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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徐轻言听了这话,越发不敢抬头,瑟瑟地将身子俯的更低了些。
    这是一道低沉绵长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抬头,就见宫留善脸色微沉地走了进来,沉声问道:“老九,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这是他府里发生的事儿,他如何能不知道,只不过顾着名声,不愿意参合进来,徐家老三的名声已是臭不可闻,他若是今天一个处置不当,连带自己的名声也要受损,所以干脆就在一旁做壁上观,看到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才出来压场面。
    宫留玉见他明知故问,皮笑肉不笑地道:“徐家三少爷见到我没头没脑就跪下了,谁知道出了什么事?许是发了癔症吧。”他又微微俯下身,对着徐轻言道:“徐公子,你说呢?”
    徐轻言看了宫留玉一眼,又飞快地收回眼神,慌忙点头道;“殿下说的是,臣...臣是发了癔症。”
    宫留玉转头看着宫留善,悠悠然道:“既然徐三少爷身子不舒服,那不如先把今日的宴散了,咱们择日再聚?”
    宫留善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杜薇,又看了看闹成一团的场景,阴着脸点点头,又深吸一口气,全了场面道:“今儿个是孤招待不周,烦扰各位了,如今就先散了吧。”他又看了杜薇一眼,对着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的赵奉銮道:“奉銮暂留片刻,孤找你有些事。”
    杜薇目光在宫留善神色游移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冲着宫留玉做了个感谢的动作,转身跟着郑邵舞走了。
    这一路,直到出府郑邵舞都没有说话,直到站在了马车旁,她才转头看了杜薇一眼,垂着头道:“小心着些,这云韶府看着虽小,但也没你想的那般简单,不然为何明明有五个职位,却无端空了两个?”
    杜薇讶然地抬头望她,却见她毫无表情,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上了马车,一上了车,无论杜薇怎么旁敲侧击地试探,郑邵舞就是不肯再多吐露一个字了。
    这又是一路无话,到了云韶府,杜薇见她这里问不出详细来,便跳下来马车,转身去寻那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名唤新柳,一见杜薇来就神色慌张起来,不等她开口,便主动跪下叩头道:“妾身是为了救人,一时情急,没有料到您和徐三少爷有旧怨,这才,这才不慎把您说了出去,请您看在妾身是一片善心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第32章 胁迫
    杜薇有跟这类人打交道的经验,因此倒也不觉得十分恼火,只是有些啼笑皆非:“既然是你自己的善心,你为何不自己搭救,遇到事了就往人身后躲?”
    新柳跪在地上,怯生道:“妾身哪有那个本事,妾身想着您是司乐,这才...”她又垂头以袖拭泪:“凝秋可怜见儿的,若是被徐三少爷带去了,指不定受哪番折腾呢,您就当可怜可怜她。”
    杜薇见她避重就轻,便低头看她:“若是我没记错,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在出力吧,你又帮上什么忙了?”
    新柳举着的袖子顿了一下,嗫喏道:“妾身自知人微言轻,这才,这才...”她说不下去了,总不能因着自己没本事救人,就推别人去送死。
    杜薇没耐心跟她纠缠这个问题,示意她先进屋,自己也跟着进去,这才问道:“咱们这偌大的云韶府,为何一共就三位女官?编制上的怎么就空了下来?还有,按理说云韶府搜罗各地乐户,还有有名望的大家,为何咱们云韶府就这点人,连人头都凑不够。”
    新柳没想到她是来打听这个问题,神色犹豫了片刻,才摇头道:“妾身也才来不久,并不知晓这些。”
    杜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敲击着,直到新柳吃不住压迫,不安地左挪右挪,她才缓缓张口道:“别忘了,你今儿个得罪了我。”她看新柳开口欲辩,便冷冷地把她的话看了回去,才道:“我可以罚你,也可以不罚你,全在你的表现了,这时候儿还是长些眼色好。”
    新柳身子一颤,手里的帕子被汗水浸湿,颤着声开口道:“我只知道些皮毛而已。”
    杜薇道:“你说来听听。”
    新柳定了定神,神色有些惶然:“咱们云韶府里,人一直不多,不是没招人进来,而是...赵奉銮会把人朝外送。”
    杜薇眉头一皱:“你继续说。”
    新柳苦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在金陵的王孙公子哥儿的圈子里都传开了,那些公子哥对家里的妾室,街上的米分头腻烦了,看着云韶府里的人各个才貌俱全,便想着法儿把手伸到这里来,虽然乐户也是贱籍,但到底不比官妓,不好明目张胆的行事,赵奉銮便想了个生财之道,想了法子给那些公子哥儿牵线,甚至把乐户直接送了过去,有的人怯懦,倒也不敢说什么,有那性子刚烈的宁死不从,就...”
    杜薇问道:“她行事这般大胆,礼部就无人下来垂询吗?”
    新柳叹息道:“她上下打点的好,礼部的大人们收了银子,哪里会为难她呢?”
    杜薇没想到赵奉銮在礼部也有关系,在这小小的云韶府里,堪称只手遮天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毛,继续问道:“那女官呢?为何女官也只有这些?”
    新柳听她这么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云韶府里的人都不敢跟她作对,郑邵舞全把自己当做了活死人,这才留了下来,原来有几个见不惯她行事的女官也被她想法子处置了,甚至更有几个被她...送人了。”
    杜薇猛地扬起眉毛:“我看你是在乱嚼舌根子,好歹是有品阶的女官,她也敢这么说送人就送人了?”
    新柳颤着声儿道:“妾身不敢,只是听说前任的司乐,被灌了药送到人榻上...”她垂下头抹泪道:“咱们云韶府里的人身不由己,有的高门公子瞧不上贱籍的乐户,宫里的女官又够不着,便把主意打到云韶府里有品阶的女官身上...”
    杜薇这才知晓,云韶府表面是个乐艺琴技集合的高雅地方,内里竟然被赵奉銮拿来做了人口买卖的勾当,难怪郑邵舞要提点她,她这般挑明了跟赵奉銮作对,定是早就被她恨之入骨了吧?
    她抬手让新柳出去,然后对着她将要跨出门槛的背影道:“今儿个咱们都说了些甚么?”
    新柳怔了怔,面色微微发白,这才反应过来道:“妾身一回来就进了自己住的地方,什么人也没见,什么话也没说。”
    杜薇点头:“记住你说的话。”然后挥手让她下去了。
    等新柳走后,杜薇才皱眉沉思了起来,要说赵奉銮勾结的人,她头一个就想到了徐轻言,她猛然忆起两人在宫留善院子里的眉来眼去,不由得伸手按了按眉心。出了那么大的丑,徐轻言定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再加上赵奉銮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这麻烦可真够大的。
    她在屋子里静坐了一会儿,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敲着桌面,突然廊外有人喊道:“杜司乐,赵奉銮唤你过去一趟!”
    杜薇讶异地挑了挑眉毛,还是循着声走了出去。她跟着来人一路走到赵奉銮的住处,她本以为赵奉銮这就要开始着手整治她了,没想到她一见到杜薇,脸色出乎意料地和蔼,甚至还堆叠出了满脸笑容。
    杜薇福身行了个礼:“奉銮唤我何事?”
    赵奉銮一脸的热切,直起身来隔着黄花梨木的长桌把身子向前探了探,亲热笑道:“我是个急性子,今儿个在六殿下府里的事儿是我太心急了些,这才差点罚了你,那种境况,我也没得别的法子,你可切莫介怀。”
    这话让人咂摸不透,杜薇神色略略惊愕,提了裙子起身,缓缓道:“奉銮说的哪里话,今日的事是我莽撞了,赵奉銮不说我几句也就罢了,还这般向我致歉,真是亏受不能。”
    赵奉銮神色就像是怀揣着一个天大的宝贝,满面的欢喜神色:“你跟六殿下...可是宫中旧识?”
    杜薇心里沉了沉,但不知道她知道些甚么,斟酌着答道:“旧识谈不上,不过我原先在宫里当差,碰巧见过一回。”
    赵奉銮眉毛扬着,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甚好甚好,你可知道就是这一面,殿下心里就把你惦念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福气?”
    杜薇心一路沉到了最底处,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奉銮的意思是...?”
    赵奉銮满面喜色,亲热地拉着杜薇的手道:“我的傻妹妹,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今儿个殿下特地对我提起你,不但让我对你多多关照,还明里暗里地提点,说要把你接出云韶府去,殿下的品貌才干都是一等一的,说句犯上的话,你若是跟了他,没准有朝一日能进宫当个娘娘!”
    她想到宫留善暗暗透出的要许给自己的那份好处,心里一高兴,连上下级都忘了,拉着杜薇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妹妹。
    杜薇却完全感受不到她那份兴奋,心里头除了恼火还是恼火,从宫外到宫里再到宫外,兜兜转转一大圈子,怎么她就是逃不离宫留善这人呢?
    赵奉銮自顾自兴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杜薇的脸色比平时更加冰冷阴郁,诧异问道:“妹子这是怎么了?”
    杜薇抿了抿唇,用一本正经地官腔回道:“回大人的话,下官对六殿下并无别的意思,还请您回了他吧。”
    赵奉銮不以为意,还当她是在拿乔,便拿出十分的口才来劝道:“当女人的,身子给谁不是给,何必这么三贞九烈的,再说你有没有意思,又有谁在意?只要六殿下有意,你就是想逃也逃不掉,还不如松松口,闭闭眼,这事儿也就成了,你还能少吃些苦头。”
    杜薇漠然道:“奉銮哪里的话,下官是有品阶在身的司乐,就是殿下,也不能这般目无王法吧,我若是把事儿捅出去,坏了他的名声,到时候谁脸上都难看不是?”
    赵奉銮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跟了宫留善,她一时气急,也没想到问缘由,尖声道:“你别不识抬举,六殿下那是何等身份,难道还会顾全你不成,他能瞧得上你,已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竟还存着这种歪心!”
    杜薇想到宫留善对自己名声的看重,心里定了定,慢慢道:“咱们云韶府可是国朝曲乐集中的所在,我要是把这事儿编成词令,或者写成戏文,呵呵,六殿下威逼女官,看殿下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是个鱼死网破的招数,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
    赵奉銮气得面色发白,揉着心口恼恨道:“你招子放亮些吧!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徐三少爷那边早就放出话来,让我好好整治你,若不是看着殿下的面子,你以为我会这般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真是不识抬举!”她转了个声调,阴森道:“你是见多了好脸色,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反正都撕破脸了,她也不用顾忌许多了。
    杜薇想到新柳说的那些事,心里一警,微微缓和了神色道:“我也不是那等不识抬举之人,只是事发突然,这才有些着慌,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大人提点,让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其中的利害。”
    赵奉銮怔了怔,想着不能把人得罪太狠,这才露出几分笑脸来:“是是是,毕竟是终身大事儿,是该好好想想,你且先回去吧。”顿了顿,她神色又严厉了几分:“不过我等得起,殿下那边可等不了了,你还是快些想清楚吧。”
    杜薇一颔首,转身出门时脸色却如同结了层冰霜一样冷了下来。
    赵奉銮,徐轻言,宫留善...这些人在她心中走马灯似的转了又转,却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她走到平缓如镜面的池边停了下来,靠在树上深思,忽然又是一偏头,看了看那平缓的湖面。
    她真是在女人堆儿里混了太久,手段也变得拘泥迂回了,现在静下来想想,当锦衣卫的时候,铲除挡在路前面的人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
    杜薇忽然笑了起来,对着水面儿照了照,倒映出来的少女面庞精致,一片宽大的叶子随水飘来,遮住她眼底时隐时现的阴戾。
    ☆、第33章 收留
    赵奉銮好酒,闲来无事的时候常喝的酩酊大醉,偏偏酒品不好,喝完便在云韶府里四处乱逛,撒酒疯。她虽未曾嫁人,但在东府乐工里却有一个相好的,名唤薛岩,云韶府分东西府,按照惯例,东府住男子,西府住女子,不得互相逾越,但因着赵奉銮喜欢薛岩,常常叫他来,两人彻夜畅饮,然后醉到一处。
    今儿个夜里淡星无月,赵奉銮照例又唤了薛岩过来,她喝的已有七八分醉意,趴在桌上,朦朦胧胧间见薛岩步伐鬼祟地走了出去,她脑海里还留着二三分的清醒,想着今儿个听府里的人议论,说薛岩和西府的小蹄子好上了,常背着她在一处厮混,于是便起了疑心,悄没声儿地跟了上去。
    赵奉銮脑子虽清楚着,步伐却踉踉跄跄的,走的有些吃紧,摇摇晃晃地定不住身形,到了河边,人却跟丢了,她心里有些恼恨,暗道让她查出哪个小蹄子,一定揭了她的皮!
    她在原地晃了晃,正欲往回走,突然被一股外力狠狠地掀了下子,人在地上滚了几滚,立刻就转到了湖里。
    平静的湖面猛地翻滚出几个水泡,却又很快地沉寂了下去,直到天一亮,她被水泡的发白的尸体浮了上来,让整个云韶府炸开了锅。
    ......
    杜薇和郑邵舞坐在云韶府的正厅里,听着众人争先恐后的回禀,沉默一时,才转向薛岩问道:“昨晚上...是你和赵奉銮在一起的?”
    昨天晚上他到赵奉銮屋子里,那是许多人都见了的,他知道推脱不过,便慌忙跪下,叩头道:“两位大人明鉴,小人昨日虽在奉銮屋里,但早早地就去了,对于赵奉銮之事真的一无所知啊!”
    杜薇对赵奉銮是怎么死的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装作不满地问道:“依着赵奉銮的习性,怎么会让你昨日早早地就走了呢?”
    薛岩面上一红,神情有些尴尬,还是道:“小人,小人昨晚去见了翠微,所以早早地走了。”
    郑邵舞脸上带了不屑神态,对着杜薇悄声道:“这人不是甚么好的,一边勾着赵奉銮,一边又跟西府的几个女乐不清不楚的。”
    杜薇点点头,她自然是清楚这些的,她不光打听清楚了两人之间那点龌龊事儿,甚至连薛岩平时进不得西府,只有等赵奉銮唤他过来,他把赵奉銮灌醉后和人私会这些细节都打听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也布不出来这个局了,就连薛岩和别人有私情的消息都是她透出去的。
    杜薇脑子里转着这些,面上却虚心求教道:“邵舞,依您看,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处置?”
    郑邵舞嫌恶地看了薛岩一眼,摇头道:“这事儿咱们处理不了,赵奉銮有官位在身,刑部必然是会派人来问话的,而且咱们云韶府隶属礼部,想来礼部的人也会下来过问,到时候他们问什么咱们答什么便是了。”
    赵奉銮一死,云韶府上下都暗自欢喜,郑邵舞倒是待她亲近了些,不像前几日那样防着了,倒也算是给云韶府除了一害。
    杜薇倒是不担心这个,整件事儿她都置身事外,就是派了包龙图来也查不出个详细,于是点头道:“我省的了。”
    郑邵舞料的不错,刑部果然派人来询问,但赵奉銮死得‘天衣无缝’,加上府里许多人都对她的秉性了解,所以左右也问不出个纰漏来,怎么看都像是赵奉銮自己酒后撒疯跑了出去,再不慎失足落水的,他们勘察了一番,也只能摇了摇头,先把薛岩和翠微带回去问话,却因着没证据也只能放了回来。
    杜薇前世跟刑部的人打过交道,这次亲自陪着刑部的人查了一下午,觉得精神困乏,便干脆回屋躺了会儿。
    如今赵奉銮虽被除了去,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但她前头照样有宫留善逼着,后面还有徐轻言挟怨气报复,左右都没着没落,让人不由得头大起来。
    她半靠在枕头上,突然听门外一声喊:“杜司乐,礼部来人了,在正厅叫你过去问话呢。”
    杜薇应了声,叹口气直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裳,抬步出了门,先把传话的人打发了去回话,独自一人跨了月亮门,正要朝前走,就听一声低笑传来:“近来过得可好?”
    杜薇侧头看了看,就见宫留玉从一棵桂树后转了出来。她皱眉道:“殿下总爱这悄没声的吗?”
    宫留玉含笑道:“我一直都在,你视而不见罢了。”
    这话到似意有所指,杜薇想到这几日的思量,心里猛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但又觉着难以启齿,还是先抛到一边,转了话问道:“按说殿下本不该管这事儿的,今日怎么来了?”
    宫留玉分花拂柳而来,仰着唇笑道:“不瞒你说,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想到你还在这里,便急急忙忙地讨了差事赶过来了,你不高兴吗?”他神色像是隔着层层纱幔,虽知道是笑着的,但窥不见也瞧不透。
    杜薇哑然半晌,才道:“殿下抬举了。”
    宫留玉低下头,或许是出于习惯,他眼底含着情:“你怎么不想想,我为甚不抬举别人?”
    杜薇也见过他半是撩拨半是调弄的样子,却没有哪回像这次这般赤|裸,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按说她要求他,这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但这情景...她垂着头想了半晌,还是咬牙下了决心,抬起头问道:“殿下,您府上还缺人吗?”这话说出来忒也没脸,她掩饰一般地干咳了声,急急道:“加上上次,您统共搭救了我两回,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只想着留在您身边效犬马之劳。”
    这回轮到宫留玉哑然了,他沉默了半晌,才嘿然道:“话倒是说的漂亮,合着你就是为了报恩才想跟了我?不是被老六和徐府老三逼得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我的?”他微倾下身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说起来,赵奉銮应了老六的要求,之后才死的,死的倒也蹊跷的很。”
    这便是逼着人投诚表忠心了,杜薇退了几步,咬了咬牙道:“赵奉銮之死...并非偶然。”
    宫留玉静默不语,立在不远处等着她的下文,杜薇干脆道:“她威逼臣,又和徐家三少爷勾结,臣吃逼不过,这才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