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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催开

      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人初醒。
    灵玑迷迷糊糊睁眼,她是被渴醒的,老道士走前特意留了一碗清水在卧榻旁,她捂着头,撑着身坐起来,明显对如今的状况搞不太清楚。
    面前站了一个人,也有可能不是人,不然他怎么会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
    不知为何,她内心不觉害怕,觉得这人更像一个无处可栖的魅影,她不欲理他,低头瞧见青丝散乱,几缕垂在榻下,她伸手去捞,却被人捷足先登。
    “青莲着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魅影声音低沉舒缓,似玉石之声。灵玑听着很受用,干脆放手,转而去够那装着清水的碗。
    “醉死当涂,一如我如今愿为道长撩发。”
    灵玑挪到床沿坐着,捧着碗一口一口喝,每喝一口,就要舔舔略干燥的唇,她不知道,这样只显得绛唇颜色更好。
    男人不甘心对方的无视,他趴在榻前,双手搁置在灵玑的腿上,他稍稍靠近,气息交缠,声音又轻又绕,妖妖娆娆地问她:“小观音,我美吗?”
    喝了酒的视线是雾蒙蒙的,灵玑看不分明,更何况对方还一直用他那高挺鼻尖和胭脂薄唇碰她的脸蛋,灵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可还是跟个瞎子一样。
    目光追逐着那总爱动来动去的头,灵玑头发晕,她闭眼两手呼上对方的双颊,固定住不让他再乱动,酒鬼下手没轻没重,周子至只觉脸上一阵疼痛,开始发烫。
    貌若好女的艳丽皮囊,平日总是不见阳光的苍白,此刻被打的有些发红,殷红的是唇,潭水般幽深的是眼,如斯美人只应见画,令人直叹天遣裁诗花作骨,写到水穷天杪不能言也。
    啧……肉还没吃到,就被打了,男人心高气傲,正想直接动手,少女突然居高临下把自己那张雪肤花貌的脸怼近他,眸子不似往日清亮,如江南蒙蒙的雨雾,沉细,柔醉。
    让人只想陷入一场纸醉金迷。
    他们额头贴着额头,鼻尖吻着鼻尖,彼此呼吸灼热,如此近的贴着,二人气息交换,胸腔里是对方的气息。
    小观音细眉颦蹙,她努力地看,最先看清的是一双凤形猫儿眼,这对琉璃珠子在黑黢黢的夜里好似能发光,所以她第一眼看的是它。
    男人生就一双凤目,细长有形,羽睫又长又直,每次一垂眼想什么事情的时候,像帝王冕旒前挂着的单用墨玉串珠做成的十二旒,叫人无法通过眼睛窥探他的心思。灵玑玩心渐起,她右手食指作势要戳对方的眼睛,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并未被吓到,好看的眼睛眨都不眨,深黑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红,那抹欲色重新钻进他的眼。
    灵玑不死心,又故技重施,然而男人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就在她要泄气时,对方眨了几下眼睛,那羽扇似的睫在她指尖轻点几下,让人不自觉想起冬日里的长尾山雀,细小的爪子一蹦一跳地抓着枯黑的枝桠,她只觉指尖痒丝丝的,心上好似被人挠了一把。
    少女玩闹的心被满足,一双瞳仁剪秋水,两眼微弯如弦月,她不顾仪态地笑,丹唇素齿,翠黛柳眉,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
    于是她也满足对方,臻首蛾眉,语笑嫣然。
    “美。”
    如此可爱一双眼,纵使她看不清其它五官面貌,也值得一句美了。
    周子至会武,练就一双好目力,夜里也能看得清楚。少女的笑似点燃他心头的烈焰,声色催开镜花水月,唯那声音笑貌是真实。
    未曾想,罗刹鬼竟也能被观音蛊惑沉沦。周子至朱唇启,银齿露,尖锐的牙咬上作怪的指尖,好像这样就找回了场子,他意气风发,神色得意,发自内心的笑让其光彩照人,倾国倾城。
    灵玑惊呼一声收回手,痛过之后是酥麻,她往后退了退,把被咬的那只手藏在身后,不敢再让他咬。于是她转移注意力问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男人淡笑,歪着脑袋,低眉思考。被观音蛊惑的罗刹鬼能叫什么呢?他是匍匐在观音脚下渴求净瓶雨露的奴仆,他靠欲望而活,以欲望浸淫,携欲望长终,他呀……愿将此身许给佛家,只求观音多多看我,多多爱我,以魂渡我,以身舍我。
    “小观音,我是你的观音奴啊……”
    他再忍耐不得,欺身上前,品尝他的禁脔珍馐。
    周子至一手固住对方后颈,一手钳制细罗软腰,他要把自己嵌进对方身体里,要她包裹他,要她清凉他。一直压抑着的恶意得以释放,轻薄她!强占她!玷污她!
    为什么要冲别人笑!为什么要对别人好!我才是你莲花座下最虔诚的信徒,是你最怜爱的观音奴!舍我……给我……要我……你唯一的信徒愿以精血供养之。
    混乱的脑海里想起昨夜她看向黄衣少年时的场景,他又气又怨,此刻悉数化作情欲啃咬她的唇,那滋味如流蜜,甜丝丝的。
    少女的唇如珠缨,中点一颗樱桃,他就用着巧劲对着那又舔又咬,叫人又痛又麻,被迫感受磨人的情欲。女儿家被咬得难受,伸手撑在对方胸膛推拒着,男人只当是情趣,闲出一只手扯开衣襟,抓着那双柔胰摸了进去,玉手清凉无骨,被情欲烧灼的痛苦总算得以缓解,只触那一处地方还不够,放肆的抓握着又拂过心口,扫过胸口红缨时,他身子一颤,松开对方的樱唇,发出撩人的喘息,却将那手按得更紧。
    嘴唇总算不再被咬,灵玑双眸湿红,隐含泪光,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赚得这一番咬,而今就连双手也不受她控制,被人强硬扯去攥紧。
    她发出低低的泣音。“唔,手疼……”
    除此之外,她还感到手下的触感滑腻柔韧,轻轻按下去又是硬的,不仅如此,她还摸到了一个颗粒状物体,缀在那处平坦上,有些突兀。掌心温度逐渐滚烫,灵玑感觉自己也跟着热起来,她有些烦躁,想把手收回来,而且手腕真的好疼……
    蓦地,手上力气卸了些微,她隐约明白自己刚才摸的是那圆粒,她莫名将二者画上等号,只知这样既可以免于被咬,手也不会被攥得疼。于是乎,她手下用了些力道,捏着那圆珠蹂躏,右手触着的肌肤一震一震,恍惚自己的心也随着对方跳动。
    周子至被灵玑突然发难,他眉峰紧紧皱起,修长的身躯剧烈抖动,一直闷着的喉咙顿时泄了气,抖漏一声呻吟。
    下身巨物抬头,魅影面上绯红更甚,他低头看到自己被揪得发红,带着指痕的胸膛,心觉有些好笑,自己竟先被对方治了。
    男人孟浪地吐舌,他松开对方的手,胸膛贴上少女微微凸起的胸乳。
    “嗯,小观音摸得观音奴好舒服……”美人蛇干脆借此整个缠到对方身上,他爬上床榻,搂着对方坐在自己腿上,紧实有力的双臂将人整个揽进自己怀里。
    呵,又是打又是掐,如今一报还一报,你怎么逃?
    灵玑就用了那么一下力,感觉对方手劲松了立刻就把手收回来了,她不停摸着被攥得发白的腕,心里直委屈。
    嘴巴疼,手也疼,他再美,自己也不要理他了!
    可惜她忽略了自己软烂如泥的身子,男人把她轻轻松松捞进怀里,她也挣扎了,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她捶打着对方,又不肯看他了。
    “你走开,不许抓我,不许咬我!”
    周子至轻笑一声,下巴搁在少女肩头,与她咬耳朵。“观音奴给小观音供奉好不好?”
    他自腰间囊袋摸出一粒珍珠似的沉水松子,这是来之前青衣女子拿给他的,比之前的品相都要好。
    男人拿起一粒叼在红唇素齿间,眼睫低垂,浓浓的美人香盖过松子原本的香气,他俯身上去,将美景美食一并送到灵玑眼底唇前。
    酒色朱颜,离情翠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妖孽美得太盛,他锋芒毕露展现容姿,极尽芳华,引诱观音。
    他以声音舔舐她的耳廓,缠绵蜿蜒着开口。
    “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