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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乐平郡王看着梅怜宝,见她衣襟上的扣子只扣了三两个,露出绯色的绣着合欢花的肚兜,又禁不住去看她的脸,在五彩斑斓的石笋映衬下,越见媚态靡气,心里一紧,目露杀气。
    梅怜宝吓的后退,看着乐平郡王抿唇不语。
    她上辈子就思索过,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可是无果,这辈子怎么着,这人还真想杀她不成?
    第58章 浮出水面?
    东方露出鱼肚白,一线天光斜射下来,慢慢将黑暗驱散。
    手里抓了两只野兔的孟景灏听到了瀑布倾泻而下的“哗哗”声,寻声找去,果见一挂瀑布从山崖上流冲而下,激荡着水潭里凸起的青石。水又从潭子里满溢出来,往下流成了一条小溪,溪边有猴儿、麋鹿等在低头饮水。
    他正愁没水洗剥野兔,心下不禁一喜。
    蹲在溪边,看着手里的两只野兔,孟景灏顿了几顿,持刀在野兔身上比划了几下,犹豫着从何处下手剥皮,怎么剥皮。
    野物打过不少,也吃过不少烤熟的野物,可是怎么洗剥野物,他却是从没尝试过。
    想着吃烤野兔时,那野兔是剥了皮的,而且肚腹空空,孟景灏依葫芦画瓢,剁去兔子头和兔子尾,从中间切开,皱着眉把内脏全都挖掉后才开始剥皮,虽是带着内脏挖去了不少兔肉,好在他弄的还干净。
    提着处理干净的野物原路返回,抬头就看见君玄璧提剑立在山洞口,血一滴一滴的从剑上低落,而剑身上还缠绕着一团青丝。
    孟景灏心口一窒,蓦地想起乐平郡王对梅怜宝毫不遮掩的杀心。
    “太子哥,我杀了她。”乐平郡王淡淡道。
    “乐平!”孟景灏怒喝一声,扔下野兔,挥刀便砍向乐平郡王。
    “太子哥!”
    乐平郡王用剑格挡,刀剑相交擦出火花,僵持不下,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洞察明了,一个痛极失态。
    “太子哥要为了她杀我?”
    孟景灏一脚踹向乐平郡王的腰腹,乐平郡王没有反抗,被踹的后退数步,背脊抵住石壁。
    他一手捂着腰腹,一手以剑拄地支撑着身躯,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景灏,道:“她果真该死。”
    “混账!”
    孟景灏气急,猛的将刀掷向乐平郡王,乐平郡王不躲不避,由着刀破洞射来,擦过他的脸,插入石壁。
    刀锋再近一指,便可割破他的动脉血管。
    孟景灏不再看君玄璧,直奔洞内。
    洞内,梅怜宝趴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身上盖着孟景灏脱下的外袍,发鬓凌乱的铺在石面上,一动不动。
    “阿宝。”孟景灏将梅怜宝抱在怀里,心如刀绞。
    “阿宝……”
    他轻轻的,一遍又一遍的喊梅怜宝的名字。
    可梅怜宝闭着眼睛,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孟景灏眼眶通红,摸着梅怜宝的小脸,低低哽咽,“阿宝,你别不理我。”
    心痛的仿佛有刀子在割裂,孟景灏将梅怜宝捂在胸口,愧悔不已,“阿宝,我来晚了。”
    梅怜宝原本睡的好好的,孟景灏将她抱起时惊醒了,闻着味道是孟景灏,她还在生闷气,因此就故意不理他,没成想却听到了她心心念念想要听的话。
    虽然还想听他能说出什么来,却是差点被闷死了,慌忙挣扎起来。
    悲伤戛然而止,看着挣出他的怀抱,大口大口喘气的梅怜宝,孟景灏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想闷死我呀。”
    “你没死?”
    “你咒我?我就那么招你厌恶?”撩起水眸,梅怜宝嗔怪。
    孟景灏一把抱住梅怜宝,欣喜莫名,“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你以为我死了?”梅怜宝恍然。
    “那都不重要了。”失而复得,孟景灏这会儿特别稀罕她。
    “你再说一句那话。”梅怜宝伏在他怀里,得寸进尺的道。
    “哪一句?”他好声好气的哄着她。
    “就是那句‘阿宝,你别不理我’。”梅怜宝催促,“快说,快说。”
    孟景灏抿了下唇,顿了顿,摸着她发烫的小脸,正视着自己的心意,认真而略带卑微的道:“阿宝,你别不理我。”
    这种时候,她该嚣张的大笑起来。
    可是一双眼睛却是酸涩的,她也摸向他的脸,缓缓摩挲,眸深染雾。
    孟景灏,我用一次奋不顾身终换得你一句“阿宝,你别不理我”。
    我看见了你一丝的卑微。
    孟景灏,你终于学会向我低头,可这还不够。
    孟景灏亲她的唇,她微微张开一条缝,由着他的舌钻进来,缱绻深吮,烫热灼人。
    孟景灏察觉她身上的热度不正常,止息了蠢蠢欲动的身躯,摸了摸她的额头,语带忧虑,“你发热了。”
    “热就热了,来嘛,来嘛。”梅怜宝缠着他还要亲亲。
    “你老实些,别乱动,为孤多珍惜一些自己。”孟景灏训斥了一声。
    “你凶人家?”梅怜宝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好,是孤不对。”
    刚才还我啊我的,这会儿又开始孤来孤去了,哼。
    “乐平精通药理,我去问问他,能不能为你采一些退热的草药。”
    “殿下,那个乐平郡王他欺负我,他竟然割我的头发,你看你看。”梅怜宝扒拉出被割断的那一缕向孟景灏告状。
    “原来只是割了头发。”孟景灏露出一个笑模样。
    “什么叫只是割了头发,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割了我的脑袋?”梅怜宝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别气,孤去为你教训他可好?你再睡会儿。”
    话落起身,往洞外来。
    洞外,天色已大亮了,再点篝火就招不来刺客了。
    乐平郡王将孟景灏扔掉的野兔弄干净泥土,架在了火上烤。
    火舌舔舐着兔肉,烤出的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乐平郡王坐了一块石头,在旁边空出了一块,孟景灏坐了上去。
    “你今日能因她对我起杀心,他日如果她向你进谗言,说不尽多少冤魂会死在她的口舌之下。太子哥,我原本是想杀她以绝后患的。”
    “为何没杀?”孟景灏翻了翻兔肉道。
    “我不能因她犯下杀戒,她也不该死在我的手里,她有她的死法,太子哥你看着吧,我说过的话会一一应验,她是媚魔妖姬,祸国而来。”乐平郡王认真的看着孟景灏。
    孟景灏避过不提,道:“……疼不疼?”
    “疼。”
    抱歉认错的话孟景灏是不会说的,他只把烤的焦香黄嫩的兔肉递给了君玄璧,“吃吧。”
    “太子哥的心神大概早飞到洞里去了,我不吃荤腥。”乐平郡王起身,“我去寻些野果子吃吧。”
    孟景灏有些赧然,但还是道:“顺便采些清热的草药。”
    乐平郡王叹了口气,“是。”
    乐平郡王一走,梅怜宝就钻了出来,抱着孟景灏的手臂,张着小嘴吹了吹热气就咬了一大口,烫的直吐舌头,咕哝道:“他不次(吃)我次(吃)。”
    “慢点吃。”孟景灏给她靠着,从衣襟里钻到她的背脊伤处摸了摸,见并没有崩裂伤口就没说什么。
    梅怜宝啃了一条兔腿就饱了,油汪汪的小嘴在孟景灏的袖子上一擦,瞅着她奸笑。
    看一眼油迹斑斑的袖子,再看一眼已经擦干净了的小红嘴,孟景灏气笑了,所幸这一身衣裳早已脏破了,就给她做了擦嘴的锦帕使吧。
    见她吃饱了,他才开始吃起来。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嗯。”孟景灏没什么表示。
    “我觉得那个乐平郡王肯定喜欢我。”梅怜宝郑重的点头,“我现在是殿下的女人,他得不到就卑劣的想要毁掉,肯定是这样的。”
    孟景灏被逗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你不知道呀,他真的想杀我,剑都抵在我的脖子上了。”梅怜宝愤愤的瞪着越笑越大声的孟景灏。
    “然后呢?”
    梅怜宝嘻嘻一笑,抱着孟景灏的手臂道:“你看呀,人家也是有人喜欢的,你不要不珍惜。殿下,我能继续我的志向了吗?”
    梅怜宝小心翼翼的看着孟景灏。
    “好。”双手沾着油脂不方便抱,孟景灏用额头抵了一下梅怜宝的额头。
    察觉她的额头烫的吓人,孟景灏忧虑道:“身子可难受?”
    “头晕晕的,沉沉的。但是没关系,有殿下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情话一串又一串的往外吐,不要钱似的。
    甜的孟景灏一直把笑挂在脸上。
    “殿下,我生乐平郡王的气了,你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一字字一句句的都是要逼死我呀。我不就是长的好看了点吗,至于就诅咒我是什么祸国妖姬吗?哼哼,若有机会,我祸给他瞧瞧。殿下,你看看,人家只是长的好看了一点点而已。”梅怜宝撒娇道。
    “嗯,孤瞧瞧。”
    眉如黛山,眼含秋水,玉管琼鼻,唇不点而艳,一颦一蹙风情靡荡,孟景灏愣了下神,虽然早知她艳气十足,此番再瞧,只是一眼便心动如擂鼓,陡生欲念。
    梅怜宝心沉了沉,扶着头就叫,“头好晕。”
    软软的挤到孟景灏的怀里做虚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