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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述归

      晚间赴宴时,虞怜多饮了几杯,下马车时酒意上头,脚步虚浮了一瞬。幸好身侧有手脚麻利的侍卫,在女郎腰间轻轻一托,才避免了一双玉腿染上几许淤痕。
    只是那侍卫的手……好似轻浮了些!竟沿着女郎曼妙的腰线,放肆往上一滑,险些就要碰到上方绵软的胸乳!
    可怜女郎被揩了油水,却因着酒劲正浓,一时未有察觉。而那无耻的毛手侍卫,面上一副恭谨的模样,微微低垂的眼神却不太老实地盯着女郎的虚浮的脚步,嘴里几不可闻地“啧”一声,竟还好似有些不满……
    虞怜进了屋内,冬日天寒,壁炉暖烘烘地燃烧,地面上铺着西域进贡的绒毯,纵使赤足上去,也不会冰了女郎娇贵的玉足。沐浴过后,虞怜懒洋洋地倚偎在长榻上,任由侍女一人涂抹着香膏,一人揉捏松快着筋骨,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舒适,不禁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昏沉间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晚间的宴会。都是自小相识的世家贵女,言语间便不自觉地放肆了些。只听有人提起了即将入京的骑督,不知从何处来的传言,直道那天纵奇才的将领,长相也是俊朗无匹。虽然在战场上风吹日晒,估摸着难能符合时下肤白貌美的偏好,但那年轻骁勇的体魄……若是拖进帐子里,定然趣味无穷……
    虞怜眉头一皱。
    盘中餐遭到觊觎,纵使消化不良,尊贵的博望县主依旧表示极度不悦,加之那言语间显而易见的轻视之意,莫名叫人火气旺盛。
    然而此间心绪,无法同外人说道,只好连连饮下几杯,借以平复心中不快。
    闷酒入愁肠,越想越烦躁。虞怜挥退侍女,踉跄几步上了床榻,一片思绪混杂里,酒意上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夜色更深时,窗户轻轻一响,一抹人影无声无息地钻入女郎床帏。
    昏暗的灯火映照在虞怜熟睡的脸上,那人伸手过去,冰凉的手掌触及温暖盈润的肌肤,令虞怜不适地蹙起眉头,偏头躲闪。
    偏那贼子的心眼忒坏,不依不饶地追上去,贴着女郎温热的脖颈不放。虞怜颤抖着嘤咛一声,委屈地撅起了嘴,眼睫挣扎着似乎将要醒来。那贼人终于低低一笑,在她委屈的小嘴上印下一吻,松手吹熄烛火,窸窸窣窣一阵后,轻手轻脚爬上了女郎香榻。
    ……
    壁炉彻夜燃烧,发出轻微的哔剥声响。厚重的雁羽幔帐包裹着密密实实的暖意,天色未明时,虞怜口干舌燥地醒来。
    她支起身体,想要倒些水喝,未曾注意到身后黑暗里,无声无息地伸出一条男人的臂膀。
    那有力的手臂,勾着她纤细的腰肢猛一用力,便将人捞入怀中。虞怜一瞬惊醒,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人捂住了嘴。后颈传来微凉的触感,那人吻着她的脖子,扣牢她挣扎的腰肢,熟稔道:
    “醒了?”
    虞怜一愣。
    那人出了声,便放开了嘴上的手,只是那手实在不太客气,自顾自地带着色情的意味,食指摸过她略微干涩的下唇,一路顺着精巧的下颌,抚过脖颈,勾开衣领便探了进去。虞怜挣扎几下脱不开身,略微气喘地努力回头,脱口而出。
    “裴述!”
    “嗯?”触及一团绵软,裴述心里一荡,手掌合拢,故作惊讶地问道:“裴述是谁?”
    虞怜咬咬嘴唇,有些恼怒。
    “你松开!”
    裴述恍若未闻,指尖逗弄着顶端的粉蕾,颤巍巍的笋尖儿很快便探出了头,他恶意地拨弄拉扯着,不依不饶问:“他是谁?”
    讨厌的狗贼,次次都要吓人!虞怜不想理他。得不到回答,裴述轻轻咬着着虞怜的后颈,自顾自说道:
    “奸夫?情郎?”他入戏地嫉妒,“你怎么回事?有我一个还不够?”
    横在腰间的手滑了下去,迫不及待地略过稀疏的丛林,剥开紧紧闭合的贝肉,指尖找准幽秘的洞穴,便画着圈,急切地试图挤入。
    “湿了。”他好似有些惊奇,往里探入一点,紧致的小嘴不太适应地紧紧叼住他的手指,寸步难行。
    虞怜耳尖一红,羞耻地想要躲闪,却被阻止。后腰上抵着一根硬烫的粗壮物事,令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心慌。
    “你……嗯……”
    裴述的手指,猛地往里一入。
    “别这样……”虞怜软绵绵地挣扎。
    太快了……身体的愉悦被强行唤醒,虞怜努力集中精神,却已被第二根手指强行侵入。
    “别哪样?”裴述声音发哑。“这样?”他微微屈指,嘴里依旧不忘捉奸的戏码。
    “怎么。”他入木叁分,阴阳怪气道,“裴述碰得,我碰不得?”说罢抽出手指,一把将虞怜推到,粗鲁地扯掉她的衣服,居高临下,腰杆一沉——
    “偏要碰!”
    “等……!”
    虞怜来不及阻止,已经被裴述摁着,强行顶入。尽管只入了一些,但那粗硕的头部,依旧叫人又酸又涨,难以适应。她仰着脖子哑了声响,紧紧捏着裴述的手臂,下边的小嘴咬着他急切的粗硕,不断翕张。
    温软,紧致,湿滑,是梦中千回百转的美妙。裴述低喘一声,闭着眼舒爽地吐了口气,心里得意又快活。他低下头吻住虞怜,勾着香软的唇舌肆意卷弄,直叫虞怜昏头转向,顾不得注意那可恶的巨蟒,已然露出垂涎的嘴脸,缓缓推进。
    床帏内一片昏黑,虞怜看不清裴述,只能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和覆在上方的,以及完全占据她的,勇猛的身体。黑暗里藏着许多思绪,毫无疑问她感受到了汹涌的欢愉,但莫名地,她又有些委屈和难过。
    太快了……她再一次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每一次,不论什么时候,总是这样叁言两语未毕,便到了翻云覆雨。那些困扰她几个月的诸多猜疑,长久分离中不得而解的委屈,通通都还悬而未决,便到了这般控制不住的境地……
    裴述似有所感地停下。
    他有些疑惑地凑近些许,伸手摸摸虞怜的眼角。指尖触及一抹湿意,他一怔。
    “卿卿?怎么了?”
    虞怜没有吱声,裴述心头一紧,抱着虞怜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地问。
    “是不舒服吗?还是我……”他有些慌,“我过分?我吓到你了?卿卿?”
    虞怜摇摇头,伸手抱住他,脸颊贴住他汗津津的胸膛,又嫌弃地离开。
    “没有。”她闷闷道,捞过一件衣服擦擦裴述的身体,才又贴了上去。
    “你出来。”她道。
    裴述托着她的嫩臀,乖乖地往外退。肉体分离时黏腻的声音,在寂静的床帐里分外清晰。虞怜一点点感受着硕物的摩擦,快要退出时又忽然道:“进去。”
    “什么?”
    裴述一愣,不明所以。
    “进去,慢一点。”黑暗掩饰了羞怯,虞怜咬咬唇。
    “裴述。”
    她道。
    “取悦我。”
    一片寂静,虞怜微微颤抖。其实只是那么几瞬,但虞怜却觉得过了很久,久到她有些后悔,何必要用这样荒唐的方式,来驱逐心中的怀疑与犹豫。
    她刚想说罢了,便听裴述疑惑着问:“你喜欢……嗯……什么样的?”
    虞怜一愣。
    “我听说。”裴述有些难以启齿,“贵女里,有些异于常人的喜好,你……”他小声道,“……我们可以商量。”
    虞怜一呆。
    他在说什么?
    偏偏虞怜真的是个懂太多的,她脸上蹭地一红,恼羞成怒地呵斥。
    “你瞎想什么!我是说,是说……我怎么会那样!”
    裴述将信将疑,“真的?”
    “你!”虞怜气到发昏,撑起身体,“啪”地冲着裴述的胸膛拍出清脆的声响,气急败坏便要离开。裴述倒是松了口气,于是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兴致勃勃捞回虞怜,再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脸雀跃地问道:“卿卿卿卿,别跑啊!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快告诉我!”
    他心里一阵激动,难得卿卿主动求欢,小别胜新婚,谁说不是呢!他快乐地蹭来蹭去,只等卿卿一声令下,便势必用尽浑身解数,只管叫她快活上天,美似神仙!
    虞怜表示拒绝,深觉自己昏了头,瞎说什么大胡话。然而野心勃勃的裴骑督,显然情场如战场,入了床帐也要将雷厉风行的执行力贯彻到底。他嘴里说着咸咸湿湿的话,灵活有力的双手像揉搓面团儿一样,捧着女郎的鼓鼓的胸乳和翘臀,时不时还要辅以唇舌,一寸寸膜拜。
    不……不太能扛得住!
    骑督太过温柔小意,直叫嘴硬矜持的贵女,化作软绵绵的绕指柔。虞怜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黑暗里触觉变得无比灵敏,那贴心过分的年轻骑督,声音清朗,言语却下流,手上作弄还不够,偏要没完没了地询问轻重缓急,真叫虞怜恨不得堵住他的嘴……直到他自己钻了下去,捏着她纤细的脚腕儿向两侧分开,唇舌贴着柔软的大腿内侧一路上滑,最终含住了那片湿热的幽谷……便只剩下了羞人的水声……
    女郎颤抖着,汹涌到令人心慌的愉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下意识的挣扎被牢牢镇压,只能放纵地张着双腿,承受着温柔中裹藏着凶悍的取悦。
    厚实的雁羽幔帐里漏出几许难以抑制的,娇柔婉转的哭泣。也幸好此时天色未明,尚无侍女在外。虞怜细细地抽噎着,攀上顶峰的快乐令她大脑一片空白,裴述抱着她低声哄着,伸长胳膊点亮床榻边的烛火。
    女郎美丽的面庞早已汗湿,裴述拨开几缕沾染的发丝,轻轻啄吻着心爱的娇娇。
    “卿卿。”他点点虞怜的鼻尖,声音含笑,“喜欢吗?”
    嗯……
    虞怜眼神迷蒙,看着上方朗月般年轻俊朗的脸,答非所问地喃喃道:“你真好看……”说着伸出柔软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裴述一愣,随即又忍俊不禁,他凑近一些,诱哄着问:“好看,喜欢吗?”
    喜欢……
    虞怜思绪涣散地想。她手臂微微用力,想要再近一些,裴述干脆抱着她猛一用力坐了起来。虞怜小小地惊呼一声,在裴述的笑声里,软软地瞪他一眼。
    这么一闹,虞怜彻底清醒过来,对上裴述满含笑意的双眼,薄皮小脸绷不住地泛红。她抿抿红润的嘴唇,松手假装若无其事地扫视他,这么一看就脱口而出:
    “好黑!”
    裴述笑容一僵。
    并州地势高,风沙大,从夏日里开始行军,大多风餐露宿,极为辛苦。晒黑……那是必然的。虽然裴述瞧不起弱鸡般的白脸儿文人,但挡不住这个世族贵女……万一也好那口呢?顿时俊脸一酸,张口正欲驳斥,便又见虞怜伸手过来,摸摸他的下颌说:“瘦了。”
    裴述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
    游子离家远行,丈夫外出打拼,不论富贵贫贱,归家时总会被亲人道一声“瘦了”。有时倒也不是真正的消瘦,只是夹杂着思念与担忧的,千言万语汇聚而成的心疼的感慨。
    无异于“我想你”。
    无异于“你回来了”。
    虞怜不知他心中所想,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那眼神似有钩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并说不上他哪儿瘦了,克制地一扫,胸肌依旧结实,却觉得喉结与下颌更加明显了些。几个月未见,战场厮杀过后,他看起来成熟了些,可那张脸又实在长得年轻,此时沉沉地望着她,抓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肌肉绷紧,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他黑了许多,麦色偏深的肤色并不难看,反而令他多了几分莫名的侵略感。
    虞怜忍不住脸红心跳。
    “松手!”她想抽手,却抽不回来。“你……你穿上衣服呀!”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连眼角都是绯红的媚色。裴述喉结一动,眼神放肆又赤裸地往下滑,虞怜跟着看下去——帐里太暖,男色惑人,以至于她刚刚发现,寝衣早已不在身上!
    虞怜蹭地背过身去。
    她慌张地揪过衾被,想要遮住自己,整个身子都羞到泛起了粉红。裴述哂然一笑,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整个人抱回来,又轻轻松松翻了个面,叫她跪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撑在床上,心知肚明却懒洋洋问道:“跑什么?”
    “你……”虞怜可没有他这样厚的脸皮,依旧扯过被角,想要遮上一遮。只是……身前那根,略显狰狞急切,高高地昂着头贴着她的肚皮。腰上是裴述箍着她的手,动弹不得,只好小心翼翼地强忍着羞怯,指尖点着那东西的头,微微往外推一推,迅速将被角儿隔在身前挡住,便立马撒手。
    裴述看着虞怜偷偷抓着他的衣服蹭手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偏就把那根遭到嫌弃的大东西塞回过去,还要贴着虞怜柔嫩的小腹,耀武扬威地抖上一抖。虞怜一急,骂他幼稚,裴述却笑得志得意满,毫不在意地放松肌肉,任虞怜咚咚咚捶他。
    两人闹了一会儿,未曾注意到天色早已大亮。裴述正要求欢,刚起了头,便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有侍女进来。二人齐齐一惊,虞怜僵着不敢动,裴述却迅速环望一圈,发现无处可躲时,不声不响从床边摸出一把匕首,看那眼神狠厉的架势,分明是撕了骑督的皮,要露出凶恶匪首的瓤!
    虞怜一脸震惊,杀人灭口的事……还是不要这样手到擒来的好!于是连忙隔着幔帐出声道,昨夜饮多了酒,还想再睡一会儿,并吩咐叫侍仆们离远些,不要吵到自己休息才是!
    直到侍女阖上房门,没了声响,虞怜终于松了口气。身体的冲动是彻底被吓跑了去,她推开黏黏腻腻贴上来的裴述,不顾他欲火还未纾解,便果断地出了帷帐,只留裴述独自躺在床榻上,哀怨了一会儿,又深刻怀疑,自己遭遇了白嫖。
    正当他越想越不快时,雁羽幔帐被拉开,虞怜站在清晨泛着寒气的晨光里,容色端丽。
    谈一谈吧,裴述。她忽然道。
    裴述抬头望她,逆着光线,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反倒刺伤了自己的眼睛。他皱着眉穿好衣服,下了床榻,心里有些不安。
    好。
    他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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