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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苏淳无语道:行吧。
    李想嗯了一连串,嘱咐他保护好自己,然后挂断了电话。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苏淳坐不住,站着发了会儿呆。
    他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
    只要他想,不管是强势分手还是示弱沉默,最终都能达成目的。
    但是南斯骞太强势霸道了。
    苏淳第一次感受到了失手的无力感和无奈感。
    近中午的时候厚重的木门终于发出了响动。
    没等苏淳疑惑完这开锁师傅也不确定一下具体位置就贸然动手破锁,是不是有点太不严谨了。门已经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南斯骞。
    苏淳差异的目光盯着在他身后缓缓合上的门,直至咔嚓一声,彻底关闭。
    南斯骞把拴在一起的钥匙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当啷一声随意扔在鞋柜上。熟悉而自然的脱掉外套,提着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然后对苏淳示意:过来吃饭。
    苏淳眼中的差异很快发生了变化,他冷冷的直视着南斯骞,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南斯骞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劝你不要冲动,真打起来我是没事,但是你一个靠身体吃饭的舞蹈生要是真的破个相或者有点什么伤,那可就实在得不偿失了。
    苏淳身上一直都着附着的那种满不在乎的劲头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管是挺直的鼻梁还是微微抿着的薄唇都显得他非常的冷怒。
    南斯骞欣赏完了全新的他,重新点了点桌面:吃饭。
    苏淳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冷硬的吐出几个字:吃你妈。
    然后转身大步朝着门走去,一把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就要开门。
    说时迟那时快,南斯骞两步绕过桌椅沙发,在苏淳拉开门的一霎那狠狠的推上了。
    砰!
    厚重的防盗门发出一声巨响。
    南斯骞一手抵着门,另一手半环过去从他面前的门上把钥匙拔了出来。
    就在那钥匙离开的门一瞬间,苏淳突然爆起出手,转身一拳挟带着利风朝着他猛烈的砸了下去!
    南斯骞一手拿钥匙一手抵门,根本来不及挡。
    他生受了这一拳,一侧颧骨立刻就红了。
    苏淳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闪电般继续抬手!比刚刚更加狠更加快的一拳转眼到了跟前!
    南斯骞偏头一躲,却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两步靠着天然的位置优势把苏淳死死的禁锢在了怀里。
    他把挣扎的人紧紧搂住,整个人的力量都用来压制他,然后附耳低声道:吊了我这些天,昨晚上加今天上午,还有刚刚这一拳,能两清吗?
    苏淳怒道:滚!
    苏淳!南斯骞比他的声音更大,而且里面隐含的怒火更旺盛: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我不是你想招惹就能招惹,想丢下就能丢下的人!
    苏淳侧颊因为隐忍绷的非常紧,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当初你还说过恋爱的关系不能长久,人类根本没有爱情。
    南斯骞逼视着他。
    苏淳继续道:而且我还是你的病号,你不是不喜欢跟病号谈感情吗?跟我分手就如了你的意了!
    到底是如谁的意!南斯骞把他双手钳制在一起,腾出来一只手丝毫不敢放松的抵着他脖颈,连续几天消失不见,电话也打不通,我还没有问你这几天为什么关机!手机没电了,不能先充个五分钟的电或者想个办法,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吗!?
    他挨打的半张脸红肿起来的非常快,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但是即便如此,他一字一句间仍旧显得一表人才极了,我还没有表达我的不满,你有什么资格要跟我分手?
    玄关处一片狼藉,地上被碰掉的东西胡乱撒的到处都是,寂静声中唯有呼吸此起彼伏。
    片刻后,那呼吸声低了下去,苏淳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南斯骞紧跟着放松了些力气:现在能说了吗,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分手?
    苏淳抿了抿唇,南斯骞提前威胁道:如果你说不合适或者玩腻了,我就把你扒光了捆到小区的大树上。
    苏淳豁然抬眸,震惊的看着他。
    南斯骞微微一笑。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或者说的不清不楚,我跟你保证,苏淳,他势在必得般发狠道:你绝对、绝对走不出这扇门。
    第32章
    苏淳发现了他这次失手的根本原因。
    南斯骞的偏执和强势是一方面, 更多的是他的不要脸。
    他说不放苏淳出去,果然就言出必行,把钥匙揣到了兜里, 就算是去卫生间都随身携带。
    苏淳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饭, 即便心理上再不想,身体也开始了抗议出现了心慌冒汗的低糖表现。
    他一声不吭的走到餐桌旁坐下,拆开饭盒开始吃南斯骞带回来的饭。
    南斯骞接了一杯水给他放在手边, 靠在一旁看他吃东西。
    苏淳吃的差不多,这才伸手去拿水杯喝了一口水。
    法治社会, 光天化日,竟然被关在这里毫无办法。
    他从未遭受过这种对待, 要憋屈死了。
    苏淳静坐几秒,猛地抬手朝着南斯骞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南斯骞伸手去挡, 厚重的玻璃杯咚一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后弹到地上嚓一声撒了个漫天玻璃渣。
    胳膊挡住了杯子却没挡住水,稀里哗啦的浇了南斯骞一身。
    南斯骞彻底怒了, 暗骂一声之后上前一把扣住了苏淳的胳膊,然后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桌面上。
    我警告你, 适可而止, 南斯骞盯着他, 慢慢张口道:别真的把我惹急了。
    酸痛麻痹的感觉顺着关节直冲而上,苏淳甚至能听见濒临脱位前一刻的咯吱作响声。
    你不是要问分手的原因, 他全然不惧, 冷着脸道:之前的原因不用说了, 现在的原因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有暴力对待。
    南斯骞险些气笑,他指着自己已经消肿但是仍旧挂彩的侧脸, 还有已经蹿红起来的胳膊,阴恻恻道:到底是谁暴力谁啊苏淳?
    被反向压制的胳膊太难受了,苏淳放软了力气,不跟他硬碰。
    南斯骞跟着放了些力气。他发现练舞蹈的确实不一样,一般人被这样拧着胳膊早疼的嗷嗷直叫了,苏淳却还能忍住不求饶。
    南斯骞目光深沉的盯着他侧脸。
    大概是那视线太过阴暗和强势,把苏淳的反逆心和不服输彻彻底底的给激了出来。
    南斯骞,他动了动胳膊:你有种就干脆卸了我的胳膊。
    别激我,南斯骞:你知道我这人不经逗,万一真不小心伤到你了,到头来你受罪我心疼,图什么呢。
    苏淳冷笑一声:本来我打算找时间好好跟你商量这件事的,但是你昨晚从进门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对我非常暴力,既然你不想和平分手,那就暴力分手。
    他垂眼的时候眼睫在桌面上划过一道轻柔的弧度,跟他的嘴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之,这事我已经拿定主意,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无论平时他表现的多么沉默寡言多么生人勿近,骨子里的劣根性都会在特定的情景下浮出水面。
    就像他不经意的撩拨和放荡不羁的感情史一样,那玩世不恭的本性令人深恶痛绝。
    南斯骞唇线逐渐绷直,眼梢也跟着压低了。
    苏淳活动了一下手指,逐渐收拢成拳。预备着只要他一有动作,立刻就豁命打一架。
    然而南斯骞盯了他片刻后,竟然主动松开了手。
    很难形容他这一刻的眼神就像是把已经送到嘴边的猎物重新松开,然后看着他在原地挣扎着站起身。
    苏淳挡住诧异,直起身去揉自己的手肘。
    二人正僵持不下,门边传来了几句交谈声,还有门被敲击的声音。
    然后那熟悉的声音顺着敲门声敞声问:苏淳?
    苏淳看着门皱了皱眉。
    南斯骞则更加疑惑,几步过去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一边翻着聊天记录,一边跟身后的开锁师傅道:就是这里没错,你先准备工具,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遍。
    开锁师傅紧急道:等下,先让你朋友把房本和身份证发过来给我对一下,然后再开好吧?
    李想祈求道:先救人行不行,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不行我给您加
    加钱一词没说完,门就咔嚓一声被里面的人冷不丁的拉开了。
    李想诧异的看过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南斯骞的视线在他和身后背着装备的人身上巡视了一个来回:什么事?
    李想尴尬的站在原地。
    几人大眼瞪小眼数秒后,李想突然露齿一笑,并且伸出手跟他打招呼:南、南哥,你怎么在?
    这话说的,我家我不能在么。南斯骞意有所指的朝着他身后的人一抬下颌:干嘛的?
    没事,没事!李想飞快的说:朋友,朋友
    这不是可以从里面出来吗?背着工具箱的朋友扯着嗓子抱怨道:那还开什么锁啊?
    南斯骞微妙的挑了挑眉,对着李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表情:?
    李想:
    从里面走到门边站在南斯骞身后的苏淳:
    电石火光间苏淳跟李想对视一眼,李想赶紧对那师傅道:哎呀误会误会,真是不好意思,我送您下楼。
    开锁师傅皱眉不爽道:搞什么,大老远的
    辛苦费我会发给您的!李想生怕他再飙出什么违法犯罪的话来,打断他道:现在就发!
    开锁师傅低头从手机上收了钱,悻悻然走了。
    李想也跟着下楼,南斯骞从身后道:李想是吧,来都来了,进来坐会儿吧。
    李想脚下一顿,不由看向苏淳。
    南斯骞却连视线都没有偏一下,继续无害的笑了一声:正好今天下午你们没课,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然后陪苏淳去do吧看他跳舞。
    他晚上要放自己出去!
    苏淳心下一动,对李想说:你下午有事吗?
    李想心里都快抽过去了,拼命对苏淳使眼色:下午有没有事,我得想想
    苏淳正色说:你应该没事。
    对,李想笑的非常不自然:我应该没事。
    南斯骞把苏淳挡在身后,然后光明正大了让开了门,请进。
    李想为了兄弟豁出去了,谢谢!
    南斯骞关好门,一边说:家里有点乱,先坐吧。
    苏淳扫了一眼就惊呆了,岂止是有点乱可以形容的:
    玄关处的衣服和鞋倒的乱七八糟,餐桌旁餐盒和食物凌乱的散在桌上和地上,除此外还有满地的水和玻璃渣子
    李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这个糟糕的战场。他打量一眼房间内的装修,和苏淳当初来第一次的时候一样,率先对着透明的洗手间发出了疑惑:这卫生间私密性太差劲了吧?
    南斯骞一本正经的笑了笑: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没考虑那么多。
    李想都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乍然扫见苏淳十分难看的脸色,才想起来今天来这里的重点。
    你搞什么,他小声的拉着苏淳焦急问:怎么他在家啊!?
    苏淳用口型道:刚回来。
    南斯骞对他们的小动作视若无睹,拿出一盒果汁来倒满两杯,端到了沙发旁:招待不周了,下次来让苏淳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好准备准备。
    他话里话外算是给足了李想面子,实在称得上成熟又体贴。
    要不是李想知道真相,差点就相信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好的。
    他视线在苏淳和南斯骞身上徘徊几次,被刻意收敛起来的剑拔弩张氛围压的胸闷,下意识想去洗手间避风头,但是想起这洗手间毫无私密性可言,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淳一声不吭的拿起遥控来打开电视。
    李想陪坐了两分钟,余光里南斯骞终于站起身,你们看电视,我简单收拾一下家里,太乱了影响做客体验。
    客人李想挤出笑来的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碍事,我不怎么介意。
    一直等他真的去归拢乱七八糟的物品,李想才收了尴尬的笑,碰了碰苏淳:你还好吗?
    苏淳回头望了一眼南斯骞:不太好。
    李想纠结道:我觉得他更不好一点,他指了指侧脸的位置:那是你打的?
    苏淳没反驳,默认了。
    你以前没这毛病啊,李想痛心疾首道:就算他实在不愿意分手,你也不能打人家啊,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苏淳上下打量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兄弟心里的风评实在是太差了:要不你走吧,我还是自己想办法逃跑。