夏长这么大,恋爱谈过不少,被别人撬墙角的经验有,撬别人墙角的经验还真没有。先不说道德问题,他觉得撬墙角这个行为就很没必要,人一辈子可以去喜欢很多人,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干嘛要那么麻烦去抢别人对象?
    可梁宇这么说的时候,他竟然真觉得心动,这个瞬间恶念疯狂滋长,却在想到傅泽明的时候戛然而止。祝夏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入胃,辣的他眼睛发红:“他现在只是不喜欢我了,可我要是这么做,他以后就得看不起我。”
    梁宇看着祝夏,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说:“那就办法二,换个人谈恋爱,你跟我试试?”
    祝夏的表情像看到有猪在天上飞。
    梁宇怒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祝夏觉得自己脑子都不会转了,他难以置信地说:“你是弯的?你不是恐同吗?”
    “谁告诉你我恐同?我男女都行。”
    “……你有一回问我是不是gay,表情超不爽,谁被问都得觉得你恐同啊。”
    “你他妈傻逼。”梁宇似乎觉得尴尬,因为尴尬更加恼火,“草,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初中的时候揍过我是吧?”
    祝夏初中的时候比较混,因为在练泰拳,经常有人请他去帮忙打架,他哪儿能记住揍过哪些人?祝夏也尴尬,说:“我那时候揍过的人多了……不过既然咱俩以前见过,你怎么不早说啊?而且这个逻辑也太怪了,被我揍过跟找我谈恋爱哪儿来的联系?”
    联系是有,但不大。梁宇对自己是个双性恋觉悟得比较早,当年也比较混,有一回被朋友拉去跟隔壁学校的人打架,在隔壁学校里那群小鬼里一眼看到祝夏,因为这小子在人堆里长得最好看,没想到打起架来也最狠,梁宇虽然被揍,但心里有了点意思。后来朋友再找他去帮忙他也去,结果没成想祝夏从此以后都不来了,他也因为惹到他老子被扔出国了两年,对祝夏那点意思也就忘到九霄云外。
    后来余琳琳找梁宇拍《请神》,梁宇的公司没接,没想到顶上他的小子长得颇眼熟,让他把往事给想起来,搞得梁宇觉得这么巧都进了娱乐圈,又有点念想,然后祝夏跟傅泽明好地穿一条裤子了。再后来他和祝夏成了同学,对这个人终于有了了解,是个有意思的人,但和当年自己脑补的性格差了很多。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有个特别想要的限量款玩具,当年没能买到,长大以后有机会再买,但已经没那么想要,却又不是完全不想要。
    梁宇问:“你就说,要不要试试跟我处对象?”
    都在娱乐圈混饭吃,梁宇肯定很帅,但祝夏直了快二十年,除了为傅泽明的神颜弯了这回,还真没对别的同性有过色心。而且就算他是一直都弯,对梁宇这型也不感兴趣,他喜欢脾气好的,梁宇的脾气比他还爆。
    毕竟是这么熟的朋友,祝夏想了想,还是用委婉的态度地拒绝:“不是,哥们儿,你爸都逼你相亲了,咱这不合适。”
    梁宇古怪地看着祝夏,又是那种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说:“不用想到这份上。”
    祝夏微微一愣,对上这种陌生的眼神,他却莫名觉得熟悉。
    “我还没去相亲,恋爱也不是谈了就得结婚,我们不就是试试吗?”梁宇说,“你失恋了要谈新恋爱,我又觉得你不错,我们合不来大不了分手做朋友,谁对谁都没责任,试试又不损失什么。”
    如果是一年前,祝夏真的有很大可能性答应,反正就跟梁宇说的一样,试试又不损失什么。大多数人十来岁的时候,都会同性产生暧昧不明的好感,他虽然一直喜欢女孩子,但只要谁对谁都没责任,完全可以跟男孩子试试,反正他又不恐同。
    可现在他全身的血液冰冷冻结,祝夏终于发现那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他在梁宇身上见到了自己,他正坐在梁宇的位置,傅泽明则坐在他的座位,初春的风似暖非暖,带着不知名的花朵香气,在缓缓移动的金色尘埃中,他连傅泽明的眼睛都不敢看,只是小声说:“可咱们俩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这么回事。”祝夏说,“喜欢一个人不是试出来的。”
    第十四章
    虽然来的时候全副武装,但祝夏跟梁宇吃饭还是被拍了,因为真人秀正在热播,他们俩吃夜宵又是节目里一个梗,第二天上了热搜,话题里除了明夏/夏明女孩们悲痛欲绝,还有梁祝/下雨姑娘敲锣打鼓,以及傅泽明的唯粉跟祝夏的唯粉大战三百回合。
    关怡秋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忍不住问傅泽明:“怎么祝夏好久没来家里玩了?”
    已经三月中旬,下午的阳光干燥温暖,发财趴在傅泽明的膝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傅泽明正坐在沙发上看历史资料,他放下书,答道:“我们有些想法不同。”
    傅泽明说的很平淡,但以关怡秋对儿子的了解,他们想法不同的肯定不是一件小事,虽然她很喜欢祝夏,但作为母亲当然更向着自己的孩子。
    关怡秋没再追问,傅泽明表现的也不想再提,她走过来说:“把发财给妈抱吧。”傅泽明站起身把发财递过去,关怡秋抱着猫走开,傅泽明坐下继续看资料。
    话剧真人秀第一期结束,第二期要排的那两幕里,傅泽明要扮演三十九岁的曹丕,而曹丕只活到了三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