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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

      到底顾九渊是习武之人,气息足够绵长,不知不觉中,抱着关衍脖子刻下印记的他,占据了主导位置。
    关衍被他弄得晕头转向,那股子难受全都化为酥麻。
    自从弄清楚了自己的怪病后,他一直极力抗争,十分忌讳和避免与同性有肢体接触。
    顾九渊是第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同性,那晚之后,他故意疏远顾九渊,其实只是担心自己屈服欲望之下,并不是真的厌恶和顾九渊发生亲密的关系。
    眼下两人沦落到此种地步,抱着认命的心态,他放纵了自己。
    体内汹涌澎湃的浪潮并未因双方之间的热情回应而得到缓解,反使得两人更加亢奋。即便全身最为激动之处相互依偎,可这种浮于表面的你来我往远远不够。
    顾九渊率先下了手。
    他从未想过自己过目不忘一学就会的本领会用到关衍身上,关衍为他启蒙,他青出于蓝胜于蓝。
    看着男人强健柔韧的身体在自己的控制下摆好招式,丰润的红唇因为刀剑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顾九渊觉得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让他为之自豪的。
    他的心像吃了糖一样甜。
    关衍就是他心尖上的糖。
    色若春花艳若彩霞的少年覆在蜜色的软糖上,无师自通的用自己的热情使其融化成水。
    此时这滩柔软而滚烫的水包裹住了一柄青涩的剑。
    顾九渊虽然只有前十几年的记忆,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师父所救后开始习武,也想起了师父传授给他的绝妙剑法。
    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手达到什么程度,只知道出剑的速度一定要快,出手要挟雷霆之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精准捕捉敌人的弱点,进而全力攻击!
    关衍第一次见识他的剑法,被他蕴含在男人血性中的本能震慑,根本无力招架。
    苦熬了十几年的男人,一朝心软,差点濒死在他曾认为的柔弱少年剑下。
    刚开始还能压下那让他无地自容的求饶声,渐入佳境后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头扎在他身上的顾九渊,在他沙哑勾人的吟叫中始终勉力维持一丝清醒。
    他喜欢阿衍,并不希望自己是被外物左右而占阿衍便宜。
    他占阿衍便宜,只单纯因为从身到心的喜爱。
    一抹翠绿悄悄出现在男人线条流畅的后腰。
    起初只是两片小巧可爱的叶子,叶子在关衍不住的痉挛中迅速生长!
    阿衍,你的后背顾九渊惊奇地看着这似有生命的翠绿在关衍肌理分明的腰背蔓延。
    绿意顺着脊背抽枝散叶,鲜活得像在微风中摇曳颤动。
    一支花苞从繁枝中探头。
    嫣红被花萼包裹,随着男人身体的颤抖花苞开始膨胀。
    顾九渊怔怔看着,下意识抬手轻轻一点啪!花苞无声绽放!
    曾怀疑是错觉的香气霎时变得馥郁香甜,顾九渊眼神瞬间迷茫,出剑的招式愈加凌厉,关衍仰头长叫一声,败下阵来。
    顾九渊回神,急忙把人抱住。他低头凝视着这娇艳的花,对关衍的病情又有了新的认识。
    暴动的真气在出剑过程中慢慢平复,因真气暴动导致的情热却没有消退。顾九渊满腔柔情地俯身用唇轻触他后背妖冶的图案,心中满是悸动。
    阿衍,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们在一起,我带你去看病。
    已经昏厥过去的关衍被激得不住战栗,顾九渊一脸餍足地环抱住他,把脸贴上那片盈盈花开的蜜色脊背,轻轻叹息:好喜欢
    好喜欢你,阿衍。
    好喜欢。
    等香气渐淡,顾九渊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
    起身穿衣穿鞋,给关衍被剑气横扫的身体盖上一张薄被,顾九渊红着脸亲他一口,这才满心欢喜地去厨房生火烧水。
    毫不费劲地把肩宽腿长的男人放入浴桶中,顾九渊看着浴室中精细的摆设,眼神复杂。
    那时候他不明所以,觉得一个大男人洗浴还得配置楼梯等物件着实古怪,现在想明白了只觉心疼。
    阿衍病发腿都软了如何跨得进浴桶清洗?
    阿衍。顾九渊轻唤了两声,关衍没反应,眼睫紧闭着,俊朗的面颊上晕红未褪,睡得很沉。
    顾九渊摸摸他红肿湿润的唇,忍不住又亲了一口,把人洗干净抱去换过床单的床上。
    外头已过晌午,顾九渊担心关衍醒来会饿,做好午饭留了张字条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烈日灼人,血腥味在日头暴晒下会更加浓烈,这时候恐怕已有人去报官。
    顾九渊面不改色,提气运起轻功赶往小树林。
    才和关衍交流疏通一番,这会调动真气并没有再度引发热潮,顾九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把自己摘出去。
    这五人冲自己来,五人都死了,而自己毫发无损太过让人怀疑。
    顾九渊满心懊恼。
    这几天都不能在人前出现,更不能回家,阿衍肯定会担心他的!
    如果事后阿衍知道他杀了人,会不会生气?
    阿衍还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呢!
    顾九渊心中忐忑,脚下倒也不慢,眼看再翻过一片树林就到与官道相接的土路,谁想几枚暗器从侧面急射过来。
    耳朵微动,顾九渊脚下一点,旋身避开。
    你们到底是哪个教派?竟敢与我合欢宗为敌?
    阴冷不甘的男人嗓音从树林里传来,顾九渊不耐烦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滚开!
    小子,你别狂妄!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亮起。
    持剑的青年二十来岁,五官还算端正,可惜贪欲好色,身上的阳气枯萎,面色泛黄,即便锦衣加身也穿不出丝毫贵气。
    这自称合欢宗的青年看清顾九渊脸的那一瞬,浑浊的眼睛登时放光,剑身一挽,竟是撤回了招式。
    是在下误会了!青年收起剑,拱手赔笑道,还以为是那伙人追来!冒犯了公子,真是对不住!
    顾九渊拧眉不语。
    不知公子要前往何处?前头有伙歹人拦路,公子还是改道而行为妙
    这人自说自话着朝顾九渊走来,顾九渊黑眸眸底阴郁笼罩。
    又来了。
    变脸只是一瞬间!
    在自以为走到足够近的距离后,青年突然发难,狞笑着挥手洒出一片粉末!
    顾九渊正要屏息后退就听到一声哭天抢地的呼喊教主,你怎么缩水了?
    一个陌生的娃娃脸少年炮弹似的冲过来,顾九渊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前走了一步,吸进了一口粉末。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顾九渊当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愤怒致使真气急剧暴涨,直接把娃娃脸少年震飞出去,而那面容猥琐的青年一看到娃娃脸少年,脸色骤变,顾不上顾九渊,转身就跑。跟在娃娃脸少年身后的汉子们立马追上去,兵刃交接声四起。
    教主!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娃娃脸少年抹了把嘴角的鲜血,飞快爬回来,单膝跪在他跟前,扯着他的衣摆干嚎道。
    额角青筋直跳,顾九渊一道劲气挥开他的手,声音如掺寒冰:滚开,不然我杀了你!
    顾九渊身上的杀气浓重暴烈,娃娃脸少年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顾九渊,发觉顾九渊看他的眼神陌生而戒备,哭得更加悲惨了:教主,你不但缩水了还失忆了?是我们对不住你!
    这句话堪将压住顾九渊蠢蠢欲动的杀心。
    郁气翻滚的黑眸眸光闪了闪,顾九渊努力稳住理智,从喉咙挤出一句:你是谁?
    娃娃脸少年神情活像条被人抛弃的小狗子,眨着眼可怜兮兮的道:教主,我是沈飞白啊!
    沈飞白?顾九渊想了想,毫无印象:不认识。
    娃娃脸少年急道:教主,定是你走火入魔后失忆了!
    顾九渊直直看着他,眼神锐利冰冷。
    虽然眼前之人身上没有教主身上那种让人胆寒的威势,但缩水了的教主也还是教主,娃娃脸少年心里还是有些发憷。尤其是因他们的自以为是才害得教主走火入魔缩水的!
    知道顾九渊不相信,娃娃脸少年隐晦地道:教主,您今年二十大几快三十了!
    要不是眼前少年的这张脸简直就是自家教主的少年版,其脾性也有日后的影子,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自家年近而立的教主居然有一天逆生长,竟比他还脸嫩!
    顾九渊皱眉,想说你认错人了,滚,可话刚滚到舌尖,就先吐出一口血来。
    教主!!娃娃脸少年大惊失色,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撞顾九渊的那一下,脸刷地白了。
    教主,我我不是故意的娃娃脸少年羞愧得真要哭了,我给您看看?
    哪个教主会有这样不靠谱的属下?顾九渊正欲一掌拍开他,没想一阵剧痛袭来,五官瞬间扭曲。
    体内多了一股阴狠霸道的寒气,这股寒气正在侵蚀他的经脉。丹田内的真气察觉寒气入侵,立马奋起反抗。
    此刻,两股气在体内缠斗,那种痛苦不亚于真气暴走、冲击五脏六腑涨破经脉。
    这时候去追捕猥琐青年的汉子们回来了。
    衣着朴素,容貌普通的汉子,动作整齐划一地在面色狰狞的顾九渊面前跪下,恭敬地道:参见教主!
    这些人是娃娃脸少年的直系下属,虽然他们没看见过教主真颜,且眼前的少年和他们所熟识的教主其身量相去甚远,但娃娃脸少年都跪在顾九渊跟前口称教主,他们自然不疑有他。
    毕竟出发前,沈长老就告诉过他们,此次秘密外出寻找教主,任何人不得声张。
    他们从神隐教所在的雁荡山一路向西,日夜兼程地搜寻,苦苦寻觅了近两个月无一所获。途中不是没有遇到过疑是教主之人,但沈长老只瞥了一眼就失望地叫他们启程往下个地儿去。
    如今看见顾九渊,教众才明白为什么只需一眼沈长老就认定那不是他们要找的教主!
    他们教主惊才绝艳,俊美绝伦,眼前的少年虽年纪对不上,但那惊人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隐隐有他们神隐教教主日后睥睨武林,引无数江湖儿女为之折腰的无双风采。
    这才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教主!那些歪瓜裂枣给教主提鞋都不配!
    顾九渊眸光隐晦。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他们教主,也不想做什么教主。可这些汉子人数不少,且个个都是练家子,他根本没有胜算,要如何脱身?
    顾九渊试着提气,结果在汉子们狂热的眼神中又吐出一口血。
    教主!
    被强压跪地的青年看着顾九渊痛苦的面容和地上的血迹,放声大笑:蚀骨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娃娃脸少年一把拽着青年衣襟把人提起来:快把解药交出来!
    嘿嘿嘿青年放肆地盯着顾九渊,趾高气扬地说,要解药可以!只要你们加入我们合欢宗!
    这个人莫不是疯了?汉子们齐刷刷的眼刀子射向青年。
    神色鄙夷地扫了他们身上参差不齐的装扮一眼,青年继续说道,虽说你们只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但以你们教主的姿容,加入我们合欢宗说不得能混个长老当当!
    身为神隐教长老的娃娃脸少年顿时觉得被内涵到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请示顾九渊:教主,这人要如何处置?
    哦豁!跪在下首的汉子们对青年投去一个你惨了,沈长老生气了!的眼神。
    顾九渊体内翻江倒海,气息缭乱,喉间腥气不断上涌,根本无法开口。他阴沉的目光看向娃娃脸少年,娃娃脸少年心虚地缩了缩肩膀,而后猛然想起什么,急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教主,这是柳长老配的解毒丸,您先用着,属下待会逼他交出解药再为您解毒。
    顾九渊不欲与娃娃脸少年纠缠,他急着去清扫现场,可现在被连累得中了毒,原本内伤未愈,调动真气还会莫名其妙发热发情,眼下再中毒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不惧怕死亡却憎恨自己过于无能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更何况才刚刚恢复记忆和关衍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却没等到回复?
    顾九渊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因烦躁暴怒体内与寒气抗衡的真气再度暴涨,把寒气压制住的同时不断挤压经脉往外扩散,那种熟悉的疼痛和燥热齐齐涌来,顾九渊眼眸逐渐变红。
    察觉他的异样,娃娃脸少年心头一跳,匆匆把药丸倒出塞他嘴里:教主,您千万别动气也别运功!
    那药丸入口即化,顾九渊来不及吐出,只感觉一股凉意顺着吼道滑落,体内翻滚的真气被暂时安抚下。
    教主,您先歇会!娃娃脸少年被他暴戾锋锐的眼神看得额头冷汗直冒,硬着头皮把他扶到一旁坐下。
    您之前练功出岔子走火入魔了,不宜动怒动气。等回到教里,让柳长老给您好好看看
    局面对自己十分不利,不能妄动。顾九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眼调息,不去理会沈飞白。
    娃娃脸少年苦恼地挠挠头,吩咐下属去弄辆马车来才转身去料理青年。
    青年神色依旧倨傲:怎么,想好要加入我们合欢宗了?
    这人哪来的自信?莫不是这两年来他们神隐教太过安静如鸡,导致江湖之人都忘了武林六大门派是怎么在他们教主手中讨饶的?
    想想也是。
    这两年江湖没啥大事,教主愈发沉迷练武,他们一直在操心教主的下半身问题,想方设法让教主开窍,自然不会留意像合欢宗这种三流货色。
    若教主不是动不动就闭关,江湖上哪里轮得到合欢宗蹦跶!
    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身上,顾九渊睁开眼,娃娃脸少年赶忙挪开目光,冲青年挑眉:你们合欢宗宗主是不是那个叫什么薛什么来着?
    薛弄影?青年嗤笑一声,那老女人早被丢进蛇窟喂蛇了!我们宗主可是江湖如今的第一美人月千玥!
    江湖第一美人?月千玥?什么玩意?娃娃脸少年一脸茫然,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这号人物。
    看他皱眉不语,青年还以为娃娃脸少年被宗主的名号震慑住,得意道:我们宗主爱惜美人,看在你们教主那张不错的脸上定不会追究你等与我合欢宗为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