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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梦碎

      贾母爱吃, 荣国府里的菜也是以精细出了名的,荣国府里的美食可不比宫里的御膳差了,光是厨上便养了好些下人, 柳嫂子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是擅长做一些精细的点心, 平时贾母便没少吃她的菜。
    贾母偏疼贾敏,给女儿的自然件件都是最好的,明知道贾敏在荣国府里住不了多长时日, 还是贾敏在自个院子里设了小厨房,又拨了柳嫂子过去伺候着贾敏。
    也是因为柳嫂子这阵子被拨去伺候贾敏,王夫人这才挑上她下毒。
    王夫人细细吩咐了柳嫂子, 让她给寻个机会给碔哥儿的吃食上添点料,只要她办好了,她便让柳嫂子的女儿──柳五儿做宝玉房里的丫环。
    柳嫂子自然想让自家女儿做宝玉屋里的丫环, 她生了好几个孩子,其中最小的女儿──柳五儿生的最好,比起几位姑娘也不差了, 只是身子弱了点, 当不得差。
    她一方面是心疼女儿, 舍不得她去做个粗使丫环,另外一方面也是起了点心思, 要是女儿能做了宝玉的大丫环, 那将来顺理成章的也就能成为宝玉的房里人了, 说不得能跟赵姨娘一样, 直接成了半主子, 那怕给宝玉生个姐儿也好, 到时一人得道, 鸡犬生天啊。
    冲着这一点子想头,柳嫂子平时没少想办法把女儿送到宝玉屋里,无奈,宝玉身边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家生子盯着呢,她们柳家在家生子中也没多少势力,着实争不过旁人。
    再加上五儿身子骨差,虽说主子旁边的大丫环如同副小姐一般的娇养着,但也不能真送个副小姐过去娇养着吧,于是乎,这事也就被搁着了。
    如今听到王夫人允了事成之后让五儿到宝玉房里做丫环,柳嫂子那可能不心动,可这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着实不易。
    一则,贾敏自己和两个孩子都是林家人,不好由贾家供养为由,让人在小楼里另外设了小厨房,一应食材与调料都从林家拿来,甚至就连厨娘都是林家人,而柳嫂子虽然被老太太拨了过去,但被林家人防的很,连厨房都不曾进过呢,根本不好下手。
    二则,即使林家人用着贾家的饭菜,也是跟着老太太吃的,那怕再给柳嫂子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老太太的饭菜里下药啊。
    三则,便就是她自个当真不敢了,她不过是个奴才,碔哥儿再怎么样也是半主子,在他的吃食里下药,要是碔哥儿有个什么,查到她身上,到时不是她一个人完了,而是她全家都完了啊。
    见柳嫂子吞吞吐吐的有几分推脱之意,王夫人笑道:“你当这药有多厉害?你瞧这药粉也没多少,不过是让碔哥儿身子虚一点罢了,要不了他的命的。小孩家家的身子虚弱也是常事,压根不会怀疑。”
    柳嫂子微一沉吟,见着那包上药粉,倒是信了几分,她也瞧过了,那一点子药粉连一指甲都不到,就这么一点子药粉子,也确实不似能毒死人的模样。
    王夫人又道:“说起来,家生子七岁上便该当差了,你家里的小女儿也差不多到年岁了吧,也该送到嬷嬷那儿调/教了。”
    柳嫂子心中一紧,知道王夫人是在警告她呢。
    一般而言,家生子七岁上就要开始当差了,但因为孩子年幼又不懂事,六岁上就得先送到管事嬷嬷那,跟着管事嬷嬷学习府里的规矩。
    管事嬷嬷可不似她们会怜惜孩子的,当真是把孩子往死里调/教着,五儿身子弱,她舍不得女儿吃苦受罪,便把这事一日又一日的拖了下来,到现在五儿都六岁多了,还没有送到管事嬷嬷那受训。
    把五儿送到管事嬷嬷那儿调/教,要是她办妥了事,五儿自然能去伺候宝玉,要是她做不好……只怕五儿会在管事嬷嬷那儿受委屈了。
    柳嫂子心下明白,别看王夫人只提到五儿,要是她做不好,只怕她的五个孩子都得受罪了。
    无奈之下,柳嫂子只能苦着脸应了。
    虽是应了二太太给碔哥儿下药,但要给碔哥儿下药,着实不易,也不知怎么了林家下人防着贾家人防的像什么一样,柳嫂子虽然是厨房上人,但在那儿连靠近一下厨房都不成,即使想去一去厨上,也会被林家下人给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再则,柳嫂子也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碔哥儿是庶出的,但四姑太太又是老太太的心尖尖,林姑娘又是四姑太太亲生的,最是宝贝不过。
    这药下在碔哥儿的吃食里也就罢了,要给四姑太太和林姑娘沾到了一点半点,只怕自己马上就吃不完兜着走了,是以柳嫂子还真不敢随便乱下,偏生林家虽然疼孩子,但却没有给孩子吃独食的习惯。
    甚至连补品也不怎么用过,可不似宝玉三不五时便会来碗燕窝汤、鸽子汤之类的,不只是庶出的碔哥儿不吃,连嫡出的黛玉也不曾用过补品,一时间,当真叫柳嫂子犯难了。
    且不说柳嫂子一直找不到给碔哥儿下药的机会,另外一方面,黛玉和徒磊的调/教大舅舅计划也遇到了阻碍。
    原因无它,因为大舅舅实在是太废柴了!!!
    一本三字经也没多少个字,偏生大舅舅怎么背都背不下来,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三天,但大舅舅仍然还背不下来,背到一而十,十而百就卡住了,连偶尔听着他念三字经的贾琮都背下了,但大舅舅吗……不提也罢。
    这也罢了,大舅舅竟然还因为压力太大而病了。
    跟着贾敏去探病的黛玉看着躺在床上,发着低烧,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一本三字经的大舅舅,虽然很可怜也很努力,但黛玉还是想送上两个字:弱鸡!
    毕竟是亲兄妹,瞧着大哥这模样,贾敏也有一些担心,“大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病了?而且……”
    她瞧了一眼三字经,那秀气的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跟贾赦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她敢发誓,她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贾赦这么用功过!
    而且她偷偷瞧了一眼,三字经是真的三字经,不是三字经的书皮里包其他不三不四的书的那种,再想想自家大哥三不五时抽风的事儿。
    贾敏便实实在在,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大哥是当真病了!
    贾赦虽病,但因为有着系统三不五时的电击威胁,他也只能委委屈屈的一边拿着冰敷着额角,一边继续读着三字经。
    见贾赦病成这样手里还不忘拿着一本三字经,时不时念着两句,贾敏瞧着他手里的三字经,迟疑的开口道:“大哥,你也不用这么用功吧!”
    说句不好听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用功的?而且看了这么多天还是看着三字经,好歹换本书吧,那怕是拿四书做做样子也好啊。
    贾赦委屈的眼角都红了,“你懂什么,我……我……”
    想到系统的威胁,贾赦默默地把满肚子委屈给吞下。
    贾赦是真委屈啊,他明明是撞了鬼,但却没人相信,一直认定他是马上风,被冤枉成马上风就算了,还被鬼逼着念书,念不出来就要电他。
    他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正能量的鬼!?这不科学!
    偏生他打也打不到鬼,捉也捉不到鬼,还三不五时被鬼电,害他不得不乖乖的念起书来着,问题是……他真的不是那念书的料啊!
    贾赦下意识的便拉着贾敏诉苦,一直说着读书不易,听的贾敏都快眼睛转圈圈了,不过就是背本三字经,有啥难的?
    贾赦:“……”
    他突然不想说话了。
    不过瞧瞧贾赦可怜兮兮的模样,贾敏也难得的有些心疼了,她劝道:“要不就别念了吧。”
    说真的,她真不明白大哥都一把年纪了,还念什么书?当真是自找罪受。
    黛玉脸色大变,这怎么可以呢,她好不容易把大舅舅给逼上进了,岂能前功尽弃,她连忙小手握拳,给大舅舅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大舅舅加油!你行的!”
    不过是三字经而已,接下来还有百家姓、千字文、四书五经、策论等着大舅舅呢。
    碔哥儿向来是个跟屁虫,一见姐姐给大舅舅加油,也连忙跟着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大舅舅加油!你行的!”
    然后呢,因为最近常来探病,莫名其妙跟碔哥儿玩成好友的贾琮也跟着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爹加油!你行的!”
    就连迎春也红着脸,小拳头小小的挥了一下,小小声的说道:“爹爹加油!你行的!”
    贾赦面如土色,不!我不行。
    此时此刻贾赦只想抱着胖胖的自己哭。
    好在,跟了贾赦许久,亲眼看着贾赦怎么背就是背不下书的书蛊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主子,强逼贾赦背书恐怕真的不行。#
    它委婉道:#这人脑子简直有洞!#
    而且还是上下通的那一种,上面才填了,下面马上漏光光,洞可大了。
    一般人要是读了十来天,好歹也该能记上一些吧,偏生贾赦就能做到记了上句就忘下句,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一般人或许会想着,贾赦毕竟是年近半百了,这么大的年纪,脑子难免退化了,要去读书怕是有些困难度,不过书蛊是何种蛊也,虽然它不似延寿蛊这么厉害,但它敢保证,有它在,贾赦的脑袋绝对没有退化!
    咳,至于贾赦的脑洞……那是天生的,不是它的锅。
    黛玉:……
    “这样吧!”黛玉沉吟道:“那就让大舅舅以后一本书读个一百二十遍吧。”
    黛玉只能安慰自己,横竖她逼大舅舅读书是让他明事理,并不是当真指望大舅舅去考什么状元,读个一百二十遍,好歹把道理读通就成了。
    至于为什么是一百二十遍呢,嗯……这是以前大舅舅逼他们读书的标准,用回在大舅舅身上,黛玉觉得没问题。
    黛玉暗暗得意,看,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侄女啊,还会按着大舅舅的程度调整目标。
    书蛊:……
    做为一只有文化、有智商的蛊虫,它深深觉得蛊生艰难。
    正当黛玉和书蛊调整着大舅舅调/教计划的同时,贾敏和贾赦之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说到了贾琏。
    贾敏虽然和贾母有一些三观不和,但她还是挺关心娘家的,她都快坐了大半天了,也不知贾琏出现,贾敏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怎么不见琏哥儿?”
    要是琏哥儿和他二哥一样,身上有着差事也就罢了,可琏哥儿身上也不过就一个同知的虚职,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大哥都病到拿着书狂读了,可见其病情之严重,琏哥儿都不来探望一下,也着实过了。
    贾赦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叫他来做啥?每次过来还不是只会叫我保重身体,除了这句话,他那张狗嘴还能吐出什么象牙出来?还不如不见省得麻烦。”
    与其听着贾琏废话,他还不如挣取时间多背两个字。
    他可真搞不懂,明明是他的亲儿子,怎么对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在他的解释之下,好不容易就连邢夫人都开始相信他不是马上风了,也就只有贾琏,认定他是马上风,说什么都要他保重身体,少近女色。
    贾敏劝道:“琏哥儿也是关心你,总归是亲父子,大哥不妨好好跟琏哥儿说说。”
    按她看,琏哥儿太过亲近二房,总不是件好事,况且在她看来,大哥应该不是什么好色,不过这脑子怕是真有了些问题,得请个好一点的太医来瞧瞧才是。
    贾赦不悦道:“这孩子脑子就是转不过来,我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他先前惊觉自己以往太过忽略琏哥儿之后,也不是没想去补偿一二的,但贾琏每次面对他都是规规矩矩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到后来他也赖得说了,横竖他总是贾琏亲爹,贾琏敢不孝吗?
    听到此处,黛玉微微皱眉,说起来,在小黛玉的记忆中,她那琏表哥和大舅舅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一方面是因为琏表哥平日行事偏着二房,让大舅舅着实恼了,另外一方面听说也是因为先大舅母之死,让琏表哥儿和大舅舅之间有了心结,是以一直到死,大舅舅和琏表哥之间从来没有和解过。
    要是琏表哥知道了他娘的真实死因呢?到了那时还能一直偏着二房吗?
    黛玉摸了摸头上的小红红,是时候又轮到小红红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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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给大舅舅调整了目标,不指望他背书了,只要念上一百二十遍就好,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也会让大舅舅念的捉狂,好几次还把自己念的发起了烧,对于大舅舅这种念书生病症候群,黛玉也只能送上两个字:服了!
    黛玉忍不住跟徒磊吐槽道:“就大舅舅这毛病,真不知道我们那世界的大舅舅是怎么练成的?”
    要不是从一些小动作让她确定大舅舅就是那个大舅舅,她都有些疑心两个大舅舅不是同一个人了。
    听得黛玉这样说,徒磊也觉得有些疑惑,他奇道:“我记得大舅舅身体很好啊。”
    大舅舅的身体可以说是好到不行,记忆中可是从来没有生过病的,不过徒磊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也没见过大舅舅读过书过。
    “一看书就病,真拿大舅舅没法子。”对此黛玉也是很无奈,她的标准已经降低到不过就是让大舅舅念上一百二十遍,就这样大舅舅都能把自己给念病了。
    徒磊沉吟许久,“看来大舅舅需要鍜链一下身体了。”
    回想一下,这一世的大舅舅似乎是不会武的,不似他们那个世界里的大舅舅,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再加上难得的用起脑了,怪不得身体撑不住。
    黛玉:……徒磊认真的吗?她家大舅舅都快五十了,这骨头都硬了,练不得了吧。
    她一开始和徒磊搞这个调/教大舅舅计划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让大舅舅练武。
    不过她所学习的内功心法得从小练起,练功的人再怎么的也不能超过十八岁,不然那一口先天之气散了,再加上筋骨已然成形,怎么练都练不起来的,而大舅舅着实年纪大了点,也只能罢了。
    再则,习文这事还能利用书蛊逼着大舅舅自己学习,毕竟念书这种事是再简单也不过了,书读百遍,其意自现,只要读的次数多了,总是会明白书里的意思的,再不明白,贾家家学里的贾代儒也是有几分能力,总是能解释给贾赦听。
    但练武不同,这武功总是得手把手的教着,再则,没有人时时盯着,万一要是走火入魔了,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无论是她还是徒磊,都是不方便大大方方出现在贾赦面前的。
    是以两人商量再三,终究是放弃了让大舅舅练武的想法,没想到徒磊又开始旧事重提,想想大舅舅的年纪,黛玉默默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小子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
    对此,徒磊以行动表示,他绝对是认真的,而且让黛玉意想不到的是,他直接请了夏兴全出马,教贾赦武功!
    对徒磊而言,除了黛玉之外,夏兴全是他另外一个绝对可以信任之人。
    他和黛玉之间的往来频繁,虽说现在不过是用传声蛊沟通,但夏兴全似乎也注意到了一些,时不时在他的窗下守着,既然暪不过去,徒磊便干脆把夏兴全给拉下水了。
    横竖他们将来的计划也会需要黛玉的帮助,早晚都要认识的,那就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了。
    夏兴全多少猜到了小主子和林家大姑娘有些连系,毕竟自家小主子的性子他最是明白,小主子不会莫名其妙的派人去保护林如海,其中怕是免不了和林大姑娘有些关系,但知道徒磊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靠着什么传声蛊和黛玉有所连系,夏兴全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夏兴全疑惑道:“这蛊是当真存的吗?”
    他不是没听过什么南疆的蛊术,好些人都说的神乎其技,不过林家姑娘小小年纪竟然会蛊术!?
    重点是林家大姑娘从那学来的蛊术???
    林家可是从前朝开始的书香世家,家族里尽是些读书人,娶嫁也是名门之后,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和南疆有牵扯上关系啊?
    对此黛玉笑而不语,她的蛊术可是上辈子跟珠表哥学的,至于珠表哥做为堂堂国公府之后,又是怎么习得这一身蛊术的,珠表哥从来不说,她也不曾问过。
    况且珠表哥虽然从来不提以前的事儿,但从珠表哥的一些微表情上看得出来,那绝对是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既然是不愉快的事儿,那就没必要回想了。
    夏兴全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有些事儿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只不过略有所思的瞧了徒磊一眼。
    他虽然是个阉人,但在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虚情假意,就连当年先后都会对圣上说上几句:爱死你了,更别提其他的妃嫔,那眼神,那动作,一般人绝对想不到那全都是假的。
    再瞧瞧小主子和黛玉姑娘的眼神,夏兴全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如无意外,只怕这林姑娘将来便是自家的女主子了,只不过……
    夏兴全望着小主子的眼神都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了,娶一个玩蛊的姑娘,小主子是不想纳妾了吗!?
    无论如何,做为一个合格的太监,夏兴全懂得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既然小主子要他教贾赦合适的功夫,那他也很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让贾大人跟着咱家学一学葵花宝典(注一)吧!”
    贾大人毕竟年纪大了,一般的武功大多要从年纪小时练起,方能有成,但这这葵花宝典不同,葵花宝典乃是他们宫里的秘传武学,多是给进了宫后的太监练的。
    做太监的,年纪有大有小,有不少都是二、三十岁,日子过不下去后这才进宫来的,好些人骨头都硬了,这才开始练功。
    是以葵花宝典不拘泥年纪,任何时候都能学习,当然,此功会有一点点小缺点,不过想来以贾大人的年纪,也不必在乎这一点。
    黛玉脱口而出问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吗(注一)?”
    夏兴全嘴角微抽,他实在很想知道,林大姑娘小小年纪,是怎么知道‘自宫’这两个字的?还有,这两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他诚实回道:“不必自宫,也能成功,不过就是以后会清心寡欲一下罢了。”
    咳咳,毕竟是太监的武功吗,你懂的。
    然后……贾赦发现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自莫名其妙被什么系统鬼给缠上之后,他又莫名其妙被什么老爷爷给瞧上了,硬要收他为徒,教他武功。
    xd,他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骨骼清奇,天赋异禀的天才,让人追着后屁股逼念书学武的。
    当然,贾赦是绝对不想学什么武功的,正想办法推脱间……
    他一抬头便看见夏兴全一掌把罗汉榻给劈成碎块,贾怂怂瞬间上线,马上立正站好,改口道:“学!马上学!”
    这种时候,脸算什么啊!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还只是劈床呢,要是劈人……
    贾赦,怂了!
    虽是如此,不过面对一人一鬼,一文一武,都莫名其妙看上他的情况,贾赦只想说:求放过!他只想做一条爽爽的咸鱼,为什么要逼他上进?
    贾赦毕竟是贾赦,就在贾赦练功的第一天,他……闪到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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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贾赦又再度唤起了太医。
    太医看看很明显是闪到腰的贾赦,然后再看看碎成渣渣的罗汉榻,苦口婆心的劝道:“大老爷,你都年纪一大把了,也该好好保重身体啊,女色一事虽不可能完全免了,但也犯不着玩的这么疯啊。”
    他实在很好奇,大老爷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能把罗汉榻都给玩塌了。
    “噗!”贾赦一口药汁对准太医的脸狂喷而出,这个太医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那有这份本事。
    贾赦喊冤道:“我没有!”
    最近被一人一鬼逼着学东西,他学习都来不及了,那有心思玩女人,就连刚弄到手的秋桐都没来得及碰呢。
    太医默默地抹了抹脸,直接了当的给了他一个鄙视眼,不要怀疑他们做太医的专业度啊。
    如果不是那个啥啥过了,贾大老爷体内的阳气怎么可能会突然少了这么多,可见得昨晚不但是那个啥啥过了,而且次数还不少,阳气这才会泄的这么凶。
    太医的小眼睛看看贾赦的腰,然后再看看塌了的罗汉榻,怪不得腰闪了,就连榻都被大老爷给弄塌了,这龙马精神,都快能跟圣上相比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小妒嫉了。
    贾赦:我冤啊!
    在经历过‘马上风’事件之后,贾赦已经认命了,挥挥手让太医开药不提。
    他发现,无论他做什么,大伙总会往女色上想,莫非他在外头的名声就剩下好色一项?难道他就没有别的长处吗?要知道,他可是同时被人和鬼逼着学东西的人,怎么也该有一点长处的……吧?
    贾赦忍不住私下问了问邢夫人。
    对此,邢夫人则是直接了当的睨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听说就连先太太也是被你给气的难产而亡呢。”
    她进门前就听了一耳朵了,说贾大老爷是个好色无行,宠妾灭妻之人,连原配都是被他给气死的呢。
    而进门之后,贾赦也绝对当得上这二句话,先是迎春姨娘,接着又是贾琮姨娘,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到贾赦到她院子里了,就连初一十五都不肯来她房里,那怕摆饰也没有像她这么委屈的。
    贾赦可不知道邢夫人暗地里的闺怨,一听到外头传说张氏是被他气的难产而亡的,当下便就恼了。
    “放屁!”贾赦骂道:“什么我害死张氏!琏儿他娘当年分明是被人给毒死的。”
    这真是最大的冤枉了,他不否认他待邢氏着实不咋的,但那也是因为邢夫人着实太差,连个摆饰都做不好,他这才冷着她。
    但想当年,他跟张氏的感情可说是极为不错,他不知道有多尊敬琏儿他娘,别说是姨娘,连通房也都少有,怎么可能会把张氏给气到难产了。
    贾赦这话一出,不只是邢夫人吓了一跳,就连在门外的贾琏亦吓了一跳,他如遭雷击,在门外呆立了半晌,着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娘是被人给毒害的?
    是谁?是谁毒害他娘?
    贾琏整个人抖的厉害,趴在门缝旁,屏气凝神的等着。
    不只是他,就连邢夫人也好奇的很,下意识的问道:“先太太是被毒死的?谁下的手?”
    邢夫人进门之时,府里上下人等对于先太太的事讳莫如深,什么也不肯说,她当时一心争宠,想尽快生个嫡子,对旁的事情也不在意,回想一下,她对先太太的事儿当真知道的不多,而且府里似乎也没半个先太太留下来的陪房。
    现今想想,这事着实有几分古怪,那怕是她这个没落的官家嫡女,进门之时也带了二户陪房,并着二个大丫环进门;怎么说贾赦娶先太太之时也是堂堂荣国府的世子,总不可能娶个小户人家之女吧?
    既然如此,先太太的陪房去了那里?就她所知,琏哥儿身边的奶嬷嬷也是荣国府的家生子,仔细算算,整个荣国府上下竟然没有半个先太太的陪房,这事着实诡异。
    好奇之下,邢夫人忍不住开口问了。
    贾赦微微一叹,“张氏的陪房全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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