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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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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酸儒穿到七零年
    作者:参果宝
    文案
    清末酸秀才季恒之一朝穿越到七十年代,成了一名下乡知青,并且为了回城名额使计谋娶了村长家的女儿吴晓梅。
    季恒之不管这些,他只想小心翼翼地求证,他刚刚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了取消科举的消息,在这里还能继续科考吗?
    吴晓梅呵呵冷笑:想回城、想高考,先好好把地里的活干了!
    季恒之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胳膊小腿,表示在哪儿日子都不太好过。
    且看一个酸腐儒如何通过努力,带着全家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
    一句话简介:穿到七零年也要考试!
    内容标签: 乡村爱情 穿越时空 年代文 逆袭
    主角:季恒,吴晓梅 ┃ 配角:吴大海等人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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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此生无望
    1905年秋,清政府一纸谕令昭告天下,废除了延续千年的科举制度,引得世间一片哗然!
    而随着这纸谕令的颁布,当年的秋闱成绩也被作废了,原本已经公布的红榜,一夜之间成了一张废纸,那些本就没考上的秀才们也就算了,而那些榜上有名的秀才,已经被周围人唤作了举人老爷的人,简直无法接受这样人生的大起大落,好几个人听到了消息后,当场就气晕了过去。
    当季恒之接到消息的时候,望着告示墙上并列贴着的两个告示,着实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五天前他还在这里刚刚看完红榜,上面高高挂着他的名字籍贯,列为这次乡试第七名,可是仅仅过了五天,在红榜旁边的告示上就写着科举制度已经被取消,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乡试会试殿试,此次所有的考生的成绩也统统作废。以后再选拔人才,就要从那些新式的学堂里面选拔了!
    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是季恒之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如意的事可以算个十成十!
    若正经论起来,季恒之祖上在康乾时期是出过几位朝廷大员的,也算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只是随着整个清王朝国力的衰微,官场的日渐腐朽,季家人的官场之路也愈加艰难。等到季恒之爷爷这一辈的时候,季家已无当官之人,举家从京城搬迁到南方偏僻小镇,靠着读书人的体面教书养活生计。
    尽管已经算是家道中落,但是季家从来没有放弃过通过科举重返朝堂恢复往日荣光的想法,所以尽管家财散尽,搬离京城,也没有丢掉家里一本藏书。只是季恒之的爷爷父亲都不算得读书的好材料,又无钱疏通,所以考了一辈子也就是个童生,再无进寸。
    季恒之十四岁中了童生,十七岁考中了秀才,给了季恒之的父亲莫大的希望,专心教书育人,不再参加科举,只为了多赚点银子给季恒之作为乡试路上的盘缠。
    季恒之没有挨上季家辉煌的好时候,同时他虽然中了秀才了,可是也没有怎么改善家里的条件。其实季恒之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他们这种读书人受到的礼遇在这个年头已经越来越少,原本清政府给读书人的优待也渐渐只剩下了一些形式,洋人一次又一次的打了进来,先进的武器和技术让很多有识之士都重视起来,认为只有师夷长技以制夷,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西式学堂和海外留学,原本读书人都要学习的四书五经第一次受到了挑战,被拉下了神坛!
    只是季恒之所在的小镇毕竟偏远,消息远不如在京城时候那般灵通,再加上季父对清政府强烈的信心,对季恒之考科举一事超乎想象的执着,一向都是认为外头的纷纷扰扰只是暂时,以后终将还是一切照旧,所以只盯着季恒之读书。
    只可惜就算在那样一个年头,想要靠着科举出人头地也是不易,季恒之几次前往江宁府参加乡试,却屡次不中,将家中最后一点银两耗尽之后,季父也终于因为一场风寒无钱医治而一命呜呼!
    然而即便如此,季父在临终前嘱托季恒之和季母的,依旧是一定要坚持考下去,光耀季家门楣!
    季恒之原本因为几次不中已经心生退意,再加上是因为自己将家财耗尽导致季父来不及及时救治而无限悔恨,心中已是想此生再不碰科举了。万没想到父亲如此执着,临终前都因为此事而无法闭眼!!
    从那之后的三年里,季母四处打零工维持生计,靠着给邻里洗衣服带孩子赚取点微薄的银子,靠着自己还算不错的绣活积攒给季恒之赶赴乡试的盘缠。而季恒之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惹得不少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觉着家里日子已经过成这样了,这个季秀才还不帮着老娘一起踏踏实实生活,散尽了家财、父亲为此都搭上了命都没考中,竟然还想着去考!
    真真是读书读迂了!
    也因为这样,季恒之一个26岁的大龄青年至今无人问津,这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供着这样一个不知道前路的男人?
    于是乎,季恒之的世界更加闭塞了,周围的人视他为另类,而他自己则是把这次乡试当做了唯一的救赎—他们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他再不考出成绩来,那么他不知道如何让他和母亲生存下去,也不知道如何消解父亲到死无法满足的遗憾!
    醉心于各类科场八股文,圣贤书籍中的季恒之在给父亲守孝的三年里彻底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脑子里只有各种的科举考试内容,偶尔和人说句话那也是句句不离之乎者也,坊间邻居干脆偷偷给他取了个“酸秀才”的外号,那些有女儿的人家更是明令禁止自家女儿和季恒之有接触—毕竟这厮长了一副好相貌不是?万一这姑娘家家的一时想不开看对了眼怎么办?
    一连整整准备了三年,将所有圣贤书籍背的个滚瓜烂熟,八股文题全部做了个遍,季恒之才带着背水一战的勇气再次出发去了江宁府参加乡试。
    乡试整整九天困在连转身都困难的考棚里,又因盘缠用尽最后只能住在客栈厨房后面的柴房中等待放榜的消息,期间种种困难坎坷暂且不提,一直等到终于出红榜的那一刻,季恒之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做到了!他总算考上了!!
    其实季恒之之前也就参加了三次乡试,第四次就考中了,年纪也不过29岁而已。人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而且还是在人才济济的江宁府,在没有任何门路和通关系的前提下,季恒之能考进前十,已经算的上是块读书人的材料了!
    若是换个朝代或者换个家庭环境,季恒之断不会被乡邻嘲笑至此!
    可惜只能说季恒之生不逢时,而更加让季恒之绝望的是眼前这张取消此次科考成绩,永远取消科举制度的告示!
    “父亲大人啊,儿子这辈子再不能科考了!非不想尔,实属不能尔!”季恒之再也不可能达成季父的远望,入金銮殿、考进士及第、取进士门楣,抚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光复季家的荣耀!
    季恒之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一场笑话一般,忙忙碌碌、寻寻觅觅,费劲心力,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原本就为了节省钱财而一天只吃两三个馒头的季恒之在这样巨大的打击下,突然瘦削单薄的身体晃了晃,然后一下子倒了下来!
    “诶!快看那边,又倒下一个!”
    “这人也是这届的科考的秀才吧?真是作孽噢!”
    “走走走,快去看看!”
    .........
    季恒之闭眼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陷入了长长的黑暗之中。
    第二章 :初来乍到
    “醒了,醒了!”
    “算他命大,还以为这次没得救了!”
    “爹就不该喊王医生过来,死了一了百了!”
    “晓梅住口!这话可不敢被别人听到!”
    乱七八糟的声音又一次把季恒之从黑暗中唤醒,脑袋嗡嗡嗡的疼,喉咙口干的都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皮使劲动了动,才慢慢睁开。
    一睁开眼,季恒之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缓不过神来——这是哪里?
    一间瓦房里放着一张方桌,一个立式的衣柜,两把椅子,看着都是最简陋的样式和木材,只是角落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物什立在那里,罩着一个红布头,看不出来是什么。
    而眼前站着的两个人穿着更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这年头他不是没看到过学洋人穿着的人,不过那些人大都是有钱人家,穿着笔挺西服或者是新式洋裙,而他们两人样式是有点像洋人的款式,只是这衣服的料子还有样式,却实在是最差的那一等了吧?
    季恒之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在告示前晕倒的那一刻,心中暗暗琢磨着难道自己是被眼前这对父女所救?虽然衣着怪异了一点,但是人倒是确确实实的好人!
    若是自己现在是举人,那倒是应该好好的感谢对方一番,可如今自己连秀才的身份应该都不算了,又身无长物,如何有脸面言谢?
    想到这里的时候,季恒之将刚刚要涌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心中又隐隐有一丝怨怪之意,倒不是对着眼前的两人,是对着这个捉弄人的命运,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像他这样的人,又救他做甚?
    情绪低落之下,尽管季恒之睁开了眼,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双眼发呆的看着横梁,一时间房间里倒是一静。
    此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端着一个大碗快步走了进来,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碗里盛着一碗玉米面粥,上面还卧着一只金灿灿的荷包蛋,语气冷淡道:“没有细面条,凑合着吃吧。”
    吴晓梅看着她妈端过来的东西,心里头就不高兴了:“妈,弄什么荷包蛋啊!他说吃荷包蛋就给他吃啊?!今天他为了一碗面要在乡里乡亲面前这么丢我们的脸,下次他更过分了怎么办?妈,你端走端走!”
    “晓梅!”王美兰拿眼瞪了吴晓梅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而吴大海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吴晓梅,然后语重心长的和季恒之道:“季恒,你做了我吴家的女婿,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家里有一口吃的,也不会少了你的。但是目前家里就这个条件,你在外头说我们老吴家克扣你的吃食,那就不对了,你长了眼,长了心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自从这个季知青成了自家女婿,吴大海就觉得悔不当初,早知道这个人品性这么低劣,就算是让女儿一辈子做尼姑,当初也不该逼着女儿认下这门亲事!
    所以一向算不得话多的吴村长难得说了一番重话,可是吴晓梅看着季恒之一言不发只是发呆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她爸的话听进去,真是气的不行,就算刚刚她妈已经给她使了眼色,可是吴晓梅还是没有忍住:“季恒,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偷懒不干活,还和别人说长道短说你在我家吃不饱才没力气干活,我吴晓梅就不怕别人笑话,大不了去镇上离婚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就是故意摔的,没想到脑袋正好磕砖头上了吧!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吴晓梅还想再嘲讽季恒几句,却被王美兰拉了出去,临出门前季恒之还听到那个小姑娘在说着“离婚”,“丢人”,这些话,却是听的季恒之一头雾水。
    刚刚季恒之之所以没有反应,纯粹是被眼前几人的话惊呆了,他根本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好像他们是一家人,是这家人的女婿?
    他明明没有娶过妻,家中就一老母,他们对着他说这些到底是何意?
    还没等季恒之思索出点什么,那个小姑娘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一直到人都出去了,他还没搞明白目前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认错人了?
    季恒之刚刚想和吴大海解释一二,没想到吴大海丢下一句:“好好养伤。”后,也出了房门,懒得再搭理这个女婿。
    季恒之尚在云里雾里,转眼间屋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脑袋愈发的疼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看了一眼小几上的那碗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挣扎着坐了起来,刚刚端过大碗,却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彻底愣住了!
    这不是他的手啊!
    可能这个话听起来很怪异,可是人自己当然是最了解自己的身体的,看了近三十年的手,一条细纹都应该是呆在它该有的位置的,可如今这只手白也是白的,修长也是修长的,可是竟然一夕之间他常年提笔写字留下来的老茧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这,怎么可能?!
    季恒之连忙开始检查起自己身上其他的地方,越检查越心慌,自己的辫子不见了,变成了短发;他的腿看着就比自己之前的要短上一些,也算细,可是他那三年太过刻苦已经不剩几两肉了,这双腿明显比他的要粗一点;手臂也不对、腰腹也不对!哪哪儿都不对啊!
    季恒之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要找刚刚那三人一问究竟,待路过那个立式衣柜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愣住了,这个衣柜中间镶嵌了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清清楚楚地倒映出了季恒之的长相——就连脸,都不是他自己的!完完全全一张陌生人的脸!
    “这,这,这绝对不是真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是梦,都是梦!”
    “子是不语,但不是不信啊!否则眼前的一切要怎么解释?”
    “难道是庄周梦蝶,对对对,睡了一觉就好了,睡了一觉就好了!”
    季恒之一个人念念叨叨、几欲疯魔,这个时候连脑袋上的疼痛都忽略了,倒头就往床上睡去,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可是过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还是眼前的景象,一连闭眼睁眼了几十次,又对自己掐了捏了好多次,把大腿根都捏青了,他却还是这幅陌生人的脸面,还是呆在这间房间了,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季恒之整个人都懵了,这个时候脑袋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口也不干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一些玄之又玄的想法,想冲出这个房间出去看看,又害怕看到的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害怕被人识破自己是借尸还魂;害怕自己是被下了蛊产生了幻觉,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一直就这样躺到了天黑,才听到房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季恒之的耳朵迅速地动了动,睁开眼看向房门口——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
    吴晓梅看了眼放在小几上没有动过的那碗粥,忍不住撇了撇嘴,嘲讽道:“给你吃还不吃,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又想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爸妈给她说的那一番话,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气呼呼地从立式衣柜里抱出两条被子扔在小方桌上:“快点睡地上去,别以为脑袋伤着了就能和我睡一张床!”
    听闻此言,季恒之一下子被激地坐了起来,原本略微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微红:“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莫说同床共枕,就是同屋而眠亦是不可!”
    吴晓梅懵了一下,将季恒之说的话过了一遍才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涨红了脸骂道:“你以为我要和你睡一间屋!这是我屋好不好!要不是你这个臭无赖赖上我,我能和你结婚?!我乐意和你一个屋?!还有,你别以为比我多读几年书,就在我面前掉书袋子!会说几个成语也遮盖不了你这个人的卑劣!”
    吴晓梅以为季恒之又是要耍什么花招了,想要赖在她床上不起来,就几步走上前想把人拉下来,没想到季恒之比她速度还快,避如蛇蝎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又要维持读书人的体面,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作了一揖道:“姑娘,非礼勿动!”
    之前每次都是季恒往她身上凑,想要占她便宜,今天倒好,他自己一副“贞洁烈男”的样子是闹哪样?还一口一个“姑娘”,听着就想打人!
    “季恒,我告诉你,臭老九那一套已经不行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举报上去,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吴晓梅一句话把季恒之吓得不轻,也不知道这个“臭老九”是什么,只知道他说的话不合适,而眼前这个姑娘似乎会对他不利!
    季恒之不敢再妄动,立在小方桌前一动不敢动,也一句话也不敢说。
    吴晓梅看季恒老实了,才有些解气地“哼”了一声,也不管他,忙活了一天了,早就累的不行,吹灭了洋油灯,钻进被窝就睡下了。
    季恒之呆呆地立在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恐慌再一次在心头蔓延,一直到身体支撑不下去了,才坐在小方桌前趴着睡着了。
    第三章 :道德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